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虐boss三千遍

作者:千秋十六夜

声音由上至下,浩瀚无伦,劈开无尽的黑暗。

刹时黑云在萧染白身边汹涌翻滚,天际出现白色与金色的光晕。光晕越来越明亮,像一团团闪电交织闪耀,蔓延成熊熊燃烧的漫天光焰。

黑暗退散,光明笼罩,萧染白渐渐感觉身边空荡,脚下腾空,却没有摔下去,而是轻飘飘浮在光线中,她抬头注视着头上覆盖整个天空的光芒之海。

一片淡色阴影从萧染白身上无声无息地剥离,浮游到她的身后,同时有无数淡色阴影出现在远处,一圈圈将她围拢,似近似远,无声地矗立,等待她的回答。

现实中,依旧是蓝天白云,人们忙碌于自己的生活。一栋办公大楼内,正在与泰宁交谈的楚先生突然起身,走到窗边,遥望别墅的方向。

光焰之中,萧染白不由自主地张开口,昂首呐喊道:“我没有错!”

“染白,你可有悔?”

“我绝不后悔!”

“等等,说话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我后悔?”萧染白的意识逐渐由混沌中清醒过来,耳边听见自己吼叫的余音:“刚才是我在说话?”

随着意识恢复,她重新掌控“身体”,抬手摸摸耳朵:“咦,你是谁?我在哪?我们刚才聊什么呢?”

上来就按头她有错,问她后不后悔,什么人啊,这么霸道,当自己是司峻皓吗?

天上声音没有回答她,又问道:“你可有入道?”

“你是指天之道还是我的道?”萧染白反应了一下:“应该没有吧,两个都没有。”

“你可有悟道?”

“我不知道。”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如果领悟到位,她应该就学会《一心锻体》了,但无情道其实很好懂,算来又不是没理解,只是她做不到而已。

“天之道即无情道,你需忘情。”

“慢着,我说的不知道是今天星期几的不知道,不是不知,道。你先搞明白我的断句。”

萧染白想自己可能是最近念叨口诀念太多,做噩梦了,这样的梦境算不算心魔?

“你是我幻想出来的武功拟人,还是内心里那个不甘心放弃的‘我’?唉,直接说清楚吧,我已经了解所谓的无情道,但是不行,我不能为一本武功变成一个机器人,我不练了。”

“以后还会有不同的世界任务,也许还有大把的稀奇武功等着我学呢,我何苦把自己耗在一心锻体上。”

“放弃吧,不管找不找得到自己的‘道’,我都不会去走无情道。”

数不尽的僵直阴影随着萧染白声音落下,开始水波般颤抖,萧染白脚下的黑暗重新浮现,她一阵战栗,感觉到无论上下,都有不能描述的大恐怖在注视着她。

“你不肯?”

“我不肯。”

萧染白咬着牙回答。随着她的回答,周围的光芒开始黯淡,黑暗猛地拉近与萧染白的距离

“你不肯?”

“我不肯,我不肯!”

……

每一声回答发出,黑暗就更进一步吞噬她的身体。萧染白失声惨叫,巨大的压力在挤压她,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痛苦。

“我,不肯!”

“你逼我也没有用!”萧染白心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为了学一心锻体而抛弃爱恨,这和去向司峻皓求饶讨要怜爱有什么不同!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改变自己,委屈求生,把自己切割成别人满意的形状,这不是我会做出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弱!”

萧染白完全被黑暗吞没,她灵魂和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剧痛,是火灼,是冰封,是斧劈刀斫,雷劈电击。

萧染白几乎失去五感,她看不见,听不见,身体除了痛楚没有其他感觉,只在心里疯狂嘶吼:“无情道不是我的道!我自愿踏出的每一步,我自行走出的每一条路,才是我的道!”

天上光海飘散,一切终究回归黑暗。

在黑暗中,一点光斑亮起。

光点延展,缓慢地扩散成一个人的形状。光线越来越亮,照出萧染白的模样。

一道道奇异的香气不知从何处飘来,若有灵觉,环绕在萧染白周身,渗入她体内。淡色阴影也重新浮现,贴在她身上,隐匿不见,

“楚先生,楚先生?”泰宁试探地叫唤两声,刚才还在讨论追踪萧小姐的人群分属哪些势力,楚先生忽然就闭口不言,走到窗前长久失神。

楚先生垂下眼睛:“你负责安排保护工作,我先回去一趟。”

“啊?”泰宁迷惑地目送楚先生走进电梯:“回别墅吗,难道萧小姐有事情?”

泰宁拨打手机:“喂,别墅那有什么情况吗?啊,萧小姐中午独自出行,可能引起注意了?”

泰宁目瞪口呆地走到窗边,他这才发现原来楚先生看的是别墅方向:“隔得这么远,楚先生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俩心有灵犀?”

楚先生驾车直奔别墅,进门后毫不犹豫地顺着香气直奔萧染白所在的房间。

他脚步是迅速坚定的,眼中却带着迷茫与哀求的神色。

满室清香,萧染白躺在床上,衣服和被褥被汗水湿透,她脸色苍白,人近于虚脱。

“你来了。”萧染白吃力地举起手,一片烟气像蝴蝶一样停靠在她指尖,说不清这道香气是从香炉飘到她手中还是由她体内逸出。

“看,我好像有点进步。”萧染白嘴角翘起:“不知道我算不算领悟了自己的道,反正它绝不是无情道。”

“是的,你打通神窍了,你没有走无情道。”楚先生感觉自己在颤抖,他试图去牵住萧染白的手。

在他触碰到萧染白前,她的手臂失去力气,滑落回床边。

萧染白在昏迷前的最后时刻骂了一句粗话:“无情道是哪个傻逼的发明,居然还敢强迫我学它!”

后来的后来,萧染白知道了这个“傻逼”是谁,但始终没有改变她对这件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