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你的龙气(重生)

作者:林中有雾

八月初八那天很快就到了,那天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陆云娆昨晚和程氏说了很久的话,可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被丫鬟们叫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婚服是忠勇侯府那边送过来的,上面堆砌着?各种宝石,看上去华美异常。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因为制作的工期太短,细节处没有那么完美。

程氏怕她难受,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行舟算是有心的,说了玉翠楼的绣娘排了单子?给你?赶制,已经是不容易。”

江行舟终于在程氏这里?从江家那孩子?变成了行舟,足以说明程氏态度的转变来。

陆云娆还有点惊讶,总觉按照之前程氏给自己灌输的理念,这时候她应该要指责江行舟才是。

听了她的话,程氏哭笑不得,“我就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这件事情他本身就没有错处,我说他什么。你?们都已经成了亲,我自然是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应当是能够好好相处的吧。陆云娆心里?想。

除了不爱自己这点,江行舟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苛责的。他们两个人就算做不到像爹娘那般恩爱,但是也能够相敬如宾。

程氏还想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动静,是客人已经过来了。她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出去招呼到来的宾客。

定北侯府这几年都没有办喜事?,这次还是这一辈的姑娘第一次出嫁,因此交好的人家都过来了。再加上忠勇侯府那边在武将中的声望高,因此有些不相熟的武将家眷也都来了。这还要加上有些想要过来攀交情的人家,瞬间,原本还算宽敞的疏芳院里便满满当当都是人。

陆云妤在旁边帮着?搭了一把手,忍不住说:“今儿人真是多,人家说来的宾客越多,新婚夫妇日后的生活越好。照着这个架势,你?们不仅要这辈子?恩爱,还要在一起一直到下辈子?。”

“谁说的,都是不一定的。”陆云娆脸上发烫,一双杏眼含着盈盈水光。

原本她穿着红色的嫁衣,气色就已经显得很好,这时候脸突然红了,就像是三月里?桃花开了一片,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陆云妤虽然一直都知道她长得好看,还是没忍住一时看得呆住,直接将小姑娘一把抱在怀里?,忍不住去揉她的脸,“真是便宜江行舟了,以后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就要冲上去,问问他是不是瞎了眼睛。”

旁边的婆子?看见了,连忙要拦着她的手,“三姑娘,四姑娘这脸上的妆才上了一半,可千万别弄花了。”

紧慢说着?,陆云妤才松开了手,让喜娘和小姑娘上妆。

在妆容快要整理完毕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鞭炮声,是迎亲的人过来了。谢氏忙让丫鬟招来之前准备好的玉如意,将玉如意整个塞到小姑娘的手里?。

红盖头落下时,迎亲的人就已经到了院门口。

江行舟今日穿着?一身喜袍,这对于男人来说甚至有点喜气艳俗的颜色,却越发衬托得他眉目俊朗。在场的都是女眷,已经成亲的感叹一声好颜色,未出嫁的姑娘都往后避了避,团扇遮住脸看向?男人。

但是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势过于骇人,到时没有人上前拦着,任由他一路走了进来。

四周响起来笑闹声,陆云娆应当也感知到他的到来,不由地攥紧手中的玉如意,心脏的跳动加快,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人群中不知道谁问了一声,“新郎官,新娘子?美不美?”

江行舟的目光落在了穿着嫁衣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小姑娘时,目光柔和下来,倒是真的回了一句,“好看。”

众人哄笑,谁都知道现在新娘子?还盖着?红盖头呢,哪里就能看出好看不好看,不过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不管外面传闻如何,现在看两个人感情倒是挺好的。

陆云娆将玉如意抓得跟紧,在别人的打趣声中,最后被陆成珩背了出去。

陆成珩自诩走南闯北多年,见识的多了,应当对一切情绪看得淡了。可是当背着?妹妹的时候,他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突然红了眼角。

他小时候觉得正门到疏芳院门口的这段路特别长,每当有什么好玩好看的东西,他总是要走过这么长长的一段路才能送给妹妹。可现在他却巴不得,这段路能够再长一点,那么妹妹就能够迟一点成为别人家的。

可是不管路途长短,都总有要走完的一天。

陆成珩背着?妹妹,站在门口有一会儿时间,都没有将人放下来。

这样的变故看得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还是喜婆在旁边催了一下,“三公子,地方到了。”

陆成珩的身形仍旧没有动弹,他似乎走到了一个生命的岔路口,仿佛将妹妹放下之后,一些事?情就会变得不同起来。

“二哥?”

小姑娘声音细细小小,软糯到像是在里面掺了一把蜂蜜,却一下子?将他从思绪中唤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兴高采烈的人,看了忍着?眼泪的程氏,又看了看冷着脸的父亲和兄长,他才恍然意识到今天是妹妹成亲的日子。

是大喜的日子。

他的手都在颤抖,将妹妹轻轻放了下来。一个看着?浪荡不羁的男人弯下腰,将妹妹褶皱的裙摆牵平,声音却异常平静,“以后好好过日子,每天都要高高兴兴的。若是缺了什么,只管来找我。两家府上不远,你?……你若是有空的话,常回来看看。”

程氏没能够崩住,顿时就哭出来了,要不是身边的陆林则扶着,只怕要直接要栽倒。

在最后的告别的时候,按照一般的规矩,程氏应当要同女儿说,日后要勤俭持家、孝顺长辈等诸如此类的话。可到了程氏这里?,她同陆成珩说得也差不了多少,“记得多回来看看。”

在红色盖头底下,陆云娆眼前一片模糊,眼泪不断滚落下来,落在鲜红的嫁衣上,小声而又无助地唤着:“娘亲……”有那么瞬间,她甚至有不成亲了,就这么留下来的冲动。

程氏瞬间捂住自己的嘴,脸往陆林则的肩膀边埋去,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让女儿担心。陆林则心中也是酸涩不已,最后还是说:“吉时快要到了,你?就先过去。不要担心家中,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娘就放心了。”

江行舟站在小姑娘旁边,承诺着?:“我会陪着阿娆经常回来的。”

“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看着?做就好。”陆林则的没有直接回绝,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江行舟身上。

对于这个后生,陆林则很是欣赏。可是当他娶自己唯一的女儿时,他望向?江行舟的目光变得深沉,看似温和地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年纪小了一点,有些事?情不是完全明白,可是心思纯善。日后你们一起生活,多包容一点,这便是我和她的娘亲唯一的请求。”

“我会好好照顾她。”江行舟对上陆林则的目光,语气慎重地承诺着?。

“那就好。”陆林则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小姑娘身上,带着柔情与不忍,“去吧,别误了时辰。”

在喜婆的搀扶下,陆云娆最后还是坐在花轿,在乐器一路的吹吹打打中,最后进了忠勇侯府的大门。

成亲的礼节繁琐,在拜了天地之后,她才被人拥簇着?去了新房。

房间之前已经有人装扮过了,到处都贴着?红色的双喜,被面上洒满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等干果,还有一些碎金子?银子等。等他们过来,原先就在等着?的林家夫人让抱着的孩子往床上滚了好几圈,喜婆这才满脸喜色地引着?她过去坐。

“该到新郎官掀开红盖头了。”

陆云娆还没来得及适应环境,听见喜婆这么说,瞬间又紧张起来。实际上她和江行舟更为亲密的事?情都曾做过,照理说应当很坦然。

实际上她远远没有那么平静,一直在想,江行舟要是看见她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喜欢,亦或是无动于衷?

红盖头一点点被掀开,小姑娘的容貌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屋子?里?的都是经常在宴会上能见到面的,虽然早就知道小姑娘长得好看,可在此刻仍旧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她五官妍艳,因为皮肤好,甚至连铅粉都没敷,两颊透着一层自然的红晕,眸子中含着一层水光,眼尾微微上挑。低眉颔首看过来时,便觉得风情万种。

江行舟站在一旁,手中还拿着一杆秤,还是原来站立的姿势,可眸色却越发深沉,跳跃着?烛光万点。

是惊艳,是谷欠望,是占有。

陆云娆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像是被一双炙热的手顺着脖颈的位置抚摸下去,一种麻意流过全身,身子都软了几分下来。

众人顾忌着?新人的脸面,倒是没有再笑出声,互相给了个眼色,笑着?推搡着就出去了,贴心地给两个人留下一点空间。

原本拥堵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空荡,小姑娘不自在地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没。”江行舟咳嗽两声,转过视线,交代着?:“等会我要出去招待客人,今天来了不少武将,他们应当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给我灌酒。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若是累了便先去洗漱睡一会。若是有其他需要的话,便告诉姜嬷嬷。”

“现在就要过去吗?”小姑娘抬起头,可能是因为刚到一个新地方的缘故,还有几分害怕,看向?男人的目光中就多带了几分依恋,仿佛他们又直接回到了在关家的时候。

男人心中有几分意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小姑娘的脸很软,像是个糯米糍一般,望过来的眼神是热的,连带着浑身都像是在冒着?热气,仿佛再稍微用点力就能够直接掰开,然后流出许多蜜来。

外面已经有人过来催了,江行舟收回自己的手,“我尽快早点回来。”

陆云娆倒是不至于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最后还是点点头。在男人快要出门时,她突然叫住他,脸上微微泛红,“少喝点酒,喝多了难受。”

“好。”江行舟点了点头。

等男人出去之后,陆云娆才开始看屋子?里?的布置。她之前也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跟着?江以萱一起,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了。现在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屋子?里?多了许多东西。

比方说在窗边的梳妆台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珠宝匣子,还有随处可以看见的软枕和一些粉嫩一点的装饰品。

姜嬷嬷进来时,见她往一座粉色琉璃瓶上看,笑着?说:“这是少将军无意中看见的,想着您应该喜欢,专门买下来的。”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后面丫鬟手里?拎着的食盒中将食物端了上来,“应该饿了吗,老奴让人熬了一点粥,您先喝一点?”

陆云娆浑身穿戴着的重量都有二十来斤,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梳洗。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发现梳妆台那边不是只准备了空壳子?,而是里面已经分门别类地摆好了各种香膏香脂和珠宝首饰,有些还是她惯用的。

想要知道这些并不算什么难事,但是这份心意算是难得了。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满心欢喜之余又有几分惶恐,好像是突然被一份礼物砸中一般。

在这个瞬间,她其实特别想见到江行舟。

在吃完东西之后,她便一直等啊,等啊,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趴在软塌的小几上睡着了。

江行舟今天被灌了不少酒,原本他就算是在军中长大,同不少人有过命的交情。他又算是成亲比较迟的,所有人都是替他高兴,带着酒坛子?就直接过来了。他的四个大舅子?也不是好惹的,也带着一群文人过来敬酒。

他酒量不算是差的,可看见这么多人,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灌醉。谁知道那群文人嫌弃武将粗俗,武将又嫌弃文人酸儒,赶着大好日子过来灌酒,这不是成心来找茬吗。于是两群人就莫名其妙杠上了,而江行舟最后的任务也就从了被灌酒到一个个将所有人都劝回去。

所以虽然回来得要比之前晚一点,但他也只是薄醉,神色清明。

他放慢脚步进来,就看见趴在小几上的一小团。小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的寝衣,现在睡得正熟,脸上还出现了红晕,看上去更加显小。他怕她这样睡得不舒服,上前去将小姑娘抱起想要放到床上去。

中途的时候小姑娘突然醒了过来,迷糊地睁开眼,看见是他之后也没有多少的排斥,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含含糊糊问着:“你?回来了呀。”

“嗯,困了?”

“有那么一点。”她说这话,努力想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我觉得我还能坚持一会。”

江行舟也不知道她要坚持什么,可是看着?怀中姑娘的目光却柔和下来,“没事,你?先睡吧,我去换身衣裳。”

陆云娆被放到床上之后,缓了好一会时间,才清醒过来,也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在出嫁之前,程氏将她拉到房间里,同她说了一点夫妻之间洞房花烛夜要做些什么的事?情,还给了她一本画册。里?面画着不少小人,其精美程度和尺度之大,深深震撼到她。她也就是在那时候才明白,除了面对面之外,还可以其他不同的样子。

她咬着唇,不知道到时候要不要照着画册上的内容去做,如果这样那样的话,她是要象征性地坚持一下还是就这样直接顺从。

这边她还没有纠结出一个接过来,江行舟便已经穿着中衣出来,直接在小姑娘身边睡下了,丝毫没有任何想要洞房花烛的想法。一来是陆云娆体质差,今天忙了一天先前都累得睡着了。二则是他今日喝了不少酒,若是平日里还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今天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他俯身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握着她的手,温声说:“睡吧。”

就这?陆云娆有点儿凌乱,开始怀疑娘亲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就算不是真的,可她和他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知道今晚真不是两个人盖着?棉被睡觉。

她也不好意识直接问出来,别别扭扭地继续躺下来。

之前已经小憩了一会,这时候她倒是没有那么困,直到身边的男人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时,她仍旧没有睡着,就侧过身体,去看在睡梦中的江行舟。

外面燃着?龙凤烛,明亮的烛光透过纱帐只剩下一层柔和的光。

在这明明灭灭的光亮中,江行舟原本清冷的面容完全柔和下来,没有平日里仿佛是天上人一般疏离得让人需要仰望。此时他就在她的身边,她能够触碰得到。

她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到了男人的唇上,然后忍不住伸手,用指尖点了点。

和他这个人性格相反的,他的唇瓣很是柔软,有点像是蛋羹。

她忍不住又点了点,这下却一下子?就被男人抓住了。

江行舟偏过头去看着?她,瞳仁深沉如墨,声线有一丝紧绷,“怎么还没有睡?”

小姑娘还处在被抓住的羞愤,将头埋在男人的肩膀。他的身体很热,能够闻到一种类似于草木的清香,她哼哼了两句,似乎有点儿不满,“那你呢,你?怎么也没睡?”

她低着?头,头发散落在一旁。青丝交错之下,从宽大领口中看见一抹莹白的脖颈。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肩颈处有一块明显凸起的骨头,显得小姑娘更加纤瘦。

他忍不住抬手,粗糙的指腹抚摸上去,触感好到不可思议。

像是有一股电流蹿遍全身,她身子?瞬间软了下来,轻轻地哼着,没有一点调子?。然后她便听到男人的呼吸声也急促起来,一下下就打在她的脖颈处。

她心里?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只无意识地抓着?男人的袖子?,轻轻蹭着身子。波光粼粼,春光明媚。

却在下一秒被人按住。

男人的声音异常沙哑,透着隐忍,“别动。”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姑娘家,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不明白江行舟此时的隐忍,明明他们都成亲了,不是吗?她心上就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没有任何的危险,可心里?就是不畅快,甚至有点难过。

也就在这时候,她才被激起逆反心理,回想起在画册上看见的内容,朝着?被子里?伸出手去。

手上的触感十分明显,狰狞着?彰显自己的存在,她一时被吓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男人就一把攥着她的手腕,气息不稳,“别动。”

她索性就闭上眼睛,胡乱摸了起来。生涩的,没有一点儿技巧,别说是愉悦,甚至有种疼意。

可他还是无法抑制地激动起来。

脖子?上筋脉鼓动,额边有汗水冒出很快又流下,他的月匈膛上下起伏,最后缓慢动月要,就着软糯手心滑动起来。

小姑娘只觉得掌心生热,想要撤回时,男人攥着她手腕的手却始终不肯松开。

手心全是黏腻。

就在她觉得要结束的时候,男人却突然翻身将她压倒,原本干完活的朋友又战斗昂扬起来,就戳着她小月复。

她呆呆问了一句,“不是不行了吗?”

借着?酒意,男人的眼睛就像是会发亮一般,紧紧盯着她,然后俯身向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氛围刚好,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失控,然后被逼着一遍遍于情深处叫他的名字,一遍遍重复着?“很行”两个字。

昏睡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

可能行舟就是很行的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