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白盘腿坐在司峻皓的沙发上,她可以想象后院里得知真相的司氏员工会对司峻皓是怎样的失望。
司峻皓经此一事,虽然不能被徐开彻底拉下马,但他没有可能恢复以前在司氏的地位了,比起刺杀自己这个恩人,他委派杨间监听公司,舍弃徐开和董娉这种跟随自己多年的老朋友的行为,更令司氏员工心寒。
虽然徐开掺杂了一部分谎言,但事情本质和徐开所展示的结果相差无几,司峻皓卑鄙小人的一面被彻底揭穿,威望荡然无存,内部动荡加上即将到来的外部攻击,注定司峻皓会一败涂地。
萧染白在离开司峻皓办公室前,给潘秦拨打了一通电话:“是我,萧染白。”
“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用我从司氏分到的利益交换司峻皓本人的归属权。”
“是的,我知道你与司峻皓深仇大恨,但司峻皓欠了太多人的情债,我希望能让他在死之前,将这些账一笔笔还清。”
司峻皓头昏脑胀地离开大楼,独自驾车返回尚上别馆。
就算打向徐开的子弹是他亲自射出的,他也还是司总,徐开也不可能当场报复回来,依然要在追究大会后装作恭敬将司峻皓送出公司。
但,都是假惺惺的表面功夫了,司峻皓清楚地感受到,他已经彻底失去司氏上下的尊重,下一次再与徐开发生冲突,他们只怕会转而支持徐开。
别馆像是世外之地,女佣茫然不知外界变故,和往常一样伺候司峻皓进屋洗漱吃饭。
堪称金碧辉煌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但只有司峻皓一个人用餐,他感觉到屋子里安静得难过,放下刀叉:“姣姣呢?”
女佣小声回答:“她在楼上自己房间里养伤,我去叫她下来?”
“不用了,我上去看看她。”
任姣姣昏睡在床上,她原本就瘦弱,现在更是消瘦得可怜,蜷在羽绒被里好像一只小猫仔。
司峻皓手指划过她脸上未褪的青紫瘀伤,心想自己打拼一场,并不是一无所得,至少这栋房子和这个女人是永远属于自己的东西。
“司……峻皓哥哥!”任姣姣睡得并不安稳,司峻皓的触摸让她惊醒,看清是司峻皓坐在床边,立即眼泪汪汪:“我最近好乖,别打我,别撵我!”
“不打你,只要你永远乖下去,我就不会让你离开。”司峻皓把任姣姣抱起,放在自己膝上,撸猫一样抚摸她的后背:“你是我的,只有我会对你好。”
任姣姣把头小心地往司峻皓怀里扎了扎。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讨好司峻皓,而是想掩饰住,她此时克制不住露出的怨恨神情。
接下来的日子,情势发生巨变,由楚先生和卢蔚从中牵丝引线,卢家和潘家两大巨头联手对司氏发难。偏偏内部风波未平,司峻皓的命令大家推三阻四,甚至要在徐开点头后才肯执行,司峻皓束手束脚,司氏面对攻击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
大难当头,司峻皓反而冷静下来,他收捡自己的财物,开始计划如何脱身。他几年来已经敛到足够下半辈子生活的积蓄,而且等到日后事情被遗忘,他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先去哪里躲风头呢?司峻皓把装着珠宝现金等贵重物品的箱子抬进后备箱,然后坐在驾驶位上,手握方向盘思索。
“司总,不好意思啊,本来想这几日不再与你见面,但我后来一想,报恩得有诚意,于是亲自过来了。”
还没有想好去处,车窗突然被人敲响。司峻皓现在听见萧染白声音就觉得心惊胆颤,根本来不及回头,先按键把车窗摇上来锁死,才敢转身看站在窗外的萧染白:“保安呢?”
“你是说外面那群人吗?他们看见我就跑光了。”
不中用的东西!司峻皓暗骂一声,狠踩油门想直接冲出去。
轿车发出隆隆的声音,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昨晚我按楚先生的话,把里面什么零件卸下来了,果然挺有用啊。”萧染白把脸贴在车窗上,对司峻皓森然一笑。
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染白变形的笑脸,司峻皓毛骨悚然,猛的向后一挺,几乎窜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是密闭的,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等……”司峻皓还没自我安慰完,就见萧染白抡起拳头砸向车窗!
“咚!咚!”
两声巨响,车窗粉碎!萧染白伸直胳膊,穿过没有玻璃的窗口,一把攥住司峻皓的衣领!
楚先生接到萧染白的信息,请他到别墅来。
现在萧染白进出别墅已经自然得好像是回家,楚先生欣喜于这个变化。
他将剩余事务交给泰宁,立即驱车赶往别墅。此时萧染白的任务已经进行到90%,按现在的局势,她随时能完成任务,随时脱离分世界。虽然已经尽量弥补过去的遗憾,但楚先生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想再陪伴得更久一些。
别墅里十分安静,一楼只有桌子上多了一束玫瑰,玫瑰下摆着一张小贺卡。
楚先生拿起贺卡,上面写着萧染白的感谢,并请他上楼到卧室,希望他能温柔一些。
楚先生将贺卡收起,上楼走到卧室前,深呼吸后,推开房门。
屋里撒满玫瑰花瓣,床上是司峻皓。他嘴巴被封,整个人成大字型用红绳捆在床的四角,看见楚先生进屋,他哭着,激烈地挣扎起来。
早该猜到事情不简单的楚先生:“……”
泪流满面的司峻皓:“呜(不要过来),呜(不要过来)!”
萧染白提着司峻皓的箱子,走在大街上:“唉,既然承诺要以身相许,就一定会把把司峻皓送给楚先生。其实我不赞同楚先生对司峻皓的感情,但我欠他太多人情,只能协助他完成心愿。”
系统:“我无法冷静评价宿主的行为,我的心在滴血。”
萧染白:“我不知道你究竟算哪种生物形态,但你多半应该不会有‘心’这类器官。“
系统:“难道你就有心?你更没心!!!”
“不说傻话了。”萧染白拍拍箱子:“司氏换给了潘秦,这些我就不客气了!为了庆祝又得到一笔横财,我们去找地方吃饭吧!这附近好像有第一次参加司峻皓晚宴的酒店,那里饭菜不错,再去点一顿羊肉吧。”
遗憾的是,酒店菜单上并没有萧染白上次吃过的菜色。萧染白对面带歉意的服务员形容许久,服务员突然回忆起来:“啊,是那天的宴会!不好意思,小姐,那几道菜是客人包下后厨,亲手制作的,我们无法提供相同的味道。”
萧染白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