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名下有不少的房产,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雄父给他的。他从诺斯顿回来后,却还是住在西岭区的那套房子里。

他把喝醉酒的沈云弋放在后座,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他靠在一边继续睡着。慕西斯看着他贴心的动作,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慌张,他从没见过褚淮对谁那么好。

虽然一直安慰自己说,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他的好朋友,但慕西斯还是忍不住多想。他从来不知道褚淮的交际圈子如何,也没见过他有其他朋友,所以慕西斯一直都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只有自己。

直到今天,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上车。”褚淮对他说完后,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低头去扯底下的安全带。

慕西斯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上车。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尤其还是坐在褚淮的身边,更加不知所措,连安全带都忘了系。

褚淮看着他久久没有动作,也不提醒他,直接上手去将他的安全带系好。慕西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呼吸一滞。

但褚淮只是普通地系个安全带,什么话都没说,启动了车子就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那栋小公寓离酒吧不远,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褚淮已经将车停好,下车去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沈云弋扯了下来。

他的这个教授平时对他不错,确实交给了他不少有用的东西,所以褚淮才没让他横尸街头。他扶着沈云弋,单手摁下指纹锁,门就打开了。

慕西斯跟在他们的身后,心情越来越低落。他看着褚淮将那个陌生的雄虫安置在沙发上,还细心地给他找了一张被子盖好。

雄虫喝醉了却不闹腾,安安静静地窝成一团,呼吸浅浅。没有了眼镜的遮挡,雄虫秀气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是多么地迷人。

一瞬间,自惭形愧的情绪席卷了他。

褚淮拿出体温仪给他测完体温,确认他有没有着凉。忙完这一切,才有功夫去处理他和慕西斯之间的事情。

他一回头,就看着慕西斯站在门边一直没有进来。一扇门,仿佛将他们割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而褚淮想要做的,就是将他拉进来,共沉沦。

“怎么不进来?”褚淮不高兴的时候喜欢皱眉,很小的一个动作,但慕西斯能注意到,他知道褚淮现在很不高兴,所以迈步往前,跨过那道门槛,走了进来。

他不止是走进一间屋子,而是来到褚淮的世界,将原本错开的两条平行线拉回正轨。

他逃不掉的,褚淮这样对自己说。

“我还是回去吧。”慕西斯突然一阵心慌,他不知道褚淮和那个雄虫是什么关系,接下来要做什么,自己待在这个地方,多少有些不合适。

褚淮将手里的体温仪放好,反问他,“回去,你能回哪儿?”

他看着慕西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说话语气有些伤人,“一个雌奴,不待在主人的身边,还想去哪里?”

慕西斯没忘记他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替自己偿还了几百万的债务。他只是有些难过,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不对等了,这让他这么久以来的喜欢都变得可笑。

他很清楚雌奴两个字的意味,那些高高在上的雄虫们的玩物,可以被随意羞辱,侵.犯,玩弄。他听过不少雌奴被雄主硬生生玩死的新闻,死法千奇百怪,火化之后就剩下了一抹灰。

他清楚褚淮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在言语上羞辱自己,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可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他难过了。

“褚淮,你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会想办法的。”慕西斯艰难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脖子上还有褚淮掐下的红痕,灯光下格外显眼。

褚淮一直都觉得像他这样的人,适合身上带点伤,会有一种饱受凌.虐后顽强不折的美。

他走到慕西斯的面前,只跟他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他看起来有些倨傲,“慕西斯,别惹我。”

为什么就是急于撇清关系呢,好像巴不得立刻逃开他?

慕西斯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他搀着那个雄虫回自己家的事情已经够他心烦意乱的了,所以他没有看到褚淮到底有多生气,“我没有,褚淮……”

话还没有说完,褚淮就把他摁到了门板上,后背贴在冰冷的铁门上,有一瞬间的清醒。他望着褚淮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像是起了暴风雨的海,波涛汹涌,诡谲莫测。

慕西斯觉得自己就是海里的一尾船,随时都有可能被惊涛骇浪打翻,从此万劫不复。

褚淮低头亲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呼吸被渐渐的剥夺。他不敢动,被迫承受着一切。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唇上那一抹温软的触感,他只能听到自己慌乱无措的心跳声。

被褚淮带进房间的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直到房间落了锁,他才有一点点实感。

刚刚褚淮亲了他……

“褚淮,你……”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褚淮一个动作打断。他伸手环住了自己的腰,隔着薄薄一层衣服,他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褚淮的手往衣服里伸。

房间里边很昏暗,他根本就看不清褚淮脸上的表情,只能凭借他的动作,看出他很不高兴。

他把自己推到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床下柔软的触感让他很害怕。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褚淮,而是别的什么人,可鼻尖萦绕的明明就是褚淮身上的味道。

一种冷冽的松木香,还夹杂着薄荷和橘子的香气,慕西斯曾一度沉迷于这个味道。

褚淮单腿撑在他的双.腿.间,高大的身子笼罩着他,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的,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没有遇到慕西斯前,他觉得自己自己并不会喜欢跟自己体态特征一样的人。可是现在想想,他好像从未喜欢过什么人,无论男女。

对于慕西斯会产生这样的感情,他不意外,也不奇怪,反正就是这么个结果。

不止是慕西斯,他也在沉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