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银牙欲碎,凭什么你的孩子刚刚出生,我的太子就没了?
严佑云揉着额角,眉目间难掩疲惫。
八哥见天的不断找着麻烦,皇后党羽更是寻着空子就想踩他几脚,父皇心内知道,但总归他是大了,不能一直护在羽翼下了,半睁眼半闭眼的随着闹去,任由他自行解决。
苏娴替他揉着:“王爷怎么了。”
“朝堂之上事物繁杂,虽说我挂名的清闲王爷,到底如今父皇身子不好,生出许多事端。”
“户部还能什么多余的事吗。”
“往日里我都是不怕的,任凭天地无所畏惧,而今有你在身边,我开始怕若不肯循规蹈矩,会牵连到你了。”
“山下事多,不比山上清净。”严佑云担忧的看着苏娴,语气惶恐道:“我倒是很怕你会想念山上的日子。”
苏娴沉吟了片刻,笑道:“我才不怀念。”
“当时看着你很喜欢山上的日子。”
“我未曾经过人间繁华,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日子。”苏娴眉眼间写满笑意:“若不是经历了什么,我怎么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想女儿如我一般离居所群的长大,所以选择在人群中生活。”
“离群索居的日子,有什么好的,守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才觉得有了烟火气,才算是日子了。”苏娴的目光里有着旧时深刻的回忆,像是想起了当年多少的事情。
“今夜朕召你们前来,是有大事相托付。”
陛下说的郑重,詹多拓忙一正神思,拱手道:“谨遵陛下教诲。”
“朕沉屙多日,想来时日无多,朕…”
苏祁红了眼眶:“陛下福泽绵延,必定万寿无疆。”
陛下怔住了片刻,勉强笑了:“苏祁,只要是人都会死的,何必说这些话来哄朕开心了。”
“陛下…”皇上伸手示意苏祁,即便不甘心也只能闭嘴。
“陛下可曾考虑过十一王爷?”
“是朕宠坏了他。”皇上叹道:“他的性子阴沉,为人处世又是任性,总是率性而为,不能为朝臣所喜,更是不能自如的掌控朝臣。倒不如不叫他只身犯险,坏了祖宗的江山基业。”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谋之深远。”詹多拓嗟叹着。
“朕倒是觉得缙裕的孩子是好的,到底年纪轻,又怕压不住自家祖母,”皇上轻叹着:“朕实在不敢。”
陛下的殚心竭虑,无非为了江山基业,儿孙绵延。心有戚戚,何等的苦心。
“他的性子虽然不如缙裕,到底胜在了仁厚宽泽,若朕死后,定不会为难其他兄弟,”皇上拍着詹多拓的手背,嘱咐道:“你护好了这封旨意,等着朕死后,朝臣聚齐,进行宣告。”
眸光坚定的回头看了苏祁,苏祁内心一紧。
“小苏大人,也会帮我一起护好旨意吧。”
皇上强撑着身子去了一趟皇后的宫内,不住的咳着。
皇后哭的泪眼婆娑,几乎脱相,仍是擦拭着眼泪。
“已经一年有余陛下不曾迈进我的宫门了,而今陛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缙裕已过世月余了,你也保重身体,切勿忧思过度,坏了根源。”
“陛下说的容易,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能不心疼?”
“缙麒也是你的孩子,佑云璟也是你的孩子,”
“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端坐着,看着悲痛欲绝的皇后,想要劝的话在嘴边说不出来,皇上斟酌了许久,道:“我给岑虞的孙子指婚给了佑云的长女。”
皇后犹如怔住了,若无其事的停住了擦拭眼泪的动作,眼色越发凌厉了。
“陛下你…”
“岑虞是同意的。”
斩钉截铁的话让皇后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整个人委顿的再无精神。
“你好好休息吧。”
“臣妾恭送陛下。”
皇后由着扶着,看着皇上脚步极快的消失在了乾清宫内,心内恍惚的想着,乾清宫内他是多一刻都不愿意呆的吗。
目送着皇上的背影终于远走了,皇后终于可以不再控制着心头的情绪,宛若许多只蚂蚁啃噬着心头,坐立不宁。
忙扶住了,关切问道:“皇后娘娘…”
皇后的身子越来的沉重,几乎要跌在地上,忙过来扶住了。
“他为何…”皇后凄凉的大笑着:“他倒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