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回到乾清宫正殿门口,吩咐守门的小太监道:“我去茶水间给万岁爷端茶,你守好门,若是内务府总管郭潘安来了,且叫他等上一等。”

郭潘安人如其名,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太监,可惜近年来胖了不少,以至于颜值下跌。

那名小太监听到梁九功的话,连连应声答是:“公公放心,奴才一定按您说的做!”

梁九功听后,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去了离正殿不远的茶水间。

茶水间设在正殿西侧偏南的位置,梁九功沿着走廊,不一会就来到茶水间门口。

他提步进去,里面立时迎出一人,原来是管理茶水间的今如姑姑。

“梁公公有礼,可是万岁爷要茶水?”今如给梁九功略一施礼,笑着问道。

“今如姑姑总是这般客气,九功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好。”梁九功见状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少来促狭我,快说,万岁爷今儿要喝哪种茶?”今如伸手点了一下梁九功的脑袋,询问他道。

梁九功听到今如这话,立刻恢复了正经的模样,说道:“就上碧螺春吧!”

康熙帝平日里最喜欢喝的茶,就是江苏太湖上贡的碧螺春。

梁九功是因为考虑到康熙帝刚生完气,口也应该渴了,这才临时决定给他上茶。

对于梁九功的话,今如自然是照做。

她将碧螺春茶叶取出,拿出适量放进精致的茶杯中,然后加入开水温润,待闻到茶香,立即将茶杯加满。

不到五分钟,今如便将碧螺春泡好了。

接着,她拿来托盘,将茶杯放在了托盘上。

弄好之后,今如端起托盘,对梁九功说道:“咱们走吧!”

梁九功见状,连忙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对她说道:“哪能劳烦姑姑替我跑一趟,姑姑交给九功就好!”

乾清宫正殿乃是康熙帝日常办公的地方,一般人没有康熙帝的许可,等是万万不能进入的。

梁九功不想多生事端,宁愿自己送过去。

今如听了梁九功的话,真以为他是心疼自己,脸色不由得一红。

她低下头来,不敢去看梁九功的眼睛,小声说道:“那……好吧!公公慢走。”

梁九功没有注意到今如的异样,他应了一声,然后端着托盘,转身出了茶水间的大门。

梁九功按照原路,沿着走廊回到了乾清宫正殿门前。

见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依旧只有一个,他便知道,郭潘安应该是还没有到。

梁九功问小太监道:“这段时间,有谁来过吗?”

小太监回答他道:“回公公的话,没有。”

梁九功听到他的回答,点了下头,然后示意他开门

小太监用手轻轻将门推开,待梁九功进去之后,又轻轻合上。

梁九功将茶放到康熙帝批阅奏折的案桌上,轻声对康熙帝道:“万岁爷先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奴才估摸着郭潘安也快到了。”

康熙帝听到梁九功的话,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待批完手中的奏折,他才搁下笔墨,端起茶杯饮茶。

梁九功见状,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一出来,他就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让小太监送还给茶水间。

小太监依着梁九功的吩咐,带着托盘离开了正殿大门。

不多时,梁九功便看见远处走来两个模糊的人影。

待他们走近了,能看清后,梁九功发现,原来是之前派去内务府传话的小太监和内务府总管郭潘安。

郭潘安一到乾清宫正殿,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梁九功。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梁九功跟前。

“梁公公可知,万岁爷召我前来所为何事?”郭潘安笑着小声问梁九功道。

梁九功没有立刻回答郭潘安的话,反而吩咐同郭潘安一起回来的小太监道:“好好守着大门。”

小太监闻言,立刻点头应是:“公公放心,奴才一定守好。”

梁九功看着小太监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对郭潘安道:“万岁爷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跟我来吧!”

说完,梁九功推开正殿大门,带着郭潘安走了进去。

小太监则在他们二人进去后,用手将大门轻轻关上。

“启禀万岁爷,内务府总管郭潘安到了。”梁九功走到康熙帝案前,对他说道。

“奴才内务府总管郭潘安,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郭潘安跪在地上,给康熙帝行礼请安道。

“起来吧!”康熙帝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

“奴才谢万岁爷!”郭潘安回道,依照康熙帝的话,站了起来。

“今年志愿出宫的满龄宫女有多少个?都统计完了吗?”康熙帝状似随意地问道。

后宫规定,宫女年满二十五岁,即可选择出宫,也可选择留下。

“回万岁爷的话,应该不超过100个。除了浣衣局和辛者库还没统计之外,其余各宫均已统计完全。”郭潘安细致地回答康熙帝所问的问题。

“那未满龄出宫的又有多少?”康熙帝又问郭潘安道。

宫中每年都会有少数因为伤病等原因,无法再继续留在宫中当宫女的人。

“大约有数十个。”郭潘安猜不透康熙帝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非常耐心地回答他道。

康熙帝听了郭潘安的回答,微微颔首。

随后,他又说道:“世祖爷曾经下喻,如果各宫有得用的宫女,也可强行留下。朕说一个人,永和宫的掌事宫女乌雅·明雨,这个宫女朕要强留!”

“奴才明白!请万岁爷放心,奴才回去就给各宫传达世祖爷的圣意,让各宫宫女知晓。”郭潘安很上道地对康熙帝说道。

至此,他也明白了自己来乾清宫这一遭的任务——就是把永和宫的掌事宫女乌雅·明雨强留下来。

康熙帝很满意郭潘安的上道,他和颜悦色地对郭潘安道:“既然明白了,那就去做吧!”

说完,康熙帝扭头看向一旁立着的梁九功,轻声说道:“送郭公公出去!”

“嗻!”梁九功原本游离天外的神魂,听到康熙帝的话后,立刻归附原位。

“奴才告退。”郭潘安给康熙帝行礼告退。然后,起身跟在梁九功身后,两人一起走出了乾清宫正殿的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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