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在沈柔蜡黄憔悴的脸上。
她眼睑垂下,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片暗影。
“没死就不要给我装可怜的模样。”一道冷冽的声音夹杂着一阵冷风涌进来。
沈柔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不由攥紧,原以为自己习惯了冷嘲热讽,可每次听到,心口依然觉得痛。
难道真的要她死了,廖凌才会真的不再恨她?才会放过她?
她无力地勾了勾嘴角,抬眼看着廖凌,淡淡地说道:“我没死,你是不是特别的失望?”
廖凌鄙夷一笑:“你如果想死,那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走,那该多寂寞。”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俯身逼近沈柔,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缓缓地说道:“你从出来到现在,应该还没有见过你爷爷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让他陪你一起走。”
“你敢!”沈柔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双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却发现连一丝力气都用不上。
“我敢不敢,你大可以试一试。”廖凌的脸色忽然特别的难看。
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大吼大叫,她一个杀人犯,竟然敢威胁他。
沈柔咬着牙,依然倔强的想要起身,可她尝试了三四次,冷汗将她的衣衫浸湿,她依然没有起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肯落下一颗。
而廖凌双手插兜,随意地站立在一旁,眼底的厌恶和仇恨让整个屋内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而又沉闷。
很快,沈柔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她用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爷爷是她的软肋,而且廖凌喜怒无常,像个恶魔一般,如果她与廖凌硬碰硬,她不敢想这个恶魔会做出什么事情。
为了爷爷,她什么都可以忍。
“犯错误的人是我,不是我爷爷,你要折磨的人也是我,求你放过我爷爷。”沈柔压低声音,带着恳求。
“放心,你爷爷现在很好,可如果你敢再次逃走,或者作出什么让我不满的事情,我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沈柔咬着牙,忍受着所有的屈辱和愤怒。
看着沈柔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廖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她的眼中有恨。
该恨的人是他,而不是一个犯了错误却觉得仅仅三年牢狱之灾就可以被原谅的人。
他要让她知道,犯了错误,就该接受惩罚。
“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成为我的贴身女佣。”廖凌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门被关上那一刻,沈柔强忍的泪水汹涌滚落下来。
她咬着牙,抬起手背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只要不被折磨死,她一定有希望离开这里。
爷爷还在等着她,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廖凌说话算话,两天的时间内,果然没有再来过。
第三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敲门声剧烈的响起来,睡梦中的沈柔猛地被惊醒。
她猛地起身,用力地攥紧身下的被子,一双眼睛在漆黑的房间内惊恐地查看。
“沈柔,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己该干什么了?”廖凌怒喝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都能够清晰的涌入沈柔的耳中。
听到廖凌的声音,沈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松开抓着被子的双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她还以为自己身处监狱中,听到鞋子敲击地面发出的沉闷响声。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沈柔噩梦的开始。
门忽然被打开,廖凌打开灯,刺眼的灯光驱散一室的漆黑。
廖凌怒视着坐在床上的沈柔,怒声道:“我以为你死了,叫你半响,为什么不回答?”
回过神的沈柔淡淡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每次看到她无所谓淡然的模样,廖凌都会觉得特别的暴躁。
这个女人,从她的脸上从来都不会看到一丝愧疚。
廖凌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沈柔从床上揪起来,瘦弱的沈柔哪里是廖凌的对手,她只能够任由他将自己拖着离开床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
疼痛瞬间袭来,她眉头紧蹙,咬着牙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知道,如果反抗,得到的只能是更加残酷的折磨。
她想要爬起来,可手臂却被廖凌用力地攥紧,拖着她的身体快速向前走,根本不给她任何起身的机会。
廖凌一直拖着沈柔来到自己的房间内,才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臂,眼神凶狠。
“女人,你现在应该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冰凉的地面如寒冰一般刺痛沈柔的皮肤,她咬了咬牙双手用力地撑着地面缓缓地站起来。
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瘦弱娇小的身躯完全被包裹在其中。
她昂起头看着廖凌,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廖凌的面前,依然会被他无形中压制着。
“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沈柔不冷不热地开口。
廖凌的眉心皱了皱,眼底透着阴冷。
他最讨厌她一副淡漠的模样,她是个罪人,为什么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情。
他扯了扯嘴角,伸手一把扯开沈柔宽大的睡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异常响亮。
沈柔感觉肌肤一片冰凉,深深浅浅的疤痕,在灯光的照耀下,不由有些刺目。
“你要干什么?”沈柔惊慌,下意识地向后退,慌乱地整理着被撕坏的衣服,同时警惕地看着廖凌。
“我要干什么?”廖凌冷笑:“你穿着这样的衣服来到我房间,难道不是要勾引我?”
满是嘲讽羞辱的话灌入沈柔的耳中,她本就苍白的脸颊,更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克制自己的情绪。
明明是廖凌将她拖进来,现在却说是她勾引他?
沈柔用力深呼吸,她知道,此时她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
“我去换一件衣服。”沈柔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廖凌怒喝。
沈柔只觉得胸口如压着一座大山,呼吸都变得有些稀薄。
即便背对着廖凌,依然有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不由心底有些慌张。
她不知道下一秒廖凌会做出什么事情,她只能够顺从地转过身,可眼底的倔强,丝毫不减。
“从现在开始,我说一你不许说二,我不让你动,你不许动,只有我吩咐了,你才可以离开,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