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提醒罗漳去睡我。”
婚礼当天颇为波折,不是有人刻意提起,罗老爷未必会想到萧染白。
加上罗老爷本就是谦谦君子的反义词,想到就去做,导致萧染白遇到那件不大不小的恶心事。
“是啊,你的动作太慢了。”罗天轩轻描淡写地一口承认:“让我感觉你毫无用途,只有每次都能把父亲折腾进医院有点意思。”
“但那算什么?表演猴戏逗我吗。”罗天轩拂开萧染白紧攥他衣领的手,轻轻整理领口,态度随意地说:“在将资料拿到手之前,不必再来见我了。”
这个家伙……萧染白握紧拳头,罗天轩在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像他父亲了。
分数才到70%,这个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它并不费力,却十分折磨人,带着侵蚀灵魂的恐怖,把活人一个个变成活鬼。
萧染白无精打采地回到卧室,宵儿放下瓜子,好奇地问:“是他吗?”
“唉,是他,‘坦坦荡荡’地承认。”萧染白摇摇手:“不提他了,之前你要告诉我什么事?”
“哦哦,夫人,我晚上从柴姐……”
“别叫我夫人!谁是他夫人!直接喊我萧染白。”
宵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犹犹豫豫地改口:“啊?好……,染白、染白小姐,柴姐告诉我,老爷今天从医院回来,听说琦兰小姐还在哭,就直奔琦兰小姐院子,把她用手杖好一顿打,如果不是三夫人苦苦求情,她大约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活活打死了。”
“他还不许琦兰小姐包扎吃药,现在琦兰小姐高烧不退,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关。”
宵儿叹气:“三夫人看似不在乎女儿,但罗琦兰被打得半死不活,做母亲的心里不知多难受呢。”
“你怨不怨我?”
三夫人把养骨用的热乎乎香喷喷鸡汤端到罗老爷手边,摇头说:“她几次顶撞老爷,挨打是应该的,只是想到琦兰是留恋父母才不愿出嫁,我又舍不得责怪她——惦记家里,总比生只白眼狼强。”
说到这里,三夫人露出一点嗔怪的模样:“琦兰从小就不与我亲近,我想教她婚嫁之事也没有机会。这可要怪老爷了,只给我一个女儿,我也没得其他的贴心小棉袄。”
三夫人虽然经过多年煎熬,脸有凄苦,但她原本底子好,表情生动时便带出几分昔日姿色。罗漳心里一痒,搂住她的腰:“这个简单,这几日你常过来吧,我与你再生一个。”
“好啊,老爷可要记得我少个孩子呢。您先喝汤,我把书房整理一下。”
因为手臂有伤行动不便,罗漳的书房变得凌乱,让识字的三夫人整理,自然比他指导女佣摆放来得方便,也就随她去了。
东院的事情在庄园里传不开,即使柴姐知道自己做的营养汤是三夫人殷勤服侍老爷喝下,也懒得与人八卦,最多啐一句人老心不死,又把当年争宠的劲儿拿出来招摇。
柴姐有自己的事要忙,加上吃到教训,不再爱与人说笑,连带小五安静许多,以前常出问题的四夫人五夫人也不太折腾了,就算是暮儿,也觉得庄园里太冷清,平时干完活只好陪二夫人一起站在罗余霞出嫁前的房间门口发呆。
如此沉静了六七日,这天上午,女佣阿金突然登门,说三夫人请四夫人午饭后过去聊天。
“她主动邀请我?稀奇。不用等午饭,我现在就过去。”
三夫人还是老样子,和萧染白第一次见她时一样,坐在二楼窗户边翻阅小说。萧染白和她闲聊几句,正要端起茶杯,突地留意到,三夫人手里翻动的小说竟是之前那永远看不完的半本。
“咦,你改变心意,终于决定把它看完?”
“是,都拿在手上了,不看完多亏啊。”三夫人把书递给萧染白:“写得比前几本强,可惜我现在才发现,你也来瞧瞧。我有段时间没写字,别嫌我的批注埋汰。”
萧染白接过小说,按提示直接翻到后面看写在页面空白处的小字。
“这是……”
三夫人的字确实有些草,但这不是重点,萧染白愕然发现,“批注”写下的竟是一些数字人名官名,其他文字是关于公司产品核心的秘密。
名字和金额代表罗家在官场上的人脉,产品核心象征公司的部分掌控权,罗天轩要萧染白去书房窃取资料,他想得到的,大抵也不过是这些。
萧染白合起书,直直看向三夫人。三夫人点头,镇定地说:“我料你也会喜欢,借你几天,只是罗琦兰弄我有些心急,没过去那么好的耐心,你要早点看完还我。”
“你?结果你还是会因为她……”
“四夫人,等你做了母亲就会知道,一般人心肠哪有那么狠,子女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骨血,喊过一声妈,感情就抹不掉了。”
萧染白晕乎乎走下楼,看着小说封面,恍惚觉得有些不真切,罗天轩和她盘算好久的秘密,就这样到手了。
三夫人是为了重伤在床的罗琦兰冒险取得秘密,她要用它加快罗漳垮台的进程。
萧染白转身折回二楼,如果不是因为女佣盯着,她几乎要飞一样跑上楼梯。
在女佣诧异的眼神里,萧染白扑到三夫人面前,小声说:“谢谢,你帮了大忙,我原本另有安排,这下‘看书’速度就会变得很快,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