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可是现在，他分明听见了啪|啪|啪清脆悦耳的打脸声。
捏着手里的牛皮纸袋，裴谨脸疼的有点发木。
事实上也是如此，唐妍看他拿着纸袋不动弹，反而有点迫不及待了，一把拿过纸袋两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和一张工作证一样的卡片，还有一个小本子。
“这是立人武馆的会员卡。”
“我在那里有自己的练功房，平常我们可以去那里切磋。”
“这些是武馆的介绍，还有合约...”
好了。
裴谨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肿了，肿的老大老大的。
“你花钱不是想要包养我？”裴谨最终还是不可置信的问出了口。
“是！”唐妍点头，“这和切磋不冲突。”
.......
怎么不冲突，冲突大了，合着你包养就是为了找陪练呐。
裴谨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跟不上了，“妍姐，你不用包我，只是切磋的话，如果有时间，当然没问题。”
“不过包养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唐妍皱了皱眉，严肃的看着裴谨，“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不能混为一谈。”
“非常感谢妍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裴谨将手里的会员卡还给她，“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要找人包养的想法。”
唐妍似乎还有些不死心，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晃晃的彰显着她的不满意。
裴谨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说什么都得把两个人之间这一沓子乱事儿抹平，想了想，看着唐妍，显得非常抱歉，“不瞒妍姐说，我和徐茵是同学。”裴谨略带深意的说道，脸上都是做作而浮于表面的少年人的别扭。
“你喜欢徐茵？”唐妍脸色似乎冷凝了一瞬，看着裴谨的目光头一次的带上了点审视。
她虽然纠缠裴谨的手段有些幼稚，但那只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男女之间的感情关系，并不代表她就哪里傻。
所以裴谨只是漏了个话音儿，唐妍就自然将前后联系了起来。
她之所以会在酒吧后巷遇见裴谨，就是追着表妹去的，而酒吧一条街，火花虽然名气不小，但也不是最火的，徐茵本来想混进去那里，如果不是因为巧合呢？
上次把她送回家的也是徐茵...
这么一串联一联想，车里的气氛骤然紧绷了起来。
“你们不合适。”许久，唐妍沉着声音说道。
“我知道。”裴谨面不改色的点头，然后很是诚挚的看着唐妍，“我们也不合适。”
......
......
“下车！”唐妍最终冷冷的开口。
裴谨没有反抗，顺从的打开车门，下车。
“非常抱歉。”裴谨站在车外，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过了一会儿，回答他的只是一个车屁股，和随之而来的汽车尾气。
裴谨吁了口气，活动了下脖子，这下应该掰扯清楚了吧。
哎，可惜了，那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啊。
裴谨转身往回走，心里则暗暗心痛成翔。
‘哎呀，这么坚决的拒绝了金主，感觉有点小心痛啊...’裴谨在心底哀嚎，‘那可都是实打实金灿灿的票砸啊。’
不行，不能想。
早知道上次的手表就该收下的...就当是英雄救美的报酬呢。
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不说，肉还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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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就没有再见到唐妍了，裴谨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妍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没来了，而此时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周了。
学校那边的助学金申请也已经批下来了，甚至这学期的助学金班主任也直接发给了裴谨，一千五百块钱，拿在手里都有些烫手。而上学期的助学金要下学期补给他。初中的助学金想要申请补发比较困难，李老师只能表示会尽量跟学校和教育局那边沟通。
裴谨拿的是三档助学金，国家体制内能申请到的，最高档助学金。
一千五百块钱，一年就是三千。这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资金了。
裴谨捏着手里的牛皮信封，诚诚恳恳的向老师鞠了一躬，认认真真的道谢，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毕竟非亲非故，谁对谁都没有必须要尽的责任，李老师的好心，他现在没什么可报答的，只能好好的记在心里。
“行了，你好好复习，期末考个好成绩，”李老师笑呵呵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也没有推辞，坦荡荡的受了他一礼，“争取拿咱们学校的奖学金。”
“等高二了，还有市里的会考，模拟考，考的好了奖学金也不少。”李老师偷偷摸摸的嘱咐他，“你好好学，好好考，到时候高考考好了，市里学校都有奖学金补助。”
“嗯。”裴谨心下暖暖的，难得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的乖巧柔和的神情，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老师。”
“行了，怎么说都是我的学生。”李老师笑的弥勒佛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去吧。”
裴谨听话的点头，起身向他又鞠了一躬，转身往外走。
“最近别打架啊！”走到门口的时候，李老师突然想起什么时候，补了一句。
......
咳。裴谨难得脸红，火烧屁股似的胡乱嗯啊了两声，赶紧溜了。
裴谨申请助学金的事儿也没有刻意瞒着，领助学金的事儿，更是班里大部分学生都知道，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额。
王思远消息灵通，自然不会错过，看见裴谨从办公室里出来，麻利的围了上去，“老大老大，恭喜恭喜。”说着装模作样的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滚。”裴谨笑骂了一句，抬脚就要踹的样子。
两个人混了好几年，王思远早就被他练出条反了，一歪身子，正好避开自己的娇臀，奈何裴谨也了解他，一脚都不带打转的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嗷——”王思远假兮兮的哀嚎一声，一脸贱笑的捂着小腿，“不行了，不行了，工伤了，我腿不能动了，没有一碗麻辣烫，是好不起来了！”
裴谨本就心情不错，又被他这做作的样子，逗的笑的不行，咧嘴就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像是阳光都洒落在他脸上了。
裴谨很少笑的这么张扬痛快。
桃花眼弯成两抹月牙，和平日里懒散痞坏的样子看起来不同，意外的...让人感觉傻乎乎的纯情，软乎乎的有些可爱。
徐茵从教室里出来，迎面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笑容，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放上去。
裴谨没看到她，他们的教室并不在同一层，徐茵所在的重点班，是五中重中之重的保护对象，而教师办公室裴谨也不是经常来，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在学校的走廊碰到。
裴谨头也没抬，一把拐上王思远的脖子，笑趴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半依半靠的搭在他肩上，“麻辣烫没问题，肉夹馍自费昂！”一边说着，一边又吃吃的笑。
“卧槽，你要不要这么抠抠搜搜的！”王思远假意炸毛，一肘子捅在裴谨的肚子上，“有没有你这样的老大！跟着你真是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开玩笑，”裴谨一胳膊怼回去，“不应该是小弟孝敬老大好吃好喝，捏肩按摩伺候着么。”
裴谨和王思远勾肩搭背的从徐茵不远处转下楼梯。徐茵还沉浸在那完全颠覆性的笑容里。
原来裴谨，笑起来，这么好看！
徐茵摸了摸自己像是要烧起来的脸，晕晕乎乎的想道。
......
裴谨和王思远一路笑闹回教室，这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快响了，班里的人不少，正窸窸窣窣的说着悄悄话。
裴谨笑容满面，春光灿烂的进来时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要知道同学一年甚至几年，裴谨向来是上学睡觉，放学打架，不打架的时候就完全摸不到人。班里也只有几个人和他交好，大家都是敬而远之。
所以他们看见过漫不经心的裴谨，见过睡意昏沉的裴谨，见过不耐烦的裴谨...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笑颜如花，像个孩子般明媚的裴谨...
“喂，霍城，一会儿放学，去吃麻辣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