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承认你是受人指使的了？”警方咄咄逼问道：“那个指使你的人是谁？”
助理张了张口，又摇了摇头。
“我劝你想清楚，这次的事带来的影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倘若你认错态度好，我们是可以考虑减轻对你的处罚的。”
助理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审问她的人，恳求的问道：“我能见一见沈柔吗？”
面前的两位审问人员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回答道：“我会帮你转告沈小姐，不过她愿不愿意见你，那我们可控制不了。”
……
办公室里，沈柔几次失神，今日的工作效率极低。
一方面是痛心于助理的背叛，另一方面也是在为廖老太太的情况担心。
她问过戚冰，廖老太太虽然只是这两日才服下那些致幻的药物，但因为下药的剂量较大，很可能回对廖老太太的精神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倘若廖老太太真的出了什么事，不仅廖凌会自责不已，就连沈柔都难以心宽。
正胡思乱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名员工探头进来，转告道：“沈柔姐，警局那边的电话。”
沈柔得知助理已经承认了受人指使，心里并没有轻松半分。
既然助理想要见她，那她也刚好借这个机会问问她到底是受了何人的贿赂。
还未走进审讯室，沈柔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压抑。
推开审讯室的门，只见往日最为活泼开朗的助理此时正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木偶。
沈柔缓缓走到她面前坐下来，还未开口，就听她问道：“沈柔姐，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沈柔蓦然一愣，沉默了几秒之后缓缓叹了口气，“其实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就是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家里人重病，每天在医院靠打营养素渡命，各种仪器设备连着，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我这才蒙了心去做这些对不起你的事情……”
助理的这番解释让沈柔心软了几分，她生气地骂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讲呢？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而不是让你走上这条路！”
助理苦涩的笑了一下，自嘲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助理而已，有什么资格让你帮我呢？”
沈柔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再说。
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助理紧紧抿着嘴唇，良久之后，主动坦白道：“我是受人指使的，但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也只是在网络上聊天交易。信不信我，由你。”
纵然在这一刻，沈柔还是愿意选择去相信助理的话，问她要了那个交易的账号，交由警方去调查对方的网络位置。
当天下午，廖凌就带着沈柔搬回了老宅，他们回去时，廖老太太刚刚休息。
“把我们之前住的房间打扫出来。”廖凌吩咐着佣人，同时递给沈柔一杯果汁，让她在客厅里等着。
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少爷，您之前的屋子每天都会有人打扫，可以直接住进去。”
“是啊，老夫人不说，但其实日日都盼着少爷你回到老宅来住。”荣齐从楼上走下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若是老夫人见到您回来住，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句话深深地戳进沈柔的心里，让她隐隐自责。
倘若不是为了她，廖凌也不会毅然决然的搬离老宅。
廖凌没理会荣齐这番话，只是问道：“她今天的情况如何？”
“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只是身边时时不能离开人，否认她就会害怕，总觉得有人要害她。”
“戚冰今天有来过吗？”廖凌再问。
荣齐点了点头，“戚医生来过，给老夫人再次做了检查，药效并没有褪，恐怕还要折腾一段时间。”
“以后除了刘叔之外，任何人送过来的菜都不许留，务必要以老宅里的人的健康为重。”廖凌心里仍然有疑惑没解开，倘若致幻的药物下在了菜里，那为什么老宅里的佣人都没事呢？这似乎有些蹊跷。
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廖老太太也快醒了，荣齐试探地劝说道：“少爷，老夫人也该醒了，您要不要陪陪她？”
廖凌眉心蹙起，眼神犹豫。
并非他不情愿，只是等下他还有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
沈柔了解廖凌的日程安排，理解他此刻的为难，于是主动站起来，“我去陪奶奶吧。”
荣齐看向沈柔，几次欲言又止，但她今天在廖老太太身边陪了一整天，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她只能妥协道：“那就有劳动少夫人了。”
沈柔冲廖凌扯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随即便上楼走进了廖老太太的房间，只见她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那里，额头上一片虚汗，纵然是在梦中，也睡得并不安稳。
沈柔拿起一条毛巾，轻轻拭去廖老太太额头上的虚汗，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廖老太太几乎是在瞬间睁开眼，如此突然，将沈柔吓了一跳。
然而下一秒，廖老太太满眼惊恐地看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想要害我？你恨我阻挠你和廖凌在一起……”
廖老太太的碎碎念中充满了不安与惶恐，那受惊的样子让沈柔不免心疼。
她放轻了声音，柔声哄道：“是廖凌让我来照顾您的，您别怕，等我帮您换身衣服，我就带您去找他，好不好？”
不知廖老太太做了什么噩梦，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洇湿，若是不及时换身干爽的衣服，很容易着凉生病。
听到廖凌的名字，廖老太太慢慢放松了警惕，但仍是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喃喃问道：“你说得都是真的吗？你没在骗我？你真的能带我去找廖凌？”
“当然了，我要是骗你，就让我这辈子都进不了廖家的门！”
廖老太太不再后退，沈柔慢慢靠近她，帮她换了一身衣服，细致地帮她挽起腕上的袖子，这才发现，廖老太太和上次她们见面时相比清瘦了很多，袖子里面松垮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