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爵在吗?”搞定?审讯的阿斯塔罗斯拿着贵族们的签字去找玛丽安娜,结果被告知女公爵并不在书房内,所以?他只得顶着一?众人的戏谑目光,板着脸前往玛丽安娜在布列塔尼亚宫廷里的客房。

鉴于莱娜还没清完前任女公爵的遗物,所以?玛丽安娜还是住在她刚来的客房里。

当阿斯塔罗斯求见?时,玛丽安娜正忙里偷闲地睡了个午觉,差点被八爪鱼一?样的阿比盖尔缠得做了一?下午的噩梦。

“请您稍等,公爵殿下正在起身。”侍女瞧了眼屋内的情况,冲着阿斯塔罗斯规规矩矩道:“不如?您先回书房等一?下?毕竟这是女公爵的房间,您也不好一?直站在门外?。”

“……”阿斯塔罗斯严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防。

侍女以?为这位不近人情的亲卫队长是对眼下的情形感到尴尬,殊不知阿斯塔罗斯的怒火差点在背后具现化。

“请转告女公爵,说是我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她立刻签字。”阿斯塔罗斯咬中“立刻”二字,提醒自己不要在侍女身上动用职介力量,避免后者因“怠惰”忘了提醒玛丽安娜要去书房,导致他的工作时间被延长。

“真是可笑至极。”转身离开的阿斯塔罗斯在踏入一?段无人的走廊后,才开口嘀咕道:“司怠惰的魔王正和磨坊里的驴子一?般辛勤工作,而他所针对的目标却在柔软的床上呼呼大睡。”

“所以?西迪嘲讽您的话?也不无道理。”布提斯不知何?时出现在阿斯塔罗斯身边,在下一?秒按住了阿斯塔罗斯砍向他的利刃:“别紧张,我还没有强大到能?突破顶层限制的程度。”

虽然阿斯塔罗斯的利刃直接将布提斯的手掌劈成两半,但却并未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毕竟那里不仅靠近天空,更是有‘万神?的匕首’镇场,所以?别说是我了,哪怕是君王级的大人物降临于此,也不可能?轻易突破叹息之?塔的顶层。”

阿斯塔罗斯收回刀,像是在判断布提斯的言语可信度,最后也没透露出他是否相?信了布提斯的话?。

“如?果你哪天取代了我乃至邪恶与人祭之?神?的地位,还请将我派到更为轻松的岗位上。”阿斯塔罗斯打了个哈欠,表现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对于我而言,没有比努力工作更为恶毒的诅咒。”

“如?果我真能?取代邪神?的地位,那么?您可能?会被劳役至死。”布提斯在同阿斯塔罗斯交流时,明?明?使用了敬语,但却在内容上体现不出他对阿斯塔罗斯的敬意:“折磨同类可比折磨人类更能?带来成就感。”

“前提是你能?成功折磨到我,而不是被我找到反杀之?机。”阿斯塔罗斯并不在意布提斯的狠话?,因为在他们认识一?千多年里,布提斯经常对着阿斯塔罗斯口嗨,但却从未将他的野心付诸于行动。

位移的太阳将他们的影子往一?个方向不断拉长,直至在墙壁上连成一?只丑陋怪物的脊梁。

“我去看了西迪的孩子,那小家?伙跟西迪一?样,看上去不怎么?聪明?。”布提斯突然转移话?题道:“不过那好战的性格倒是有几分恶魔的样子。”

“他能?派上用场吗?”阿斯塔罗斯可不在乎西迪的孩子是否安好,他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回地狱里睡觉。

哪怕邪神?将他投放进炼狱囚笼里,也强过在这儿给人干活。

然而布提斯很?清楚阿斯塔罗斯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十分愉快地给他泼了盆冷水:“没戏了,那家?伙的灵魂并不完整,导致他的血脉之?力在一?定?程度上打了折扣。

阿斯塔罗斯突然停下了步伐,然后骂了句地狱的脏话?,令布提斯感到非常愉悦:“西迪或许是个脑子里只有男欢女爱的蠢货,但是它的老情人可不傻。”

“毕竟聪明?人更容易被傻子所吸引。”布提斯说到这儿,还跟阿斯塔罗斯开玩笑道:“与其在新上任的女公爵身上打主意,你还不如?让西迪去找他的老情人,兴许能?更快达成您的目标。”

阿斯塔罗斯眨了下眼睛,丢给布提斯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以?后再?说吧!”

布提斯知道阿斯塔罗斯十有八|九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于是耸了耸肩,期待阿斯塔罗斯能?在玛丽安娜那儿多吃几次亏。

…………

……

被叫醒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是玛丽安娜在被侍女叫醒前正在被八爪鱼活活缠死的恶梦,所以?她在睁眼的那一?刻,便要迎接针扎般的头痛感和难以?散去的心悸感。

“嗯?现在就要起来吗?”害得玛丽安娜做噩梦的罪魁祸首还未将自己的背部从床垫上撕开,结果被起床气的玛丽安娜一?脚踹了下去。

“你TM是吃了火焰炮吗?一?起床就祸害我。”被玛丽安娜踢醒的阿比盖尔气急败坏地从地毯上爬了起来,结果差点被缠在身上的被子绊了一?跤。

“你以?后最好别跟我睡一?起。”玛丽安娜摸了下脖子和四?肢,确定?上面没有被阿比盖尔留下印子:“要是再?跟你同床几次,兴许我会被睡梦中的你扭断脖子。”

阿比盖尔也知道自己的睡相?有多差,所在在玛丽安娜开口后,立刻哑火道:“这不是特殊情况吗?毕竟累的不止有你,还有我这个可怜的打工女巫。”

玛丽安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分了,所以?将阿比盖尔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个月的工资翻倍。”

“你也只会在这方面补偿人了。”阿比盖尔裹着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同玛丽安娜换好衣服,在前往书房的过程中问道:“我们会在女公爵的继位仪式后回国吗?毕竟亨利的遗体也是个大问题,而且阿基奎王储的变动也需要你这个继任大公储的当事人在场。”

“你怎么?知道阿基奎女大公真会让我继任大公储一?职?”玛丽安娜突然反问道。

“……亨利都死了,除了你,还有谁能?继承大公储的位子?”毕竟阿基奎女大公一?共就三个孩子,而且最年长的那个还是个私生子。

阿比盖尔决不相?信阿基奎女大公会与世俗法律为敌。

因为一?旦开了私生子继位的先河,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继承法的全面崩溃和家?族财富的分散。

对于某些既得利者而言,正因为他们有太多可失去的东西,所以?才要设下层层“规矩”来加强后代维持财富和地位的容错率,避免自己的姓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对于阿比盖尔的问题,玛丽安娜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回答,而是含含糊糊道:“我猜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是能?随意猜测的吗?”阿比盖尔十分肯定?玛丽安娜不会在这方面大放厥词,所以?很?好奇阿基奎女大公到底在打什么?样的算盘。

“曾经有位学者这么?说过:‘一?有适当的利益,某些自喻为谨慎的人便会胆大妄为起来。只要有蝇头小利,它就会被人四?处使用;有还凑合的利益,就会活泼起来;而有了相?当不错的利益,便会引起积极的冒险;而一?旦到了暴利的程度,就会使人践踏世间的一?切法律。”

“……可这跟阿基奎女大公不会将你立为王储有什么?关系?”阿比盖尔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也别跟我掉书袋了,直接说原因。”

“我没说阿基奎女大公不会将我立为王储,只是她不会‘立刻‘将我立为王储。”玛丽安娜解释道:“因为她害怕我,戒备我,同时也想?看看立储之?事能?炸出多少妖魔鬼怪。”

“那亨利为什么?……”阿比盖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玛丽安娜打断了。

“因为他蠢。”

“……”

“你觉得亨利能?提起人的挑战欲和戒备心吗?”玛丽安娜可不讲“尊重死者”的那一?套,况且她说得也是事实。

“阿基奎女大公会一?直怀疑亨利之?死与我有关。”玛丽安娜竖起一?根手指在阿比盖尔眼前晃了晃:“不过在表面上,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护我,维护我。”

“听?上去真冷漠。”阿比盖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对阿基奎女大公的称呼都变了。”

从还算有点亲近意味的“母亲大人”转变为“阿基奎女大公”。

“我只是提前做好会与她为敌的准备。”玛丽安娜收回手指,令阿比盖尔差点以?为是阿基奎女大公本人站在她面前。

“我很?敬佩阿基奎女大公,同时也惧怕她。”玛丽安娜最不想?遇见?的情况便是与阿基奎女大公为敌。

毕竟她们两太像了,所以?很?难分出个胜负,同时也会在情感上,不愿与对方分出个胜负。

“玛丽安娜?”

“嗯?”

“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类人种。”阿比盖尔对玛丽安娜有着非常复杂的感觉。

按理说,她那敏锐的感知能?力会提醒她远离玛丽安娜,可事实上,阿比盖尔在玛丽安娜身边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安宁。

而这份安宁正是阿比盖尔前十五年来最渴求的东西。

“发什么?呆呢?赶紧跟上。”

“啊!是。”

原地愣住的阿比盖尔小跑到玛丽安娜身边。

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成一?根通向王座的长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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