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宅的大?门被敲得嘭嘭响:“开门,开门!”
胡问静的手下刚打开了门,贾南风就不满的冲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胡问静身?上头发上都是汗水,显然刚进行过激烈的运动。
贾南风更加不满了,大?声的问道:“怎么?还没有准备好?”堂堂太子妃特意?跑到一个六品小官的家门口接人已经很?委屈了,更糟糕的是那个小小的六品官竟然没有感激涕零的早早跪在门口等候,大?大?咧咧的还在练武,这是不把堂堂太子妃放在眼中吗?
胡问静惊愕的看着贾南风:“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她抬头看天空:“撑死就是上午十点,哦,不对,是巳时?,这么?早跑去别人家吃饭也太失礼了。”
贾南风鼻子都要气歪了:“巳时?还晚?拜访客人要在上午,这是古礼!”
胡问静用力摇头,看贾南风的眼神认真极了:“堂堂太子妃是什么?身?份?难道要早早的跑去坐冷板凳,一副三天不吃饭、就想蹭一顿豪华大?餐的吝啬模样?或者早早的到了,可是一直不能开席,因为还有很?多客人没有到,必须忍着肚子饿等人到齐?大?人物必须最后一个到场!菜鸟小爬虫才第一个到场!堂堂太子妃当然要掐着点最后一个当场,在所有人都快饿死的时?候大?笑着走近宴会,‘本宫来迟了,恕罪,恕罪。’然后所有人明明恨得要死,却只能灿烂的笑着,‘太子妃娘娘何以如此客气,我等恭候太子妃娘娘那是应该的。’”
贾南风呆呆的听着,嘴张的大?大?的,为什么?明明很?失礼,听上去却很?是令人心动?
胡问静用力的挥手:“这才是大?缙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应该有的风姿!”握拳,相信我,太子妃必须最后迟到。
贾南风越想越有道理,哪有大?人物等小人物吃饭的道理?她的心立刻平静了,胡问静还算是一个懂道理的,是她身?边的人不懂了。她柔声的对胡问静道:“你身?上都是汗水,快去洗洗。”贾南风想好了,王家的宴会至少也要在午时?才会正式上菜,她就午时?前出发,到王家的时?候午时?稍过,身?为太子妃就该这么?嚣张。
房间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了,小问竹揉着眼睛,趴在了窗台上:“咦,漂亮姐姐。”贾南风心里更加开心了,童言无忌,童言最真,小问竹真是太可爱了。她对小问竹挥手:“问竹再睡一会,还早着呢。”小问竹用力点头,下巴搁在窗台上,闭上眼睛睡觉。
胡问静恼了:“还睡!小懒猪,快起来洗脸吃饭!”小问竹睁开一只眼睛看胡问静,又飞快的闭上眼睛,坚决的睡觉。胡问静跑过去从窗外将她抱了起来:“睡懒觉就没有饭吃!”小问竹惊喜的睁开眼睛:“真的?我才不要吃饭呢,我要吃肉肉!”胡问静怒视小问竹,以为我治不了你?狞笑着:“从明天起开始教你数理化?,哈哈哈哈哈哈!”
贾南风悠悠的坐着,也没指望胡问静能够想起来还没给她上茶水,她心里开始细细的琢磨父亲贾充为什么?要她好好的对待胡问静,一个臭名昭著的平民而已,对她又有什么?用?她试探了父亲好几?次了,都被父亲笑着掩饰了过去,她有些明白了,这是父亲希望她能够自己领悟其中的奥妙。她微微皱眉,会是什么?呢?胡问静的家世?亲友?背景?学识?小黄文??贾南风笑了,若是胡问静可以勾引到四个皇子,不,是七个皇子,那么?倒是很?能够帮上她的忙的。她斜眼看了胡问静一眼,那七个皇子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胡问静呢?她知道什么?皇妃皇后,什么?娶了胡问静就能当皇帝统统的不靠谱,所以越发的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
王恺的府邸中。
数百宾客早早的到了,在王家的花园之中闲聊。有女?孩子很?是不服气,污妖王竟然能够被四个皇子追求,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四个皇子的眼睛都是瞎的?一群女?孩子眼睛发亮用力点头,胡问静太讨厌了,必须好好的教训她。
有女?孩子无奈的道:“但?是……今天不合适……”其余女?孩子唉声叹气,宴会之中教训某个女?孩子,让她出丑,那是最最最惯用的招数,甚至所有长辈也都是默许的,女?孩子赴宴就是闹腾这些事情,还能不让她们开心一下?但?是今天所有的女?孩子,不,所有的年?轻人都受到了长辈的严厉警告,这次宴会绝对不可以有任何挑衅胡问静,打胡问静脸的事情发生,别说故意?找机会让胡问静出丑了,就是胡问静出丑了也必须假装没看见。
一个女?孩子委屈的道:“我娘亲说,胡问静有四个皇子看重,未来贵不可言,决不能得罪了她。”其余女?孩子点头,她们的爹娘也说过类似的言语。一个女?孩子道:“我爹爹说,贾太尉登门拜访绝对不是小事,今日万万不可招惹了胡问静。”一群女?孩子憋屈极了,明明胡问静满身?恶臭,随便一句言语就能损得她吐血,偏偏不能打她的脸,实在是太不爽了。
一个紫衣服女?孩子看看众人,笑道:“我才不管呢,等会见了胡问静……”她抿嘴笑,“……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其余女?孩子眼睛顿时?亮了,一齐点头,教训胡问静又不需要把水泼在她的脸上的,只需要阴阳怪气的说些谁也拿不住把柄的言语,让胡问静羞愧的无地自容好了。
一个女?孩子眨着眼睛,道:“你们说,今天胡问静会穿什么?衣服?”一群女?孩子立刻来了兴致,胡问静平时?都是灰色男装的,看上去丑陋极了,但?是今天作为宴会的主角一定?会改变模样。
一个女?孩子道:“我猜胡问静会穿淡黄色的长裙,已经上绣着花,衣袖的边上有金丝,裙子的下摆是倾洒。”有人大?力支持,服装上颜色款式自然不会一致,但?是大?方向肯定?没错,胡问静一定?会尽力凸显女?性的清纯温柔妩媚等等,与?日常中的她形成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认不出这个小家碧玉小鸟依人小鹿乱撞的女?子竟然就是臭名昭著的污妖王胡问静。
有个女?孩子鄙夷极了:“等着瞧,一定?会有无数男人不敢置信的惊呼,‘你竟然是胡问静!’”她有些生气,那些男人真是太蠢了,这点小手段都看不出来,活该一辈子单身?狗。
有个女?孩子道:“胡问静一定?会拿扇子遮住半张脸,那些男人才会更加的疯狂。”一群女?孩子点头,那些男人看到胡问静的淡黄色衣衫和明媚的眼睛就会脚都软了,拼命的想这个女?孩子是谁,等到胡问静挪开扇子露出真相,那些男人们就会贱人一般的发呆和惊讶。
一个女?孩子愤怒的道:“我只看不起那些男人了,这么?明显的绿茶都看不穿。”
一群女?孩子用力点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围的男子,那群男子中有人注意?到了女?孩子们的目光,莫名其妙极了,为什么?眼神这么?古怪?
“来了,来了!”有女?孩子欢快的叫。
众人急忙转头,没看见胡问静,只看见几?个男子走近,怒了,谁说胡问静来了?
那女?孩子鄙夷的看着其余女?孩子们,道:“我是说二十四友来了!”一群女?孩子惊叫了:“什么??不早说!”“安安,安安,我在这里!”“小机,看到我了吗,小机!”
陆机、陆云、潘岳、左思和刘琨脸色立刻大?变。陆机满脸通红,很?想潇洒的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可惜“陆小机”这个称呼恶心了他大?半年?了,毛个云彩都挥不出来,只能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陆某且去找王兄。”
潘岳点头:“同去,同去。”他经历了十几?二十年?的被女?人围观和尖叫,早已是看到女?人如看到骷髅了,可是最近那些骷髅的尖叫声中除了馋他的身?体,还有更多的无法言说的东西,纵然他究竟历练也有些扛不住。
陆机潘岳等人急匆匆转向走向王敞的书房,左思在原地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那些尖叫的女?孩子们,心中又是羡慕又是痛恨,左某才华盖世,纵然在二十四友之中也是名列前三的,你们为什么?只看重一副臭皮囊,不看见左某完美的内在呢?他见陆机等人走得远了,用力的顿足,匆匆的追赶,全然不知道那些女?孩子看重臭皮囊,他又何尝不是?
自从“负荆请罪”之后,陆机等人多有到王敞家中做客,在王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也不需要仆役带路,熟门熟路的到了王敞的书房。
陆机叫着:“王兄。”一手推开了书房。书房内空荡荡的,没看见王敞。几?人也不惊讶,王敞今日是宴会的主人,自然在外面?迎接应酬客人,怎么?会留在书房之中呢?
陆机笑道:“我们且在这里等王兄。”众人点头,谁都知道今日的宴会的主角是胡问静,他们不来是态度问题,来了难道要跑到胡问静的面?前欢笑,“阁下当年?写?某的小黄文?写?的实在太好了,某感激涕零”,“请用力的踩我的脑袋吧”?二十四友在贾充面?前可以毫不犹豫的望尘而拜,在小小的六品官胡问静面?前还是要脸的,躲在王敞的书房之中是他们今日最好的应对了,今日胡问静不走是绝对不出现在宴会之中的,反正已经有无数的人看到他们到了王家赴宴,王家这么?大?,谁会注意?到他们是不是和胡问静同处一片天空之下?
几?人随意?的在王敞的书房中或坐或躺或立,大?眼看小眼,很?是无聊,真是倒霉啊,来王敞的书房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每个角落都熟悉的很?,找小黄文?小黄图的兴趣都没了。
陆云对刘琨道:“要不,我们下棋吧?”刘琨点头,他们两人会下P个棋,但?是用下棋掩饰无聊简直是最好的办法了。潘岳站在一边假装看两个十八流棋手下棋,盯着两个菜鸟垃圾把围棋下成了五子棋,心里想着宴会还没开始,这是要在书房里从早上耗到晚上吗?
左思干脆的闭目睡觉,睡到晚上在起来,肚子也不会饿,多好。
陆机在王敞的书房中翻翻捡捡,他想好了,随便找本什么?书就坚决不放手,若是有人来问为什么?不出去吃饭,就说看书看得入迷,爱不释手,忘记了吃饭了,这么?美妙的借口传出去也是佳话?。
王敞的书房中各种?书籍是很?齐全的,但?没什么?孤本。陆机有些无奈,王敞的人品是非常不错的,当得起带头大?哥四个字,可是这文?采不提也罢。他见案几?上似乎有几?页纸,随意?的走过去,挪开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狮子镇纸,见那些纸上似乎写?着一篇文?章,看笔迹和墨迹应该是王敞数日前写?的。
陆机微笑道:“王大?哥似乎留下了墨宝。”众人笑,头都没回,王敞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陆机拿起一页纸,慢慢的念着:“太康三年?春,胡问静谪守武威郡……”陆云吃吃的笑:“是了,王兄刚从西凉武威郡回来,这是有感而发了。”刘琨乘着陆云没注意?,悄悄的把陆云的棋子拿掉了几?颗。潘岳鄙夷的看刘琨,菜鸟,作弊都不会,这几?颗子根本毫无价值。
陆机也笑,看来王敞一直很?努力的在练习写?作啊,可惜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没有天赋的人怎么?练习都只能写?出泛泛之文?的。
他微微遗憾,又有些骄傲,继续念道:“……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予观夫武威胜状,在祁连山。衔远山,吞大?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武威楼之大?观也……”愕然抬头,道:“写?得还不错啊。”
陆云点头,虽然语句不怎么?华丽,不符合骈文?的要求,但?是这文?字有些质朴中透着笔力的味道。然后呵斥刘琨:“再偷我的棋子我就写?文?章骂臭了你!”刘琨坚决否认:“证据何在?”
陆机一路念了下去:“……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神情越来越严肃,声音越来越端正。
陆云刘琨早已忘记了下棋,仔细的听着陆机念诵。潘岳背负双手,不断地微微颔首。左思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左思猛然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机。陆云手中的棋子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响着。
书房内静悄悄的,仿佛呼吸声都没了。
良久,陆机声音干涸,慢慢的继续念道:“……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潘岳大?步走到了陆机的身?边,抢过陆机手中的文?章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一阵晕眩,伸手扶住了案几?,文?章中熟悉的王敞的笔迹几?乎跃纸而出。
“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才。”潘岳慢慢的道。
陆机陆云刘琨左思一齐点头。他们被世人推崇为文?坛新秀的二十四友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他们每个人都有极其强悍的文?字功底,傲视世人之余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劣。他们几?人的骈文?的文?字华丽无比,说言之无物那是过了,能够被世人推崇的文?字怎么?可能言之无物?可是说蕴含哲理却又有打脸的感觉,他们的文?字怎么?会蕴含哲理?这无法突破文?字桎梏的感觉深深的缠绕在他们的心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当今世上就没有比他们更好的文?章,突破文?字桎梏不是他们一个人的目标,他们可以当之无愧的受到世人崇拜。只是,眼前这片几?乎没有引经据典,文?字也算不上华丽的文?章去彻底的震撼住了他们。这才是有灵魂的文?字啊。
刘琨喃喃的道:“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这句话?的境界就吊打整个糜烂的大?缙朝了。
左思点头,手脚都在发抖:“朝闻道夕死可矣,吾今日能够看到真正的雄文?,虽死无憾。”这篇文?厉害吗?前半篇或者大?半篇的水平不过尔尔,左思自问虽然风格不同,不太好比较,但?是一定?要认为这篇文?写?的比他的《三都赋》好,他是不服气的,可最后那一段实在是震撼了他。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句有浓烈的竹林七贤的风格,避世,清高,孤芳自赏,算不上多么?的了不起。可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彻底把全文?的格调拉到了无以复加的高度,最后那一句普普通通的感叹“噫!微斯人,吾谁与?归”在前文?高到天花板的映衬之下竟然有种?千帆看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感。
左思自问是怎么?都写?不出来的,这与?文?字的华丽无关,这是心境的高度的体现,他怎么?都到不了这个高度。
陆云的声音复杂极了:“想不到王兄有此才华。”一直以为王敞就是个废物,没想到竟然是扫地僧!
潘岳左思等人缓缓的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在他们讽刺王敞毫无才华的时?候,那尴尬的微笑的王敞是不是内心无奈极了,一群菜鸟竟然敢讽刺鲲鹏?
陆机忽然在案几?上继续翻着,又找出了一幅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众人齐声叹息,为什么?谣传之中王敞在武威郡的时?候前一刻面?对胡问静的利剑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后一刻被小问竹暴打?这一幅字完美的解释了王敞的内心。
……
王宅门口,太子妃的马车慢慢的停下。
王敞看着贾南风悠悠下了马车,恨不得一个巴掌拍过去,你丫要用迟到装逼倒也看看场合啊,老子是你什么?人?老子是公公的表弟,是你的表叔!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逼!
但?大?庭广众之下,王敞只能微笑着行礼:“恭迎太子妃娘娘。”
贾南风矜持的点头,心中满意?极了,果然身?为太子妃娘娘就该最后一个出场啊。她当先走着,胡问静牵着小问竹的手落后她一个身?位,王敞悄悄的转头瞪胡问静,一定?是你搞鬼,以前贾南风从来没有迟到过。他斜眼看小问竹,我收到消息贾南风早早的到了你家接你,你不会是因为小问竹赖床,所以找借口忽悠贾南风吧?
胡问静用力眨眼,诽谤!造谣!诬陷!
贾南风进了花园,整个花园的人都转头看着贾南风,贾南风笑了,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用最平缓的语气悠悠的道:“本宫来迟了。”胡问静还是太小家子气,太子妃迟到需要什么?“恕罪”?这一句“本宫来迟了”足够显示太子妃的气魄了。
王敞使劲的瞪胡问静,还说不是你教唆的!
花园中的数百官员尴尬的看着贾南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站在花园边缘的都是一些四五品的官员,急忙微笑着还礼道:“太子妃娘娘何以如此客气?我等也是刚到而已。”
角落中,一群女?孩子看到胡问静跟在贾南风的背后亦步亦趋,鄙夷的都要吐了。
一个女?孩子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平日自穿灰色布衣的胡问静在宴会中突然换一身?最漂亮最华丽最新潮的衣服,然后艳惊四座,没想到……”捂住嘴偷笑,一身?灰布衣服的胡问静简直是全场最丑。
另一个女?孩子低声道:“艳惊四座?就胡问静也配?胡问静没有换衣服那是有自知之明。”
其余女?孩子纷纷点头,什么?冲上去说些阴阳怪气的言语羞辱胡问静之类的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她们又不是没有脑子,爹娘郑重的叮嘱和训斥,太子妃带着胡问静进来,白痴都知道胡问静的身?份不简单到了极点,胡问静又没有抢她们的情郎,她们脑子有病才与?胡问静翻脸撕逼呢。
花园的凉亭之中,王恺笑着站了起来:“太子妃到了。”
一群大?臣怒视王恺,你丫不会真的等太子妃到了才开席吧?把我们一群老家伙当做菜鸟吗?
王恺笑着道:“诸位宽坐,陛下忙于国?事,迟一些会带着诸位皇子莅临寒舍。”其余官员这才满意?的点头,臣子等皇帝就很?容易接受了。
卫瓘端坐不动,不屑的道:“贾南风如此嚣张无礼,若是当了皇后,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
如此低级的挑拨在一群大?佬眼中简直不是挑拨,众人笑着看卫瓘,卫瓘真是铁了心要力挺司马攸继承皇位啊。
魏舒笑了笑,招呼孙子魏融站了起来:“我们去见过了太子妃。”两人悠悠的走向了贾南风。
任恺冷笑一声:“不想魏舒魏阳元竟然怯懦到要拍贾充的女?儿的马屁了。”任罕跟着大?笑,极尽鄙夷。
其余大?臣却暗暗叹气,魏舒老了,只有魏融这么?一个孙子,若是魏舒故去,这病夫模样的魏融托付给谁?若是司马衷成了皇帝,贾南风成了皇后,以贾南风的心胸会不会记得今日的嫌隙,报复没有门阀支持、没有官位的魏融?纵然这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魏舒却不敢冒险。
有几?个官员互相看了一眼,笑道:“胡问静来了,且去看看胡问静。”众人微笑,胡问静又不是三只眼睛四只手,有P个好看的,但?是有这个理由在就能合情合理的去迎接太子妃了,毕竟太尉贾充的女?儿、未来的皇后,两个身?份的任何一个都容不得小觑。
贾南风在一群大?臣和贵妇的簇拥之下走向某个长廊,胡问静跟了几?步,低声道:“我不合适跟着,去其他地方等候太子妃娘娘。”贾南风看看左右的大?臣们,胡问静的品级低了些,怎么?都不合适与?一群大?臣坐在一起,虽然她可以强行让胡问静坐在她边上,但?是司马衷当皇帝的事情并不是怎么?稳当,若是为了一件小事惹怒了一群大?佬就实在不智了。贾南风转头笑道:“问静就在一边小坐,开席之后本宫再来唤你。”就这句话?已经很?给胡问静面?子了,她应该不会不满。
魏舒笑着对魏融道:“胡骑都尉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陪着胡骑都尉四处走走,介绍介绍,莫要让人欺负了胡骑都尉。”魏融也是客人,平日身?体又弱,与?朝中各个大?佬的公子小姐少有接触,认识P个人,再说有主人王恺王敞在,轮到魏融越俎代庖?魏舒的话?明显就是一个表态而已。
贾南风转头看了一眼魏舒,灿烂的笑,魏老头真是识趣啊。
一群大?佬微笑着,魏舒这是准备全面?倒向贾充了?也不是,胡问静现在究竟是贾充的人还是皇帝陛下的人有些扑朔迷离,魏舒这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胡问静是皇帝陛下的人”上了?赢了,魏融抱上了胡问静的大?腿,不,小腿,魏舒就是挂了,孙子也可以衣食无忧,输了,咦,输了就是抱上了贾充贾南风的大?腿!
一群大?佬斜眼看捋须而笑的魏舒,还以为老东西一辈子硬骨头了,没想到晚节不保。有大?佬嘴角含着笑,心里却飞快的估计着魏舒的倒戈带来的影响。
魏融领着胡问静走了几?步,立刻就尴尬了,四周的人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他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指望看到卫瓘的几?个公子,他也就认识他们了,可惜怎么?找都找不到卫瓘的公子们。
胡问静瞅瞅四周,招呼仆役:“快给魏公子找张凳子,再拿热茶和糕点来,要是魏公子倒下了,小心魏左仆射要你的脑袋。”仆役急急忙忙的安排,王敞得到消息赶了过来,看着满脸通红的魏融似乎起色还不错,责怪的看着胡问静:“就这么?一会会,你就差点闹出事情来?”魏融的脸就更红了,急忙走开,混入了周围的宾客之中,哪怕一个都不认识也万万不能呆在胡问静的身?边,若是被她扶着走路,一口一个小心摔倒,他还要做人吗?
胡问静踮起脚张望,一直想要找人,怎么?没看到呢。
王敞没好气的问道:“找谁?”找人需要赶走魏融?
胡问静笑了:“当然是胡某的大?恩人啊。”王敞一怔,大?恩人?
凉亭之中只剩下了任恺父子和卫瓘三人,任恺远远的望着胡问静和王敞说话?,低声问卫瓘道:“胡问静真的是陛下留给太子的班底?”
任恺原本是不信的,平民女?子胡问静也配成为太子的班底?他不是看不起胡问静,这“配”字不存在污蔑嘲笑什么?的,这只是客观的评价。历朝历代能够成为太子的“班底”的都是什么?人?才华盖世那是最起码的,更重要的是有极其强悍的背景、人脉、资源,太子想要做什么?事情,这“班底”就能分分钟调集大?量的人力物力完成太子的吩咐,而太子一旦登基之后,“班底”以从龙之功转为朝廷大?佬也能够轻易的镇压住其余官员的不满,稳定?朝廷的局势。这些“太子的班底”必备的能力哪一项不写?着“豪门大?阀”四个字?胡问静可以是太子的跟班,可以是太子的利剑,可以是太子的暖床,但?是就是不配成为皇帝陛下亲自为太子准备的班底。
但?山涛亲自与?他密谈,详详细细的解释了卫瓘的分析,认为胡问静就是皇帝陛下为白痴太子留下的班底,把所有任恺认为是缺点的东西强行说成了优点。
山涛和卫瓘是什么?人?两人是不是比任恺强,任恺是不承认的,但?这两人的官位在他之上,至少说明两人对皇帝陛下司马炎的心思更加的了解,对宫内的动向更加的清楚。所以……这胡问静真的是皇帝陛下留给太子的班底?
任恺半信半疑。
卫瓘笑了,低声真诚的道:“你说呢?”任恺立刻感觉到了卫瓘的有恃无恐,只觉莫名其妙极了,问一个有关胡问静或者说太子的问题,卫瓘为什么?要有恃无恐?
任罕轻轻地碰父亲任恺的手臂,提醒道:“胡问静走过来了。”
任恺收起了揣测卫瓘的心,脸上堆起了笑容,胡问静啊,小垃圾而已。
胡问静惊喜的看着任恺,隔了十几?丈就大?声的叫着:“任恺任尚书,胡某可找到了你了。”
花园中几?乎所有人都立刻看了过来,原本所有人都悄悄的注视着胡问静,胡问静忽然这么?高调,众人立马就变成了公然的围观。
一群女?孩子鄙夷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好歹也有些身?份了,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的。
一个女?孩子抿嘴笑道:“暴发户。”其余女?孩子吃吃的笑,就是毫无礼仪毫无气质的暴发户,竟然在高级宴会之中大?声的叫嚷,粗俗的程度只有杀猪的能够相比了。
任罕看了任恺一眼,胡问静这是心中记着被发配到西凉的仇怨,跑来闹事了?
任恺笑得灿烂极了,胡问静记着又怎么?样,堂堂吏部尚书调遣一个小小的藩国?的九品县令有什么?问题?是收礼了还是受贿了,是违法了还是违纪了?他调动胡问静的整个程序干干净净,一点点问题都没有,就是胡问静告御状告到皇帝面?前他都不怕,就因为胡问静与?他有些过节,所以他身?为吏部尚书就不能秉公调遣一个小小的九品官了?但?凡有调遣就是打击报复了?那是不是所有人故意?与?上级,与?吏部尚书顶撞翻脸,以后就只能往最好的地方调遣,不能调遣到其他地方了?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胡问静欢笑着走近,而四周的人不知不觉的慢慢靠拢,胡问静与?任恺若是说了什么?要紧的言语,距离远了听不见,错过了重要信息怎么?办?必须靠近些。
任恺也笑着与?胡问静打招呼:“胡骑都尉。”
胡问静热情的笑着:“多日不见,任尚书身?体可好?任尚书将胡某提拔到了西凉武威当伙头兵,大?恩大?德一日不敢或忘,胡某每天睡觉前都要对神灵祈祷,恳请神灵保佑任尚书身?体健康,多福多寿,说什么?都要熬到胡某回到洛阳。”她欣喜的看着任恺,灿烂的笑:“神灵真是给面?子啊,胡某终于见到了健健康康的任尚书了。”
任恺大?笑,胡问静很?恨他,可又奈何?但?是,此刻胡问静的背后明显有皇帝和贾充,他没有必要在局势未明的时?候公然与?胡问静翻脸,若是胡问静真的成了某个皇子的皇妃,或者成了皇帝陛下留给太子的班底,为了一点点小事与?胡问静翻脸成仇就太愚蠢了。
任恺捋须笑着,看胡问静的眼神之中又慈祥又深情又关切又爱护又满含了希望和寄托。“问静啊,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把你调到苦寒的西凉?”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
“老夫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明白了,你就是一块举世无双的璞玉,只要细细的雕琢,你就能绽放出刺眼的光芒。”
任恺的声音低沉又真诚,他一字一句的慢慢的道:“可是,问静有巨大?的缺点,你太锋芒毕露了,你喜欢用最激烈的手段处理问题,这可不是好事。”
任恺眼神中闪着睿智的光芒:“陆机和二十四友无端的羞辱与?你,你有必要写?小黄文?反击吗?你为什么?不找陆机坐下来协商?为什么?不找老夫?为什么?不找贾太尉?难道陆机是不讲理的人吗?难道老夫和贾太尉会吝啬的不出一言吗?你明明可以轻易的就解决问题,为什么?要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写?小黄文?反击呢?你不知道你的名声会臭不可闻,不知道与?陆机相比你受到的损失和伤害更大?吗?你太激动了。”
任恺盯着胡问静,声音中带着嘶哑:“问静啊,你太鲁莽了,太不考虑后果了,自己的亲人都杀了,这是人干的吗?你已经进入了魔道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什么?狂风之下大?树倒折了,可柳枝却毫发无伤?问静啊,万事不可硬顶硬杠,稍微缓和一些会有更好的办法。”
任恺深沉认真真诚严肃的盯着胡问静的眼睛:“你是璞玉,可是缺乏雕琢,老夫调动你去西凉武威就是要好好的磨砺你。”他欣慰的看着胡问静,笑着,抹掉了眼角的泪水,仿佛看到了成材归来的儿孙:“看,你不是成材归来了吗?老夫很?是惊喜。”
周围的年?轻人们重重的点头,任恺说得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胡问静就是太激动了,太不考虑后果了,几?乎坠入魔道了,需要好好的磨砺一番。
胡问静笑眯眯的看着任恺,道:“所以,任尚书把胡某发配到了边疆当伙头兵,被几?万人追杀,身?被十数创,差点没了小命,是为了好好的磨砺胡某,将胡某雕琢成一块会放光的璞玉。果然是大?恩大?德啊。”
任恺一点点都不奇怪胡问静没有像那些菜鸟年?轻人一样上当,胡问静虽然年?轻而且没当了多久的官,但?是很?神奇的对官场的套路非常的清楚,怎么?可能不知道“磨砺”就是把人往死里坑的代名词。
任恺笑着道:“是啊,老夫一片好意?,一切都是为了问静好。”以为“磨砺”只是把人往死里坑?“磨砺”最强大?的是让被坑的人丝毫都没有办法抱怨,上级提拔你,考验你,你不感恩戴德,还想怎么?样?
任恺微笑着看着胡问静,胡问静再看穿了,再生气都没用,他完全根据官场规则办事,胡问静能怎么?样?以为他和贾充斗了这么?多年?是侥幸?贾充都不能在官场上抓住他的重大?把柄,小小的胡问静算老几??
任恺心中得意?极了,到目前为止胡问静还算有理智的,要是胡问静说什么?“把我调动到西凉就是打击报复”,他立马就沉下脸呵斥,“问静太不成熟了!难道马隆是被打击报复了?难道千千万万为国?戍边的将士是被打击报复了?纵然西凉是脏活累活,难道别人干得,你胡问静就干不得?”立马把胡问静的丑陋形象再次向无耻卑鄙自私双标等等方向狠狠地踩上一脚。
“想要和老夫斗,你还嫩着呢。”任恺心静如水,教训了一个小小的毫无背景的六品小官算什么?,今日没能和胡问静一笑泯恩仇才是最大?的损失,要是胡问静真的是皇帝陛下留给太子的班底,太子登基以后他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任恺有些怨恨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真是太不识趣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互相利用互相依靠才是当官的最好办法,至于这么?激烈的决裂吗?
贾南风跟着一群大?佬走到了附近,明明知道任恺这老东西在欺负人,她偏偏一点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心中发狠:“老匹夫这是不给我贾家面?子,不给本宫面?子,不给皇室面?子?本宫以后一定?要你好看!”
胡问静笑眯眯的看着任恺,用力的点头:“任尚书的好意?胡某记住了。”转身?就走。
任恺大?笑,就知道胡问静只能转身?就走。
忽然,任恺的身?体似乎被大?力推了一把,撞到了一边的案几?上,案几?上的几?个茶杯茶壶滚到了地上,清脆的响着。
“啊啊啊啊!”胡问静凄厉的叫声陡然划破了花园的寂静。
众人惊愕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死死的指着地面?的破烂茶杯茶壶,厉声道:“任恺老匹夫!你竟然敢打碎了皇帝陛下御赐之物,这是大?不敬之罪!”
任恺一怔,胡问静疯了?
“噗!”任恺脸上被狠狠的打了一拳,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不等他落地,肚子上又挨了一脚飞了起来,然后是一连串的暴打。
胡问静厉声叫着:“任恺!你竟然敢对陛下不敬!胡某打死了你这个不忠不义的混账王八蛋!”左直拳右勾拳左摆拳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拳醉拳太极拳泰拳截拳道跆拳道猴子偷桃撩阴腿。
任罕震惊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跳起来叫道:“你竟然敢打人!”
胡问静转头看任罕:“你也是蔑视陛下的同党?王八蛋!胡某最恨不忠不义之徒!”揪住任罕暴打,重复左直拳右勾拳左摆拳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拳醉拳太极拳泰拳截拳道跆拳道猴子偷桃撩阴腿。
四周无数的大?小官员老油条年?轻人男人女?人看着胡问静暴打任恺任罕父子,只觉是不是在做梦,大?缙的吏部尚书父子竟然在礼部尚书国?舅爷王恺的酒宴之中被一个小小的六品官打了!
一群女?孩子眼珠子都要掉了,被人阴了,被人损了,被人陷害了,难道不是应该用无数计谋用无数语言用无数势力打压回去吗?难道胡问静最好的手段不是找太尉贾充找太子妃贾南风找四个皇子哭诉,然后自然有他们出头坑死任恺吗?为什么?竟然会直接动手!
贾南风呆呆的看着胡问静以及惨叫的任恺任罕,只觉前所未有的痛快,放声大?笑:“打得好!本宫早就想打他了!”身?边的宫女?太监死死的扯贾南风的衣袖:“太子妃娘娘!慎言,慎言!”贾南风急忙改口:“本宫早就想打无视陛下的不忠不义之人了!打得好!”
角落,王济浑身?发冷,当日在西凉武威城的时?候真是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啊,不然肯定?被胡问静杀了。
王恺的眼珠子都要掉了,胡问静怎么?越来越暴躁了?他急忙扯着儿子王敞的手臂:“快!快制止她!”王敞瞄了一眼血流满面?的任恺,不会被打死了吧?想想在自家花园中死了一个朝廷重臣怎么?都是不妥当到了极点,急忙跑过去劝:“胡问静,住手,不要打了,那茶杯茶壶不是圣上的御赐之物。”
胡问静住手,一脸惊讶的看着王敞:“什么?,这不是御赐的茶杯茶壶?你不会是替任恺掩饰吧?”打眼色,放心,顶多打断了任恺几?根肋骨,怎么?都死不了的。
王敞怒视胡问静,拳打南山敬老院还要感激你了?打断一个老人的肋骨很?容易让他丧命的!顺着胡问静的言语道:“御赐的茶杯茶壶好好的保存着呢,这些只是仿制品,怪不得胡骑都尉看走了眼。”
周围无数人死死盯着王敞,不过是二十四友的带头大?哥,竟然可以飞快的给胡问静台阶下。
胡问静长叹一声:“原来是胡某错怪了任尚书了,罪过,罪过。”她淡定?的在任恺的身?上抹掉了拳头上的血迹,摇头晃脑的叹息:“不过胡某一片爱国?忠君之心,想必任尚书定?然是不会介意?的了。唉,两个爱国?忠君之人竟然有了误会,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贾南风简直要笑疯了,使劲的掐自己,这才止住了笑,努力道:“是,胡骑都尉和任尚书父子都是爱国?忠君之人,怎么?会在意?小小的误会?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忍不住又是大?笑。
胡问静淡定?的起身?离开,所过之处所有宾客急忙让出一条道路。
胡问静忽然笑了,回头对满身?血污的任恺道:“胡某忽然想到了,这或许是天意?借胡某的手给任尚书的磨砺,任尚书是一块大?好的璞玉,多经历一些磨砺,日后定?然会绽放出最灿烂的光芒!哎呀,胡某的眼睛都要被光芒刺瞎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女?孩子惊恐的看着胡问静身?上的鲜血,好几?个女?孩子差点要晕了过去,只觉听爹娘的话?实在是太对了,不然今天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就是她们了。
王恺慌乱的大?声的叫着:“来人,快请大?夫!快传御医!快准备金疮药!”一群仆役这才惊慌的乱跑,有的去扶任恺任罕,有的去找药,竟然还有人去打扫破碎的茶杯茶壶。
“任尚书!任恺!老任!”一群大?佬大?声的叫着,不会真的打死了吧?王敞急忙道:“不会!不会!顶多是断了几?根肋骨。”周围的好些人抖了一下,说得真是轻松啊。
任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王恺等人松了口气,果然只是断了几?根肋骨,众人安慰着:“任尚书,你没事就好。”“大?夫马上就到。”
任恺虚弱的道:“老夫……”牙齿都掉了,说话?漏风,几?乎听不清楚。王凯等人真要附耳过去,却见任恺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睛猛然睁得无比巨大?。
众人转头,却看见胡问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回来了。
王敞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你不会想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吧?”周围所有人立刻退了三步。
胡问静惊喜的看着任恺,大?声的道:“任尚书,你我同殿为臣,胡某怎么?会见死不救?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要敷上了保你不死。”她挥舞着手里的金疮药,大?声的笑着:“今日胡某救你一命,你可要记住胡某的大?恩哦。”
任恺毫不犹豫的晕了过去,王恺王敞哀怨的看胡问静,何必这么?缺德?
卫瓘自始至终都冷冷的站在一边,心里笑得开了花,老任啊老任,你现在知道卫某为什么?有恃无恐了吧?自从你把胡问静打发去了西凉,你就上了反对太子司马衷的贼船,再也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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