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

作者:讨厌夏天

一群人?晃晃悠悠的走近,然后欢呼着开?始搭篝火,切肉切菜。有人?叫着:“动作快点,我都?饿死?了!”有人?掏出一些熟食分给众人?,有人?取出水囊,大口的喝着。这?里只是官道?边的小树林,四周虽然没有青山绿水,但是胜在幽静,很少有人?经?过。

张哥与几人?抬着一个酒坛,小心的放下,也不抹掉额头?的汗水,大声?的道?:“大家?先喝碗酒润润嗓子。”众人?欢笑着,一个简单的野炊营地很快就搭建了起来,烤肉的香气四处弥漫。

有人?举着碗,大声?的道?:“多谢张哥。”一群人?一齐举起了碗,胡乱的叫着:“多谢张哥。”这?次的野炊是张哥请客,虽说吃些酒肉并不怎么值钱,但是就冲着张哥大老?远挑了酒过来,这?份心意?就很是至诚。

几碗酒水下肚,众人?的言语更加的肆无顾忌,有人?的脸上红通通的,大声?的道?:“张哥,这?里我谁都?不服,就是服你!”其余人?也跟着叫:“对?,我们就听张哥的!”“张哥才是老?大!”“胡问静算老?几!”“小娘们就是个废物!”

张哥眼中精光四射,摇头?道?:“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是胡问静的手下,背后说老?大的坏话可不怎么体面。”

一个男子神情?一变,大声?的道?:“体面?老?大?胡问静也配做我们的老?大?我们哪一个不是走在街头?响当当的人?物,却被一群老?头?老?太太砸烂菜叶子,这?也叫体面?我这?辈子没有这?么不体面过!”其余人?想起胡问静的软弱,同样?怒火中烧,自从成为地痞流氓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他们欺负百姓,没有被百姓欺负的,当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会被人?砸了烂菜叶子而不能报复。

有人?握紧了拳头?:“自从被人?砸了烂菜叶子,我走在街上见了熟人?都?不敢打招呼。”众人?纷纷叹气,很是理解,原本威风八面的江湖好汉忽然被人?砸了一些烂菜叶子,这?形象是彻底毁了。

有人?越想越气,眼睛都?红了:“我以前以为跟着胡问静就能扬眉吐气,走在街上没人?敢小看了我,没想到胡问静竟然是个懦夫!”众人?鄙夷的骂着胡问静,无非是胡问静是个女人?,年纪小,废物等等。

张哥听了许久,见众人?骂的差不多了,慢慢的道?:“胡问静确实有些软弱,女人?嘛,也不稀奇。但胡问静是个会赚钱的……”众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异样?。

张哥继续说着:“……胡问静这?几日赚的银子,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众人?眼神中的异样?更加的浓郁了,胡问静仅仅这?几日被人?刷声?望,就赚了大把的银子,世上再也没有比胡问静会赚钱的人?了。

张哥看了看众人?,说道?:“胡问静的银子越来越多,买下半个谯县也不稀奇,以后就不是胡霸天,而是胡半城了。我寻个机会与她说说,她已经?有这?么多银钱,也该给兄弟们加些工钱了,500文钱的工钱实在是少了些,兄弟们吃酒喝肉都?不够,总不能她天天吃燕窝,我们只能吃韭菜吧?我想胡问静多半会加点工钱的,以后每个人?每月550文工钱还是很有指望的,虽然大鱼大肉是不用想了,但这?多出来的五十文工钱每个月好歹能够多吃几回肉了。”

众人?恶狠狠的看着张哥,五十文钱?五十文钱与胡问静的钱比算老?几?

张哥继续道?:“若是哪位兄弟银钱上有些不趁手,那就来找我,只要我有钱,没说的,一定拿出来照顾兄弟。”

热闹的野炊变得死?一般的静默。

半晌,有个男子一字一句的道?:“我实在受不了胡问静了,凭什么她吃肉,我们汤都?没得喝?”众人?一齐点头?,550文钱的未来与胡问静的金山银山相比,让人?妒忌的失去立即。

那男子大声?的道?:“张哥,你为人?最讲义气,不如你当老?大,我们都?跟着你干!”立刻有几人?大声?的附和:“对?,不如张哥做老?大,我们都?跟着张哥干。”“我们只服气张哥,胡问静算个鸟!”

好些人?看出来了,张哥带着众人?大老?远跑到旷野之中野炊,就是为了谋朝篡位啊。这?就不能瞎附和了,说错了话是要掉脑袋的。

张哥看着一群人?忽然哼哼哈哈了,一点都?不意?外,淡定的道?:“张某在江湖上也有些字号,谁都?知道?张某讲义气,有一个饼,就大家?分饼吃,有一碗粥,就大家?分粥喝,张某绝对?不会自己大鱼大肉,兄弟们只能喝粥。”

一群人?继续哼哼哈哈,胡问静能够赚钱,你能吗?胡问静大鱼大肉,你有大鱼大肉啊?胡问静只给兄弟们喝汤喝粥,好歹还有汤和粥,你丫什么都?没有,白?痴才跟着你推翻胡问静呢。

张哥打了一个眼色,某个男子会意?,大声?的问道?:“张哥,胡问静虽然是个娘们,丢尽了兄弟们的脸,寒了兄弟们的心,但是,胡问静是个会赚钱的,张哥你做了老?大,怎么赚钱,怎么保证兄弟们吃酒吃肉?”

一群哼哼哈哈的人?立刻都?盯着张哥。

张哥笑了:“胡问静靠什么起家??暴力收租啊。这?事情?胡问静能做,我就不能做了?胡问静能够替谯县豪门收租,是因为胡问静能够做豪门不能做的事情?,什么事情??打人?杀人?啊。难道?我就不会打人?杀人??兄弟们就不会打人?杀人??整个谯县的佃租都?是我们在跑腿,都?是我们在打人?杀人?,胡问静杀了几个打了几个?我们又杀了几个打了几个?”

一群哼哼哈哈的人?皱眉,好像是这?个道?理。

张哥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门阀需要的是一个会做事的人?,一个能够收回佃租的人?,哪里在乎是胡问静收回的佃租还是我收回的佃租?难道?我收回的佃租就比胡问静收回的佃租少了几个铜板了?”一群哼哼哈哈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慢慢的点头?,不管黑猫白?猫,会捉老?鼠就是好猫。

张哥见了众人?点头?,心中大定,就知道?这?群人?对?胡问静毫无忠心度,只是想着钱而已。他微笑着,慢慢的道?:“胡问静只给大伙儿500文钱工钱,我当了老?大就按照江湖规矩,所有收入我拿三成,其余都?给诸位兄弟们平分。”一群哼哼哈哈的人?飞快的心算,只觉这?剩下的七成平分后的数字会远远的超出了500文。

某个男子嘶哑着嗓子问道?:“真的?”

张哥微笑,举起了手臂:“苍天在上,我做老?大之后佃租的收成只取三成,其余与诸位兄弟平分,若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群哼哼哈哈的人?兴奋地看着张哥,笑逐颜开?:“张哥仁义啊。”“张哥是条汉子!”“就应该按照江湖规矩嘛,有肉大家?一块儿吃,没得只有500文钱的。”

张哥微笑着,打量着众人?,见依然有人?皮笑肉不笑,不像是真心拥护他的,心中冷笑了几声?,脸上笑得更加的温和了:“佃租的佣金只是一个小数目,也就够大家?吃些酒肉而已,胡问静真正赚钱的是‘改邪归正’啊。每天赚到的银子都?像是座小山。”

众人?眼神火热的看着张哥,听张哥的意?思,这?一块肥肉也要和大家?平分?

张哥环顾四周众人?,道?:“只是一个改邪归正的人?又能够红多久?只看胡问静每次收取的银钱越来越少,就知道?很快就没有人?来雇她扬名了。”众人?点头?,收取的银子有没有少他们不知道?,但是前来的外敌公子哥儿越来越少了,这?是肉眼可见的。

张哥道?:“胡问静真是愚蠢啊。可是,我就不同了,我有更好的办法!”众人?热切的看着他,快说,快说。

张哥眼神之中光芒暴涨:“新鲜感!需要新鲜感!改邪归正也需要新鲜感!那些门阀公子们需要一个新的恶霸,一个新的改邪归正的人?!我们有三十几人?,我们可以每个月都?出现一个新的恶霸,一个新的改邪归正的人?,保证月月有惊喜,逢年过节还可以有双倍的恶霸!那些门阀公子哥儿们绝对?不会感到腻烦!”众人?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流光四溢来形容了,想想每天冒出一群公子哥儿拼命的塞钱给自己,就是要自己“改邪归正”,这?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张哥,不,张老?大!”某个男子举起酒碗大声?的道?。

众人?举起酒碗,热切的叫:“张老?大!”

张哥豪迈的笑着,心里一点都?没有惊喜,他细心观察许久了,这?些都?是对?胡问静不满的人?,拉拢过来轻而易举,而有几个不太觉得有把握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叫来,免得泄露了风声?。

“老?大,我们该怎么做掉了胡问静?”有人?急切的问道?,早一天干掉胡问静就早一天分钱。

有人?叫道?:“这?还用问?大家?一起上啊!胡问静再能打,难道?还能打得过几十人??”他转头?看四周。“大家?伙儿都?是江湖好汉,手里纵然没有人?命也是见过血的,还怕打不过胡问静?真以为胡问静天下无敌?”

其余人?却不吭声?,胡问静是真能打,每次到胡家?都?能见到她满头?大汗的在练功。有人?慢慢的道?:“胡问静是个硬点子,不好下手。”众人?点头?,胡问静剑不离身,要是没有好好的商量,说不定就有人?被胡问静反杀了。

那提议一起上的莽汉鄙夷极了:“一群胆小鬼,胡问静哪里会防备我们,我们只要瞅准胡问静手中没剑的机会,一拥而上,还怕杀不了胡问静?”

众人?只是摇头?,面对?练家?子怎么能够这?么鲁莽?一旦一击不中,被胡问静杀出重围,究竟是谁死?就不好说了。

有人?阴笑着道?:“不用担心胡问静逃走,我们打不过胡问静,还打不过胡文竹吗?”众人?狰狞的笑,是啊,胡文竹就是胡问静最大的破绽。

那阴笑的人?的淡淡的道?:“胡问静一直不让妹妹离开?眼前,就是在提防我们啊,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们。”众人?回想,果然胡问静处处提防着他们,是胡问静对?不起他们在先。

那阴笑的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道?:“她不仁,我们就不义,我们不需要抓住胡问静,我们只需要抓住了她的妹妹,她又能逃到哪里去?若是我一刀砍向胡问静的妹妹,胡问静会不会扑到妹妹的身上挡刀?若是我们威胁胡问静放下刀剑,否则杀了她妹妹,她会不会哭着放下刀剑?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齐大笑,姐姐为了救妹妹而死?,多感动啊。

有人?装模作样?的抹眼泪:“两?姐妹一起去地府也不寂寞,我们是好人?!”有人?注意?到了胡问静的手下并没有尽数到场,厉声?道?:“杀了胡霸天,谁敢不服我们?”众人?心潮起伏,壮怀激烈,杀了胡霸天,谯县就是他们的了,扬名立万,发家?致富,就在眼前。

张哥摇头?:“办法是好办法,但是我们不能直接下手。”众人?惊愕的看着张哥,胡老?大是个懦弱的女人?,张老?大也是个懦夫?

张哥道?:“胡问静终究是我们的老?大,我们若是直接杀了她就是背叛主人?,背主的名声?可不大好,想要在江湖上立足,有些名声?背不得。”众人?点头?,吕布的武力值天下第一,但就是没人?敢收留他,还不是因为他习惯性背主。

张哥继续道?:“而且,胡问静与门阀关系不错,陈县令也有交情?,我们若是直接下手,只怕会有些手尾,必须找其他人?下手。”众人?想起门阀和县令,心中立刻就打颤了,小小的地痞流氓绝对?惹不起门阀和朝廷的,若是门阀和陈县令替胡问静报仇,他们只怕会死?得惨不堪言。

“对?,胡问静虽然对?我们不仁义,终究当过我们几天的老?大,我们都?是有良心的人?,我们决不能亲自动手。”有人?大声?的道?。众人?附和着,个个忠肝义胆又念旧,绝不会对?胡问静下手,做出背叛故主的事情?。

有人?看着张哥,道?:“张老?大,你就直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张哥环顾四周,众人?都?热切的看着他,空气中烤肉和酒水的香气弥漫,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他重重的道?:“我已经?联系了其他地方的高手。”众人?立刻懂了,大声?的欢笑,这?种事情?何必亲自动手?给钱就行了。

张哥待众人?笑声?停歇,又道?:“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众人?狰狞的笑,也就是等外地高手做完了之后还要杀人?灭口?那很应该啊。

……

“唉,好日子过去了啊。”

长?长?的叹息声?引起了巨大的回应,整条街上的商户都?在叹气,前些日子每天都?有上百个贵公子在这?里候着胡问静,买一盘最贵的糕点只吃一口,买一千多最美的花朵只为了洒在地上,买一匹绸缎就为了垫在脚下,这?简直是商户们的黄金时?代。现在,这?些贵公子却没了踪影。商户们看看眼前的冷清街道?,回想前几日的辉煌,情?何以堪?

某个茶水铺子之中,一个锦衣白?须老?者打量着四周,看到的商铺掌柜伙计各个长?吁短叹,哪怕是这?小小的茶水铺子的老?板也是强颜欢笑,心中重重的叹气,对?几个随从道?:“这?谯县民生艰难啊。”某个随从低声?道?:“谯县这?种小地方怎么可以和洛阳相比。”那锦衣老?者微笑着点头?,那倒也是。

“走,我们四处看看。”那锦衣老?者微笑着,走出了茶棚,在街上随意?的逛着。

“姐姐,我走不动了。”一个糯糯的小女童的声?音传了过来。

街上,胡问静弯腰抱小问竹,腰间的长?剑因为她的弯腰而触碰到了地面,发出轻响。小问竹缩在胡问静的怀里,不满的想要去扯衣服,被胡问静轻轻的阻拦:“问竹乖,不要动。”小问竹扁着嘴,但看见胡问静少有的严肃,乖乖的收回了手。

张哥和二三十人?跟在胡问静的身后,微笑着看着小问竹,小孩子就是懒啊,走了没几步就要抱了。

“胡老?爷好!”街上有人?大声?的招呼着。胡问静随意?的回应着,不时?停下脚步看摊位上的物品。

商贩们热切的介绍着:“胡老?爷,这?是新到的木偶,可漂亮了。”“这?是不倒翁,怎么都?不会倒下的,看!它?又立起来了。”

那锦衣老?者转头?,很有兴趣的看着胡问静,这?个女子似乎才十四五岁,就是“老?爷”了?

小问竹指着那锦衣老?者身前的摊位:“姐姐,我要看看那个!”锦衣老?者笑了,小孩子就是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

街上好些人?被这?个摊位吸引,纷纷走了过来:“咦,真是有趣啊。”“我也要买一个。”

商贩高兴极了,今天真是走运啊,道?:“是,惠顾一文钱。”然后看着眼前的顾客们陡然脸色狰狞。

一个穿着文人?衣衫的男子的袖子里滑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恶狠狠的举起;一个笑呵呵的男子一手拿着木偶,一手似乎要探手入怀拿钱袋,掏出的却是一把牛耳尖刀;一个男子猛然扬起了右手,肌肉暴涨,衣衫上数处破裂。

张哥和二三十个手下眼神中陡然射出了闪亮的光芒!终于动手了!

“胡问静,去死?!”几个胡问静的手下在心中大喝,胡问静绝对?不会想到会有刺客,一定会被刺几十个窟窿。

有胡问静的手下狰狞的笑着摸向怀里的匕首,他们会傻乎乎的站着,等刺客们反复刺杀了胡问静几百刀,才会如梦初醒,呐喊着冲上去,那些刺客们就会被他们当场格杀,天下间谁都?不会知道?胡问静是因为什么而死?。

张哥深呼吸,开?始酝酿泪水,今日之后胡问静就是历史的一部分,然后他就会成为张霸天,所有门阀都?会觉得他是迫于无奈接过了胡问静的霸天大旗,他的美好人?生终于开?始了。

一道?剑光一闪,鲜血冲天而起。

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从空中旋转着落下,坠落在张哥的眼前,张哥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那圆乎乎的东西是一颗人?头?,犹自睁大眼睛看着张哥。

“噗!”两?具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欢快的流淌。而一具无头?的尸体站在那里,手中的匕首闪着光芒,脖颈处的鲜血像喷泉一样?飞溅。

几步之外,胡问静甩掉剑上的鲜血,冷冷的道?:“一群菜鸟也敢动手?”还以为有什么惊天的大阴谋,原来就是简单地找外援刺杀啊。

张哥和一群手下呆呆的看着胡问静冰冷的眼神,只觉从头?顶寒到了脚底,她……她……她知道?了!

胡问静慢慢举步,她一眼就看出来这?群毫无忠心度的手下想要对?她下手,所以才让小问竹穿上了一点都?不舒服的铜钱盔甲以防万一,虽然还不清楚哪些人?参与了哪些人?没参与,但暗中调查太麻烦了,不如杀几个带头?的,剩下的人?严刑拷打,就不信问不出口供。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张哥,淡淡的道?:“胡某自出江湖以来所向披靡,从来不曾被……”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臂猛然扯住了胡问静的衣衫一角。

胡问静大惊失色,马蛋,还有刺客?大意?了!她猛然转身,就要出剑,却看见那锦衣老?者微笑着看着她:“好,好,好,没想到是你救了老?夫的性命。”

胡问静眨眼睛,什么情?况?

几个锦衣老?人?的随从冲到了老?者的身边,背对?着老?者,恶狠狠的看着四周,有人?厉声?叫道?:“抓刺客!来人?哪,抓刺客!”

胡问静定定的看着那随从,刺客都?死?光了,喊什么喊?

远处猛然传来了脚步声?,数百人?拼命的跑了过来,瞬间就将胡问静和那个老?者及随从护在了中间,刀枪并举,恶狠狠的看着四周的所有人?。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检查了地上的三具尸体,摇头?道?:“任公,刺客都?死?了。”

那任公缓缓的点头?,转头?看着胡问静,道?:“若不是你,老?夫这?次死?在了宵小的手中。你叫什么名字?老?夫要重重的酬谢你。”

胡问静小心的问:“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任公哈哈大笑,很是理解眼前的少女不认得自己,他捋须而笑,道?:“老?夫是朝中吏部尚书任恺。”他转身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脸色一沉,冷笑出声?:“老?夫还以为朋党之争只是朝廷之事,若是输了不过是退隐归田而已,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下作,想要老?夫的性命。”

几个随从汗流浃背,看胡问静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他们刚才不想扫了任尚书微服私访的雅兴,又没有想到会有刺客,距离任恺就稍微远了几步,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刺客,等道?胡问静杀光了刺客才知道?有人?行刺任恺。

“把尸体带回去。”某个随从厉声?道?,必须查清楚这?几个刺客受谁指使。

张哥脸色铁青,手脚冰凉,虽然不明白?哪里冒出来的朝廷老?爷,但是白?痴都?知道?事情?搞大了。

“走!”张哥抓住最后的机会,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遁入了巷子之中。

胡问静怔怔的看着任恺,猛然懂了,这?是上街扶了一个老?大爷,结果老?大爷是公司董事长?的经?典画面啊。至于其中有些小小的误会,谁有空管这?个。

胡问静神情?一变,严肃又认真,团结又活泼,淡淡的看着天空,缓缓的道?:“在下胡问静,一生的目标就是行侠仗义,若不能整顿朝纲解民倒悬,那就悬壶救世拯救苍生。今日街头?偶遇,虽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但阁下的身上泛着浩然正气的白?光,定然是有大功德于世之人?,胡某纵然万死?,也决不能让宵小伤了阁下。”

任恺捋须点头?,这?个女子又能打又能拍马屁,是个人?才。“胡问静?很好,我记住了。你且在家?等我消息。”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转身离开?。

胡问静负手而立,背对?任恺,淡淡的道?:“若是早知阁下是吏部尚书,胡某一定不会冒然现身,只会在暗中将那些宵小尽数杀了,免得惊扰了阁下……喂,我说了半天了,你倒是说个准信,我要等多久?你打算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我救了你的老?命,你好歹涌几百丈泉水相报啊。”

一个时?辰之内,胡霸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救了朝廷吏部尚书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谯县,然后飞速的向四周的县城扩散。

胡家?门前瞬间宾客聚集,车水马龙,偌大的胡家?大门竟然被人?挤得严严实实。

“问静在吗?”某个门阀的家?主在胡家?的门口亲切的喊着,仿佛是呼唤着自己的亲女儿。

“问静,你可受伤了?”另一个门阀的家?主泪流满面,如同亲娘受了伤,拼命的从人?群中探出一只手臂,凄厉的挥舞着。

“静静,静静!我带了最好的伤药,我要见你!我一定要见你!”有门阀家?主在人?群中拼命的挤,周围的人?愤怒的瞪他,你都?七老?八十了,何以喊得如此恶心,有点节操好不好?那七老?八十的门阀家?主完全不在意?,胡问静攀上了朝廷的吏部尚书了,他还要节操干什么?

有门阀家?主见胡家?的大门被彻底堵住了,水泄不通,一咬牙一跺脚:“来人?,□□!”

刹那之间,被堵在后头?的门阀中人?迅速挤到了墙边,有马车的踩着马车的顶棚,没马车的就搭人?墙,说什么都?要□□进入胡家?。

有门阀家?主扯着王梓晴的衣角,眼神柔和比丝绸还要柔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与胡问静关系不错,是不是可以带我家?儿子与胡问静见上一面?若是不行,美言几句也好,伯伯绝不会忘记了你的提携之恩。”王梓晴摸着都?快麻木的脸,挤出一个对?长?辈恭敬的微笑,道?:“是,梓晴一定会记得向胡问静提起世兄,世兄才华盖世,若能被吏部尚书知晓,定然可以为朝廷效力。”

王老?爷扯开?那门阀家?主,招手:“下一个!”另一个门阀家?主立刻挤了过来,夹手就递给了王梓晴一个小香囊:“这?里有几颗明珠送给梓晴解闷,若是梓晴见了胡问静,是不是可以带我家?犬子与胡问静见上一面……”

巷子的一角,二三十人?聚在一起,脸上满是仓皇。

一个男子焦急的问道?:“怎么办?张哥,怎么办?”想要雇佣杀手干掉胡问静而已,怎么就忽然扯到了朝廷大官身上?这?是要杀头?的!

另一个男子极力装出镇定,大声?的道?:“怕什么?又没有证据是我们做的?再说就是被官府知道?了,我们就实话实说,我们就是要针对?胡问静而已,和那个大官没关系。”其余人?冷冷的看着他,身为地痞流氓竟然这?么幼稚,官府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一定会把他们统统杀了。

一个男子颤抖着道?:“搞不好,还要满门抄斩!”众人?脸色更加惨白?了,只觉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有人?手足无措,胡乱的叫着:“张哥,你去和官府说清楚,我们不是要杀朝廷大官,我们是要杀胡问静,真的和我们没关系!”

张哥大笑,一个耳光打在那人?的脸上:“清醒点!”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看着周围的人?,凄凉的道?。“胡问静已经?知道?我们想要杀她,她一定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一群人?惊恐又悲伤,是啊,胡问静一定会杀了他们的,就像杀了那三个刺客一样?,丝毫都?不留手。

一个男子的眼中流下了后悔的泪水,一直以为胡问静是披着狼皮的羊,所有被一群百姓砸烂菜叶子都?不敢反抗,没想到胡问静是披着羊皮的老?虎,一旦掀开?了羊皮就要吃人?的。

“我们逃吧!”有人?喃喃的道?,急切的看着周围。“胡问静现在一定没时?间对?付我们,我们立刻就逃,天下这?么大,胡问静根本找不到我们。”

好些人?点头?,胡问静又不是神仙,只要他们逃得快,一定可以逃得无影无踪。

张哥笑了:“胡问静根本不需要追赶我们,她只需要告诉官府是我们雇佣的杀手,官府就会通缉我们,我们能逃得过官府?”一群人?脸色惨变,身为流氓地痞太清楚官府的可怕了。

“完了,全完了。”好些人?坐在地上发抖,昨日还觉得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今日却发现竟然是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张哥看着一群颤抖的人?,冷冷的道?:“为今之计,只有赌一把!”

众人?一点精神都?没有,快死?了还想着赌博,赌你个头?啊。

张哥大声?的道?:“我们赌胡问静现在还没有把是我们雇佣的杀手的消息告诉官府!我们现在就去杀了胡问静,然后就再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了。”

众人?无精打采的盯着张哥,换做昨天他们还会相信只要自己不怕死?就能干掉胡问静,见识了胡问静瞬间杀了三个刺客之后,脑子有病才会相信打得过胡问静。

有人?喃喃的道?:“胡问静的老?子是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将门虎女,等闲几十人?根本无法近身……”这?个谣言谁都?听说过,他们是半信半疑的,老?子是官老?爷还会落魄到谯县做污妖王?但此刻却深信不疑。

张哥冷笑:“我们根本不用近身。”他阴冷的笑:“我们去买些砒(霜),交给留在胡家?的兄弟们……胡问静剑法再好,难道?肠子也练过剑法?就算她肠子也练过剑法,还能一剑斩了砒(霜)不成?”

众人?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充满了生的希望。“对?,一包砒(霜)就搞定!”“我们不能进胡家?,留在胡家?的兄弟可以啊,胡问静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下毒。”

“啪啪啪!”有人?鼓掌。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颤抖着道?:“胡问静!”张哥惊得呆了,为什么胡问静没有在家?中等着朝廷大官的赏赐,为什么胡问静能够找到他们,为什么胡问静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某个流氓反应极快,猛然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老?大,都?是张哥做的,我只是被迫的,我什么都?没做。”一群流氓跟着跪倒在地上痛哭:“对?,都?是张哥做的,我什么都?没做。”

张哥冷笑着:“是啊,都?是张某威逼他们做的,胡问静,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今天我们两?个单挑决定生死?胜负!”慢慢的卷起袖子,然后亮出了一把短短的匕首。

一个流氓痛哭流涕,膝行到了胡问静的面前:“胡老?大,我们真的是被张哥胁迫的,我们哪敢对?你下手啊,我们认打认罚,只求胡老?大给我们一条……”他的衣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猛然捅向胡问静的肚子,恶狠狠的叫着最后两?个字:“……生路!”

一抹冰凉的感觉掠过他的手腕,又掠过他的脖子,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那流氓的断手捂着脖子,绝望的惨叫,衣服上到处都?是鲜血,分不出是断手还是脖子上流出来的。生命最后的一刻,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胡问静知道?他是假意?投降真心刺杀。

胡问静淡淡的笑:“有一点你搞错了。”

她又是一剑斩落,那流氓的脑袋飞起,脖颈处鲜血如瀑布般激射而出。

“胡某是毫无人?性的胡霸天,胡某不信浪子回头?,不信男儿膝下有黄金,不信我错了,胡某从不原谅叛徒。”

胡问静轻轻的笑着,手中的长?剑没有一丝的光亮,却依然让人?心寒。

众人?惊恐的看着胡问静以及那同伙的尸体,狭小又肮脏的巷子很快被鲜血染红了墙壁,又染红了地面。

好几个人?转身想要逃跑,却看见陈县令带着一群衙役堵住了街道?的另一头?,更有无数的百姓好奇又兴奋地张望着。

“没有退路了!”张哥亮出匕首,悲愤的怒吼:“杀了她!”

其余人?眼睛发红,拿出各种兵器,厉声?怒吼:“杀了她!”一窝蜂的冲了过去,狭窄肮脏又短短的巷子中挤满了狰狞怒吼的汉子。

胡问静冲进人?群之中,剑光闪烁,鲜血和人?头?不时?飞洒。

“胡问静!”张哥看着一个个同伙倒下,既不恐惧也不悲伤,只想杀了胡问静,他拼命的向前冲着,距离胡问静越来越近。

然后脖子一凉。

“胡问……”张哥倒在了地上,鲜血愉快的从他的脖子里流出来,与地面的其他心血汇合成一条小小的阴沟。

“噗!”最后一个流氓地痞的胸口被一剑洞穿,凄厉的叫着,然后长?剑一收又是一斩,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周鸦雀无声?,久闻胡问静的凶残,但亲眼所见却震人?心魄,纵然是衙门的老?公差脸色都?惨白?如纸。陈县令早就背过了身体,坚决不看巷子一眼。

“这?就是背叛我胡问静的下场。”胡问静冷冷的道?,手中的长?剑早已断了一截,灰色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血红,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啊啊啊啊啊啊!”巷子外的围观众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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