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周雨杰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发烫,想赶紧飞奔回去,向姐姐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此时已是深夜,怎么可能随便进入公馆?再说,要是一走了之,自己这几天帮的忙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到时还得找人去做。正在犹豫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动静。还在仔细分辨的时候,陈华已然觉察出了什么,浑身抑制不住地兴奋。

“是兰溪的声音,我的孩子要出世了!”

“这么快吗?我还以为······”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备车啊!”陈华指着门外喊道,“再耽搁一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他不敢再犹豫,立刻跑出正堂,到后面去备车。几个人折腾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上午才彻底平静下来。看到自己的长官当了父亲,周雨杰的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虽然是女儿,但陈华却并没有一丁点失望的意思,相反十分高兴,好像早就希望是女儿一样。别人都以为是他们夫妻恩爱,然而周雨杰却知道长官心里真实的想法。

忙完了陈华家的事,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了公馆,向老夫人和二少爷禀报。得知陈华家生的是女儿,林月淑和连合平都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不过能够看出来,他们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周雨杰并不在乎这些。他唯一想的,就是向自己的姐姐承认错误。

用完午饭后,周雨晴和兰香在花园里散步。随着日子逐渐临近,她行动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但老夫人说,多走动走动有助于分娩,所以她只能照做。好不容易走了一圈,她已经是气喘吁吁。正要回去休息,突然听说弟弟回来了,眼里顿时放出光来,疲惫一扫而空,立刻让兰香去把周雨杰给叫过来,自己则回到住处,准备好好跟弟弟聊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哎,兰香,我不是让你去叫雨杰来吗?”

“别提了,被连合臻给拦住了。”

“她拦你干什么?你们俩又开始置气了?”

“没有,因为她要跟您弟弟说话,让您排在后面。”

“什么?”

周雨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作为看着雨杰长大的姐姐,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有别的女孩比自己还要愿意和他在一起,连聊天,都开始要争先来后到了。这种怪事对于她来说确实难得一遇,周雨晴决定,亲自到他们聊天的地方附近去,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前所未知的话来。

到了偏厅附近,她们已经能够听到清晰的说话声了。周雨晴努力调整呼吸,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强忍着心中的好奇,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大小姐,我有要紧的事跟我姐说,您能不能先回去歇一会儿?等我忙完了,您再来找我,好吗?”

“你想得美!这几天你神秘失踪,问了母亲和二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你肯定又是在耍什么花招!今天你必须老实交代这几天你做了什么,不然我就按家法处置你!”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陈长官的妻子这几天要生孩子,我是去帮忙去了,能有什么花招啊?”

“他们家生孩子,关你什么事啊?你平白无故去帮什么忙?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护卫。给别人家当打杂的,这是在丢我的脸!”

连合臻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友好,像是憋了一肚子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这明显超出了周雨晴的预料当中,心瞬间揪了起来。要是这位大小姐真的翻了脸,自己这个身子还得替弟弟说好话,不然的话就没人说了。

“大小姐,陈华是我原来的三当家,也是我弃暗投明的引路人。要是没有他,我根本没机会给您当护卫。现在他们家缺人手,我只是过去帮几天忙,干点活而已,都是为了报之前的恩情。知恩图报,难道有什么错吗?”

这下轮到连合臻哑口无言了,她原本想借机好好发作一下,出气的同时,还能把周雨杰给镇住,以后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结果人家阐明是这种关系,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虽然偏厅看起来很隐蔽,但周围难免有人偷听。要是传出去,只会沦为那些丫鬟们的笑柄。

“我,我不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她小声嘟囔着,“可你也不应该不告诉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公馆里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你参与的······”

“我能参与什么事呢?无非就是给您当警卫,帮我姐姐做点事。公馆里有吴管家操持,大事还有老夫人和二少爷做主,我就是个陪衬而已。”

“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这公馆里没人需要你啊。”连合臻试探着说道,“你姐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比我还要着急。要是真有点什么情况,你负得起责任吗?”

“可是,我姐知道我去帮忙了啊,她怎么会比你还要着急呢?”

“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笑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纷纷循声望去。周雨晴连忙捂住了嘴,但是已经迟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主动走过去,命兰香打开偏厅的门。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正路过,听到你们在聊天,不小心笑了出来。”

“姐,都进来了,就实话实说吧。”周雨杰打量着她说,“你在这附近已经听了很长时间了吧?”

兰香得到主人的眼色,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二姨太是正好路过,怎么可能专门听你们谈话呢?”

“我姐最近只要站得时间长,就会腰疼,所以她会揉腰。刚才进来,我看她一直在揉,说明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

发现自己的谎言被弟弟给拆穿了,周雨晴又气又恼,脸颊泛出绯红的颜色。刚刚还有些尴尬的连合臻浅笑一声,主动站起身表示自己要离开,简单告了个别后就匆匆离开了偏厅,把这里让给了她们姐弟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