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廖凌心中有所不甘,但廖祁不肯见他,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就此作罢。
在离开之前,他嘱托警员给廖祁带了句话:“你就跟他说,廖家老太太的身体情况最近不是很好,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廖凌胸中含着一口闷气离开,警员之后也守约的将廖凌的原话转述给廖祁。
狱中,廖祁的瞳孔逐渐缩小,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狱警,讽刺的笑了笑,“你们在联合他骗我,可惜我不会上你们的当!就算那老太太真的命不久矣,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是对她当年偏心的报复!”
狱警有些许震惊,不过转瞬即逝。
起初震惊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但后来想想,这狱中的人,多半都是疯子,做出怎样的事都不稀奇。
狱警只是叹了口气,“我们根本没必要骗你,若是有人想买通我们去算计你,要你的命,那不过就是动动手脚,一颗子弹就解决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浪费口舌。”
见廖祁依旧无动于衷,狱警也懒得再劝他。
“反正他让我转答的话我都告诉你了,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说罢,狱警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继续去守他的岗。
而里面,廖祁的脸色冷漠中带着一丝慌张。
他原以为自己的早已经被怨恨填满,可是他现在又在害怕什么?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那老太太的死活与他什么干系?当初他被廖凌送进监狱时,老太太可是半句为他求情的话都没有。
然而不过半天的时间,在他内心反复挣扎过后,他终究还是叫来了狱警,主动说道:“麻烦你帮我联系廖凌,我要见他!”
此时,廖凌正在会议室开会,秘书突然敲门进来,中断了进行中的会议,行色匆匆的走到廖凌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
廖凌并不惊讶,直接提前结束会议,然后匆匆离开公司。
再次到达监狱时,廖祁已经急不可耐的在探监室等着了,见到廖凌进门,第一反应就是站起身,缓了两秒,想到他们之间的辈分问题又故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坐下来。
“你总算肯见我了?”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拜我所赐?老太太到底怎么了?”廖祁故意把情绪放得很轻松,就好像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廖凌微眯起眼眸,“你是当真不知还是在演戏给我看?廖祁,你外面究竟还有多少个手下供你差遣?你是想让他们彻底毁了廖家才罢休吗?”
廖祁愣了愣,慢慢明白过来廖凌话里的意思,必是有人报着他的名讳做了些损害廖家,伤害廖老太太的事。
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但在廖凌面前,他并没有否认,反而轻蔑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嚣张的说道:“你猜啊!我就是要你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彻底毁了廖家又有何不可呢?反正你们也从未把我当成廖家的人!”
他嘴角的讥笑让廖凌有想打他一顿的冲动,但是廖凌终是忍住了。
廖祁此刻就像个疯子,他这番话模棱两可,并不能准确证明这一切就是他指使的。
桌下的拳头紧紧握起,廖凌冷冷看了他一眼,将手中捏着的一个香囊扔给廖祁。
“这是我前两日从奶奶枕边发现的,她那些天神志不清时一直握着这个香囊,她说这是你买给她的,她那个香囊就像你陪在她身边一样。”
说罢,廖凌站起身,冷冷甩下一句话:“好自为之。”
廖凌离开之后,廖祁盯着手中的香囊,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当时他还在上学,听说这种香囊里面有安神的成分,便买来送给经常失眠多梦的廖老太太,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留着。
廖祁的五指慢慢攥紧,刻意压制着心中萌生的点点温存。
他站起身,走到狱警面前,申请道:“我可以打一个电话吗?”
狱警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眼眸平静,勉强点了点头。
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廖祁暗暗告诉自己,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人顶着他的名声做坏事,并不是为了廖老太太。
从监狱里出来,一上车就被同行而来的霍钰追问:“怎么样?他承认是他指使的了?”
廖凌摇了摇头,“我看不像。这件事还得继续查下去才行,或许可以从与李成联系的那个人入手。”
只是同李成联系的人用的都是虚拟号码,想要查出这个人的行踪并非易事。
……
店里,沈柔已经将设计图定稿,孙侨看过之后出奇的没再为难她,竟然一点毛病都没挑,让她就照着设计图上的做。
为了确保婚纱的合身,沈柔和她约了时间到店里测量尺寸。
当日傍晚,孙侨和徐洋并肩走进沈柔的这家店。
“沈老板,我带我未婚夫来量尺寸了。”孙侨刻意加重“未婚夫”三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似的。
二者相比,做伴郎的西装礼服可是比婚纱轻松太多,为了节省时间,沈柔便打发手下的店员去帮忙量徐洋的尺寸。
一听如此,孙侨蓦地一把抓住了沈柔的手,“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打发一个店员过来,是看不起我们吗?”
廖凌皱眉,她就知道孙侨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孙小姐的意思是?”
“我要你亲自去给我未婚夫量尺寸!”
沈柔纤眉微蹙,看了徐洋一眼,他的表情也略显尴尬。
而这却是孙侨喜闻乐见的一幕。
无法拒绝孙侨这个要求,沈柔在给孙侨量完尺寸之后径直走到了徐洋身边,在距离徐洋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拿着手中的尺子,一时难以动手。
孙侨则是不满的问道:“沈老板,量尺寸而已,站那么远怎么量啊?还是说你在心虚什么?”
孙侨言辞咄咄,沈柔只有一咬牙,上前一步。
她坦坦荡荡,有什么可避讳的?
拿着尺子仔细量着他的臂长,投入工作中的沈柔已然忘却了他的身份,只当他与店里那些塑料模特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