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未免也太多了。况且你?的好大伯还没死,你?就先操心起接管家族一事,这合适吗?”哪怕是有隔音魔法在此,布提斯也没有指名点姓,反正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我?比较喜欢做好危机预防。”玛丽安娜反驳道:“虽然生活中处处都是惊喜,但是我很讨厌意料之外的事。”

想起自己曾经的咸鱼梦想,玛丽安娜在无奈之余,更是夹杂了一分?难以察觉的烦躁。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平平淡淡也是很大的福气。”莱娜感同身受道:“你?把权力握的再死,也总有放手的那天,甚至会因此失去很多乐趣。”

塞拉被这富有哲学性的话给迷住了。

然而布提斯却耻笑道:“说得那么好听,可你们中有多少人,会为简单生活而放弃权力。”

别的不说,就提情人死后效命于玛丽安娜的莱娜,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接近权力的中心。

那些“继承前任女公爵的遗志”,“想看着布列塔尼亚公国在玛丽安娜的手上发扬光大”的说辞,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又有多少是在莱娜看着玛丽安娜走向王座后,发生质变的?

眼见在场的其他人都说不出话来,布提斯冲着玛丽安娜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看,这就是万神也要容忍我?们的理由。”

玛丽安娜对此毫无反应,毕竟她已经习惯了布提斯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所以明白对于这种人,就得冷处理。

“怎么,你?不给点反应”布提斯很讨厌玛丽安娜这副不把他当回事的模样,惹得后者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说错了,我?肯定会对你冷嘲热讽一番。”玛丽安娜看向?小旅馆的大门处,只见那里零零散散地走进几个等级不高的冒险者。

其中一位面容英俊的金发少年在看见玛丽安娜后,踩着无数爱慕的目光走了过来,然后掏出一张任务令,将玛丽安娜等人装模做样地打量一番。

“是你们没错。”前来接应的金发少年——菲戈希尔卷起任务令,然后朝着在门口把风的伙伴挥了挥手。

与菲戈希尔一起成为冒险者的克里斯比了个与敬礼相似的手势,但却并未上前打招呼,而?是直接出了旅馆。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找了一辆在索林斯登记过的小板车,然后以‘借道’之名回到阿基奎大公国。”菲戈希尔带着玛丽安娜一行人出了小旅馆,一边走向?停车点,一面解释道:“等您回到阿基奎大公国,自有人接替您完成剩下的旅程。”

“借道的名义是什么?”

“原材料商。”菲戈希尔回答道:“货物是奥布斯达的玻璃花苗,按照原雇主的计划,一部分卖给阿基奎大公国的二次加工厂,而?另一部分卖给索林斯的学院塔。”

“听上去还算合理的。”玛丽安娜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道:“你?们接任务时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情?。”

“没有。”菲戈希尔回答的相当干脆:“谁会没事找事地去查一个只接中低级任务的冒险者团队。”

不知是不是菲戈希尔的错觉,他在说完这话后,玛丽安娜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最后以一种让人头皮发密的语气说道:“有道理。”

这一刻,菲戈希尔条件反射地做出防御姿势,但出乎意料的是,玛丽安娜并没有讽刺他。

“喂!你?们在那儿磨磨唧唧的,是想学母鸡下蛋吗?”等了半天的克里斯拉着缰绳,不满道:“赶紧上车,我?们得在天黑前出镜,否则又要排队摇号。”

“知道了!”菲戈希尔恼怒地喊道:“我?说克里斯,你?好歹对雇主客气一点。”

说罢,菲戈希尔还向?自己的伙伴比了个来钱的手势,后者立刻意识到他在成为冒险者后所做出的一系列出格之举,于是向玛丽安娜露出个讨好地笑容:“抱歉抱歉,我?的脾气有些?暴躁,所以还请你们原谅我?的粗鲁行为。”

“没,没事,毕竟你?说的也有道理。”塞拉在玛丽安娜的眼神示意下开口道。

毕竟一个害羞的小姑娘肯定比成年人更容易降低陌生人的戒心,尤其是像塞拉这样比较单纯的乡村姑娘,几乎在这方面用不上伪装。

“你?会吹叶子吗?”

上车后的玛丽安娜向?塞利姆问道:“我?记得卡尔达人都是这方面的好手。”

“当然。”塞利姆搞不懂玛丽安娜为何这么问,但还是接过一片边缘无毛刺的柳叶,尝试着吹出几个音节。

“这样就好。”玛丽安娜点点头,然后让阿比盖尔拿出一把里拉,对塞利姆说道:“过边境前咱们合奏一曲奥布斯达的民谣,然后塞拉也跟唱歌。”

“至于你?们。”玛丽安娜看向?几个不会奥布斯达民谣的人:“打拍子总会吧。”

“当然。”

不管是贵族出身的莱娜还是女巫出身的阿比盖尔,都接受过比较简单的音乐训练。至于布提斯,他是恶魔,所以学习力很强。

“没想到你居然会弹里拉。”塞利姆很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们贵族更喜欢弹竖琴或是雅乐圣歌。”

毕竟里拉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牧者和吟游诗人们的常用乐器。甚至这二者的保护神都以弹里拉的形象,出现在各式各样的壁画中。

“我?跟一位弹吐得体的精灵学的。”玛丽安娜自打第一次订婚后,已经有好几年没弹过里拉,好在这种乐器的手法比较简单,所以熟悉起来并不吃力:“你?相信吗?我?还背着我?母亲偷偷练过骨笛。”

“你?是在开玩笑吧。”塞利姆忍不住头皮发麻道:“那可是半兽人的野蛮行径。”

因为只有茹毛饮血的半兽人,才会用敌人的骨头制成乐器和酒杯,借以炫耀他们的武力。

“我?是说真的。”玛丽安娜十分?肯定塞利姆并不了解半兽人有多么聪明。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不聪明的生物早就跟着旧世纪作古了,哪能活到现在。

“嗯!手续没问题,祝您一路顺风,贸易顺利。”凡尔登的边境人员并未为难玛丽安娜等人,毕竟这年头的奥布斯达人都过的不容易,所以多些?干活的人,也能少些?支离破碎的家庭。

“辛苦您了。”玛丽安娜停下弹琴的动作,向?边境人员问好的同时,也扫过那些贴在过道处的通缉令。

只见那些新旧不一的通缉令里,一张被画上红叉的通缉令显得分?外惹眼。

“千面女郎——玛莎.哈瑞。”玛丽安娜努力分?辨出通缉令上的内容,很难想象那样一位面相温柔的女子,居然是个连环杀手。

“怎么,你?对她很有兴趣?”布提斯虽然供职于布列塔尼亚王室,但也对这位美女蛇的事迹颇有耳闻。

毕竟在一众逃亡犯中,很难见到漂亮的女性,尤其是像玛莎.哈瑞这样专杀出轨男女的黑寡妇。

“怎么,你?知道她?”玛丽安娜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连环杀手的兴趣:“她被处决了吗?”

“没有,因为有人执意要把她保下。”布提斯否认道:“而?且还是你很熟悉的人。”

“谁?”

“克里斯蒂娜夫人的丈夫,鲁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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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布斯达国王真的不想从昏迷中醒来。

哪怕他并不了解自己的王国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仅凭他的直觉,以及他昏迷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便不难想象现在的奥布斯达有多么令人绝望。

“咳!”奥布斯达国王最后是被刺鼻的药味熏醒的。因为当牧师们发现他拒绝醒来后,便不得不用特殊手段中止奥布斯达国王的逃避之举。

甚至从另一方面来说,奥布斯达国王的及时醒来,也避免了他在牧师的手下遭受更多“折磨”。

“陛下!”一直守着奥布斯达国王的守备军眼疾手快地扶起老国王。

由于昏迷太久的缘故,奥布斯达国王的喉咙很疼,牙齿更是像沙漠里被风化的特殊矿物,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被守备军叫来的中高级牧师先是给奥布斯达国王检查一番,随即对奥布斯达国王施加了恢复魔法,令后者感到好受些?。

“利亚姆跟亚伯呢?还有茵内斯。他们都还好吗?”奥布斯达国王嘘出一口长气,然后颤抖着撩开身上的被子,借着微弱的光源看清自己的伤势。

一旁的守备军和中高级牧师都避开眼,同时做好了被迁怒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奥布斯达国王并未因此发火,反而?冷静道:“要是圣殿派来高级牧师,我?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应该有。”中高级牧师擦了下额上的冷汗,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话说绝:“圣殿里的各位大人们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治好您的伤势。”

不过考虑到奥布斯达国王与教皇国的旧恨,恐怕圣殿那边没那么容易派出高级牧师。

与此同时,奥布斯达的边境处,一支坎特罗小队偷偷切入哨塔,在奥布斯达的边境军反应过来前,拉下了门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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