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恺身份很高?贵,洛阳巨富、吏部?尚书、大缙朝皇帝司马炎的舅舅,王恺有特别的喜欢炫富,炫富最简单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修建一个巨大的房子了。王宅内亭台楼阁无数,仅仅花园就占地六七十亩,其中有楼阁、荷塘、鱼池、假山、牌楼、游廊、游步道、树木花草,每一处景色单独成园,取雅致之名,各有楼宇三五间,客人若是想要在王宅尽性游玩,没有个两三日?都无法彻底欣赏王宅各处的景色之美。王恺常常感叹,王宅若不是不想扫了帝皇的威风,那么他还可?以将王宅再扩大了三倍以上。
今日?这偌大的花园之中摆下了盛宴款待数百宾客,上千仆役游走其中端茶倒水,另有数百护卫守护四方,可?这理应闹哄哄的花园之中此刻却静悄悄的,唯有任恺的惨叫声和贾南风的狂笑?声。
无数穿着?漂亮的轻纱或华丽的丝绸的女客捂住了嘴,死死的看着?满身是血的任恺和任罕。任恺还能惨叫几声,任罕竟然一丝的声音都没有,难道是被打死了?
有几个年?轻的女子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毫不犹豫的晕了过?去,身边的家眷急忙扶住,此时此刻也不敢大声的呼喊,只能闭着?嘴,紧紧的抱住,所幸很清楚晕倒的女客只是受了些惊吓,不会有什么大碍,倒也不算惊慌。
附近的年?轻男子冷冷的看着?那些或晕倒,或脸色惨白的女子们,深深的鄙夷着?,又不是尸山血海,花园既大且通风,有P个血腥气?想想那些挤在人群中的女孩子距离任恺远的很,多半连血迹都看不清,这晕过?去的人真是太懦弱了。
一个站在某个帅哥附近的女孩子看看四周,若有所悟,捂住了额头,摇摇晃晃,准确的倒在了那帅哥的怀里。其余女孩子怒了,竟然有人乘机投怀送抱!太狡猾了!纷纷开始摇摇欲坠。
四周的帅哥公?子们心?领神会,急切的站到?了仰慕的女孩子边上,等着?女孩子晕倒。片刻之间,年?轻男女的站位飞快的变化,有的女孩子身边有三四个帅哥,有的男子身边有三四个美女。
一群有抱负有野心?的男子女子却急忙躲开几步,以为这里是谁家的后花园吗?以为受伤的是谁家的老管家吗?如此时时刻刻想着?帅哥美人,不如去当种猪啊。
与事?不关?己,只想着?趁机建立美好的感情的年?轻男女们不同,一群官员们死死的看着?胡问?静和贾南风,当众殴打朝廷重臣,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有官员心?中飞快的转念,这是表示太尉贾充对?任恺已经忍无可?忍,要采取肉(体)毁灭了吗?会有多少官员被牵涉在内?会不会发生血洗长街的惨事??
有官员盯着?狂笑?的贾南风,他从头到?尾不关?心?胡问?静打了任恺,胡问?静不过?是个小卒子,任恺已经老得快要死了,两人在赴宴的官员眼中都是边缘人物,有什么好关?心?的?他一直盯着?贾南风,看着?贾南风从惊愕到?惊喜,从想笑?却压抑住又放声狂笑?。他心?中对?贾南风不屑到?了极点。贾家与任恺是关?系极差,刀来剑往,看到?对?方倒霉会开心?无比,可?是身为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当众笑?出来?任恺再怎么老朽了,再怎么马上就要致仕了,他现在依然是朝廷的吏部?尚书,是朝廷的肱骨大臣,贾南风见任恺挨了打怎么可?以大声的笑??就这心?机和心?境也能当一国之后?想到?司马衷是个白痴,这贾南风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大缙的实际掌权者,就这分不清轻重的人也能掌管大缙吗?
有官员慢慢的看向卫瓘,从卫瓘的脸上看到?了伤心?,紧张,悲痛等等一连串与在场官员别无二致的表情,心?中飞快的琢磨着?卫瓘这个家伙也不可?靠啊,明明是武将出身,明明距离任恺只有几步路,却坐看任恺挨打,一点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这其中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一众官员冷冷的看着?,胡问?静当中重伤了吏部?尚书任恺,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过?去。
胡问?静死死的盯着?贾南风,眼神中千言万语,贾南风看见了,懂了,这是怕承担责任?贾南风回眼色,不用怕,万事?有本宫在,本宫早就想打任恺了,打得好。胡问?静肝都疼了,嗖的就到?了贾南风的面前,惨叫道:“太子妃娘娘受惊了!快找御医!太子妃娘娘吓傻了!”死命的打眼色,你丫要尖叫惨叫哭叫嚎叫,就是不能笑?!
贾南风终于懂了,以袖遮脸大声的尖叫:“啊啊啊啊!本宫好怕,吓死本宫了!”
王恺铁青了脸,蠢货!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声的叫道:“来人,快送太子妃娘娘去休息!快煎定魂散!快请御医!”转头对?胡问?静打眼色,这么多人都看见贾南风毫无政治素养的狂笑?,只怕亡羊补牢没什么效果。
胡问?静扯着?贾南风的衣袖,大声的道:“太子妃年?轻单纯,受了惊吓,言语失控,有何?奇怪?是胡某之错也。”
“年?轻单纯”四个字重音,重音,重音!
一群官员缓缓的点头,眼神中的凌厉立刻少了几分,贾南风才二十四五岁而已,虽然不能说是少年?人了,但在朝廷官员的眼中其实就是个丫丫学步的婴儿,稚嫩些也是理所当然的,换个角度说贾南风越是稚嫩越是容易掌控。
有官员想的更多,贾南风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实内心?,喜形于色,这说明胡问?静重伤任恺不是有预谋的,不是贾充要用肉(体)毁灭的方式消灭政敌,今日?的闹剧只是一个同样沉不住气的十五岁少女无耻的殴打老人而已,性质立马就完全?不同了。
王恺注意到?了四周氛围的变化,悄悄松了口气,一连串的催促仆役立刻将贾南风送去后堂休息。他飞快的转念,虽然不清楚司马炎和贾充有什么计划,但是刻意想要通过?他将胡问?静展示在一群大佬面前的心?思是确凿无疑的,他怎么都要先护着?胡问?静,努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恺看了一眼胡问?静,见胡问?静一脸的不在意,不禁有些愠怒,瞧你捅了大篓子了,这要怎么收场?胡问?静真心?地不在意,相信我,胡某这段时间之内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王恺恨不得一脚踢飞了胡问?静,怎么升官之后就脑残了?
四周的官员冷冷的看着?王恺和胡问?静,你们继续眼神交流啊,就算去后堂串通供词都没用,今日?必须给所有官员一个交代,若是小小的六品官可?以随便的重伤朝廷重臣而不受惩罚,谁忒么的还敢在朝廷当官?
王恺看着?周围的官员们,深情的目光中无声的询问?着?,能不能假装没看见?
一群官员更深情的看王恺,做梦!
王敞看看老头子没办法了,悄悄凑过?来,低声道:“要不,随便打几下?”所谓血债血偿,胡问?静打了任恺,那一报还一报,同样痛打胡问?静是最简单最公?平的方式,找几个人当众把?胡问?静打趴下,然后御医高?呼,“不好!胡骑都尉的24根肋骨全?部?断了!啊!胡骑都尉的手脚也断了!啊!胡骑都尉的脊椎骨也断了!这一生只怕九成九要坐在轮椅上了!”这打断了任恺的几根肋骨而已,胡问?静全?身骨头都断了,难道众人还能说什么?
王恺点头,瞅胡问?静,乖,让我找人打你一顿。胡问?静点头,记住要派几百个仆役围起?来打,保证外面的人看不清到?底打了没有。
王敞大声的道:“来人!给我打死了胡骑都尉给任尚书报仇!”
一群仆役看看王敞,会意,大声的应着?,开始捋袖子。
小问?竹跑了出来,挡在胡问?静的身前努力?呲牙:“谁敢打我姐姐!”又使劲拉胡问?静的手臂:“姐姐,我们快跑!”
王敞怒了,又是小问?竹捣蛋!
胡问?静瞪王敞,我家妹妹最听话了,抱住小问?竹,低声耳语:“等会有人打我们,我们就假装睡着?了,不要说话,不要动,不要睁眼睛,不要笑?。”小问?竹用力?点头。胡问?静瞅王敞,看,我家问?竹多乖多机灵,你快点动手,我买一送一,胡家姐妹都被打断了全?身骨头,满朝文武还有什么不满的?
四周一大群官员冷冷的看着?王敞,要不要我们转过?头等你们在脸上涂抹一些鸡血猪血狗血?
“发生了什么事??”有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众人回头,却见皇帝司马炎带着?贾充和一群皇子站在众人的背后。
王恺悲伤的看着?司马炎,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司马炎的目光从一个个官员的脸上掠过?,看到?了满身是血的任恺父子,大吃一惊,叫道:“任爱卿!”一群御前侍卫脸色大变,马蛋,难道有刺客!玩命的冲到?了司马炎的身前将他卫护在了中间,刀剑出鞘,死死的盯着?周围,更有太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王宅之外,厉声尖叫:“来人!护驾!”一群御林军疯狂的涌入王家。
王恺更悲伤了,马蛋啊!
卫瓘笑?了,慢慢的走了出来,道:“陛下,胡骑都尉无故殴打任尚书父子。”
胡问?静不服,努力?跳脚:“胡说!诽谤!造谣!卫司空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竟然当众诬陷胡某!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所有人都知道胡某误会了任尚书打碎御赐的茶杯茶壶,看不起?陛下,为陛下除奸。”
王敞急忙道:“是,一场误会而已。”细细的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既没有隐瞒胡问?静与任恺的“磨砺”、胡问?静高?呼打碎了御赐之物,也没有隐瞒胡问?静掏出了金疮药。
王敞道:“事?实就是如此。”转身看四周,王某实话实说,丝毫没有说谎,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误会。一群官员微笑?着?看王敞,你丫不会以为笔削春秋就能掩盖真相了吧?不愧是王废物王纨绔王笨蛋王草包。
司马炎看左右官员们的神情,一秒钟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冷冷的看着?胡问?静,这辈子没有见过?敢这么闹腾的人。
贾充狠狠的瞪了胡问?静一眼,咳嗽一声,问?道:“任尚书如何?了?”
周围的年?轻男女看贾充,还能如何??当然是重伤了。
几个贾充派系的官员却站了出来,道:“任尚书受了些皮肉伤,绝无性命之忧。胡骑都尉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鉴,但年?轻人终究是冲动了些,所以误会了任尚书,任尚书年?高?德劭,久经风雨,爱护后辈,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小误会的。”转头看任恺,都说你爱护后辈年?高?德劭了,你还能怎么样?快说“大家一场误会,小事?一件”。
任恺毫不犹豫的晕了过?去,谁呼唤都绝不搭理。用道德用大义裹挟别人原谅仇人那是老夫的拿手好戏,你们不会以为对?老夫来这一套也有用吧?想要老夫以德服人化干戈为玉帛,做梦!
一群官员微笑?着?看着?任恺“晕”过?去,然后转头看贾充和司马炎,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小人物才会遇到?的事?情,任恺不愿意委屈,现在你们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司马炎悲伤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任恺,以袖掩面痛哭出声:“任恺任元褒是朕的肱骨之臣,对?本朝有大功,朕舍不得任元褒致仕,任元褒这才勉强拖着?老朽的身体为朝廷效力?,为朕排忧解难,不想今日?竟然被人殴打,这都是朕的错啊!”
一群官员冷冷的看着?司马炎,“朕的错”?难道你想把?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难道这胡问?静真的是留给太子司马衷的班底,说什么都不能动她?
有官员冷笑?着?,司马炎老了,昏庸了。
司马炎放下衣袖,冷冷的盯着?胡问?静,厉声道:“胡骑都尉殴打朝廷重臣当严惩以儆效尤!来人,将胡问?静押入天牢,秋后处斩!”
一群官员淡定的看着?司马炎,这种话忽悠谁去?然后看贾充,等着?贾充出来将惩罚降低一级。
胡问?静淡定的看四周,催促贾充,快点给个罚酒三杯的处罚,罚酒三杯不够就罚俸三年?,胡某用三年?的俸禄打了任恺一顿,也算是花了预料之外的重大代价了。
一群官员怒视胡问?静,竟然一点不在意,果然嚣张!
贾充果然站了出来,道:“陛下息怒,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为一人而乱了朝廷的法纪,非社稷之福也。任尚书一生为了江山社稷,断断不会同意陛下为了他一人而用了重刑。”
一群官员平静无比,你丫敢罚酒三杯或者调到?其他城市继续做太守做骑都尉,老子立刻弹劾你!
贾充看了一眼胡问?静,慢慢的道:“以老臣之见,胡问?静误会任尚书打碎御赐之物是假,借机报复任尚书是真,当处以重罚,不如革除胡问?静的所有官职,贬为平民。”
周围的年?轻人呆呆的看着?贾充,贾充不但没有放水,反而采取了严惩,这是怎么回事??
胡问?静死死的盯着?贾充,眼神中复杂无比。
站在一角的魏舒笑?了,胡问?静真是幼稚啊,她一定没有想到?贾充会如此狠辣,心?中一定在想“有没有搞错!你到?底是哪边的?坑我?信不信我翻脸?”可?是这些小孩子一般的念头在朝廷中根本行不通。胡问?静打了任恺就成了朝廷百官的众矢之的,哪怕贾充想要维护胡问?静也不是这么容易的。魏舒不知道胡问?静、贾充、四个皇子究竟在干什么,但是敢确定不管做什么都不值得贾充站出来维护胡问?静。
魏舒看着?胡问?静不敢置信的眼神,心?中微微冷笑?,胡问?静是不是想着?在替贾充办大事?,所以她不论做了什么事?情,贾充看在“那件大事?”的份上,就必须无条件的为她擦屁股?魏舒几乎大笑?出声,这种diao丝的幼稚想法真是太有趣了,他在几十年?中看到?过?了无数次,每一次都笑?得打跌。
他冷冷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自己作死,贾充能怎么办?这么脑残的女子可?以混到?六品官,这大缙朝真是狗屎的很啊。
魏舒转头看了一眼卫瓘,卫瓘心?狠手辣,竟然为了让任恺加入他的一边而早早的就布置了今天的局面。他说什么都不能和卫瓘为伍,否则被卫瓘坑死了都不知道。司马衷、司马攸、司马玮、司马允……大缙朝想当皇帝的人一大串,他谁的人都不是,谁都不投靠,只管老老实实的做皇帝的人。
一群官员淡淡的看着?贾充,很是理解贾充的做法。胡问?静这丫头不是一把?听话的刀,竟然惹了大(麻)烦,打破了贾充的盘算,贾充最简单的方式不是维护胡问?静,而是割断与胡问?静的关?系。对?贾充而言胡问?静始终都是一把?刀而已,只有刀子为自己效力?,哪有为了刀子伤了自己的道理?何?况从贾充的角度而言,培养了许久的胡问?静,今日?已经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回报。任恺挨了打,断了肋骨,要多久才能病愈回朝?哪怕不考虑这段空白时间贾充会不会收拾了任恺在朝廷的党羽,只说等任恺回到?朝廷的时候已经是走路都走不动的年?龄了,贾充随便一句话就让任恺直接退休回家吃自己了。
一众官员淡淡的笑?着?,对?大佬而言手下都是棋子,用一个胡问?静兑掉了任恺,那实在是捡了大便宜了,至于可?以替代胡问?静的小卒子到?处都有。
“哦?罢免了所有官职?”司马炎慢慢的道,眼中精光四射。
卫瓘嘴角含笑?,好久没看见司马炎和贾充一唱一和了,今日?算是值回票价了。
胡问?静凄厉的看着?贾充,贾充不动声色,眼神平静。胡问?静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无助的看着?站在司马炎背后的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缓缓的伸出了苍白的手,在空中向鸡爪一般颤抖着?:“殿下……救我!”
花园中所有人立刻精神大振,死死的盯着?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四个皇子到?底与胡问?静是什么关?系,终于可?以知道了。
有少女握住了拳头,眼中泪光闪烁,眼前一个柔弱的女子倒在了地上,大祸临头,凄厉的伸手向情郎求助,怎么看都是经典的场面啊。下一刻,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之中一定有人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护在胡问?静的身前,眼神像冰山一般的残酷像火山一般的炙热:“父皇,胡问?静是我一生挚爱,我不许你伤害了她。”不对?,白马王子霸道总裁怎么会说这么多话?应该是“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了她”,然后公?主抱胡问?静,在众目睽睽之下悠悠的出了王家,两人同骑一片白马回家和谐运动。
一群少女激动地看着?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究竟谁才是真爱?不会所有人都是真爱吧?
司马玮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地惨叫的胡问?静,这个女人打了任恺,被父皇撸掉了所有职务,那还能成为太子司马衷的身边人?不可?能了。太子司马衷若是敢收留胡问?静,那就是与朝廷文武百官为敌,太子位置分分钟被所有官员推翻。司马玮看着?胡问?静的眼神冰凉,这个女人未必再也没有价值,若是父皇和贾充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依然会再次启用胡问?静,但是雪中送炭拉拢感情与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与所有官员为敌是两回事?情,他此刻若是站了出来,所有官员都会以为他看重女色、轻视朝廷大臣,他哪里还有当皇帝的机会?司马玮平静的看着?胡问?静,等胡问?静凄惨的被赶出京城,沦为乞丐,或者重病卧床的时候再出面雪中送炭好了。
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只看着?司马玮,司马玮不动,他们也坚决不动。
胡问?静凄厉的惨叫,手指鸡爪一般乱颤:“殿下……前几日?还叫我小甜甜,现在竟然叫我牛夫人了……”
四周的人完全?听不懂胡问?静在说些什么,左右不过?是小情人的亲密言语,心?中雪亮,四个皇子抛弃了明显已经失势的胡问?静。
有官员冷笑?着?,胡问?静一直嚣张跋扈,如今彻底完蛋,还能活着?离开京城吗?
一个人从司马炎的背后挤了出来,道:“父皇,胡骑都尉心?地善良,与任尚书的纠纷纯属误会,不如让胡问?静戴罪立功。”
众人盯着?那人,正是白痴太子司马衷。
有官员陡然恍然大悟,嘴角露出了笑?容,还能是怎么回事?,这是想要在司马炎的手中贬谪了,然后在司马衷的手中官复原职更上层楼,然后胡问?静就感恩戴德了。不屑的看司马炎,这种垃圾手段亏你用得出来。
有官员心?中摇头,不是这种垃圾手段,胡问?静能够成为太子的班底的首要条件就是有权有势,做个幕后智囊完全?不符合太子班底的定义,就没听说过?哪个幕后智囊有资格站到?前台的,躲在幕后就没有官职,没有官职就没有公?开的功绩,没有公?开的功绩怎么让朝廷其他人心?服,怎么让其他太子的班底认可??郭嘉荀彧荀攸诸葛亮庞统周瑜司马懿谁不是正儿八经的官员,谁躲在幕后了?躲在幕后的功臣也就是菜鸟的白痴想法而已。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卫瓘呆呆的看着?司马衷,脸色大变,不是吧!真忒么的狗屎!
司马炎皱眉,道:“太子想要胡问?静戴罪立功?可?是,胡问?静有何?功可?立?”一群官员飞快的转念,司马衷冒出来唱大戏说明肯定是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的,会是什么呢?
司马衷慢慢的道:“军部?有急报,并州胡人作乱,胡骑都尉在西凉有平定胡人的经验,以儿臣之见,不如就让胡骑都尉帅一军平定并州胡人做乱。”
花园之中所有人惊愕的看着?司马衷司马炎和贾充,并州胡人作乱?怎么这么巧?
司马炎盯着?胡问?静,慢慢的道:“让胡骑都尉戴罪立功平定并州胡人作乱?”
胡问?静手不抖了,人不颤了,声音坚定无比:“陛下放心?,胡某有平定胡人作乱的丰富经验,一定戴罪立功,还并州朗朗乾坤。”
贾充摇头道:“不妥,胡骑都尉虽然有平定胡人的经验,但是年?轻气盛,只怕不够稳重……”
卫瓘抓住最后的机会,大声的道:“陛下,老臣愿意带军平定胡人作乱。”
一群官员惊愕的看着?卫瓘,一直躲在角落的卫瓘为什么要蹦出来?
贾充笑?道:“卫司空是朝廷肱骨,若是平定一个小小的胡人作乱就要动用司空,岂不是让胡人耻笑?我大缙朝无人?不妥,不妥。”
卫瓘道:“老臣推荐……”
太子妃贾南风突然从众人身后冒了出来,大声的道:“父皇,臣妾愿意帅一军为国杀贼!”【注1】
魏舒陡然明白了,愤怒的看着?卫瓘,王八蛋,一直被卫瓘忽悠了!又非常的庆幸,抱着?太子妃的大腿真的是做对?了。
司马炎慢慢的道:“南风愿意出征?只是南风是个女子,又是太子妃,只怕不合适。”
贾南风大声的道:“臣妾是太子之妃,自当为朝廷效力?,何?来太子妃不合适之理?臣妾祖父曾领军作战,臣妾父亲曾领军作战,臣妾虽然是女子,但是从小就见惯了刀枪,看遍了兵书,为国效力?,平定贼匪乃是臣妾从小的愿望,请父皇恩准。”
贾充道:“南风既然是天子的儿媳,自然必须承担天子家的责任,请陛下让南风领军出征。”
司马炎大笑?,道:“好,好,好!南风果然是朕的好儿媳。来人,封太子妃贾南风为中郎将,率三千人平定并州胡人作乱。”
贾充道:“胡骑都尉可?为先锋,戴罪立功。”
司马炎笑?道:“准!”
花园中一群官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众人看都不看“昏迷”的任恺,更没有心?思考虑如何?严惩殴打朝廷重臣的胡问?静,太子妃贾南风领军出征的事?情非同小可?,从此朝廷格局大变,谁有空理会该死的胡问?静和任恺?
有官员大声的道:“来人,快拿毛巾给胡骑都尉擦手。”有贵妇挤过?来谄媚的笑?:“胡骑都尉的衣服脏了,我正好带着?多余的新衣服,且跟随我去换一身。”有少女被父母推到?了胡问?静面前,挤出笑?脸道:“胡家姐姐,我带着?跌打酒,你的手有没有受伤,我帮你揉揉。”胡问?静认真的问?道:“茅台还是五粮液?”一群官员贵妇少女眨眼,什么东西?
一群官员毫不犹豫的到?了太子妃贾南风的身边嘘寒问?暖:“太子妃娘娘,此去出征只怕路途遥远,下官家中有一件上好的貂裘,正好给太子妃娘娘取暖。”另一个官员道:“吾有骏马一匹,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更难得的是很是平稳,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吾立刻派人取来献给太子妃娘娘。”
几个大佬走到?了司马炎身边,笑?着?恭喜:“陛下有个好儿媳也!”“太尉虎父无犬女也!”
花园之中欢声笑?语,唯有卫瓘和寥寥几人孤零零的站着?,面如死灰。
魏舒站在司马炎身边偷眼看卫瓘,嘴角冷笑?着?,压根不想再搭理卫瓘,被卫瓘骗的好苦,差点真的以为胡问?静是司马炎留给太子司马衷平衡贾南风的,原来胡问?静根本是司马炎和贾充用来稳固太子司马衷的地位的。
司马炎看着?周围的官员热情的眼神,又转头看着?一头雾水的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与贾充对?视了一眼,畅快的笑?着?。
贾充笑?道:“从此天下无忧矣。”司马炎用力?点头,欢欣无比。
白痴太子司马衷一直不被朝廷重臣看好,谁想有个白痴皇帝?司马炎的弟弟司马攸,儿子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谁不是想着?取代司马衷当皇帝?
这取代之心?是如此的明目张胆,一丝一毫都不掩饰,比如司空卫瓘竟然在司马炎的面前抚摸着?龙椅道:“可?惜这张椅子啊。”
这该死的几乎是直说司马衷不适合当皇帝了!
但司马炎毫无办法。
司马衷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可?是智力?上明显有缺陷,群臣反对?的是司马衷,而不是司马家,司马炎难道能因为朝廷大臣拥戴其余司马家的王侯而发怒杀人?
换成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多半是杀了,贾充也想杀,可?是司马炎做不出来,司马炎虽然是皇帝,但是他意外的是个非常有度量的人,不愿意为了一点私事?杀了朝廷的大臣。
贾充唯有釜底抽薪。
卫瓘带着?一群军中将领和官员支持司马攸,不就是仗着?他有平定蜀国的大功吗?
若是太子和太子妃也有了军功呢?
那么这卫瓘还能鼓动一群军中将领和官员支持司马攸吗?
贾充微笑?着?打量着?孤独站着?的卫瓘,又转头看兴奋的脸都红了的贾南风。
太子司马衷和太子妃贾南风的军功是不是分量大到?可?以与卫瓘相提并论一点都不重要,贾充和司马炎甚至不会给太子和太子妃的军功注水,把?小功劳说成大功劳,把?打了败仗说成打了胜仗。贾充和司马炎只想让太子和太子妃能够和军方搭上明确的关?系,在军队有了自己的威望和立足之地。
司马攸打过?仗吗?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打过?仗吗?
卫瓘平定蜀国的功劳原本就有水分,若不是钟会反了,邓艾被杀,谁会认为平定蜀国的功劳是卫瓘的?而且这功劳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功劳了,大多数征战蜀国的将领不是老了就是死了,军中还有几个将领与卫瓘有同袍情义?卫瓘也就是一面哄骗年?轻将领的旗帜而已。可?几十年?前的旗帜哪里能够与最新的一场大胜相比?
只要太子和太子妃参与了大战,那么军中反对?太子司马衷的人就会少了三成,若是太子和太子妃竟然侥幸打了胜仗,那么军中反对?司马衷的人就会少了七八成。
从此司马攸和卫瓘再也不需要被放在眼中了。
贾充看着?太子司马衷,那么为什么出征的是太子妃贾南风,而不是太子司马衷呢?不论是贾充还是司马炎都老了,要是一不小心?在太子出征的时候嗝屁了,这天下还是司马衷的吗?何?况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要是太子司马衷出征的时候遇到?了意外死了呢?曹操带着?长子曹昂率领大军围攻张绣,张绣分分钟投降了,眼看曹昂功劳到?手镀金成功,没想到?忽然大变,张绣有反叛了,曹昂被乱军砍成了肉酱。要是司马衷出征,会不会也在十拿九稳的时候阴沟里翻船呢?
司马炎是断断不会允许太子司马衷出征的,所以出征的只能是与太子一体的太子妃贾南风。太子妃的一切功劳归于太子或许太过?无视太子妃了,可?是支持太子妃和支持太子又有什么区别?司马炎丝毫不在乎太子妃贾南风比太子司马衷更加的威风八面。
更妙的是,贾充也愿意让贾南风出征刷军功,贾家权倾朝野,党羽无数,可?是这又怎么样?贾家没有兵权,不懂军事?,若是没有可?靠的将领支持,怎么坐稳了未来皇后的位置?怎么指点江山?
贾充一直就在谋划让贾南风刷军功,可?是又哪有让太子妃跑到?都是男人的军中出征的道理?
哪怕司马炎派了几百个人十二个时辰盯着?贾南风,确保贾南风没有任何?的问?题,谁知道那些鼓吹道德治世的大臣们会不会出来诽谤贾南风的名节?
贾充甚至想到?了冒出几个死士咬死与贾南风有染的狗血手段,届时又怎么办?
贾充只能继续等待,直到?遇到?了胡问?静。
贾充默默的想着?:“天上掉下一个胡问?静。”与司马炎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PS:百度资料拙政园在历史上最高时占地两百余亩,现占地78亩,考虑到拙政园的主要建造者和扩建者不过是御史和侍郎,那么作为洛阳巨富的王恺的庭院有几十亩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注1.平时不看宫斗剧,一时没想到古代太子妃在皇帝面前该自称什么,只查到官员的妻子对皇帝自称“臣妾”,先用着,查到了正确的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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