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属于众神,而地下归于魔鬼。

从玛丽安娜那儿离开?的?阿斯塔罗斯不急不徐地走向叹息之塔的?最?高层。

因为新上任的女公爵只签署了一小部分贵族的释放令,而且里面大都是未成年人和没有继承权的?妇女,所?以叹息之塔内还是关押了不少大名鼎鼎的?实权人物。他们刚开?始还会给塔内的?工作人员摆脸子,或是要求面见新上任的女公爵。然而在阿斯塔罗斯的一番铁血手腕下,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要低调做人。

“都签字了吗?”阿斯塔罗斯揉了揉太阳穴,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卡尔达的玛丽安娜简直是下属们又敬又爱的那类效忠对象,一旦做起事来就没完没了,恨不得将一个月内的?工作量都压缩到一周。

哪怕是像阿斯塔罗斯这样身体素质倍棒的?亲卫队长,也不由得产生一种?身体被榨干的感觉。

“基本都签了,只剩下最?里面的几个顽固分子还在嘴硬。”在阿斯塔罗斯向玛丽安娜复命的这段时间里,亲卫队副队长布提斯接手了阿斯塔罗斯的工作,用法律范围内所?允许的一切手段从贵族那儿拿到了同意减税的签字。

“把那几个顽固份子的?名单给我。”因为叹息之塔越往上走,通道越窄,所?以阿斯塔罗斯的佩剑偶尔会打在坚硬的墙壁上,引起一部分犯人的?战栗。

布提斯在快要到顶楼时,令跟上来的随从止步,然后看着阿斯塔罗斯一人进入了关押顶楼犯人的?房间。

除了亲卫队长,整个布列塔尼亚便只有女公爵一人有资格进入叹息之塔的?最?顶层。

民间曾有传言说布列塔尼亚的?叹息之塔里关着一条恶龙,而前?前?任公爵,也就是玛丽安娜的?外祖父是靠恶龙的?魔力才变得强大且富有。不过这种?毫无根据的传言并不为有点脑子的?人所接受。毕竟前?前?任公爵要是真有一条龙,那么布列塔尼亚早就拿下整个南方了,还用在脱离索林斯上纠结个几十年?

“真是稀客啊!”被关押在叹息之塔最?顶楼的?犯人“缠绕”在一根刻满“净化符咒”的?石柱上。在看见阿斯塔罗斯进来后,犹如钢管|舞者一般,用一种?妖娆且暧昧的姿势一点点地从屋顶处滑下。

论容貌,这名犯人同丹希尔只在伯仲之间。它明明发出略显柔和的?男声,但却没有喉结等明显的男性特征,并且身材纤细,面容姣好地能在话剧中出现令南方战争四起的绝世美女海伦。

一头柔亮的银发配上蜜色肌肤,紫罗兰色的眼睛。

哪怕不施粉黛,不配华服,单是那脱俗的?美貌,便能牢牢捉住所有人的心脏。

“收起你?那副轻佻的模样。”阿斯塔罗斯丝毫不为犯人的?妖娆魅力而倾倒:“我可不是被你?蛊惑的?愚蠢男人。”

“啧!在人间呆了这么些年,您也不比那些被您描述为‘愚蠢’的?男人强上多少。”顶楼的?犯人抖了下四肢上的?链子,只见后者在一丝丝魔力波动下,居然漂浮在了空中,然后顶楼的犯人就像坐在椅子上那样,翘起二郎腿坐上了绑住自己的?链子。

“阿斯塔罗斯大人,您该不会是对无聊的?人类扮演游戏上瘾了吧!”顶楼的?犯人交换了下翘起的双腿,表情玩味且不怀好意:“还是说……新上任的女公爵很麻烦?”

“比你?想得更麻烦。”阿斯塔罗斯勾勾手,顶楼的?犯人用以承载自身的?锁链便骤然垂落了下去,差点令后者栽倒在地。

“您可真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顶楼的?犯人轻轻抱怨了一句,结果引来阿斯塔罗斯的不耐烦。

“少说那些没什么用的屁话。”阿斯塔罗斯弯腰捡起锁住顶楼犯人的?锁链,将其拉到自己面前:“也该你派上用场了,如果怠惰对新上任的女公爵不起作用,那么就由你来引诱他。”

“西迪,如果你?连一个小丫头都解决不了,那么也别想在任务失败后,回到地狱。”阿斯塔罗斯仰头看向柱子的?顶端,只见那里插|着一把破旧的小刀,直接将阿斯塔罗斯和西迪的?力量削弱了一半以上。

被阿斯塔罗斯称呼为“西迪”的?顶楼犯人见状,脸上的?不甘也转变成对阿斯塔罗斯的嘲讽:“我倒是想向那位年轻的?女公爵施展魅力,前?提是您得让我离开这根柱子,或是直接拔掉上面的匕首。”

“来自于神的?馈赠……亦或是惩罚。”

西迪欣赏着阿斯塔罗斯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依旧在对方的神经雷区上跳舞:“怎样?您能做到这一点吗?阿斯塔罗斯大人?”

西迪故意将对方的名字在舌尖上缠绕了很久,令阿斯塔罗斯忍不住犯恶心。

“我会借机把女公爵带来。”不甘心的?阿斯塔罗斯瞥了眼西迪那张千娇百媚的?脸,直接在对方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希望你?的?力量没有被削弱到赶不上嘴皮子的?程度。”

“也,也希望您还记得自己是司怠惰的魔王,而不是忠诚于布列塔尼亚的?狗。”西迪被打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直接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

“省省嘴皮子吧!同时也好好想想要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新上任的女公爵。”阿斯塔罗斯在离开?前?似乎想到了么?么,突然对西迪说道:“对了,我还在女公爵身边看到了你?的?孩子。”

“虽然长得更像父亲,但是性格却很像你,也和你?一样脑子不怎么聪明。”

西迪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最?后在大门合上的?那一刻,低沉又无奈地笑出声来:“性格像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刻,它似乎明白了阿斯塔罗斯的用意,于是擦掉唇边的鲜血,抱膝坐在束缚它的?柱子边又哭又笑道:“他怎么还没忘记我?”

插|在柱子顶端的?匕首突然冒出一阵微弱到跟萤火虫相似的?白光。

不过在顷刻间,这阵白光便消失殆尽。

只留下西迪在柱子下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力量又被削弱了不少。

…………

……

从叹息之塔的?顶层里出来的阿斯塔罗斯并不想掩饰他那糟糕无比的?心情。

布提斯守在与顶层相隔两层的?楼层里,在看见阿斯塔罗斯下来后,尝试性地问道:“他还没有学乖吗?”

“你?觉得恶魔是能学乖的?物种吗?”阿斯塔罗斯对自己和布提斯设下某种?“禁言”,导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并不知道亲卫队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在讨论有关于魔族的话题。

“嗯……?我还以为西迪被关了几十年会学得乖巧些。”布提斯笑眯眯的样子令人想象不出他曾与西迪共事过上千年。

因为恶魔天生就是难以与人共情的?生物,甚至比起嗜杀成性的人鱼还要无情——因为人鱼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对同族出手,而恶魔比起诱导地面生物走向堕落,他们更喜欢看着同族走向毁灭。

“西迪的?魔力还没有被‘万神的?匕首’净化殆尽吧!”布提斯同阿斯塔罗斯离开?时瞥了眼顶层的?方向,只见那里就跟阿基奎大公国的地牢一样,越危险的地方所刻画的法阵越多,甚至有一部分新刻上去的法阵同快要消失的法阵交叠在一起,从而扭曲了叹息之塔内的?部分魔力。

阿斯塔罗斯拍了下布提斯的后脑勺,示意他别总看向叹息之塔的?顶层:“那到底是一千年前的?老玩意,再加上卡佩尔大帝留在上面的魔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所?以西迪尚且还留着能维持人形的?力量。

“是吗?”布提斯对落入人类之首的?“恶魔耻辱”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只想知道西迪的?力量是否对新上任的女公爵起效:“卡尔达的小姑娘既然能免疫掉您的魔力,恐怕西迪那个半吊子也对她起不了多少作用。”

“还是说……”

布提斯突然把脑袋伸到阿斯塔罗斯面前,结果撞上了对方的胸甲:“您不会没有使上全力吧!”

收回脑袋的?布提斯丝毫不在意自己被阿斯塔罗斯的胸甲所撞红的鼻子,直接对阿斯塔罗斯动用了自己的?职介力量。

“放心,我还没有脆弱到只在人间呆了几十年,就被驯化成狗的?地步。”面对布提斯的指控,阿斯塔罗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挑衅:“别把我跟西迪那蠢货相提并论,至少我不会栽在人类身上。”

“这话听着可不是一般的讽刺。”布提斯已有所?指道:“栽在人类身上的?可不止西迪一人,要是被那位大人听见了,您可是会被找麻烦的。”

“所?以恶魔有时候比人类还麻烦。”阿斯塔罗斯扭了扭脖子,真的?很怕自己被那些不讲理的?家伙们找上,然后多了些不必要的?“工作量”。

“我找机会在女公爵面前提一提西迪。如果西迪的?力量对女公爵不起作用,那就把西迪的?‘孩子’弄来,看它的?血脉能不能增幅一下它的?职介力量。”阿斯塔罗斯把话题引回正轨,然后去找那些非暴力不合作的?贵族们好好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问下,你们是想一次看六千字更新,还是分成两部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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