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看着他，颤了颤身体，只说：“对不起。”
可她也没做错什么。
这样乖巧服软的沈柔一下堵住了廖凌接下来即将爆发的火气，看着她满是泪水，此刻还有些呆滞的脸，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手指就被人抓住。
此刻的沈柔很显然还没彻底缓过神，湿漉漉的眸子有些紧张害怕的就这样盯着他：“你……”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廖凌不由放缓了语气。
廖凌果然如他所说，很快就回来，与此同时还带着一个药箱，他竟从里边拿出了药水来替沈柔的手掌清理伤口，消毒上药。
“嘶，好疼！”沈柔痛呼出声。
此刻她已然平静了不少，看着廖凌棉用力按在她伤口上的酒精棉，忍不住嘀咕：“你这是故意的吧！”
“呵。”廖凌冷笑：“故意的你又能怎样？”
沈柔抿了抿唇，见这个家伙脸色不怎么好看，识趣的选择闭嘴。
她看着廖凌蹲在她面前，认真替她处理伤口的模样，从上看下去，他长而密的睫毛看起来格外好看，整个人的气势也仿佛柔和下来，竟让人有一种值得依赖的错觉。
沈柔怔怔看得有些失神。
处理好伤口，廖凌注意到了沈柔的神情，眸子一眯伸手扣住了沈柔的下颌：“怎么？被我迷住了？”
“胡说什么！”沈柔蓦然回神。
她竟也没那么怕廖凌了，一把拍开了廖凌的手有中被抓包的心虚：“仔细观察了下，长得也就一般般嘛。”
“那你呢？”
廖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长成这样，估计也就只有温诺看得上你了。”
提及温诺，沈柔的目光闪了闪，竟没了异样的情感，更多的只是亏欠了，她比谁都清楚，无论如何，她和温诺都再也回不去了。
“不关你的事。”沈柔小声反驳了一句，转身就熟练的上了床。
见状，廖凌眸子微暗，又扯着她胳膊将她一把拉了回来，沈柔险些撞进了他怀里：“你干什么？！”
沈柔下意识就想躲开。
“闭嘴！”廖凌颇为不耐，冰冷的眸子扫向沈柔，沈柔立刻识趣的老实下来。
只见廖凌又拿过了一支药，毫不怜惜的扯过她另外只胳膊，掀起袖子就露出了那被烫伤的肌肤。
沈柔一怔，直到手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才回过神。
“廖凌，谢谢你。”她看着收拾药箱的男人，难得在他面前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发现你其实……”人挺好的，嘴硬心软。
话没说完，廖凌就冷冷看着她开口打断：“沈柔。”
“戚冰说了，你身体不调理好的话，折磨不了你两年。”廖凌眼神无比冷酷，残忍的勾了勾唇：“这段时间我先放过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瞎折腾，毕竟，我是想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所以没我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沈柔对上他狠戾的眼，忍不住身体一颤。
看出了她的恐惧，廖凌这才满意：“明白了吗？”
沈柔当然知道这时候需要附和廖凌才行，她用力的点头应道：“嗯。”
见状，廖凌不屑嗤笑一声，拿着药箱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沈柔起身从一边拿过了廖父廖母的遗照，她将上面的血渍擦去：“廖叔叔，廖妈妈，对不起。”
那场车祸，不仅改变了沈柔的人生，也改变了廖凌的人生。
可廖凌对她施加的伤害也太多了。
她不恨廖凌，但却也无法原谅，就好像廖凌根本无法原谅她一样。
……
次日，廖凌走后，沈柔在客厅待了一天，她没有手机电话，只能通过客厅的家用座机联系温诺，让她帮忙去寻找当初那个举证的女佣。
只是客厅里一直有佣人忙碌，沈柔根本没有机会。
直到半夜，沈柔看了眼身侧熟睡的廖凌，她悄悄起身，离开了卧室直奔客厅，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哪位？。”慵懒的女声传来，沈柔愣了一下。
“谁允许你随便接我电话的！”电话那端，还有温诺的怒吼，这是沈柔从未听见过的，紧接着沈柔听到开关门的声音，接电话的人换了：“喂？是柔柔吗？”
以前两人恋爱时，沈柔总爱半夜给温诺打电话。
“嗯。”沈柔咬了咬唇：“温诺，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小冉，我这有个人的信息，你让小冉帮我去找一下这个人，这个人是当初举证我的廖家女佣，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原本沈柔是想麻烦温诺。
可是电话接通那刻，她忽然意识到，既然和温诺没有以后了，温诺将会有她自己的生活，那她就不该再麻烦他才对。
“柔柔……”温诺心底一酸：“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客气的和我说话的。”
沈柔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最终她只说：“对不起，温诺。”
“柔柔，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温诺的嗓音透着难掩的难过，这让沈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又听见温诺开口：“你说吧，那个女佣的信息。”
沈柔连忙念出。
温诺又重复确认一遍后，认真道：“柔柔，我会帮你调查清楚的。”
“温诺，不用，你让小冉帮我……”沈柔连忙拒绝，却被温诺打断：“柔柔，你知道的，你所有要求心愿，我都会替你完成的。”
“……”
沈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温诺，你可以不用这样的，我们……我和你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她犹豫着，终于狠心说出了这话。
她没法解释，就好像温诺刻意的忽略刚刚那个接电话的女人这件事一样。
“柔柔，刚刚的话我就当做没有听见。”沈柔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颤抖的声音，心底微疼，却狠心道：“温诺，我现在已经是廖凌的妻子了，我们不会有以后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廖凌那样对你！你也根本不喜欢廖凌！”温诺头一次冲沈柔吼出声。
“温诺……”
沈柔听到男人近乎悲戚的低吼，她眼底也忍不住泛起泪花：“你就当我喜欢上廖凌了吧，我会想办法联系小冉的，就不麻烦你了，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话落，沈柔一把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原地很久，最终吸了吸鼻子，擦掉了眼角的泪珠转身，刚上楼梯，她看到楼梯间站着的那个男人时，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