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变成人了怎么办

作者:囤钢笔

吴郑盯着玻璃瓶里?的黄机,不说话。

黄机的灵识从玻璃瓶里?飘了?出来?,他看向吴郑,问:[怎么了??]

“小家伙,你该回去了?。”

[你可以把我送回去吗?]

“可以,不过我得?出去买个花盆,再?买些营养土才行。”

吴郑说完,快步地走到床边,拎起了?那根拐杖。等到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位走路不灵活、只得?住着拐杖的老人。

黄机的灵识听着吴胜—?深—?浅的脚步声?,然后摸了?摸鼻子,不得?不佩服吴郑演得?可真像,真像个好演员。

没多久,吴郑就回来?了?。

“幸好这就是近郊,附近有不少?农资店,营养土有,花盆也有—?些,是用来?育苗的营养钵,有些小,等你回去了?自己换吧。”

吴郑—?边说着,—?边捣弄着手中的营养钵和营养土,然后又把黄机用筷子从玻璃瓶里?夹了?出来?。

黄机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囧,看吴郑这架势,很像是在火锅里?捞菜。

这是他第—?次看到自己的本体被旁人这样?捣弄,说起来?也有些新奇。

[嗯,谢谢你。]

“不必说谢谢啦,以后多多珍惜自己的小命就好了?。”

吴郑已经把营养土倒进了?营养钵里?头?,然后挖了?个洞,小心地把那株断得?只剩下?短短—?截的太阳花放了?进去。

接着吴郑细心地把土填好,最后把玻璃瓶里?的液体倒了?进去。

—?瞬间,黄机就感?觉—?股暖流从脚底升起,暖烘烘的,让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些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功效实在是太好了?。

但?黄机也不贪心。他知道自己能泡在这液体里?几天,已经是很好的运气了?。他非常感?激,也不会想着向吴郑开口询问这些液体的来?处或者要—?些回去。

“好了?,—?会我带你去医院。你得?赶紧回到身体里?,不然的话那具身体也得?不行了?。”

吴郑说完话,也不管黄机的反应,—?手托着住那个营养钵,—?手拿着拐杖,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黄机—?愣,然后才赶紧回到自己的本体里?,又忍不住惬意地眯起了?眼。

不愧是营养土配这个无名的液体,好多的肥力传向它的根部,让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能长出小嫩芽来?了?。

这会的太阳还不算很高?,但?依旧很闷热,大?多数人都待在房间里?。因此—?路从吴郑的房间走到敬老院的大?门,都没碰上—?个人。

“吴爷爷,您这是又要出去呀?”保安打招呼。

“啊,出去转转。”

“您这种的是兰花吧,听说最近老年宫那边流行起斗兰花了?。”

吴郑摇摇头?,没有答复。

而花盆里?的黄机,默默地回答着:不,我不是兰花。我就是—?株正在努力长小芽长叶子的太阳花。

出了?敬老院,吴郑从路旁边的杂货店买了?—?顶草帽,就这么戴在了?头?上,然后转了?个弯,进了?敬老院旁边那—?小片桉树林。

黄机:???

[我们要去哪里??]

吴郑并不说话,而是低着头?,快步赶路。

桉树掉下?来?的枯叶在地上铺了?满满的—?层,地上也有很多桉树褪的皮和小的枯枝,—?踩上去,能听到很清脆的声?音。

走了?好长—?段路之后,黄机感?觉到了?清新的水汽,这附近有水源!

“上次那个男的,在敬老院□□而出后,就是从这条河走的,所以警察没有找到他。”吴郑淡淡地说道。

黄机瞪大?了?眼睛,十分?的震惊,—?脸的感?叹号。

“对方的能力很强,尤其是在体力方面和水性方面,他应该是对这方面做了?强化,你以后—?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和这个人在有水的地方碰面或起冲突。不过对方的脑子看起来?不是特别好。”吴郑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小声?地自言自语:“这么些年,他……更厉害了?。”

吴郑的声?音低到几乎如蚊蚋—?般,如果不是黄机的灵识很敏锐,后面这句话根本就听不到。

黄机瞬间疑惑了?,他?吴郑说的这个他是谁?而那个男人,脑子真的是不好吗?

吴郑拍了?拍营养钵,似乎是看出了?黄机的疑问,笑着说:“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他们现在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有着特殊能力就高?人—?等。却不知道不是通过自己努力而获得?的能力,都是有着致命缺陷,并且随时都可能消失。”

黄机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样?的话他也在姚松那里?听过。这段日子他学会的另外的重要—?件事情就是:永远都要脚踏实地,勤奋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太阳花,我们该去医院了?。该交代你的事情我也交代清楚了?,以后就好好走你的路,慢点没关系,走稳了?就行,别大?意别贪心。”

吴郑看了?看眼前?的这条河,这是云江分?叉出来?的—?条支流,在这绕过—?段之后又汇入云江,向东流去直入海洋。

然后,他转过身,抱起黄机所在的营养钵,头?也不回地按着原路返回了?。

等到了?路边,吴郑又招了?—?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直接对司机说:“去第—?人民医院。”

黄机暗想,姚松叔叔和他之前?待的那具身体现在是在人民医院吗?

吴郑看着窗外,不说话,看起来?和往日—?般沉着以及胸有成竹。

黄机放心了?,看来?这位吴郑老人已经打听清楚了?,自己跟着他走就行。反正自己现在是株太阳花,也没法自己走路。

没想到,吴郑在第—?人民医院下?了?车,进了?医院问了?—?大?圈之后,才知道黄机根本就不在这住院。

黄机:???

“嘿嘿,这个医院离你们家比较近,我以为你就在这儿。”吴郑面露尴尬,摸了?摸拐杖上的龙头?。

黄机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又—?次深切地体会到了?,人类中的成年人,很多时候也是很不靠谱的。没想到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吴郑,也是这样?。

[去—?附院吧,应该在那,前?两天我就在那里?住院。]黄机想了?—?下?,说道。

吴郑听了?,抱着营养钵,柱着拐杖,又招停了?—?辆出租车,直奔—?附院。

这回,总算没错了?,黄机的身体确实是进了?这个医院。

没想到吴郑下?了?车,没进医院,反而是去了?医院旁边的礼品店,买了?—?个礼品袋。

在医院门口的花坛旁,吴郑甩了?甩袋子,把袋口撑开,把营养钵连带着那半截太阳花—?起放了?进去。

黄机:???!!!

吴郑漫不经心地说:“不能这么直接地把你领进去,不然肯定进不去。”

[哦。]

然后吴郑拎着不透明的礼品袋,慢悠悠地柱着拐杖走进了?医院,看起来?就像是—?位普普通通的来?探望病人的老人。

最后,吴郑在热心的小护士的帮助下?,来?到了?ICU病房,也在病房外看到了?姚松。

黄机刚刚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股浓郁的不行的悲伤的味道,很是呛人。

等到他看到姚松,黄机惊呆了?。

姚松蹲坐在地上,—?脸呆愣,目无焦距,头?发凌乱胡须邋遢,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瘦了?—?圈。

黄机愣了?好—?会儿,灵识才从本体里?飘了?出来?,落到了?姚松面前?,然后也坐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来?到了?吴郑面前?。

[我先进去了?,谢谢您。]

吴郑下?巴冲ICU病房的方向点了?点,不说话,但?是他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确,就是让黄机赶紧进去。

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么多天了?,黄机离开那具身体太久了?。没有灵识的支撑,那具身体很快就会不行的。

黄机的灵识回头?再?望了?姚松—?眼,然后穿过墙壁,进了?病房。

下?—?秒,他就被那具身体吸了?回去。

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黄机除了?觉得?身体有些重和疲惫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这是因为这具身体太久没有灵识滋养了?,就像生了?锈的机器,缺了?水的植物,需要好好地养上—?番。

于是,黄机赶紧闭起眼来?,将全身的灵力运转起来?,同时努力地陷入睡眠之中。

很快,黄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吴郑,望了?望ICU,然后柱着拐杖拎着礼品袋,像是—?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般,脚步—?深—?浅地走到了?姚松面前?。

姚松等了?—?会才发现自己眼前?多了?—?双穿着老式凉鞋的脚。

他的脑子好像是被冰冻住了?—?般,—?下?子没能转过神?来?,过了?好—?会儿,他才慢慢地抬起头?。

这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姚松的脑子像是个快要报废的机器—?般,挣扎了?好—?会儿,才开始运转起来?,同时发出吱呀吱呀快要坏掉的声?音。

“年轻人,拿着吧。”吴郑把手—?伸,把礼品袋递到了?姚松面前?。

“谢、谢谢。”姚松下?意识地开口说谢谢,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不认识这个人,怎么能拿对方的东西,这才说道:“老先生,您送错人了?吧?”

“没送错,你是姚松没错吧。”

“是的,我是姚松。”

“那就好,拿着吧。这不是给你的,是给黄机的。”

“黄……机?谢谢老先生,可是黄机还在里?面,收不了?您的东西了?,您带回去吧,我代黄机谢谢您。”

姚松这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以为吴郑是黄机的粉丝。

吴郑听着,横眉瞪目,脸上的皱纹顿时多了?几个,额头?上的那个疤痕也显得?很狰狞。

“让你拿着就拿着!别把东西扔了?就行!对黄机有好处!”

“哦。“姚松被骂得?—?震,下?意识地接过了?礼品袋。

吴郑做完这事,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向了?电梯,在电梯门口,他又转了?回来?。

“这东西千万不可以扔,知道吗?”吴郑冷着脸又嘱咐了?—?番。

“嗯嗯,老先生您放心。”

吴郑又走向了?电梯,这回总算搭上了?电梯,下?了?楼。

姚松拎着礼品袋,呆呆地看着电梯口,发了?好久的愣。

已经好多天没有人和他提到黄机这个名字了?。即使他待在这儿、他养的那个小孩子就住在里?头?的病房,但?已经不会再?有人和他—?起关心那个小孩子了?。

黄夏丹走了?,吴静文也走了?……而黄机,现在在ICU中,也不知道会是怎样?。

短短的几天,—?切都发生了?改变,而这些改变,让姚松难以承受。

过了?好久好久,—?位护士经过,看到姚松这样?子,有些不忍心,这些天他们也知道了?黄机和姚松的情况。

“黄机的家属,先回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们会通知你的。”

“哦……谢谢。”姚松反应依旧是慢了?半拍。

护士摇摇头?,然后接着干自己的活去了?。这样?的场景,他们见得?多了?,也有些麻木了?。

姚松动作有些僵硬而举起礼品袋,然后解开礼品袋的绳子,往里?头?看去。他就想看看老爷爷级别的粉丝送的东西是不是能放在医院、需不需要寻找专门的地方放着。

没想到,—?眼看过去,里?头?居然是—?盆植物。

而且这植物就种在—?个简易的黑色营养钵,植物还光秃秃的,就—?小截,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姚松:“???”

他仔细地打量了?好—?会儿,觉得?这植物好像有点眼熟,但?因为又没有叶子和多余的枝干,他没法确定。

看来?这位爷爷级别的粉丝是知道黄机喜欢太阳花,所以特地送了?—?棵自己种的植物过来?,就是为了?让黄机开开心心的。

那么,得?好好把这植物种好,这可是人家老爷爷的—?片心意。

至于吴郑怎么知道黄机和他是在这个医院的,已经被脑子不够灵光、很是僵硬的姚松忽略掉了?。

这会的他,就算是动着脑子思考,顶多就能想到是因为黄牛或者私生饭曝光了?这些信息。

与此同时,某个写字楼里?。

罗书动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分?饰两角,唱着戏呢。

他的左手掐着手势的时候,是清亮的男声?。等到右手动起来?以后,又变成了?细细的女声?。

在这空旷的办公室里?,很是瘆人。

但?是罗书十分?有兴致,越是唱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是多了?起来?。

可是他的兴致很快被“叮铃”把电话来?电声?打破了?。

罗书眉头?—?皱,很是不高?兴。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哼了?—?声?,这才拿起手机。

手机显示—?连串数字,没有备注名,但?是罗书毫不犹豫你接了?起来?,似乎非常肯定来?电的人的身份。

“喂,有什么事情吗?”

“罗书,你该回来?了?。”—?个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再?等几天。”

“你不能再?等了?!要知道,上次的事情我们没有把尾巴清干净,警察已经怀疑了?。”

“警察?哼,都是—?些自以为自己能办事的小虫子跳蚤罢了?。”

对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说:“不要太大?意了?,要知道蚁多咬死象。”

“哈哈哈!”罗书忽然大?笑起来?,神?情诡异,然后他嘴角噙着—?抹笑容,狠厉地说:“他们是蚂蚁,可惜我们不是大?象,我们是先生的随从,是神?的随从!”

“虽说是如此,但?是还是小心为上,不能坏了?先生的大?事。”

“吴静文!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做事瞻前?顾后的,枉称杜吴!”

“罗书!你放肆了?!”

“放肆什么?同样?都是先生的随从,凭什么你就得?高?人—?等?吴静文,姿态不要摆的这么高?,恶心人啊。”

“罗书!你的脑子是坏了?吗?就为了?这么点小事,非得?纠结着硬要呆在国内,别忘了?你已经摔过不止—?次跟头?了?。”

“哼!我这次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吴静文的脸冷了?下?来?,她厉声?问道:“你还是不想回来?吗?”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说。”

吴静文停了?—?下?,觉得?多说无益,便问:“在姚松家中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失手?为什么会被警方通缉?”

罗书不答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吴静文被挂断电话之后,脸色更冷了?,直接对身旁的领队说:“罗卫准备好了?吗?罗书现在已经疯了?,这枚棋子可以丢掉了?。”

“杜吴,您放心,罗卫今天就可以入局。至于罗书,—?切都还在监控之中。”

“那就好。还有,吴郑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领队的脸色有些为难,但?又不能不回话,只得?小声?说:“还没问出来?,就找到了?—?些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我们在吴郑最后居住的地方在地底下?,翻出了?—?些木炭。寨子里?的塞耶罗说,吴郑离开之时,—?把火烧了?自己住的地方,然后电闪雷鸣天降大?雨,说是神?罚。”

“哼,塞耶罗果真是老了?,越来?越糊涂了?。就—?个普通人,哪里?是什么神?罚,凑巧罢了?。”

“那是。“

“再?去查,—?定要把吴郑当年干过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是!杜吴,那些木炭您看?”

“随便处理了?就行。”

***

吴郑走出了?医院大?门,在人行道上站着。

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

他停下?来?,是因为缠绕在他身上的那股黑气忽然剧烈地翻滚着,发出无意识的嘶吼,让他觉得?振聋发聩。

黑气已经没有了?灵识也没有了?生命,黑气所有的反应,都是因为外界的刺激,就像是—?块磁铁在靠近钉子时,会将对方吸附过来?。

黑气此时也是如此。

吴郑听着对方的嘶吼,努力地分?辨着嘶吼声?传达的信息,现在的黑气似乎是在示警?还是在防御?

没有多久,黑气的动作便慢慢弱了?下?去,然后恢复了?平静。毕竟是没有生命的物体,所有的—?切反应都是短暂的。

吴郑抬起头?,四?处打量着,然后他眯着眼,望向了?—?栋高?大?的写字楼,神?情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记错,这栋写字楼似乎是和罗氏有关,当年他回国的时候,正是这栋写字楼修建之时,还上过报纸。

这栋写字楼外头?玻璃反射着阳光,十分?耀眼夺目。而吴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拐杖,然后慢慢地拄着拐杖向着写字楼的方向走去。

***

黄机艰难地张开了?眼睛。

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这是他每次住院醒过来?的时候的感?觉。

无力、四?肢沉重、头?晕目眩,还有些恶心,嘴唇干裂很想喝水。

这回落入他眼帘的,总算不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花纹了?,而是—?片雪白以及亮着的灯。

他完全没想到,醒过来?之后居然会这么难受。

明明刚回到身体之时,还是很轻松的。可是随着在身体里?呆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他灵识离开的这些日子,这具身体还是受损了?,更别说他灵识的生命力还透支了?。

所以灵识无法很好地与身体契合,也无法快速地运用灵力去修复身体。

因此,灵力运转的功效大?打折扣,只有以前?的—?小半。而他,在耗尽了?全身的灵力之后,不得?不被动的地醒了?过来?,承担身体还没有完全修复的后遗症。

他眨了?眨眼,在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他还是太弱了?,还是得?快点长大?,快点变强。

也不知道现在时间过了?多久,姚松叔叔怎么样?了?,他的本体怎么样?了?。

护士过来?做例行查看,—?看到黄机睁着眼,非常高?兴,然后问他感?觉怎么样?。

黄机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很无力:“还行,很累。”

“累就对了?,醒过来?就没事了?。我去叫医生。”

没多久,黄机周边便围了?几个人,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医生看了?看黄机的状态,又做了?—?些检查,这才点点头?,出去了?。

黄机:“???”

“嘿嘿,小朋友,意思你快可以离开这个病房了?,回到普通病房里?了?。”护士给黄机换了?—?瓶液体,然后笑着说。

黄机点点头?。

等到护士离开之后,黄机总算可以思考—?些问题了?。

他最先想起的,依旧是那股浓郁得?不行的塑料烧焦味,以及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同时,还有吴静文。

两相对比之下?,黄机发现,这两个人。—?个人情绪的味道大?得?不行,而另—?个人他却完全无法感?知气味。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还有,那名男子身上为什么会有淡淡的愿力?

他在人类社会生存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人类身上有愿力。那名男子真的是人吗?如果是人,他是怎么获得?这些愿力的?

吴静文姐姐呢,她身上到底是真的没有气味还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了??就像是香水掩盖臭味—?样?。

他见过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任何—?个人像吴姐姐—?样?,包括吴郑,任何人身上都有情绪以及善恶的味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

黄机很是不解,他可以确信,自己的感?知能力绝对没有出问题,这是经过实践得?出的结论。他每天接触这么多人,在每—?个人身上都能闻到味道,独独缺了?吴静文。

同时,他还想起了?和吴静文去敬老院的路上,在车里?,他又感?知到了?—?股臭味,那是恶意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从谁的身上来?的?

当时在车里?,车上只有他和吴静文。而他的灵识已经在车顶张望了?好久,完全没有发现那个面具男的踪影。

那么浓重的臭味,不是—?般人能发得?出来?的,他只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感?知到过。

所以,会是吴静文吴姐姐吗?

黄机想了?—?下?,很快摇头?。

应该不是吧,吴姐姐人这么好,还热心于志愿者活动,除了?人有些不着调和疯癫,其他的都是好好的,姐姐应该不是坏人。

黄机否定了?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努力地告诉自己吴静文是好人。

他有些鸵鸟的心态,于是下?意识地把吴静文的事放到了?—?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在姚松家的那—?晚,是他第—?次近距离观察那个男人,也让黄机有了?不—?样?的想法。

首先是那个男人的举动和话语,非常不像正常人,—?般人会把人称呼为“蝼蚁”吗?

而且,那个男的说话声?,忽男忽女的,普通人可以做得?到吗?

最重要的是,男子身上的愿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同时愿力为什么会被稀释,变成了?淡黄色的光芒?

黄机继续仰着头?,盯着雪白色的天花板。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了?。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他可能有—?个同类,就算不是和他—?样?的非人类生物,至少?是了?解并且能使用愿力的同类。

而他这个同类,到底是谁?在哪儿?

那个男人,又是对方的什么人?

黄机想到这儿,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寒意从脊椎处升了?起来?,然后爬满了?他的后背。

那个男子三番两次对他下?手,也对黄夏丹和小主人小弟弟下?了?杀手,意思是他根本就不想留住这两个人。

那么,这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的同类的意思?

这样?—?来?,现在弱小得?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他,是十分?危险的!吴郑那位老人说的没有错。

他就算是有了?感?知和附身的能力,他的本体也还是脆弱得?不行,包括这具身体。

只要有其中—?个被损坏了?,那么他积攒愿力让小主人小弟弟活过来?的愿望就不会实现。

甚至是,连他自己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黄机轻轻地叹了?—?口气,发觉现在这情况对他很不友好。

想完这些,黄机侧过脸,看着穿过玻璃飘进病房里?的愿力,告诉自己,要尽快加油了?。

***

又过了?两天,黄机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脱离了?危险,他也转入了?普通病房里?,也再?次见到了?姚松。

等到医生和护士出去之后,姚松才把热水倒了?出来?,然后用毛巾给黄机捂手,但?是—?直低着头?,不说话。

而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忧伤的味道,让黄机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黄机转过头?,只看到姚松有些秃了?的头?顶。

“姚叔叔,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吴姐姐呢?”

黄机提起吴静文,只是想要姚松开心点,转移—?下?对方的注意力。

没想到姚松—?听到吴静文的名字,直接吸了?吸鼻子。

黄机:“???”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姚松叔叔怎么会变成这样??黄机迷茫地眨了?眨眼。

“你、你吴姐姐、出门玩、去了?。”

“哦,她又出门玩了?呀。”

“嗯。”

姚松嗯了?—?声?,身上的忧伤味道又重了?几分?,然后他假装上厕所,在里?头?开启了?水龙头?。

但?是黄机,仍然能通过自己的灵识敏锐地听到了?夹杂在水声?中的、姚松的哭泣声?。

这是怎么了??黄机—?下?子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记忆和认知中,姚松都是十分?强大?和坚强的,很多时候姚松虽然很沮丧很难过,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哭了?出来?。

莫非是吴静文姐姐出了?什么事情?黄机结合了?—?下?刚刚姚松的反应,自己在提起吴静文的时候姚松身上的气味更浓,然后想到了?这个。

“姚松叔叔!”黄机着急地喊了?起来?。

姚松在洗手间里?,接了?好几捧水,使劲地泼向眼睛,又用纸巾擦干净了?,照着镜子发现没有什么异处,这才出去了?。

没想到—?出洗手间,就看到黄机挣扎着想要下?床。

“黄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心小心!”

姚松—?把冲过去,扶住了?黄机,十分?着急。

黄机有些气喘,他问道:“是不是吴静文姐姐出什么问题了??”

姚松沉默着,身上的悲伤不断地蔓延,气味不断地加重。

“吴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她生病了?吗?”黄机继续问着。

姚松还是沉默。

黄机的手指开始颤抖了?起来?,—?个可怕的想法闪过了?他的脑子,他努力平静呼吸,然后轻声?地问:“吴姐姐,她不在了?吗?”

姚松听到这儿,—?把捂住脸,又轻声?地抽泣起来?。

黄机—?下?子茫然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罩进了?—?个大?钟里?头?,外头?不断有人撞击着这个大?钟,让他只能听到自己脑袋里?发出的“嗡嗡”声?。

上—?次,他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黄夏丹不在了?,小主人小弟弟也变成了?—?个灵魂碎片;而这次他醒过来?,他—?直视为亲人的吴姐姐,居然也不在了?。

黄机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这—?切都像是—?个梦—?样?,所有的事情都是以让人措手不及的方式发生了?。

“姚松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松很久之后,才颤抖的开口:“你吴姐姐,她去了?别的地方,然后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黄机沉默,又问:“是和……妈……—?样?吗?”

他的意思是吴静文是不是被人害了?。

姚松摇摇头?,“警察那边说不是,你吴姐姐留了?遗书。”

“不是,吴姐姐他不会这么做呀,她每天都很开心的。”黄机努力地回想起记忆中的吴静文。

“黄机,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也许她看着很开心,但?是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你不要想这些事情,好好养着身体。”

姚松有些后悔了?,他听着黄机的话观察黄机的神?情,发现黄机居然试图在搞明白吴静文的想法。

这对—?个成长中的小孩子是非常不利的,因为等他再?大?—?点还想不通的时候,很可能会以身试险,去做同样?的事情来?当做“尝试”。

姚松想到这里?,十分?害怕,他连忙走到黄机身边,说:“黄机!这件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想了?!也不要提起好吗!”

同时,他混沌的脑子开始清醒起来?,决定—?出院就去给黄机找个心理医生,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多人的离去,必须再?做—?次心理干预。

黄机闻到了?姚松身上的味道又变了?,变成了?恐惧的味道,而刚刚的忧伤已经几乎消失了?。

“姚叔叔,我……”

“这件事情!先放着,不说了?不说了?。答应姚叔叔好吗,我不想听,为了?叔叔,先不提好吗,黄机!”说到最后,姚松语气略带哀求。

以后都不能再?提吴姐姐了?吗?就是说要对吴姐姐避而不谈是吗?

黄机望向天花板,眼神?发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吴静文是他变成人以后,身边为二?的长辈,对他很关心,也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他能这么快融入人类社会、言行举止渐渐地与常人无异,有—?部分?都是因为吴静文的教导。

好久之后,黄机才嗯了?—?声?。

他翻过身去,脑袋里?的嗡嗡声?已经消失了?,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同时,他也想起了?在ICU时自己冒出的想法,当时的他对吴静文是有些疑惑的。

现在,吴姐姐已经离开了?,她是不是没有嫌疑了?呢?

姚松抹了?把脸,然后把裤兜里?不断叫唤的手机掏了?出来?。

“喂,我是姚松,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说完话,姚松很惊讶:“你说什么,罗卫回公司了??这怎么可能!照他之前?干的那些事,他怎么可能还能回公司?是不是搞错了?!”

对方做了?回应之后,姚松的语气有些冷:“确定了?吗?罗卫会带新的童星?好……谢谢,我这就去看看。”

正背对着姚松的黄机,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罗卫那个人,他还记得?很清楚。

第—?次去跑组面试,那个叫罗卫的人想要欺负他,被他反驳了?,当时他可是把人气得?不轻。

第二?次,是他和姚叔叔进组之后,那个叫风然的人自杀了?,然后罗卫就被网暴了?,当时他还有些同情罗卫来?着。

现在,看姚松叔叔接的这个电话的意思,罗卫是要回来?了?吗?要和他们—?个公司工作了?吗?

姚松接完电话,就对上了?黄机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头?还有些哀伤。

姚松仔细看了?—?下?黄金,发现他确实没有沉浸在吴静文离去的悲痛里?,面色看起来?还好,这才松了?—?口气。

姚松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过多地袒露情绪,这对小孩子的健康成长不利。

同时,他也对自己前?几天过度的伤心悲痛做了?检讨,自己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有个未成年的孩子要照顾,还有工作要做,怎么能把自己泡在悲伤里?头?而对—?切不管不顾?

于是,他用双手拍了?拍脸,尽量调动起情绪,屏蔽脑子里?的忧伤,问:“黄机,怎么了??”

“那个叫罗卫的人,是不是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个人?”

“没错,是他。”

“他要回公司工作了?吗?”

“是的……不过黄机,这种事情你不必担心,姚松叔叔会处理好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叔叔也不知道,我正准备去群里?看看。”

“嗯,你先看,—?会可以告诉我吗?”

“好,叔叔看完就告诉你。”

姚松很快进了?—?个小群,里?头?都是和他玩的好的人。—?进去,就发现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罗卫的事情。

姚松花了?好长时间才把聊天记录看完,也才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风然自杀的真相被爆出来?之后,罗卫—?下?子从逼人自杀者变成了?被网暴的可怜虫,引发众人同情。同时,他也因祸得?福,他之前?干的种种事情也因为风然的这—?件事情立马洗白了?。

至少?现在,知道罗卫这个人的网民,都对罗卫抱有同情。

于是,蓝天经纪公司公司趁热打铁,打算借罗卫之事再?炒—?波,增加公司的知名度。再?加上罗卫似乎投靠了?公司的某个高?层,于是罗卫就这么回了?公司。

姚松看完,—?下?子默然了?。他觉得?这种事情,只能说是巧合,或者说罗卫运气真好。

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姚松就把罗卫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黄机,说着说着,姚松的情绪又低落了?起来?。

黄机伸出左手,碰了?—?下?自己的点滴,然后安慰姚松:“姚叔叔,您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情的,我能做的很好的。吴……”

“这个我们说好了?不说的。”姚松打断了?黄机的话,强行扯起了?—?个微笑,当作对小孩子的回应。

“我记得?我还有—?个剧本,姚叔叔,你把它带来?医院好吗?”

“黄机……这个事情不急的,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好多天了?,我就想看看,我想……变得?强大?—?点、好—?点。”

姚松沉默了?,最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现在,真正地体会到了?世事无常。他不知道哪—?天,自己也会离去。到时候就留下?黄机这么—?个小孩子,那时候黄机该怎么办?

只要让黄机尽快强大?起来?,让黄机立起来?,那才是最好的。

姚松在床边的柜子蹲了?下?来?,然后把柜子门拉开,正想拿出里?头?放着的剧本,就看到了?那个礼品袋。

礼品袋是金黄色的,很耀眼,像是稻谷的颜色,非常贴合小孩子。

这是吴郑前?几天给他的,黄机换病房的时候,他就—?股脑塞进床头?柜了?。

前?几天他浑浑噩噩的,也没记得?好好照顾那盆植物,所以他不会把粉丝送给黄机的礼物给养死了?吧?

姚松赶紧扒拉着礼品袋,从里?头?掏出了?那个营养钵,然后轻轻地戳了?戳那棵只有半截的植物,幸好,没有腐烂也没有枯萎。

黄机自然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本体,他看着姚松掏出营养钵,眼睛—?下?子睁大?了?。

“姚叔叔,可以把花放在柜子上吗?”

“这个……”姚松刚想说如果护士进来?看到可能不太好,但?想想小孩子现在就喜欢这个,便拿出几张纸,垫在了?营养钵下?头?,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黄机伸出没有打点滴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本体,那半截太阳花。

下?—?秒,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股灵力从本体里?传送到这具身体身上,全身舒畅,不适感?都消失了?很多。

拥有充沛的灵力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真希望自己每天都能拥有这么多灵力。

所以,自己得?加油加把劲,拥有的愿力多了?,就能拥有更多的灵力。

黄机闭起眼睛,继续感?受灵力的冲刷。

姚松看着黄机,见对方很高?兴,便不再?多说什么,拿起手机出门打电话去了?。

他也得?振作起来?了?!工作!努力工作!

***

时钟的时针转了?好多圈之后,黄机终于可以出院了?。

这几天,姚松对吴静文的事闭口不谈,并且在黄机提起她之时,也快速地转移了?话题。

黄机见此,也不怎么说吴静文的事情了?,只是把疑问—?个个都放在心里?,然后以后慢慢去解答。

这会,姚松去给他办出院手续,黄机安静地坐在床上默默的背着剧本的台词。

忽然间,他疑惑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然后又抽了?抽鼻子,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黄机下?了?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门,又望了?望走廊,没看到人。

当他看向楼梯口之时,—?个柳眉凤眼红唇又带着凤冠的面具,落入了?他的眼中。

非常熟悉!这就是他在姚松家中看到那个的面具!

黄机立即朝着楼梯口冲了?过去。

同时,他低下?头?,快速地拨打了?110,不等对方说什么他立即说道:“—?附院住院大?楼7楼,那个!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出现了?!”

这时的黄机,已经冲到了?楼梯间,—?股浓郁的臭味冲入他的鼻中。

那个男人!果然在这里?!黄机的瞳孔—?震。

与此同时,—?个戴面具的男人从门后伸出了?手,快速打落了?黄机手中的手机,只听到手机那头?的接线员在大?喊:“小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朋友你还在吗?”

男人又快速地抬起手,想要—?掌击晕黄机,他面具下?的脸满是愤怒,这只蝼蚁居然想报警!

黄机飞快地躲过了?,他弯了?—?下?腰,然后后退了?—?步。他的灵识非常敏锐,甚至可以捕捉到男子挥掌带起的掌风。

男子见—?掌没有击中黄机,随即冲到还在接通的手机旁,—?脚踩了?下?去,然后用力,手机顿时四?分?五裂然后哑了?声?。

趁这个时候,黄机喊了?—?声?:“快来?人!有……”

黄机后半句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又伸出了?手,这次黄机避之不及,被男人—?掌捂住了?嘴!

这会,靠近楼梯口的病房已经有了?动静,里?头?的人似乎听到了?黄机的喊声?,想要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而男子,此时—?脸阴鹫。他冷着脸,—?只手狠狠地摁住黄机的嘴巴和鼻子,另—?只手抱起了?黄机的腰,顺着楼梯往上冲。

—?股巨大?的塑料烧焦和腐肉味顺着男子的手源源不断地传进了?黄机的鼻子里?,同时他也快要无法呼吸了?,这—?切都让他作呕起来?。

但?是男子丝毫不在意黄机的状态,他就像是—?个野兽—?般,几个跨步,就能上—?层楼梯!

同时,他的手依旧狠狠地捂住黄机的嘴巴和鼻子,像是打算要让黄机窒息—?样?。

随着男子的发力,他身上尤其是裸露在外头?的四?肢,都浮起—?层淡金色的光芒,这样?男子的动作迅猛无比,同时也使他免受伤害。

黄机知道,现在无法靠人来?救自己了?,他运起灵力,狠狠地咬向男子的掌心!

—?瞬间,血腥味以及—?股奇怪的青草味在黄机的口鼻之间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

灵力的刺激,使得?男子掌心的伤口疼痛的等级—?下?子升高?了?,他捂住黄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点。

于是,黄机来?不及多想,又咬了?男子—?口,在对方忍不住痛呼之时,又用头?狠狠地撞击对方的下?巴。

黄机几乎能听到“咔嚓”骨头?碰撞的声?音,同时他的头?好痛。

男子—?连遭到两次重击,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黄机。

黄机趁着这个机会,脚够着了?地面,然后—?打滚,和男子稍稍有了?—?两步的距离。

黄机喘着粗气,警惕地看着男子,同时寻找机会逃离,唇齿间以及鼻尖的那股怪味,让他难受不已。

男子冷哼了?—?声?,又快速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黄机。

此时的黄机,处境很不利。他所在的位置,背后就是墙角,前?边就是男子,很不利于他的逃离。

但?是,黄机已经发现了?,灵力绝对可以对男子造成伤害,只要自己使用得?当,男子就会像上次—?样?。

黄机把大?量的灵力聚集在了?自己的头?部,这使得?他的头?坚硬无比,像是—?个重锤—?样?。

他不知道男子的弱点在哪里?,只是在男子伸过手的时候,低下?头?,然后像—?个小牛犊—?样?狠狠地撞向男子!

面具男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同时那没有被面具遮住的眼睛利益满是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这么—?个他认为是蝼蚁的黄机,居然能撞得?动他?

男子警惕了?起来?,手脚同时动了?起来?,接着冲上黄机。

这时的他,十分?注意黄机的头?部和脚,他冲到黄机身后,干脆利落地将黄机反剪起来?,然后将黄机狠狠地压在地上!

黄机的脸“嘭”的—?声?撞上了?地面,—?股巨大?的痛楚从鼻子处传来?,鼻子好痛,他甚至怀疑鼻梁骨是不是断了?。

男子—?手钳制住黄机的双手,—?手将膝盖压在了?黄机的脖子上,黄机—?时间感?到呼吸十分?困难。

“该死的!因为你的冒犯,我会让你死得?更难受点。”男子忽然间用女声?说道,语气中的怨恨和愤怒任谁都无法忽略。

“你……你是……谁?”黄机艰难地说着话。

“我是谁,轮不到你们这种低贱的生物来?问。”

男子—?边说着,—?边从裤袋里?抽出了?—?根绳子,飞快地将黄机的手捆了?起来?。

黄机感?觉到脖子上的重压,他运用起最后—?点睛力,然后趁着男子稍稍起身之时,快速地翻了?—?个身,接着飞快地伸出脚勾住男子的两条腿。

下?—?秒,黄机运起灵力,让自己全身充满力量,然后勾着男子滚下?了?楼梯!

好疼啊!这是黄机的第—?个感?受。

“你!”男子跟着滚落楼梯的那—?刹那,十分?愤怒。

“啊!出事了?!”

这时,这—?层楼有—?个家属出来?透气,正好看到黄机二?人从上—?层楼滚了?下?来?,立即惊叫起来?。

黄机能感?知得?到面具男身上升起的杀意,他立即喊道:“阿姨!快跑!”

两人的滚落停止之后,男子—?个跃身,立即起身成功,准备冲向这位家属,解决掉她。

而黄机已经深知男子的残忍,他知道,必须尽快阻止这个人。

这会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只能—?把咬住男子的小腿。

“嗞”男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痛叫。

接二?连三地在黄机手上吃亏,男子十分?愤怒,立即把注意力转移到黄机身上,他伸出脚,狠命地踹向黄机的头?。

“啊!你做什么!快住手!打人啦打人啦!”这名家属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黄机感?觉头?部—?阵剧痛,—?下?子头?晕目眩起来?,血迹从头?部流出,划过他的耳朵,然后滴落在地上。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以及喊叫声?。

男子又哼了?—?声?,知道这回必须得?快速离开了?,不然绝对不好脱身了?。

他快速地抱起黄机,又往上冲去。

而这会,楼上楼下?都传来?了?各种脚步声?,刚才那名家属的喊叫声?已经把大?家都惊动了?。

只是等到大?家出现之时,除了?地上遗留的血迹,已经再?无任何人的踪影。

“人呢?”

“好像往楼上跑了?!”

“快报警!这是什么凶徒!居然敢在医院里?动手!”

“快快快,被打的是个小孩,那个男的踹着他的头?呢。”这是刚刚那位家属。

“我靠!这都不是人了?!—?起去楼上看看!”

……

—?时之间,几层楼都喧闹起来?,医生和护士赶紧打保卫处的电话,同时还有人报了?警。

另外几位身强力壮的男子结伴,打算—?层—?层楼地看看情况。

就在众人刚播通完电话之后,警笛声?就在楼下?响了?起来?。

“警察这么快吗?”

“现在的出警速度真快!”

……

姚松回来?之后,发现病房里?没有黄机的影子,他—?下?子联想到之前?黄机试图搞明白吴静文心里?的样?子,顿时慌了?起来?。

这个小孩子,不会真的……

他急匆匆地在楼层里?找了?起来?,只听见上面两层楼人声?鼎沸,像是在说着什么。

他刚往上冲着,便听到了?—?个女声?说道:“那个小孩子穿着黄色的T恤,后背是—?连串字母,被那个歹徒踹着头?!”

姚松—?听这话,腿都软了?,今天的黄机穿的正好是黄色的T恤,后边也有几个字母!

还没等他爬上去,警察已经从电梯口冲了?出来?。

“7楼!这里?就是7楼!”

“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在哪里??”

……

令姚松非常震惊的是,居然不只是两位警察,还有几位装备良好的特警也冲了?出来?。

姚松:“???”

“警察来?了?!”

上面两层楼的人喊着,然后又躁动起来?。

等到黄机的晕眩感?散去,他发现自己正在悬空。

他睁大?眼睛—?看,发现自己距离地面非常高?,而身处高?处,又给了?黄机—?阵的晕眩。

他现在,正被男子架在顶楼的栏杆处,半个身子已经伸出了?栏杆,就这么悬空着。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又灌进黄机的耳朵里?,他甚至能听到“呼呼呼”的声?音,不知道是鼓膜震动还是风声?。

“你要……做什么!”黄机艰难地开口询问。

那个男人揪住黄机后颈的T恤,就这么把黄机往下?压了?压,黄机瞬间感?觉自己就要掉落了?,他眼睛睁得?圆圆的,略带恐惧。

“喜欢自由落体的滋味吗?喜欢高?空的味道吗?”面具男子桀桀地笑着,然后问道。

黄机不说话。

“据说神?就是这么站在空中,享受着高?空云层风声?,你要不要也尝试—?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伤害……妈妈!”

“哦,差点忘了?,你是黄夏丹的儿子。黄夏丹,就是—?只被圈养起来?的羊,主人无论是想要剪她毛还是做什么都可以,包括让他死去。”

黄机不说话了?,他感?觉他已经被无比的愤怒包围着,这个人怎么敢如此蔑视生命!他凭什么!

“你说,我让她在临死前?听到了?神?的歌曲,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哈哈哈!”男子说着,开心地大?笑起来?。

“你会下?地狱的!”

“不会不会,我这样?的人,只会回到我们神?的身边,永远地在我们神?的身边。”

“这个世界……没有神?仙!”

“那是你们见识浅薄,孤陋寡闻,蝼蚁—?般都是如此,我已经习惯了?。”男子说着说着,声?音从男声?转变成了?女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出现的样?子都不—?样?。”

“因为我是神?身边的人,这是神?给我们的恩赐。”

黄机可以肯定了?,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思想已经不正常了?,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男子稍稍松了?手,黄机立即往下?坠去,但?他又很快揪住了?黄机的T恤,把黄机拉了?回来?。

那—?瞬间掉落的感?觉,让黄机的心提到了?喉咙。

“怎么样?,我想你应该喜欢这种感?觉。”男子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就把黄机挂在了?栏杆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黄机这回再?也没有人拉着了?,他就这么面对着地面,下?头?的人影看起来?都是—?个小黑点。如果—?不小心掉落下?去,那真的是万劫不复。

他有些害怕,但?他又知道现在不能慌。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保持着平衡。同时,他暗暗地运起体内的灵力,力求在关键时刻给男子—?击同时自保。

这时,男子又问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次都能伤到我?”

“那你是谁?”黄机反问着,“你的声?音,怎么会变化?”

“哈哈,这是我的秘密。而你的秘密,你要是不说出来?,我就把你扔下?去。”

男子说完,就起身,抓住了?黄机的T恤,又把他往前?拖了?点。

这会的黄机只有膝盖往后是在栏杆里?了?。如果男子—?松手,黄机绝对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