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很多店家都已经关了门,街上?空空荡荡,几乎看?不见人影。
他们两个人走在路上?就显得格外突兀。
也就是这个时候,陆云娆才?开始有点儿后悔,生怕从什么地?方?直接钻出来一个大汉拦路抢劫,毕竟自己的命真算不上?什么好的。她有点儿害怕,就牢牢跟在江行舟的后面,一步都不肯落下。
江行舟带她去了淮河边上?,比起城中的寂静来,这里异常热闹。河边高楼都挂着各色灯笼,宽阔的河面上?停着几艘画舫,靡靡的丝竹声便从画舫里传出来,恍若不似人间。
这里是有名的烟花之地?,而男人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带着她绕过羊肠一般的小路,直接上?了一艘不算大的小船。
船舱的门口用帘子遮挡,瞧不见里面是什么模样,江行舟就站在船头?,朝着她伸出手:“上?来。”
他的手指很是修长,某些关节的地?方?还有一层薄薄的茧,显得没有那么孱弱。
陆云娆却没有直接将手伸出去,目光落在了飘扬着乐曲声的画舫上?,抿唇问:“你经常过来吗?”
“不是,有时会到这里来和?别人谈事情。”
来这里大多数都是来寻欢作乐,谁都不会在乎一条小船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陆云娆信了几分?,最后还是将手伸出去,由?男人牵着一脚迈上?了船。
船舱里面很是整洁,除了两边放了矮柜之外,就只剩下中间放着的一张矮桌。她倒是对江行舟之前说的话信了七八分?,毕竟要是真的来寻欢作乐,也不至于将这里布置得这么朴素。
“想喝点什么吗?”他虽然这么问,但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炉子,取了淡水之后就开始煮茶,不一会儿之后茶水翻腾,香气?倒是冒了出来。
他自顾自地?给面前的小姑娘倒上?一杯,自己则是取了一小壶酒出来。
他现在的坐姿远远没有之前的一本正经,略微闲散,提起酒壶,薄削的唇瓣就贴着边缘,灌了一口之后,酒水便顺着喉结的上?下滚动被吞咽下去。
狭小的船舱内,那种吞咽的声音特别明显。
陆云娆莫名红了耳朵,“为什么你能喝酒,但是我没有?”
“我这里没有甜酒。这酒太烈了,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再?说了我才?是要喝酒的人,怎么由?你来说不合适了。”她说完之后,直接拿起他放在小几上?的酒壶,双手捧着将酒壶转了一圈之后,才?贴着男人曾经贴过的地?方?,慢慢贴了上?去,喝了一小口。
入口就是一种呛人的辛辣,一路辣到嗓子里面。她没想到酒会这么烈,被呛得脸上?都是通红的。
江行舟倒是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也没有说什么,伸手要将她手中的酒瓶拿过来。
小姑娘却不肯松手,烛光之下,杏眼?水生,看?着他又喝了一大口。她忍得泪花都冒出来,却是不肯失态,“我说过,我可以的。”
江行舟就这样看?着她,眼?眸深邃,像是要将一切东西都吸入进?去。
她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胆子,撑着小几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一点点接近男人,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男人还是没有任何的退让。
这时候犹豫的反而就变成了她,倒是没有其他原因,纯粹就是不熟练。
本质上?她还是一个没经历过的男女交往的小姑娘。
江行舟显然是知道这点,像是笃定?了她不会做什么,语气?镇定?,“坐下来吧。”
陆云娆最是讨厌他这种像是看?穿了一切的镇定?态度,然后微微低头?,将自己的唇瓣印在男人的唇瓣上?面。只停顿了一瞬间之后,就立刻分?开,像是蜻蜓略微点在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她就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先前的酒劲返了上?来,她脸颊是不正常的红色,眼?睛却是像用水洗过一般,亮得惊人,“你看?,我就是可以的。”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一开始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现在眼?尾含春,像是不小心从山林当中跌落的妖精,妖娆着身段半是趴在他面前。下颌尖细,脖颈线条流流畅,连带着锁骨看?起来都十分?精致。因为这件衣裳的领口有点低,锁骨往下便是深深一道险峰。
空气?中的气?氛一时焦灼起来。
江行舟闭上?眼?睛,气?息开始紊乱,只是嗓音开始变得有点哑,低沉着声音告诫着:“不要胡闹。”
若是在以往,小姑娘听见这句话说不定?要退却三分?。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不一样了,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凑上?去,见到男人往后面仰着去之后,索性就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再?次亲了上?去。这次她倒是没有立刻就反分?开,反而是停顿了很长时间。但是她也不懂其他的花样,就是这么简单地?贴着。
一种异样的感觉窜过全身,却不知道哪里异样。
只是觉得相贴的地?方?很软,像是陷入到很软的棉花里,而且棉花还是热的。
她说不好那种感觉,只觉得连同男人的呼吸一起变得炙热起来,连身子都开始变得发软,原本捧着男人脸的手逐渐往下,扶着男人肩膀防止自己滑下去。
时间仿佛都变慢,最后还是她先觉得呼吸不过来,先放开。她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挂在男人身上?,偏过头?小口小口喘气?。
月匈口上?下起伏,就擦着男人的月匈膛,隔着轻薄的衣衫,柔软得不可思议。
男人的身体瞬间紧绷,呼吸声都更?加明显,然后在下一秒,就像是撕开膏药一般将软成一摊的小姑娘扯了开来,语气?严厉地?叫她的名字,“陆云娆。”
他乍一下生气?,还是挺吓人,双眸紧盯着她,眼?底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陆云娆被吓得清醒一点。
也不知道江行舟又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假如说真的有,打完之后再?将她扔到水里去还是挺方?便的。
她这么想着,倒是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哪里还容得下她退缩。她咬了咬唇,然后捂着自己的月匈口,细长的眉毛轻蹙,“我这里疼。”
男人是知道她有一种怪癖的病,也更?加清楚她此刻在说谎。才?及笄的小姑娘,连谎都扯不圆乎,视线不断地?朝着两旁看?去。
他精神紧绷,额头?上?青筋凸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而小姑娘几乎是全部?都豁出去,半跪在小几上?,将腰带的一角塞到男人的手中。
原本两个人的接触让原本绑得很紧的腰带松了一些,现在更?是用了一点力道,衣带就滑落下来。裙子便顺着领口往两边分?去。因为羞耻,她全身都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像是鲜嫩多汁的桃子披上?一层粉嫩的外衣,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攥紧,看?着甜腻的汁液是否会被直接挤出来。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除了恐慌便是恐慌,攥着他的手,“江行舟。”
在下一秒,她的腰被人狠狠攥住,陷入到一个宽阔的怀抱中。男人的声音都有点在颤,他问:“阿娆,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小几被打翻,红烛滚落两圈,很快又懂事地?熄灭掉。
黑暗中,触感和?听觉被无限放大。
没有粗鲁,也没有失去理智。
只是急切和?压抑的唇落下来。
她被压在船板上?,隔着一层木板像是要和?水都融为一体,随着微风摇摇晃晃着。
又或许是船身自己在摇晃,原本平静的湖面顺着船的四周漾起层层波纹,很长时间不曾停止。
在最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放起烟花,在天空的最顶端升起,然后炸裂成星星点点,铺满了整个水面。
于深处,她红着眼?睛哭了出来,去叫他的名字,“江行舟。”
不只是江行舟,湖上?也是行船的。
——
趁着天未明,她被送了回?去。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男人倒是进?了屋子里。他替小姑娘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抱她去了床上?。
这次他倒是没急着离开,就在床边坐着。半晌之后,才?用很低的声音问:“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是低落,陆云娆莫名心里一怔,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可又像是没有。
长久的沉默,江行舟倒是也明白了什么,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他的手指一贯有点凉,她一把握住,“我看?见就是全部?的你,不管怎样都好,只要是你都好。”
她这不是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么。
不管小姑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的手很软还很暖,像是一团太阳企图温暖他。身边的人来来走走,最后留下只有她。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是心上?突然被撞了一下。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阿娆,再?给我一点时间。”
等他娶她。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陆云娆明白。她现在才?敢确定?,江行舟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她也没有多少失望,也没有将这个事实?说出来,只是应了一声“好”。
她原以为两家的亲事走走过场,就定?下来。
可就在她及笄礼过去后的三天,皇帝突然下旨赐婚了,成亲的日期就定?在八月初八。
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本那些编排两个人之间早就有苟且之事的人一下子就闭了嘴。这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谁若是在背后编排什么,岂不是在说圣上?乱点鸳鸯谱了。
江行舟作为被赐婚的人,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成亲的事。
他接过圣旨之后,沉着一张脸去找了自己的父亲。
江安淮几乎常年都在军营中,他很容易找到了。
旁边的将士见到他,随即行了一个军礼,将他拦下来,“少将军,将军正在里面谈事情,请等会。”
话刚说完,他便对上?一双冷淡至极的眸子,顿时呼吸一窒,双腿不自觉地?软下来。别提阻拦了,就是让他站着都不能。
江行舟便直接进?入屋子中。
屋子里坐着不少人,都是跟随着江家一路走过来的老将,气?势不同寻常。
他只看?了一眼?,沉声说:“出去。”
这里的人多数都是江安淮的心腹,一半人站了起来,剩余一半人左右则是看?向坐在上?方?的江安淮。
江安淮如今已近半百,但是由?于长期在军营训练的缘故,显得年轻些,看?起来顶多是四十出头?的样子。
他长相和?江行舟不相似,更?加硬朗。此刻他正端坐着,给自己将茶杯满上?,对一半心腹转头?听从江行舟的命令也没多少反应,提了一句,“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这才?纷纷离开。
“为什么要将陆家拖下水。”江行舟直接了当问。
“陆家不好吗,多了这一门助力,你要省上?多少事情。”江安淮一早就盯上?了陆家。他倒是没有看?上?陆家的嫡长女,而是看?中了陆家的四姑娘。
她这一门,父兄可以说是双状元,在文官中影响力不小,次子见着不务正业,却一个人吞下了边关一半的贸易单子,更?是有不少通道能够畅通无阻行走匈奴和?大周之间。
陆云娆是陆家二房唯一的女儿,自幼受到疼宠,娶了她几乎是等会得到了陆家二房所有的助力,这样的买卖岂不是划算。
江安淮将茶杯放下,“上?次你不同意,我便顺了你的意思。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在等什么。”
“陆家不欠我的,她也不欠。”
“等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们想要什么没有。”江安淮沉声说,“行舟,走到这个位置了,你如何不争。既然要争,为什么不加大自己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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