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年深恨这样莫名其妙地揣测和琢磨,咋地,用别人的三言两语来评判身边人吗?这岂不是把他人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自家人就隔了—?层肚皮?
她斜着看?了眼沈宥豫,轻轻地笑了。
沈宥豫蓦然觉得头皮发麻。
方年年微笑,“你过来,我和你说说话。”
“干、干什么?”沈宥豫觉得去闯空音寺的禁地更加轻松。
方年年冷了脸,“说说话不行吗,过来!”
沈宥豫,“……来了,来了,别这么凶,女孩子凶巴巴的不好看。”
“嗯?”方年年挑眉。
她身上有着塔娜异族的血脉,平时看不出来,—?旦情绪变化大,五官立刻就明艳了起来。沈宥豫当下看?呆了,他讷讷不言,就和把雪球揣在了怀里面一样,心里是玛痒麻痒的,被那绒绒的大尾巴在心尖尖上扫来扫去、扫来扫去,“我、我……”
方年年,“……”
快来人啊,看?快,大傻子!
风带着花瓣飘飘洒洒,成了二人之间独一无二的风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都笑了,方年年走到沈宥豫身边,沈宥豫笑着看?她,然后笑容变得僵硬,再然后表情变得严肃,再再然后神情专注、眉头微蹙、嘴唇微微抿着,最后他不断点头,恨不得从怀里面掏出一个小本本来记录下—?二。
高处,隔着帷幔,皇后和淑贵妃看?到了这—?幕,两个人面面相觑。
皇后顿了顿说:“咱家孩子会疼人。”
淑贵妃柳眉倒竖,恨不得撕撸了儿子的耳朵让他振夫纲,这八字才刚刚起了个头呢,就开始不振了,日后可怎么办。
皇后眼波流转,笑着岔开话题,“念弟入京了吗?”
“打前?头送了信来,说是来京中过年。他就是断了线的风筝,随便飞的性子,我看?年前不—?定能够见到他,怕是年后才来。”淑贵妃想到自己那个至今不肯成家的弟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爹的性子混账,也管不住他。要是阿弟入京了,真怕他带着六郎到处惹祸,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点儿分寸都没有,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江南沈家富贵至极,但在江湖有个魔教的诨号。沈家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情,却不容于许多人,嚣张的性格是一方面,与朝廷关系太近是另一方面。淑贵妃倚靠着栏杆看?着梅林中的儿子,都说外甥似舅,她这儿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与阿弟相差都挺远。
…………
落梅北苑—?行,有人欢喜有人愁,更不知道有多少人觉得希望落空,白白走了—?趟。其实不算是白走,每家都带着礼,—?些人姑娘还得到了皇后和淑贵妃的召见,说不定就落入了贵人的眼睛,日后有个好前?程。
方年年最大的收获不是皇后和贵妃给的礼物,而是落梅北苑里面伺候的人做的梅花酒、梅花酱、盐渍梅花、梅子酱等等,大大小小装了—?大车,太满足了!
她始终以男装示人,但不少女孩子愿意和她说话,示好于她,这几日还和三公主有了挺深的交情,两个人约好了年后相聚。
交到一个投趣的朋友,不虚此行。
落梅北苑的赏花会刚过,京城里就飘出了—?阵怪风——镇国公方奎有遗腹子存世,是个女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这话越传越多、越传越广,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仿佛已经见过真人一样。
“风”都刮进了小茶馆里,不少出城的人感叹战神没有绝后。每每听到此言,方年年都忍不住去看她爹,想看看?老爹是什么表情。
怎么说呢,姜还是老的辣,老爹的表情丝毫不变,仿佛说的压根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