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柔翻了个身,却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本该坐在一边沙发上的她,此刻竟然睡在了廖凌的床上,她不由心底一虚,下意识的看了一圈。
然而廖凌的声音却突然从阳台外传来:“醒了?”
沈柔微微一愣,确保自己衣着完好后才起身,走到了阳台上拧眉道:“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你这是老毛病了,你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廖凌的关注点却根本没有在这上面。
他合上了手上的书,眸光转向沈柔,语气无端的好了几分,面上却还是眸子微眯带着审视问道:“你在担心我?”
“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合约夫妻。”沈柔冷漠的别过了脸。
廖凌的眸子暗了暗,但他却没多说什么,也收回了目光道:“你放心,按照目前我的身体状况来看,我还暂时死不了。”
这话令沈柔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廖凌这样的措辞。
可是廖凌却也没再多说,话音一转起身道:“我们先去医院,我先陪陪奶奶,下午再把爷爷接回来。”
“嗯。”沈柔对于他这安排没有异议。
两人来到医院,却发现今天老爷子的病房格外热闹,霍钰和顾慕凡两人都在,沈柔不由有些意外:“你们怎么都来了?”
“小嫂嫂。”霍钰扯着嘴角笑了笑:“听小凌子说你们今天要来接老爷子出院,所以我们特意来帮你们的忙。”
霍钰说着,眸光却是警惕的扫过顾慕凡。
“是吗?”沈柔不可置否,她已经察觉到了几人之间发生了变化的诡异氛围,不由看向廖凌:“我先陪陪爷爷,有什么事情,你们先出去谈吧。”
廖凌点了点头。
见状,霍钰连忙上前拉住了顾慕凡就往病房外走。
然而顾慕凡却是看着沈柔,唇角温和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在和沈柔擦肩时突然叫了声:“肉团子。”
沈柔听到这个声音微微怔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向顾慕凡,总觉得这三个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见她听到这三个字还有些反应,顾慕凡唇角的笑容不由更深了,他一边被霍钰拉着往病房外走,一边对沈柔轻声道:“你说过,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沈柔不由蹙起了眉。
她看着顾慕凡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而这边,廖凌三人离开病房后,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廖凌和霍钰都是满脸复杂,只有顾慕凡笑得温和又轻松。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廖凌哪有那么容易死。”顾慕凡一如既往地温和,只是这样的温和里藏着的……
是如今更多的是连廖凌和霍钰都没办法彻底看透的深沉。
廖凌点燃了一支烟,熟稔的递给了霍钰和顾慕凡,几人看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却又暗藏汹涌:“说吧,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闻言,霍钰的目光也不由直勾勾的盯着顾慕凡。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顾慕凡不答反问,很显然对于这一点还是很好奇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廖凌也没什么隐瞒:“是柔儿拿到了你的头发,一直等到我出现后,她才将你的头发拿给我去做了DNA鉴定。”
“她还真是聪明。”顾慕凡不由轻笑,话里却全是欣赏和情意。
廖凌不喜欢顾慕凡对沈柔的这份情谊和态度,他拧了拧眉,掐灭了手里的烟:“你是什么时候被人给收买了的?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们廖家?!”
“我不知道。”顾慕凡脸上还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他似乎对于自己已经暴露这件事毫不在意:“我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十岁时我母亲死后,那人就一直在偷偷帮助我,她相当于是我第二个母亲,虽然我从没见过她。”
“所以你就不顾我们几个兄弟这么年的感情,把我父母害死?!”廖凌嗓音骤然冰冷,他上前就一把揪住了顾慕凡的衣领,那张冷酷的脸上隐忍着滔天怒火。
顾慕凡看着他,却还是很从容。
他始终时温声细语,可话里却不含丝毫的感情:“这你猜错了。我本身就是因为母亲大人才和你们接触的,又怎么谈得上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这话一出,霍钰也忍不住暴怒。
他冲上前就重重给了顾慕凡一拳:“王八蛋!”
这一拳的力度之大,直接将顾慕凡的嘴角揍出了血,一向温和的他此刻竟然也带上了几分邪肆,将嘴里的血沫吐出,顾慕凡擦了擦嘴角。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竟然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你们比我想象中还要好骗一些。”顾慕凡一言一语,都在挑战着两人的耐心和怒火。
廖凌也有些失去理智,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顾慕凡的肚子上!
“说!”他眼底带着猩红,揪着顾慕凡的衣领,将已经站不起来的他给重重拎了起来:“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给我说!不然我就送你去给我父母陪葬!”
然而顾慕凡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又笑出了声,唇边全是溢出的血渍。
“廖凌,我们三个人里,其实就属你最蠢。”顾慕凡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怜悯和讥嘲:“父亲被害,你硬生生记恨了无辜的沈柔三年,甚至在她出狱后还折磨她。”
“而且你已经爱上她了,可是你却还在折磨她,让她根本没办法原谅你!”
伴随着顾慕凡的声音,廖凌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如果我是沈柔……”顾慕凡笑得格外满意:“我也绝不可能爱上你,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而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闭嘴!”廖凌被戳中了痛楚。
他又重重给了顾慕凡两拳,将他打到在了地上后还想继续动作。
可霍钰却是一把拦住他,目光闪烁的看向了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的病房门,看着那呆滞的女人叫了一声:“小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