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萦最近的状态十分急躁,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劝说,都无法平静下来。
方展担心妹妹,好不容易说服蔺骞和,用华盛的资源为她量身打造一部电影,在剧组里清清静静呆上几个月,就当是调养心情了。
但对方萦来说,这样远远不够。
她隐约明白自己最近烦闷郁燥的来源,不是网上舆论的影响,也不是她对自己事业受挫的担忧,而是,看着原本认定要被自己落在身后的苏茶,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前面。
就在上个周末,简朔的新专辑放出来,主打曲空降各音乐排行榜的首位,MV的各个片段,被粉丝、各大博主如获珍宝般放在微博上传越。
他们纷纷赞叹着简朔和苏茶的表现,两人在MV中,即使没有台词,仅仅是遥遥对望,都仿佛在诉述着一个故事。
之前浩浩荡荡对苏茶演技的质疑早就消失了,连顾砚生都开口承认她是“有天赋的后辈”,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方萦死死盯着随手刷到的一条夸赞苏茶的微博,简朔的MV、顾砚生的认可……她莫名有种预感,这些冥冥之中,本该是属于她的!
是啊,原本,简朔也邀请过她去出演他的MV。
但方萦拒绝了。
她将此视为他的施舍。按照原本的计划,这时候的她应该在准备自己专辑,而不是在别人的歌曲MV中,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壁花。
却没想到,简朔扭头就找了苏茶。
方萦也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这一种逼自己就范的手段。
那天,从苏茶口中知道这件事,她当即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简朔,“明知道她是我最看不上的那种人,你非得拿她来气我?”
简朔一脸懵,他也是从小被人捧大的,家世优越,才?华横溢,唯一遇到的困难就是要混娱乐圈,家长不同意只能离家出走,但即使这样,他的事业依旧顺风顺水,很容易就达到了许多人难以望其项背的位置。
他和方萦固然是青梅竹马,有着不寻常的情份,可性情桀骜的天之骄子,能忍她一次两次差不多了,总不可能任由她颐指气使。
“谁气你了?”简朔嗤笑一声,“我自己看上她的不行啊?”
“简朔!”方萦气涌上脑,口不择言,“你眼光什?么时候差到这个程度?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眼?”
简朔哼唧着说,“你我不也看上过么?我倒觉得苏茶比你好多了。”
一个个都来惹他发火,苏茶至少没张口就把他当奴才一样,这不许那不准。
“我想你可能忘了,这是我的歌,我的专辑,”简朔语气冷淡下来,慢吞吞地说,“我爱请谁就请谁。”
话音一落,他就把电话挂了。
他记忆中,方萦小时候活泼可爱,虽然有些骄纵的脾气,但向来懂得分寸。
也不知道她出国念了三年书都学了些什?么,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简朔的脾气从来都没好过,长大了知道收敛,小时候才?叫鸡厌狗嫌。所?以唯一能跟他玩得开的方萦就显得尤为特别。
可到底,时光流逝,他们俩都变了。
小时候的友谊特别真挚是真的,可越是美好,变得也就越快。
方萦被简朔撂了电话,被愤怒冲昏的理?智总算清醒了一些,她站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方展来找她,才?恍然回神,
“阿萦,怎么了?”
方展见妹妹心神不宁的模样,不免担心,“出事了?”
方萦黯然地垂下眼帘,“哥,简朔生我的气了。”
方展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方萦别扭地转过头,“还不是因为方茶。”她忍不住埋怨,“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呢!”
方展轻叹一声,揉了揉方萦的头,“阿萦,你已经很优秀了,没必要去和别人比。”
方萦拧眉,“谁说我要跟她比了?我就是单纯看不惯她而已。”
“看不惯那就不看。”方展笑着说,“简朔那小子估计也是一时糊涂,等过两天就没事了,今天晚上你跟哥哥去参加宴会,正好,也能再认识几个朋友。”
在方展的安慰下,方萦勉强把心中的郁气压了下去。
她精心装扮,一时间也往了离开家前说要不依靠家里力量,凭自己实力打拼事业的话了,一心想要回到以往千金小姐、受人追捧的生活。
方萦甚至觉得她以前太过天真,什?么隐瞒身份,家世也是她的资本啊,结果她一心要凭实力和别人对抗,却被苏茶利用所谓的靠山,竟然越过她,首先认识了顾砚生。
“哥哥,那个蔺骞和也不是什么好人,”方萦忍不住吐槽,“你以后离他远点,别被带坏了。”
方展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回应妹妹的担忧,“今天慈善晚会上有不少?制作人和名导,你不是想演戏么?等会儿记得去打声招呼。”
方萦皱了皱眉,她一向不喜欢这些虚伪的寒暄,只是在方展的柔声劝说下,才?答应了。
“我知道了。”
今晚的慈善晚会,主要面前圈内人,方展特意带着方萦来,也是打算将她的身份明示出来,方家大小姐,轻易不敢有人给她委屈受。
果然,方萦一进会场,就吸引了大多数的目光。
她本身长得好,气质又清冷独特,在一众繁华喧闹中,她一袭蓝裙,面色冷淡,唇边微微扬起一抹轻笑,若即若离,颇有种遗世独立的清丽脱俗。
美人招眼,方展也是翩翩公子,两人站在一块儿,是双倍的视觉盛宴。
方萦目不斜视,在众多惊艳、欣赏的眼神中,隐隐找回了当初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焦点的自信。
正志得意满之际,这些视线又齐刷刷地移开来,带着熟悉的痴迷和惊艳,往他们身后看去。
就像是一处万众瞩目的舞台,唯一的聚光灯,从她身上,移到了别处,将她之前所?有的荣光和得意,都打包赠给了另一个人。
方萦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向身后望去:“苏茶?!”
只见那张令她憎恶的脸缓缓走进,她穿着一条红色柔软的长裙,如墨的长发微微卷曲,宛若泛着光泽的大波浪,极其温柔地披散在她纤细白净的肩头上。明眸灿若星辰,肤白如雪,朱唇绮丽,姣好的面容在精致妆容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明媚夺目、熠熠生辉。
在她身边,是西装笔挺、气质淡漠的顾砚生,英俊的五官在一双深眸的点缀下,愈加显得魅力不凡。
顾砚生和苏茶缓步从大门走进来,既没有挽手,也没有什?么亲密的姿态,可就是有种特别的氛围,将两人单独隔离开来,其他的人和事,都影响不了他们。
方萦紧紧咬住下唇,挽在方展身上的手臂骤然收紧,令他一惊。
“阿萦?”
“哥,她就是苏茶。”方萦语气之中难掩浓重的嫉恨,“她怎么会跟顾砚生一起来?明明、明明以前顾砚生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伴的!”
起初也不是,但自从有一次顾砚生随便找了同剧组的女主演做女伴后,对方就一心缠上他了,什?么手段都使出来,连脸面都不顾,非要把自己跟顾砚生的绯闻坐实。
最后被顾砚生直接打脸,女方手上的女主角都丢了,电影拍摄中途停了半个月,重新选角、重新拍摄,所?有的损失他一力承担,并且放出话来,永远不再出席那名女演员在的场合。
这话一出,以顾砚生的名望,那女演员基本等同于被封杀了,从此消失匿迹,顾砚生的身边,也没再有过女伴,出席各种颁奖晚会和晚宴,不是跟导演一起,就是独来独往。
可现在,他为了一个女人破例。
那个人,偏偏还不是自己。
方萦只觉的心头似乎在被无数小虫子啃咬,折磨得她既难受又愤懑。
“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
她低声喃喃的一句,只有离她最近的方展听见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顾砚生一眼,心疼地将她揽过来,“阿萦,我说过,你不需要跟任何人去比。”
另一边,顾砚生领着苏茶去和他相熟的人打招呼,
“这位是张导,刚拿下年度影片的《南方的路》就是他执导的作品,你应该很熟悉。”
苏茶微微睁大了眼,“当然了!《南方的路》我看了好多遍,但总觉得有些地方还是没想通,问顾老师吧,他偏偏还跟我卖关子。”
少?女清扬柔软的声音十分悦耳,再加上其中崇拜和抱怨等情绪的感染,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张导笑呵呵地说,“小苏是么?前阵子老郑还跟我夸过你,小小年纪,听说演技都能比得上砚生了?”
苏茶粲然一笑,扭头跟顾砚生得意地说,“看吧,我就说郑导还是偏心我的。”
众人听了个动静,不免笑开。
这一桌,各个都是大佬,苏茶原本是够不上的,然而顾砚生直接将她带了过来,工作人员也不好拦,只能默默给她新准备了一个座位。
坐在张导身边的,是《南方的路》的投资人,博远集团的李总,他笑着调侃了一句,“倒是难得见顾影帝领人来打招呼,这位苏小姐定然是天赋过人了,能得到郑导和顾影帝的认可,就算是新人也了不得了。”
顾砚生淡淡笑道,“小孩子罢了,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他望着苏茶的眸光中隐隐透着一丝宠溺,“身为前辈,能照顾的地方总要照顾着的。”
见状,不少?人心里都有数了,看着苏茶的眼神越发柔和,言辞之间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架势。
很快,方展带着方萦也过来了。
他是方氏集团的继承人,自然有资本坐在主桌的。
方展先介绍了一下方萦,打过招呼之后,才?缓缓入座。
“咦?你妹妹有些眼熟啊。”
出声的是吴导,他在影视圈名声不响,后来破罐破摔转去弄综艺了,却一炮而红,之后扶摇直上,由他出手的每档综艺,都是爆款。
方展笑着说,“阿萦好玩,前阵子说要去娱乐圈打拼打拼,家里人都没拦着。”
吴导这下想起来了,“噢,是那档叫什么女团的选秀是么?”
说起来,这种大规模招练习生来选秀成团的节目模式,还是从吴导这边改编兴盛起来的。
他当年的那档节目,最终成团的就是简朔所?在的组合。
不过那时候吴导名声不显,没有公司肯把自己的宝贝练习生拿来开玩笑,参与的大多都是素人,成团后,自然也没有所?谓时效限制,是迄今为止,选秀出来团龄最长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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