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您的问题,我只能回答——奥布斯达何时?划出东边的一半土地,奥丁的军队何时?抵达。”萨兰登伯爵夫人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与之相符的假笑?:“我们既然会坐在这儿,就不要给对方开空头支票。”

萨兰登伯爵夫人知道奥布斯达国?王很急,因为圣女的巡|游仪式尽在咫尺,而眼下的平民都对圣女还是挺崇拜的,所以坎特罗极有可?能通过圣女在奥布斯达境内进行政治宣传,所以他急需一场从未有过的胜利来收拢民心,避免奥布斯达人被圣女哄骗到坎特罗那边。

然而对于奥丁的小皇帝而言,眼下的情况又何尝不是火烧眉毛。

且不谈他为了与奥布斯达联盟而背叛了与阿基奎女大公的协约,从而错失了即将到手的布列塔尼亚公国?和阿基奎大公国?。

光是冒然出兵坎特罗的风险,就足以令奥丁的贵族们吵成一团。

毕竟人又不是麦子那样过一年就会长?出来的廉价资源,况且出兵坎特罗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也必须有人承担。

简而言之,就是反对的贵族们需要皇帝给他们一个稳赚不赔的理由?。

因为现在支持皇帝与奥布斯达联盟的,都是想借机洗牌的中下层贵族们。而真正掌握奥丁资源的大家族们则更谨慎,更难在大风险利益前松口,所以他们不仅站在反对与奥布斯达结盟的第一线,甚至在奥丁的小皇帝与玛丽安娜退婚后,也加以阻碍地不通过小皇帝与奥布斯达的联盟协议。

讽刺的是,这些本该被小皇帝视作心头大患的贵族们,却在无意间,为奥丁争取到了能和奥布斯达继续谈判的可?能。

否则奥丁一旦签署了第一版同盟协议,就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替奥布斯达白干活。

毕竟在第一版的联盟协议里,可?是没有规定茵内斯公主的嫁妆是否即刻付款,或是部?分立即支付。

而鸡贼的奥布斯达国?王直接将承诺的东西都划入女儿的嫁妆中,所以根据相关法律与契约内容,在奥丁的小皇帝与茵内斯公主正式成婚前,嫁妆都是有可?能收回或是不立刻兑现的。

好在奥丁的小皇帝只是一时?降智,再加上国?内硬要承诺的贵族们给了他很大压力,所以在与玛丽安娜解除婚约后,他很快发现了第一版联盟协议中的漏洞,要求奥布斯达国?王进行修改。

“如果您想得到奥丁的增援,除去立即划出东边的一半土地外,还得划掉奥丁对奥布斯达的经济支援。”萨兰登伯爵夫人抛出奥丁同意结盟的最?低标准:“毕竟您并未支付茵内斯公主的陪嫁金,甚至我国?皇帝还要承担茵内斯公主出嫁后的全部?开支,所以您没道理在经济上多占便宜。”

“可?是夫人,我想您很清楚奥布斯达的经济状况。”面对萨兰登伯爵夫人的提议,奥布斯达国?王并未感到轻松之感,甚至比他们刚开始谈话时?更为沉重:“奥布斯达已经在对坎特罗的战争中耗尽了全部?钱财,所以根本拿不出茵内斯的陪嫁金。”

“可?您依然保持着玛丽女王在位时?的排场。”萨兰登伯爵夫人可?是见过玛丽女王对付坎特罗时?的情景,说?是卖首饰支持前线士兵也不为过:“况且除了支付茵内斯公主的陪嫁金外,我国?皇帝还提出了第三种解决方式。”

“什?么?”

“不让茵内斯公主签署放弃优先继承权的法案。”

“这是不可?能的。”奥布斯达国?王眉头皱的比他听到“陪嫁金”三个字时?,更严重:“你很清楚贵族会议绝不会允许我这么作,况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按照目前的《王位继承法》,除非让排在茵内斯后面的菲利佩,卡尔达伯爵,以及玛丽安娜都点头同意让茵内斯免于婚后被降继承顺序,否则这一提议连交到贵族议会的可?能都没有。

至于让奥丁的小皇帝闷头吃亏……

萨兰登伯爵夫人干脆连假笑?都不扯了,直接冷着一张脸道:“既然您连这一点要求都无法满足,那么我便得回国?请示皇帝,以及元老?院的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咱两谈崩了,所以奥丁打算拖着不认账。

“您请。”

或许是玛丽安娜给了奥布斯达国?王信心,亦或是奥布斯达国?王活到这把?年纪,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脸面,所以断然应允了萨兰登伯爵夫人的退离请求。

然而奥布斯达国?王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被他给予厚望的侄女,早就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

……

“你这是干什?么?”布提斯看着玛丽安娜前脚到家,后脚就开始收拾行李。

因为博士给的伪装道具每天?只能用两小时?,所以极大程度地限定了玛丽安娜在外的活动时?间。再加上这个比较神?经质的女人一直担心有人会暗杀她或是绑架她,所以自打到了奥布斯达,阿比盖尔就开始加班加点地扮演玛丽安娜的替身,放出一枚又一枚的□□去迷惑对方。

幸运的是,因为前不久的毒酒事件,利亚姆王子和亚伯王子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再加上王城内想煽风点火的坎特罗奸细们也对亚伯王子很有兴趣,又有波琳娜王后在宫廷里蹦跶,所以削弱了大众对玛丽安娜的关注度,降低了她被害的危险。

“在王城暴动前准备撤离。”经过这么一遭,玛丽安娜真心感到母国?之外,总有刁民要害朕:“你不是说?了吗?王城里已经驻扎了一支军队,所以我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被收拾吗?”

玛丽安娜按下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差点崩了上面的皮带子,结果带翻出了几张藏在里面的卡片。

“这是什?么?”

布提斯弯腰捡起?掉落的卡片,结果发现它们都无一列外地断成两截。

而且还是从卡牌人物的脖子处横刀切断。

“两张王子和一张公主。”布提斯认出卡牌人物的身份,向玛丽安娜示意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所以赶紧逃吧。”玛丽安娜说?罢,还跳着压下一直关不上的箱子。

伴随着一声并不清脆的“啪嗒”声,满脸疲惫的阿比盖尔从密室里走?出来,冲着玛丽安娜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女巫的视线扫过面前的皮箱子,像是无语,又像是自暴自弃道:“你是逃跑上瘾了吗?”

“在科林是这样,到了奥布斯达还是这样。我看你也别叫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或是‘遗弃小姐’了,干脆叫‘逃跑中的女公爵’得了。”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阿比盖尔对布提斯也没个好脸色,在怼完玛丽安娜后,直接向恶魔指了指密室的方向:“我跟白雪抓了个清道夫的弟子,你最?好去审问一下。”

布提斯瞄了眼玛丽安娜,没多想地进了密室。

而在布提斯离开后,一直躲在阿比盖尔袖子里的白雪跳到玛丽安娜身上,那架势跟走?丢的狗狗在大街上遇见主人没啥两样。

“行了,轻点,轻点。”玛丽安娜拍拍白雪的脑袋,示意他别再舔自己的手腕,然后又向阿比盖尔发问道:“怎么,以你的能力只捉到清道夫的弟子,没捉到清道夫本人?”

“那家伙比我想得更谨慎,也更不把?弟子当人看,所以我听你的没在那儿多呆。”阿比盖尔知道玛丽安娜不会就此怪她,毕竟为了一个清道夫损失膝下的一员大将,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还有,卢修斯那边的暗线也牵上了,估计,不,奥布斯达的内乱里肯定有坎特罗人的影子。”阿比盖尔说?到这儿,还十分嫌弃道:“你们能分开后别这么腻歪吗?”

“安内.拉瓦德.马利。”

“卢西亚。”

“这假名取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谁。”

“没办法,这是卢修斯定得,而我作为既得利者也不能挑三拣四。”玛丽安娜接过阿比盖尔拿到的线报,大致扫了下上面的内容,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能确定他们的叛乱事件了,然后抢先一步拿到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

“怎么,你想像在奥布斯达那样,以叛国?罪为借口,处死一批又一批的挡路者?”阿比盖尔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捏着茶杯,好心提示道:“杀人的动作别那么频繁,你会吓到某些人的。”

“可?我并不喜欢斩草不除根的做法。”玛丽安娜将密信放到蜡烛上燃烧殆尽。

因为这种设有机密魔法的东西只会在特定人手里显示内容,所以运输起?来十分麻烦,玛丽安娜也不放心让一般人接手。

“不过你说?得对,清除的脚步太快了也不好。”玛丽安娜盯着密信的灰烬,若有所思道:“奥布斯达人民即便不喜欢一个没有作为,只顾着自己颜面的国?王,也不会欢迎一个上台就进行大清洗的女王。”

毕竟玛丽女王的晚年阴影还留在一部?分奥布斯达人的心中,所以让那些通敌叛国?的混球们死在暴|乱中,也算是一种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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