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和婉公主

作者:小香竹

和敬的话使?得容锦的心结稍有松缓,阴郁的面上也终于有了笑容。她不禁开始期待着早些回府去,把心底的疑惑都?问出来?,她倒想听听,德勒克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

两姐妹往回走时,赶巧遇见正在?办差的明瑞。身着三品官服的明瑞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曾经的小姑娘已然?挽起长发,盘作髻,成了他人的妻,再见心爱的姑娘时,明瑞的心里难免会有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依照礼节向两位公?主行礼。

一瞧见他,容锦便想起他的堂兄明亮。按理说,今日她回门?,颂凌和明亮也该过来?的,但却没见他们的身影,容锦担心颂凌,便顺口向明瑞打听他们夫妻二人的状况。

明瑞一个大男人,甚少管这些个闲事,不过他倒是?听他的夫人提过几?句,“听说最近两人为了那个妾室又闹了矛盾,郡主伤了身,在?家休养,具体情形,臣也不甚清楚。”

又是?为了小婵,这个女人当真?不是?省油的灯!容锦替颂凌感到?委屈,当即放话,“大人若是?瞧见颂凌,烦请帮我带句话,得空我会去看望她,让她务必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好好将养着。”

公?主这是?要为郡主撑腰呢!会意的明瑞点头?应承着,“公?主放心,臣一定把话带到?。”

又寒暄了两句,容锦这才与他道别,离开慈宁宫花园。

没成想,一转身就见不远处的假山后立着一道身着蟒袍的人影。

察觉是?德勒克,容锦面色顿僵,却不知他是?何时来?的,是?否看见她和明瑞说话,看他沉着一张脸,该不会又误会了什么吧?

可她也没跟明瑞说什么过分的话啊!容锦问心无愧,继续前行。

当着和敬公?主的面儿,德勒克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什么都?没问,直至拜别众人,离开皇宫,坐上回公?主府的马车时,德勒克终是?忍耐不住,提及此事,

“你一去花园就遇见了明瑞,看来?你们真?是?有缘啊!”

容锦还在?念着皇姐的话,想跟德勒克谈谈,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是?在?马车中说,还是?回府之后再说?

她正在?犹豫呢!忽闻德勒克的揶揄,容锦心下不愈,但还是?觉得自个儿应该解释清楚,

“是?皇姐约我去花园的,纯属巧合,我不晓得明瑞在?附近。”

德勒克也希望那只是?个巧合,但她当时的表现?却让他很失望,“既是?偶遇,擦肩而过即可,有必要停下来?说那么久的话?”

久吗?容锦默默回想了一番,统共也就三四句吧?“颂凌是?他的堂嫂,我跟他说话只是?为了打听颂凌的状况,当时皇姐也在?场,你若不信,大可去问皇姐。”

问和敬?有用吗?“三公?主与你是?好姐妹,自然?会帮你说话。”

容锦已然?解释的那么清楚,他居然?还在?胡搅蛮缠?“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德勒克,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他也想相?信她,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耐心。他与明瑞的恩怨积攒了太多年,他实在?见不得容锦与明瑞走得近,哪怕她只是?对明瑞笑一笑,他都?无法忍受,

“你明知我介意的是?什么,为何不避讳?”

然?而在?容锦看来?,真?正心里有鬼的才会回避,“我问心无愧,为何要刻意避讳?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我又没跟他单独相?见,你干嘛总是?怀疑我?”

“因为他喜欢你!”只这一点,足以让德勒克记恨到?现?在?。

“年少的悸动?当不得真?,明瑞早已成亲,有了自己的家,他对我没有念想,是?你在?胡思乱想!”

德勒克冷哼嗤笑,暗叹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换成是?我跟岚绣私下见面,你会是?什么感受?你不会胡思乱想吗?”

“不会。”容锦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为岚琇曾经取笑过德勒克,伤过他的自尊,她认定德勒克肯定不会喜欢岚琇,也就不会去怀疑什么。

她的否定异常干脆,没有一丝犹豫,德勒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嘲道:“是?啊!你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吃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唇角的笑意难掩苦涩,回想起皇姐劝谏她的那番话,容锦没再与他争吵,鼓起勇气问了句,

“那你为何吃醋?难道你喜欢我?”

状似无意的问出这句话时,容锦在?心在?砰砰直跳,暗恨自个儿有些草率,姑娘家这么主动?的问男人这样的话,会不会被笑话?

他若承认还好,一旦他否认,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半晌没听他吭声,容锦越发焦虑,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敢再看他,侧过眸子状似无谓的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随口一问,其实你可以不用回答。”

德勒克眉心微动?,霎时间?有千万句话凝聚在?喉间?,想要冲口而出,可一回想起她与明瑞说话时那犹豫再三,才淡声道:

“曾经喜欢过,自我那年离开京城之后,就慢慢忘却了。”

一句喜欢过,令容锦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突然?觉得,这回答已经足够明确,她实没必要再自取其辱。

好不容易点燃的一丝希望就这般熄灭了,绝望的闭了闭眼,容锦暗叹自己想太多,目光哀哀的依靠在?马车的角落里,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马车里一片寂静,只剩外头?的碌碌声。

待下得马车,回了府,一到?寝房,她才更?衣换上便服,德勒克便将下人给打发出去,而后郑重其事的给她立规矩,

“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跟明瑞说话,哪怕打招呼也不行。”

马车里说一遍就得了,回家还继续唠叨,容锦烦不胜烦,根本不搭理他,绕过屏风往里走去。

她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德勒克,德勒克一把攥住她手腕,将她带至怀中,紧箍着她的细腰,不许她逃离,看向她的眼神异常凶悍,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不让你跟他说话就那么难吗?”

倔强仰首回望着他,容锦扬声恼斥,“该怎么做我自己有分寸,我最讨厌旁人对我颐指气使?!”

“你到?现?在?都?没明白,谁才是?你的男人!看来?不圆房你就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在?惦念着他!”说话间?,德勒克打横将她抱起,往帐边走去。

容锦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身子后仰,横落在?帐中,随之而来?的是?德勒克那高大的身影,他就这般倾覆在?她上方,抬手去解她的盘扣,吓得容锦惊呼出声,

“□□的,你要干什么?”

此时的德勒克再不似平日里那般温雅,微抬桃花眸,扫向她的眼神异常邪肆,薄润的唇间?溢出凉凉的几?个字,

“圆房!”

这个女人太过叛逆,让他束手无策,他提醒无用,警示无用,她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挑战他的底线,明明是?她伤了他的心,她却不知悔改,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与他叫板,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

德勒克再也不想等了,不管她是?否愿意,他只想占有她,与她相?合,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甚至卑微的想着,也许占有了她的身子,她就会慢慢的忘记明瑞,也许有朝一日,她也会喜欢上他。

可身下的人儿挣扎得厉害,一再推拒,“别碰我,我讨厌你!快放开我!”

容锦的排斥使?得德勒克越发生疑,“你不是?说愿意跟我圆房吗?怎的见了明瑞一面就又变了卦?”

她是?为明瑞吗?不!她只是?为了她的尊严而抗争,“你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夫妻圆房,你是?在?赌气,捕风捉影的诬陷我,折磨我!德勒克,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该这样折辱我!”

“夫妻圆房天经地义,你没资格拒绝!”

他认为这是?他的权利,但容锦却不愿屈服于他,“即便是?夫妻,只要我不愿意,你也不可对我用强,你再敢放肆,我就告诉皇祖母,说你欺负我。”

他却无谓一笑,面上并无一丝惧怕,“你尽管去说,好让太后评评理,到?底谁错谁对。”

在?古人眼中,大约都?会认为德勒克是?对的,认为她太矫情,不该拒绝丈夫吧?心知无人会帮她,容锦也就没再拿这个威胁他,而他继续放肆的解她的盘扣,褪去她的氅衣,只剩里头?的中衣。

容锦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和德勒克居然?会闹到?这一步,他竟然?不顾她的意愿,蛮横的对她用强!

刚成亲那日,她一动?不动?时,他还会觉得尴尬,并未继续下去,可今日不同,她反抗,他生气,她不反抗,他便越发放肆,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从前那个体贴温善的少年似乎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绝望的容锦无力的望着帐顶,喃喃道:

“德勒克,别逼我恨你!”

当是?时,德勒克将将噙住她耳垂,猛然?感觉到?她的耳边一片冰凉,德勒克睁眸一看,这才发觉她的眼尾有泪痕。

她没再反抗,却浑身写满了抗拒,她的双眼再无神采,只余哀戚,事实上德勒克可以继续,她根本反抗不了,但他有种预感,若今日真?的强来?,他与容锦,只怕会渐行渐远,再无和解的可能。

迟疑再三,最终德勒克坐起身来?,紧攥的拳头?青筋毕现?,狠捶着床铺,咬着牙发泄心中的怨愤。

他明明打算狠下心强要了她,可到?了最后还是?下不去手。

她的泪那么咸,落于他舌尖时又是?那么的苦涩,他想做一个自私的男人,最终还是?被良知束缚,悬崖勒马。

她就像一阵风,他根本抓不住她,也摸不透她,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疯!

悲苦的德勒克径直起身下帐,愤然?甩门?走了出去。

被关在?外头?的月蓝心惊胆战,瞧见额驸出来?,她才敢进屋。

绕过屏风便见公?主衣衫不整,满面泪痕的躺在?帐中低泣着。月蓝心疼不已,忙近前问她怎么样,可有受伤。

确定公?主无甚大碍,月蓝这才稍稍安心,扶主子起身,为主子穿好衣衫。

自打两人成亲之后,额驸时常沉着一张脸,连月蓝都?有些怕他,“额驸到?底是?怎么了?怎的好端端的又发脾气?”

“还不是?因为明瑞……”那些个破事儿,容锦已经不想再提,只略略概述了几?句,便嘱咐月蓝莫要与外人提及,她嫌丢人。

听出公?主的声音有些沙哑,月蓝忙去给她倒了盏茶,润润嗓,而后嘱咐她好生歇着。

看着公?主那筋疲力尽,伤身伤心的情状,月蓝打心眼儿里心疼,这两人明明相?处得那么融洽,怎就闹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再这么下去,两人迟早得疯一个。

公?主总是?嘱咐她,什么都?不许说,月蓝晓得自己应当听从公?主的命令,但有些事,公?主碍于颜面不肯说出来?,额驸根本不晓得真?相?,难免会生出误解来?。

月蓝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哪怕挨公?主的训责她也认了!

下定决心后,月蓝便去书房那边找额驸,去之后才发现?额驸并不在?书房,问了太监才晓得,额驸出府去了。

他走得也太快了吧?

无奈的月蓝只得先回去,想着到?了晚上额驸就该回来?了,然?而事与愿违,晚膳时分,额驸并未归来?,直等到?亥时,夜风裹雨,也没见他的人影,他该不会打算夜不归宿吧?

这才成亲,他若敢这般,公?主面上不说,心里肯定越发恼他。

这雨越下越大,月蓝伺候罢公?主安歇,本该回房去歇着,可她不放心,便撑了把伞,冒着大雨迎着冷风,又去了一趟书房。

彼时德勒克才归来?,正命人备水,打算在?此洗漱就寝,瞧见月蓝的身影,他眼前一亮,

“公?主差你来?找我?”

月蓝心道公?主根本就没问,早就歇下了呢!但这话她不能说,说出来?额驸又会失望。

灵机一动?,月蓝改口道:“是?呐!额驸您迟迟不回来?,公?主担心您,便让奴婢来?瞧瞧您是?否回府。”

“她会担心我?哼!”德勒克才不信这鬼话,瞥眼冷声警告道:“假传主子之意,可是?要受罚的。”

月蓝已然?豁出去了,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不管结果如何,今日她定要将心里话统统说出来?,

“我家公?主好面子,有些话她不愿意明着说,但奴婢在?她身边伺候多年,对她再了解不过。额驸,其实您误会公?主了,公?主从来?就没喜欢过明瑞大人。”

月蓝突然?说起这个,德勒克一时间?没能明白她的意图,“你蒙谁呢?她亲口跟我说的,岂能有假?”

但听月蓝道:“当时先皇后说皇上打算将公?主许给明瑞大人,公?主以为皇命不可违,只好违心的拒绝了你,为了让你相?信,让你放弃,她才谎称自己喜欢明瑞。

您家里出事,离开木兰围场那日,奴婢去给公?主报信儿,只可惜当日明瑞大人正好在?公?主那儿坐着,奴婢不便当众提及您,这才耽搁了时辰,后来?公?主骑着马跑到?围场的边界去追您,想跟您解释清楚,只可惜您已经走了,她没追上。

您走的第二日,公?主便回宫去了。她念着您的承诺,盼着您再次来?京,偷偷吃了一种伤害自己身体的药,而后找借口自请去佛堂斋戒诵经,吃了整整一百日的斋,就为了避开赐婚,等您回来?向皇上求亲。”

原来?容锦不是?不愿见他,而是?因为她知道的太晚?那时他绝望的以为容锦真?的不喜欢他,未料她竟然?还在?盼着他回去提亲,还为了他而伤害自己,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得知真?相?的德勒克心下大震,久久难以平静,“怎会是?这样?为何她从来?没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