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行赏时,才知,
司徒佑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见到严佑云时仍是后怕。
“你小子出息了,”司徒佑允喜出望外的笑了:“没想到是你小子护住了小五,功劳头一份啊。”
“我也是急昏了头。”严佑云不习惯被人夸,讪讪的笑了。
“护驾的功劳也不小,倒是没有看出来你小子行啊。”
“既然是五哥即位,到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同于父皇在时了,小十一你要早做打算。”司徒佑允叹道:“总不好一直在京都内惹人心烦了。”
“总归是王爷,外放做官是不可能的,找着借口各地游寻,差事办的漂亮,也不至于在眼前惹人生厌,再不然彻底告了假,做你的闲散王爷,除非年节,再不入宫门,小十一,你好好的想一想。”
“天下不能乱的。”司徒佑允意味深长道。
司徒佑允刚走了没几日,司徒佑纹也来告别了。
“我家夫君还在任上,不好空留他一人在,我得去看看。”
“姐姐。”严佑云心内发苦:“你也要出京去了?”
“咱们这等人家,不同于其他的人家。”司徒佑纹叹息着笑了:“总归着小五刚登基,还是暂避风头吧,其他的来日方长,慢慢从长计议。”
“长姐…”
“总归着还算是有情分在,也不至于逼人至死吧。”司徒佑纹勉力的笑了,想要安慰他:“只要你我循规蹈矩,不越雷池半步,想来是可以活下去的。”
苏娴迈进了屋内,司徒佑纹笑了起来:“你也过来坐,就别张罗了。”
“姐姐要离京了,我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张罗一桌合口的饭菜,全做送行了。”
“何必你辛苦操劳,自有婆子下人呢,有你在,他们总不会亏待我分毫的。”司徒佑纹取笑道。
“姐姐是说笑呢。”苏娴忙捧起点心盘子,笑道:“这是时新的果子,姐姐尝一尝。”
“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会为钱忧虑的,安安心心过好了日子,再无波折了。”
“当朝天子是手足兄弟,即便再有多大的富贵也漫不过去了。”
严佑云遏制不住眼内,匆匆道:“我出去看一看。”
苏娴忧心的望向他,并不知他出去看什么,只是觉得他的情绪很是不对。
自从那日从宫内回来后,便是如此了。
司徒佑纹抚上苏娴的手背,颇有几分哀求的意思:“以后看好他吧,别再有什么祸事。”
“姐姐…”苏娴不解的望向司徒佑纹。
“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此时情景,还是少有书信往来为好的。”
“我自来看着他的心情,如同看着家里的孩子一样。”司徒佑纹抹着眼泪,道:“如此辛苦你,倒是过意不去了。”
“自来,都是你我,大哥和八弟在京都,而今大哥病逝,八弟被囚禁,只剩你我在京都内了,小十一,朕不想你也出京去,只留朕孤家寡人的在宫内,连个说话的兄弟都没有。”
“十一弟你舍身护朕,朕感激不尽。”
“那你怎么打算的?”苏娴提心吊胆的问着。
严佑云苦笑着,他心里并没有主意。
他是老小,自小骄纵非常,父皇并不指望着他即位,只希望他开心的当个作威作福的王爷。
上书房他想不去就不去,练武场说跑了就不见了,也只有习武是心里喜欢着,便不曾落下。也并未严苛他,别人一天练出来的,他三天练出来了,都觉得开心不已。
文才武略,他哪个都不是,仗着父皇母妃为非作歹罢了。
而今父皇母妃都不在了,要自己拿主意的时候,才发现有多慌张的唯恐走错了路。还要不动声色的怕别人看出慌张。
自己倒是不打紧的,苏娴和孩子们又要怎么办呢。
或许父皇看错了,五哥不是个憨厚人,总归也不是针尖麦芒的对起来了,小心谨慎的也活得下去了。
严佑云叹息着,认命的想着。
“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同我说的,我虽是不能为你分忧,最起码能听你说一说。”苏娴郑重的握住了严佑云的手,道:“我不愿你把什么事都一力担下。”
“苏娴…”
“你我是夫妻,理当一体,更应一心。”
即便脚下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愿松开你的手,也要带着你闯一闯。
哪怕最后是阿鼻地狱,我也要带着你一起坠下去。
永永远远,都不想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