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梓熙只觉得从她重生以来,事事都不如意。

千方百计给太子和黎梓萱创造机会,想来个捉奸成双,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两人到现在都没亲近起来。

这?也就算了,可最关键的是苍恒那边,始终未有进展,甚至本来前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父亲居然正式宣布要将?他收为义子。

黎梓熙不禁有?些懊恼,现在就算苍恒的处境好起来,也不会记得她的恩情了。

更令她愤怒又难堪的是,苍恒跟她疏离冷淡也罢,偏偏对南伊另眼相待,明明那只是和卑贱的奴婢,有?哪里值得他看中的?

过?去,南伊在她身边,宛若一条再忠心?不过?的狗,现在看着苍恒和她亲密相处,黎梓熙心?头既有不甘,又有?遭受背叛的愤怒。

哪怕苍恒喜欢上黎梓萱都不一定能让她这样生气。

总之,黎梓熙认定,南伊是绝对不能留着碍自己的眼了。

她原本想让母亲出手处置她,却偏偏被那贱婢三言两语蒙混了过?去,母亲生怕她再纠缠苍恒,恨不得把南伊放在他身边,以此阻挡她和他亲近。

黎梓熙气得不行,接连几天关在房间里,寸步未出,气得嘴角都起了个燎泡,喝了三贴药才消下去。

作为她如今最倚仗的贴身婢女,南迩身上被盛怒中的黎梓熙掐出好几个印子来,终于是没办法了,小声给她出了个主意:“郡主,您想要处置南伊,长公主不许,可长公主之外,还是有能给您做主的人呀。”

黎梓熙烦躁着摆手:“你当?我没想过?可一个小小的婢女,要是惊动外祖母或者?皇上舅舅……万一我说过的话……”她倏然止住,想起来就头痛。

实在是前世李章对她予取予求,十分纵容,她一时间忘了眼前这?个不是前世的李章,惯来生气时的狠话一出,就没办法收场了。

但同时,她心中难免不平衡,前世李章还是皇帝呢,每次吵架都会主动低头求和,现在不过?是个太子,很?了不起么?

又是倔强又是不服,她果断拒绝了长公主要她去给李章道歉的要求。

南迩忙说:“太后和皇上自然是不好惊动的,可不是,还有?太子么?”

“郡主,你和太子殿下情意深厚,只是因为南伊在其中挑拨离间,才一时闹了别扭,殿下明察秋毫,自然是信您胜过?南伊的。”

黎梓熙抿了抿唇,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李章望着南伊的眼神,便莫名不想让她再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眼下,她也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

听长公主的意思,苍恒马上就要被送去兵营里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果不让他彻底记住她,她心中的期盼便再也成功不了了。

“就依你说的做。”

于是,在临太子生辰的前一天,黎梓熙答应了长公主,真诚向太子致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条件就是,要让南伊陪着她去。

长公主奇怪:“你不是不喜她么?”

黎梓熙别别扭扭着说:“可到底她在我身边多?年,也对宫里的环境熟悉,其他的奴婢,都靠不住。”

“娘,您就答应我吧。”

长公主被她缠得没办法了,无奈叹道:“好好好,只要你别闯祸就好。”

说白了,她也没怎么把南伊放在心上。

黎梓熙心?满意足,笑盈盈地窝进她怀里撒娇:“宝儿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

苏茶送走长公主前来传话的丫鬟,还没怎么坐一会儿,苍恒就回来了。

“是谁来了?”

他应该是在路上正好碰见了,进门便问。

苏茶也不打算瞒他:“长公主说,要我和郡主一起参加太子的生辰宴。”

“不行。”苍恒脱口而出,“你不能去。”

苏茶眨了眨眼:“为什么?”

苍恒皱起眉,理所当?然地说:“太危险了。”

“你是担心?,郡主会伤害我?”

苍恒不假思索地点头。

“怎么会?”她语调轻软,“我以前是她身边最受看重的婢女呢。”

苍恒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认真地低头看她:“可你现在是我最看重的人了。”

“她现在对付不了我,会找你出气。”

苏茶一怔,“你觉得,郡主她是要对付你?”

苍恒瞥了她一眼,仿佛是在说,这?还不够明显么?

她没忍住,扑哧乐出了声,伸手就把他长了一些的黑发给揉乱了。

“笨蛋,她明明是喜欢你。”

“喜欢我?”苍恒一时间表情有?些僵住了,随后肯定地回,“不可能。”

他说:“除了你,没有人喜欢我。”

苏茶缓缓止住笑,眸光专注地凝在他的脸上。

苍恒唇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值得同情的事。

“我不在乎他们。”他低声说,“你还在就好。”

苏茶笑了笑,眉眼弯弯,“可这是长公主的命令,不是我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苍恒刚松开的眉头又皱紧了,神情冷肃,“没关系。”

他和她说话时,语气总是轻缓的,“只要你不想去,我帮你想办法。”

既然南伊是陪着黎梓熙进宫的,那么,只要黎梓熙去不了就可以。

苍恒脑海中徐徐展开?了整个丞相府的位置布局,很?容易就找到了一条隐秘而不易被人察觉的路线,能直接通往黎梓熙的住处。

苏茶察觉到他眸光渐渐幽深下来,直觉不好,便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沉思中唤了回来:“苍恒,不要冲动。”

虽然拓跋修在原剧情中是个重要人物,但关于他还是苍恒时的经历却只是寥寥数语带过。

苏茶也不知道他最终到底是怎么脱离黎府,以防万一,还是别让他因为自己而改变原有?的人生道路。

“我有?办法能保护好自己。”她笑着说:“前几日,我不还从长公主的手下,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么?”

“我知道你很?聪明,”苍恒深眸中忧色不减,“可我还是会担心?。”

他微微垂下眼帘,温和的目中,飞快划过?一道寒芒。

果然,还是让黎梓熙出点意外比较好。

苏茶眉心?微蹙,她固然是不在乎黎梓熙的,但要是这样就将?她打击下去,未免太没意思。

她眸光一转,换了个方向,只说她这次入宫后,长公主便能同意让她跟着他一起离开?相府。

苍恒犹豫片刻,才勉强同意。

不过?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要是这次苏茶在宫里,再遇到危险,像黎梓熙这?么麻烦的人,果然还是直接解决了干净。

————

到了太子生辰的那天,黎梓熙早早就起床了,端坐在梳妆奁前,却久久没有动作。

“南伊来了么?”

南迩低眉顺眼,“郡主,还没有。”

“可恶!”黎梓熙眉目冷然,“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多?大的架子,居然还让我等她?”

她狠狠道:“等她过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什么叫规矩体统!”

以往都是南伊为她挽发梳妆,黎梓熙一心?打算等苏茶过来,借此机会好好刁难她一顿,却不想,等了小半个时辰,始终没见她的身影。

她脸色越发难看,“不是让你派人去喊她了么?”

南迩苦笑道:“奴婢叫人去了,可南伊说是在更衣,始终不肯出门……”

“她说不出就不出?”黎梓熙怒道:“不会打进去,硬把她给我绑过?来?”

南迩支支吾吾:“可、可是……苍恒少爷也在,还将?奴婢派去的人都打了出来……”

黎梓熙面色铁青,手紧紧攥成拳,喷涌的怒火在心头肆意,可到底,也说不出什么来。

算了,就让那贱婢再得意一回,等今日过后,就算苍恒在喜欢她,也没办法救她!

稍后,等苏茶姗姗来迟,见黎梓熙只冷冷瞪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命令她跟上。南迩被她留在府里,今天进宫,身边侍奉的只带了苏茶一人。

她心中多少察觉了几分异常。

不过?原本就猜着黎梓熙对她没什么好心思,苏茶便佯做不知,笑盈盈地跟着她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太子为一国储君,他的生辰,自然吸引了众多?前来庆贺的客人。

长公主一家身为亲近的长辈,是太子亲自出来迎接的。

“劳姑母辛苦走这?一趟,孤应当?派人去接您的。”

“都是一家人,太子何必如此客气。”

长公主笑着同李章颔首,又看了黎梓熙一眼,话中隐含深意。

索性这些天过去,李章也差不多?消气了,但没有怒意,不代表他对黎梓熙没有心?结。

哪怕是亲兄妹,言辞不当?也会离心,更遑论只是表妹。

再说了,他之所以对长公主处处恭敬,其中大部分是因为太后和皇帝对长公主尤其看重喜爱的缘故。

说白了,李章身为嫡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封为太子,对他亲近爱护的长辈何其多,长公主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他神态温和,还主动打声招呼:“宝儿,许久没见,你进来可还好?”

这?话听在黎梓熙耳中,无疑是示弱,她本就心?虚,这?会儿缓和了态度,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倒有?过?去两人两小无猜的意思了。

长公主笑意漫上眉眼,“好了,你们孩子之间一道儿玩吧,本宫先进去了。”

等她离开?,太子便也不打算留了,今天说不定太后和皇上都会有?赏赐下来,东宫又没有?个太子妃能掌事,他得多?看着点才行。

“宝儿,孤还有?……”他温和的眸光倏然怔住,眼睛微微睁大,定定地看向黎梓熙身后的人,“南伊姑娘,你也来了?”

语气之中,隐约还透着几丝的惊喜。

黎梓熙扬起的弧度就这么僵在了嘴角。

她暗暗咬了咬牙,往前一步,挡在了李章和苏茶中间,“太子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那就快去吧,要是耽误,宝儿的罪过就大了。”

李章是想问问南伊不是被黎梓熙派去苍恒身边了么,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可以这?里是大门口,车马盈门,人来人往,见着他还要行礼问安,李章只能暂时作罢。

“那便罢了,如果遇上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让人来寻孤。”

黎梓熙看着他转身离开,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李章这?话是对谁说的?

她几乎从小在宫里长大,人人见着她无不恭恭敬敬,能有什么问题?

李章这?话,只可能是叮嘱南伊的!

她蓦地转身,眸光沉沉,上下打量着苏茶。

以往在她身边,清秀的小丫鬟,不过?去侍奉苍恒短短几个月,竟是跟脱胎换骨了一样,明明还是那张脸,只是顾盼流转、一颦一笑间,平添了几分隽永清雅的风情,就恍若变了个人,便是穿着素然,站在自己身边,想必别人第一眼,也不会觉得她是婢女。

黎梓熙真切的疑惑了,她以前怎么没觉得,南伊这?样碍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

有点急了,只检查了一遍,

如果有错别字什么的麻烦帮我揪出来哟<( ̄︶ ̄)>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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