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萧染白刚从东院吃完饭回来,躺在床上发懵,就听见外间进来陌生女佣督促宵儿和海雀收拾房间,并带萧染白去沐浴洁净。
萧染白从床上一跃而起,光脚站在地毯上。海雀进门,小声说:“恭喜夫人,请随小人到浴室洗漱。”
萧染白大感不妙,看随后进屋的宵儿哭丧着脸,更坐实了猜测,往地上一瘫:“今晚就要和罗漳……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海雀去拿笤帚抹布,留宵儿伺候(监督)萧染白沐浴更衣。宵儿盘腿坐在萧染白身边,恨恨地骂:“罗天轩是疯了吗,居然这么出卖夫人!”
宵儿错怪罗天轩了,罗天轩并没有立即去提醒父亲,是罗老爷复盘整件事情,发现自己虽然将萧染白娶进罗家,但是迟迟没有圆房。他猜测这就是集齐两个特定条件的女人,庄园依然闹鬼的缘由,于是特意赶来为了罗家奉献自己,一睡四夫人。
“夫人,你的手在抖。”
“废话,遇见这事谁不抖。”
萧染白疯狂抓头发,就算这具身体压根不是自己的身体,但她心理过不去啊:“宵儿,拿点酒来,我得壮壮胆。”
“也好。楚管家送去厨房的东洋酒,我看着可爱,往院子里拿了几瓶,现在就找出来开封。”
萧染白洗完澡,刚坐在桌子边准备倒酒,门帘一掀,罗老爷带着女佣走进来。
罗老爷一脸沉闷,似乎也并不情愿,冷冷的眼风扫过桌面:“四夫人是在做什么?”
萧染白赶紧站起身,一秒切换笑脸:“老爷您坐,按习俗今晚是要喝酒的,我刚把杯子摆上。”
罗老爷因为不喜萧染白酷似春茵长相而皱起的眉头放松下来:“你算是个有心的,倒酒吧。你们退下。”
宵儿苦着脸关上房门,和海雀她们离开。萧染白倒上满满两杯:“老爷,这杯酒敬您。”
萧染白一口饮尽,抿抿嘴,感觉东洋酒不行,没味道,又倒上两杯,殷勤说:“俗话讲好事成双,我们再来一杯,凑个吉祥。”
罗老爷自无不可,也觉这酒寡淡,将第二杯喝下肚。他们不知东洋酒尝着淡,后劲却足,上头,短时间内满满两杯下去,很快就开始眼前发晕,思维逐渐迟钝。
萧染白有灵魂加强,比罗老爷发作得晚,感觉自己还不够量,拿起酒瓶再倒两杯:“一杯干,二杯净,三杯才算真感情。老爷,咱们继续。”
罗老爷按住萧染白的手腕:“够了,你喝醉了。”
“这酒不行,得再开一瓶。”萧染白一边琢磨一边把罗老爷的爪子从自己手上扒拉下来:“老爷不肯陪我喝三杯,果然是对我没感情。我自己喝。”
萧染白找个理由撒娇,把酒杯里的酒喝光,罗漳也浅浅小酌半杯。这时罗老爷微微眯起眼睛,看萧染白开酒瓶的样子倒觉得很是娇憨讨喜。
能坐在一起喝酒的女人,总比咬牙切齿,叫骂厮打的女人来得可爱。
尚未大红大紫的萧染白很少有大量喝酒的机会,平时也就吃着烤串和朋友来点小酒,喝得最多的一次,还是高考结束那晚,同学们一起吃散伙饭,她拿一次性纸杯装的啤酒挨个敬老师,喝完一圈就赶回家核对答案预测分数。
系统:“那天你喝掉的啤酒加起不过两绿玻璃瓶。所以,宿主,你在醉酒这事上没有实战经验,完全不了解自己现在已经喝醉了。”
萧染白从椅子上跳起来:“醉了才好,可我没醉,不信我给你走个问号出来。”
“问号??”
萧染白在屋子里转个圈:“说走问号,就走问号,看我这个问号走得多圆呀。”
系统:“宿主有本事走个感叹号……别喝了,小心被罗漳趁机欺负。”
这时罗老爷说话了:“四夫人,你为什么在地上画了个括号啊?”
“括号??”
“左边一个你,右边一个你,不就是个括号吗?”
系统:“得,都醉大发了。”
罗老爷扶住额头:“有点晕,不能再喝。四夫人,我们该睡觉了。”
“不喝酒就睡觉?那不睡!咱们继续喝!”萧染白一脚踩在椅面上,端起酒杯豪气干云:“站着喝,跳起咽,感情才能不会断!”
“不行,不喝了。”罗老爷摇摇晃晃起身,想拉萧染白进卧室,被萧染白小拳头一把抓住领口又给摁回椅子上:“酒杯端不动?小弟双手帮你送!”扬手一杯酒直接给罗老爷灌下。
罗漳试图挣扎,萧染白力大如牛,死死压制住他,还腾出一只手抄起酒瓶: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
“千山万水总是情,大哥三杯我看行!”
……
女佣们站在门外等候,轻声交谈:“屋里有些吵闹,不知道老爷和四夫人在做什么。”
“闭嘴!老爷与夫人的事,是你能管的吗。”
“我是怕她像五夫人那样……不过老爷没有叫咱们进去捆住四夫人,应该不是在打架吧。”
宵儿从对话中猜到春茵晚上遭遇了什么,心惊胆战,忍不住悄悄把门扒开一条缝隙往里看,旁边的女佣立即察觉,要把她拉开:“你别……哎呀,不好,老爷晕倒了!”
萧染白头痛欲裂,抱着枕头在床上打几个滚,迷糊了一阵才想起昨晚自己似乎要和罗漳圆房,顿时垂死惊坐起,一把掀起被子,检查身上的睡衣:“好像不是我睡觉前穿的衣服……等等,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昨晚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宵儿端着水杯进屋,看见萧染白醒来,连忙上前把靠垫垫在萧染白腰后:“夫人快靠着。肚子舒服吗,先歇一歇,喝点蜂蜜水再吃粥。”
“头好痛,晚上怎么了?罗漳呢?”
“夫人当时说喝酒壮胆,小人就拿来几瓶东洋酒。”
“这我记得,我和罗漳喝了两杯酒,他喊你们出去在屋外等着。然后呢?”
宵儿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慢吞吞说:“然后的事,我们也不知道。”
“反正等再进屋时,夫人和老爷都倒在地上。老爷酒精中毒,连夜送医院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