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天天往长清宫里跑。在长宁宫,太皇太后没事净看着她了。只有在织锦边上,打着陪伴织锦的名义,太皇太后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叶笙又偷懒,躲在长清宫的小塌上,看蓝烟扶着织锦慢走消食。眼睛瞄过织锦的肚子。
叶笙好奇道:“小皇子什么时候出来?”
织锦算了算,笑道:“刚好是过年的时候。”
说是怀胎十月,其实只有九个多月。
“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最好能生在大年初一。”叶笙道。
古人迷信,认为大年初一生的孩子将来会有大造化。
织锦摇头,“顺其自然吧。”
令孕妇早产的药有很多,织锦没准备用。在这医疗落后的地方,本来就是拿命生孩子了。再用药,干扰生产进程,是嫌活的太久吗?
叶笙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那想法。织锦要真用药,她还得劝着呢。
整个后宫就织锦一人,她这胎不管什么时候生,只要是个皇子,必定会被立为储君。不需要再冒风险,去博一个好时辰。
两人说着闲话,有小宫女禀报,穆罗伊来了。
叶笙对她没好印象,臭着脸道:“她来做什么?”
织锦也不知道。从宴会后,穆罗伊就没往皇宫里跑了。她还以为对方已经死心了。
“罗伊今天前来,是有件事情,想和皇后商量。”穆罗伊开门见山道。
织锦眨眨眼睛,“你说。”
穆罗伊咬了咬唇,“我们胡国希望每年能从大宁买到更多的无忧酒。”
穆罗伊心里不乐意来这一趟。向大宁买酒,是变相承认了胡国的酒不如大宁。虽然事实如此,比赛他们输了。
可穆罗伊的骄傲,让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件事情,特别是在织锦面前。
只是胡国其他的使臣,尝过了无忧酒后,念念不忘,一定要买回去,要在两国通商的物种上,再加一个无忧酒。
其余几个国家的使臣也是这么办的。织锦已经把提纯的办法交给了宁怀奕,由他全权负责。
宁怀奕也不喜欢穆罗伊呢,给胡国的份额比较少,甚至还不如一个小国。胡国使臣坐不住了。胡国男女老少都爱酒,每天不喝一碗,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自从喝过无忧酒,再喝自己家的酒,不说淡如白水,也寡淡了许多,没滋没味的。一个个着急上火,求着穆罗伊想办法。
“这事本宫做不了主,公主还是去找奕世子吧。”织锦道。
就是宁怀奕那儿说不通,穆罗伊才来找织锦的。
织锦不肯帮忙,在穆罗伊的意料之中,“我来,还给皇后带了一份礼物。”
穆罗伊扬了扬下巴,她的侍女去殿外带进来一位女子,突起的小腹很是惹眼。
织锦多看了两眼,眉头拧紧,“素云?”
素云普通民妇的打扮,背着一个包裹,从进门起就抖的不成样子。被织锦认出,更是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给织锦磕头。
穆罗伊缓缓道:“我今天出门逛街,路过明亲王府的后门,看见这个女子鬼鬼祟祟的背着大包袱出来,以为是小偷,让人抓了起来。”
“审问后才知道,她居然是皇上的人,肚子里还怀了龙嗣。”穆罗伊嘴角露出一分笑意,觉得自己抓住了织锦的把柄,“知道皇后对皇上情深义重,眼里容不得沙子。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皇上。”
“可这叫素云的女人肚子里,有大宁皇上的血脉。不把人接进皇宫就算了,怎么能把人赶出府,让他们母子流落街头呢?”
穆罗伊每说一句,素云脸色就白一分。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了。
织锦和宁怀景搬进皇宫后,原来的明亲王府空置。里头伺候的下人,都是织锦信任的人,派了宫里的嬷嬷去调教一段时间,等她们学好了宫里的规矩,再送进来。
织锦把素云给忘记了。素云依旧和下人一起住在王府上。
自从宁怀景“死而复生”登基为帝。素云每日都活在惶恐中,宁怀景根本没见过她。她却给人泼脏水,让人喜当爹。
素云怕哪天织锦回过神来,把她杀了。早就想逃了。王府没有主人了,管理仍然井然有序。素云昨天才找到机会,收拾了一些细软,打扮成一个普通的民妇,想要远远的离开京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活下去。
她运气不好。刚出后门便被路过的穆罗伊看见。
穆罗伊正因无忧酒烦呢。见她行为鬼祟,让手下抓住审问。
素云不认识她,只想快点脱身。就把温贵妃当初编的谎话说了一遍,是想能够以皇上女人的身份吓唬住穆罗伊。
哪知撞到人枪口上,穆罗伊开开心心带她来皇宫了。
身为一国之母,善妒到容不下皇上的妾室和子嗣。这要传扬出去,对织锦的影响太大了。
许多人原就对后宫虎视眈眈,多少双眼睛时时关注着织锦和她屁股下的凤椅呢。
穆罗伊以此威胁,让织锦增加给胡国酒水的份额,价格还要比别的国家便宜三成。否则她就把素云的事宣扬出去。
穆罗伊笑的自信,“这么点小小的请求,皇后应该会答应吧?”
殿里气氛古怪起来。蓝烟、叶笙她们都是知道内情。
看素云和穆罗伊,一个怕的要死,一个自信的要死。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穆罗伊但凡找个大宁贵夫人问问,今天都不会来这一趟。
她没问,还信心十足的来了。张口就是让织锦,给她大宁酒水一半出口的份额,还得要便宜。
胃口挺大。
织锦扶了扶额,吩咐白芷,“去请皇上来。”
穆罗伊愣住了。不应该瞒着宁怀景吗?怎么还要把人叫过来?
“皇后什么意思?”穆罗伊冷着脸问。
织锦淡定道:“皇上的人,自然是由皇上处置了。”
素云吓得花容失色,额头上磕的红肿一片,“求皇后娘娘开恩,放了奴婢一条命吧。奴婢保证走的远远的,安安分分过日子,不会再乱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