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鳌拜逼娶之后(清穿)

作者:锦瑟思弦

且说鳌拜与卓布泰定下合卺酒中加秘药的计策,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虽说平日里嚣张跋扈,却还?算忠心,只是?将这大清江山当做自家的,并未想?取而代之,更未想?过对爱新?觉罗家族有贰心。

只是?这次为了哈依,为了瓜尔佳氏一脉,为了能有嫡长子,他也只能如此,走在出宫的红色长巷中,不知?为何他脑中浮现的却是?和硕公主穆库什的容颜,仰天叹息一声,希望她不要埋怨他,埋怨他不顾她的孙女棠儿,埋怨他硬生生拆散皇帝与棠儿。

一入宫门深似海,他还?记得当年他在远离盛京的一个小城找到公主,她已经被?折磨的容颜憔悴神思恍惚,见?到他居然没有认出来,后?来两人相爱相知?,他记得公主告诉他,假若她不是?生在皇家,假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格格,也许她就不会?那么苦。

鳌拜心情复杂回到府里,命人将哈依和扎拉氏唤来,阴鸷的鹰目从两人脸上缓缓扫过,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甩在哈依的脸上,哈依猝不及防,被?打得跌倒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望着鳌拜,这是?阿玛第二次打她。

“不知?羞耻的东西?,瓜尔佳氏一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居然想?出这般下作的办法,你可知?道,万一被?皇上和太皇太后?知?道,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扎拉氏心中一惊,看来鳌中堂知?道两人的图谋,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听话听音,鳌中堂并未说会?被?如何问罪,只是?担心颜面,说明他内心也并不抵触,立刻跪倒在地。

“中堂大人息怒啊,格格也是?为了瓜尔佳氏一族,若是?有了嫡长皇子,瓜尔佳氏一族前途才不可限量啊。”

哈依反应过来,忙上前抱住鳌拜的腿,大声哭泣,“阿玛,哈依虽然犯了糊涂,但?也是?为了瓜尔佳一族,还?请阿玛原谅女儿。”

鳌拜想?到棠儿,聪慧机灵又胆大,这个女儿却是?又蠢又笨,不但?得不到小皇帝的喜欢,还?处处惹他厌恶,想?到因为她的下作,自己在堂弟面前丢尽了脸,卓布泰虽然出主意出秘药,但?是?那眼神妥妥的不屑和鄙视,简直让他如坐针毡。

他的老脸都?丢尽了,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好教训,目光移到扎拉氏身上,不由迁怒过去,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你这个狗奴才,都?是?你挑唆格格,你身为福晋的贴身奴才,不思如何照顾好格格,每日想?这个有的没的,让格格犯错,来人,拖出去重责一百杖。”

扎拉氏吓得魂飞魄散,忙抱住哈依,“格格,您快求中堂大人开恩啊,奴才年纪大了,禁不住啊。”

哈依吓得战战兢兢道,“阿玛,饶了嬷嬷吧。”

眼见?鳌拜压根不为所动,几名奴才过来拖住扎拉氏就要往外走,扎拉氏哭得声嘶力竭,这一百杖下去,她哪里还?有活命?

生死关头?,扎拉氏突然想?到一个人,对,是?她,是?她在格格面前每每提到那个叶棠棠,说她被?皇上从盛京接回来,说她得了皇上的宠爱,说只要有她在,格格就会?被?皇上抛弃,对,都?是?她挑唆格格。

“中堂大人饶命啊,不是?奴才挑唆的,是?东珠格格,是?东珠格格每次都?在格格面前说皇上如何宠爱叶棠棠那个贱婢,格格才恼怒的。”

鳌拜一双阴冷的眸子看向?哭得眼睛发红的哈依,沉声问道,“扎拉氏说得可是?真的?”

哈依泪痕斑驳的脸上再也不见?往日的蛮横,无助的点点头?,将东珠这几次来探望她时,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鳌拜,扎拉氏在一旁时不时补充。

鳌拜气的怒发冲冠,当然有的话,哈依是?个蠢得,东珠是?自己的义女,自己和福晋对她也算疼爱,没想?到她却怀着狼子野心,挑唆哈依做出这般蠢得令人发指的事情。

不过,鳌拜位居高位多年,阴谋论偶尔也能脑补一下,不由想?到东珠这般做的目的,也许可能是?想?除掉棠儿,也许是?遏必隆的挑唆,想?让哈依被?皇帝记恨,然后?与自己越发剑拔弩张。

他越想?越恼火,妈的他不爽,也不能便宜那个遏必隆,“来人,进宫,带上扎拉氏这个奴才。”

小皇帝坐在御书房里,居高临下望着鳌拜以及鳌拜身后?一名瑟瑟发抖涕泪交流的老嬷嬷,皱了皱眉,忍了忍气问道,“鳌中堂,何事?”

鳌拜也不废话,瞪了扎拉氏一眼,“说,把一切都?告诉皇上。”

扎拉氏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皇上知?道自己派人杀害他的心肝宝贝,就算自己是?鳌拜的奶嬷嬷,十有八九也保不住小命。

她立刻将东珠格格两次来找格格,如何挑唆之言说了一遍,隐去自己的龌龊行为,哭着道,“格格无助又无奈,每日只能以泪洗面,还?请皇上做主啊。”

鳌拜补充了一句,“也许是?遏必隆教唆的。”

小皇帝的脸色阴沉难看,纵然扎拉氏绝口不提后?面的事情,他也能猜得出,哈依不是?省油的灯,她听了东珠的挑唆,派出太监假扮宫女,想?要了棠棠的命,好在吉人天相,至于遏必隆,应该不是?他挑唆,否则那日也不会?机缘巧合救了棠棠。

他缓缓起身,神情平静,凤眸深邃,如海深沉般蕴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晦暗和喑怒,语气淡淡道,“来人,传辅政大臣遏必隆和钮钴禄格格入宫觐见?。”

遏必隆正在府里等候鳌拜和棠儿的消息,听到皇上宣他和东珠一起进宫,不由一愣,第一反应,难道皇上大婚后?要立皇贵妃和贵妃,东珠榜上有名?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很开心,此时他只想?带着棠儿回江南拜祭妹妹,也没什么心思,无精打采的带着东珠进宫。

东珠和自家阿玛一样想?法,心中暗暗高兴,一脸喜色的到了御书房,见?义父鳌拜和哈依的奶嬷嬷扎拉氏都?在里面,心里一阵凉嗖嗖,这是?怎么回事?

小皇帝见?两人到来,勾唇冷冷一笑,看向?扎拉氏,“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扎拉氏又重复了一遍,东珠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东珠从未说过此话,是?她诬陷我,还?请皇上明察。”

扎拉氏见?东珠不承认,气得浑身颤抖着,“奴才对天发誓,若是?有一句假话,长生天让奴才不得好死。”

小皇帝冷眼旁观,见?扎拉氏发毒誓,东珠一脸紧张,心里大致有了判断,不紧不慢道,“额,你是?说鳌中堂府上的奴才冤枉你,那她为何要诬陷你?”

东珠张了张嘴,对上鳌拜阴恻恻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遏必隆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气得胡子翘起,嘴唇哆嗦,“你……你胆大妄为,居然这么狠毒,棠儿是?你的表妹啊。”

东珠眼见?事情败露,心里又惊又怕,慌成一团,瘫倒在地,望着小皇帝沉沉如海的凤眸,那里含着冷霜,更是?怕得不可抑制,纵然她是?遏必隆的女儿,也无法承担皇帝的雷霆之怒,还?有鳌拜的愤怒,不是?她一个人能承受得。

对,还?有睦恬,是?睦恬告诉她所有事情,帮她出谋划策,如今她败露了,不能让睦恬逃脱,都?是?睦恬指使的,她是?无辜的,她只是?受人指使。

东珠哇的一声哭出来,“皇上,阿玛,义父,东珠是?被?人指使啊,是?她骗了我,一切都?是?她挑唆的。”

小皇帝面无表情的听完东珠的话,想?着赵昌以前派人调查的事情,那个睦恬原本要被?卖到军营妓院,被?棠棠所救,农夫与蛇也不过如此。

勾了勾唇,语气清冷,“来人,将亓贤和睦恬都?带到御书房。”而后?低声吩咐赵昌,“请叶主子去御书房隔间。”

不一会?,睦恬和亓贤被?带到了御书房,睦恬见?东珠跪在地上,脸色一白,心中暗叫不好,恐怕已经东窗事发。

亓贤见?到杀父仇人鳌拜,双拳紧握,目光死死盯着他,若不是?皇帝就在当场,他一定奋不顾身与鳌拜同归于尽,只是?,东珠缓缓说出一番言语,他就再也没了煞气,瞪大一双星目,牙关紧咬,不可置信的望着睦恬。

睦恬双脚一软,瘫倒在地,她无理狡辩,自己不过是?宫里一个小小的奴才,东珠是?辅政大臣遏必隆的格格,无论从何说起,都?不会?无缘无故诬陷她。

遏必隆越听越心中麻木,他养的好女儿啊,几乎害死他的外甥女,不由老泪纵横,跪倒在地,“老奴任凭皇上处置。”

小皇帝却是?温和一笑,“遏必隆,倒不必如此,东珠是?受人蛊惑,这样吧,东珠已经及笄,班布尔善刚没了继福晋,不如就赐婚给班布尔善为继福晋吧,三日后?成亲。”

这样已经是?极为宽大的处理,遏必隆原本以为女儿必死无疑,心中感动至极,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老奴多谢皇上恩典,皇上仁厚啊。”

鳌拜心中不满,又不好有什么表示,只能赌气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东珠哭着谢恩,心痛如绞,她此生嫁给和阿玛一般大的班布尔善,再也进不了宫,不能成为皇上的妃嫔。

在隔间的叶棠棠听着一切,心中稳得一批,这种女人间的争斗还?真是?无趣,白眼狼也是?无趣,小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狗。

班布尔善是?鳌拜的亲信党羽,列在小皇帝清算名单第一位,砍头?抄家发配宁古塔一条龙服务,小皇帝看在自己面子上,不想?此时处理东珠,牵连遏必隆和自己,等班布尔善获罪,他的福晋东珠自然也跟着他一起获罪。

等赵昌请她出去,御书房只剩下小皇帝、亓贤和睦恬,小皇帝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御桌旁,伸手揽住她,护在怀里。

亓贤眼睛发红,带着狠戾死死盯着睦恬,“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棠棠?”

睦恬豁出去了,转眸瞪着叶棠棠,眼神恶毒,“为什么?不如你问问她啊,为什么你对她那么好?为什么我对你的好,你从来不放在眼里,而她那般对你,你却放在心坎上,你告诉我为什么?”

亓贤双手握拳,牙齿咬得咯噔响,“为什么,因为她救了我们?,否则我们?早就死了,还?轮得到你作妖吗?”

睦恬呵了一声,“救了我们??救了我就可以夺走我最爱的人,亓贤,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你,我也可以救你,用命也可以。”

她上前扯住亓贤的衣角,神情有些癫狂,“我也可以救你,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亓贤心中恶心至极,嫌弃得扯开她的手,“你真让我恶心,睦恬,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皇帝嘴角噙着冷笑看戏,眸色望向?叶棠棠的时候,带着温柔,“棠棠,你说该如何处置?”

叶棠棠叹了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是?我多事了,睦恬,不如我们?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如何?”

睦恬突然脸色发白,她明白叶棠棠的意思,眼见?几名小太监进来准备拖她出去,她挣扎着上前给叶棠棠磕着头?,“是?我错了,棠棠妹妹,是?我错了,你救救我,别?让我去那里,我会?死在那里的。”

见?叶棠棠无动于衷,她又上前抱住亓贤的腿,“亓贤哥哥,我错了,求你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原谅我救救我,求求你。”

亓贤心如刀割,睦恬与他一起长大,纵然没有男女之情,但?也是?兄妹一场,他伸手轻抚睦恬的头?,泪如雨下,“睦恬,不是?我不救你,我没有资格替棠棠原谅你,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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