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之前问他为什么要回来,慕西斯说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并没有透露是什么事情,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褚淮承认自己的控制欲很强,恨不得对方在自己这里毫无保留和隐瞒。

从酒吧辞完职回来,褚淮问他,“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嗯?”褚淮这么突然一问,慕西斯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你上次说的。”褚淮开车往西岭区的房子走,目光专注在道路上。

他这么一说,慕西斯才想起来是什么事,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雌父当时发给我的消息里说,留了东西在西岭区那个屋子里。”

虽然房子已经被抵押了出去,但他雌父把东西藏在暗格里,那个地方很隐蔽,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

他也不知道暗格里有什么,但信息里说他以后有机会的话,务必将暗格里的东西取出来,再想办法典当掉。

他猜测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或许他雌父知道星际银行里的那笔钱无法偿还债务,所以给他秘密地准备了一笔钱。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他雌父为什么要借那么一大笔钱,还要卷走鑫源公司的钱,并且在逃跑的时候出了意外。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完全想不通,他雌父明明就不是贪财的人,那段时间也没有巨大的开销,他拿这么一大笔钱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他并不觉得他雌父的死是一场简单的意外,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算是调查,也无从下手。

褚淮听完他的话,倒有些意外。将车停好之后,他解下安全带,“那你过去取回来吧。”

“我也很想,但房子已经变卖出去了,我之前一直试图联系那个屋主,可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慕西斯有些无奈,他之前去物业问过,只知道对方是个年轻的雄虫,长得很好,很有钱,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信息。

褚淮跟他一起走在楼道里,听到慕西斯这么一番话,突然有些后悔。

慕西斯看他没有过去打开自己家门,反倒是转身试图去看对门,以为他是要强闯民宅,赶紧上去阻止。

可他还没有动作,在褚淮测完指纹后,那道房门打开一条缝。

“进去吧。”褚淮挺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在物业留自己的联系方式,不然他早就能重遇慕西斯。

“这个房子……是你买了?”慕西斯有些难以置信。

“嗯,当时跟那个屋主商量一下,提价百分之二十买了。”褚淮那个时候倒是有钱,好几百万的房子不加考虑就入手。

慕西斯想起物业之前对屋主的形容,长相俊美,十分富有,这些褚淮都很符合,但他并不是雄虫啊……

“在想什么,不进去?”褚淮推门进去,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过,而且人工智能有定期打扫,这里还算很干净。

慕西斯闻言赶紧进去,看着这里熟悉的摆设,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好像下一秒他的雌父就会从房间里出来,问他怎么又那么晚回家。

可慕西斯很清楚,这一切都不可能。

他推开了雌父房间的门,熟门熟路地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很厚的书,取出一张小卡片。

然后将床边的柜子移开,露出一条小缝,他把卡片塞到里边。下一秒这面墙就裂开,形成一个规规矩矩的方形。慕西斯将墙板取下来,里边一个小小的保险柜显露出来。

他输入密码和自己的指纹,保险箱就被打开了。

这个保险柜远比看起来要大,里边零零散散地装着一点钱和证件,还有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盒子。

慕西斯将那个盒子拿起来,打开一看却被吓到了。这是一条造型很简洁的项链,中间有一颗璀璨夺目的巴里特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非同寻常的光芒。

巴里特是一种极其稀缺的能源石,因为其数量稀少并且蕴含巨大的能量,所以价格非常的昂贵,小小的一块就能买下一座小行星,更不用说这么一大块。

他雌父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褚淮在看见那条项链的时候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那条项链多么地贵重,而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一种近乎诡异的熟悉感。

“这个东西,你要怎么处理?”褚淮尽力忽视掉那个奇怪的感觉,然后询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那个项链看起来就很昂贵,不是轻易就能出手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慕西斯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贵重的物品,像巴里特宝石,没有认识专业的珠宝商,根本就卖不了,如果走黑市的话,风险很大。

他根本就不能随随便便地出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消息走漏的话容易惹来大.麻烦。

“阿淮,你能我处理掉吗,钱我就不要了。”慕西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雌父说过要想办法将它卖掉,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淮看了一眼,先提醒一句,“我先看看有没有办法。”褚淮的人脉虽然广,但大部分都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未必有这个财力和心思买这种宝石。

或者他找他雄父想办法,他这半年来生意越做越大,隐隐有成为商业龙头的趋势,如果找他帮忙,应该会比较简单。

“你先自己收好,我会帮你的。”褚淮伸手将盒子盖上。

“好。”慕西斯点了点头,然后将这里恢复原样,最后恋恋不舍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多多少少有点不舍得,人之常情罢了。

“走吧,中午想吃什么?”褚淮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带出了那个房子,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故意引开他的注意力。

慕西斯想了想,暂时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问他,“冰箱还有什么?中午就随便做一点吧。”取回了雌父遗留下来的东西,慕西斯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低落,但他不想让褚淮看出来,强装出一副风淡云轻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最近开了家不错的餐厅,去那里尝尝?”褚淮察觉到他的情绪不怎么对劲,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腕,又捏了捏他的手掌,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好啊。”他回握住了褚淮的手,有些用力,像是害怕自己抓得不够用力,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走进家门,慕西斯突然抬头看他,双眸黯然,欲言又止。他觉得有些冷,迫切地想要抓住一个能温暖自己的东西,又觉得自己太过于矫情。

“怎么了?”褚淮伸手抱住他,揉了揉他的脖子,像是在揉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动作那么轻。

慕西斯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凑近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气,呢喃了几句“没事”,却又不肯松手。

褚淮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人的业务他不怎么熟练,只能尽量将动作放轻。

慕西斯终于缓过来了,松手从他的怀里起来,然后像是急于求证什么,蜻蜓点水一样吻了褚淮一下。

褚淮没动任由他继续,慕西斯小心翼翼地亲着,青涩又僵硬,最后褚淮忍不住这样温吞的亲法,张口咬住了他的唇,一点,一点地加重了这个吻,将他弄得晕头转向。

褚淮松开了他,然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不会扔在你的,放心,别多想。”

慕西斯低垂着眸子,尽量不让褚淮看到自己这副丢人的样子,他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褚淮,只有他,他害怕有一天褚淮也扔下他。

惶恐不安,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渴求一点亲密,来缓解这份恐惧。

“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他不断地呢喃这几个字,像是催眠自己一般,想尽快从难过的情绪里抽离。

褚淮揉揉他,“没人逼你,你也不要强迫自己。”

他知道慕西斯受过很多的伤害,他愿意陪着他,把心里破掉的窟窿一点点补好,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