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景天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坐在驾驶位，祁长乐坐在后座，他微微侧着身子回头看着祁长乐，此时一听这话，身子一僵，毫不夸张，像一尊雕塑一般石化在了原地。
他那双平日里不带一丝情感起伏，若寒潭一般的眼眸显现出几分迷惘与不可置信，他呆滞了有十多秒，然后抬眼看了一眼祁长乐，转过了身，手握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手指缓慢的摩擦着方向盘，似乎在思考。
“……”祁长乐看着他这幅模样，惊了。
他tm？？信了？？
不管祁长乐心里怎么惊讶、怎么快笑开了花，他面上还是吐完最后一口烟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过了有一分半，皇甫景天蹙着眉，转过了头：“你说的是真的？”
草哈哈哈哈哈哈哈！祁长乐看着他那副表情，内心是真的乐开了花，表面上也是差一点就绷不住笑出了声。
如此之扯蛋、好比太阳是绿的的事，这王八犊子竟然信了！？
他强忍着笑意，刚刚生的气，燃起来的怒火被皇甫景天受到欺骗仍然一脸认真的表情浇了个熄灭。
祁长乐也蹙起眉，做了一个不爽的表情：“你看，我都说了，说出来吓死你，你非要问。”
皇甫景天沉默。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又一次响起，除了通告进度以外，依然是警告：“目标攻略度50％，危机尚未解除！请宿主勿要松懈，不要暴露女装攻略系统的存在！”
攻略度竟然回升了。
祁长乐想吐口吐沫以表嫌弃。
过了一会，后视镜里皇甫景天眼里的迷惘消失，波澜不再席卷，他似乎重归了冷静。
“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说不下去了，眉头一蹙，偏过了头，似乎在为自己的言语而苦恼。
祁长乐看着他偏过去也不目视前方、端端正正了，想笑，也真的笑了。
他唇角一勾，想了想，不如就这么蒙他一段时间，攻略度说不准还能好提升。
这样想着，祁长乐有意逗他，便大胆的接过他的话。
“我有什么证据说明我是你未来老公？”
“……”皇甫景天没说话。
祁长乐在后视镜里隐隐看到他侧脸上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了。
皇甫景天气他这么多回，他也不想顾及自己没有确定关系就没有亲密行为的准则了。
说的难听点，攻略度早晚要满，要不然他就gameover了，事都是迟早要发生的。
他想收点利息回来。
反正……连女装他都穿了，底线都快被系统踩穿了，这又不是他的世界，他不需要有那么多顾虑。（说到底还是系统的锅。）
大胆的想法升起了也难以收回，祁长乐经常想一出是一出。
他挪了挪屁股，从正副驾驶位中间的缝隙探了半个身子到皇甫景天身边。
祁长乐伸手，一只手拽住皇甫景天打的板板整整的领带，另一只手在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突然的接触让皇甫景天心一颤，回过了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白皙的肌肤和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眸。
二人间此时的距离不过十厘米。
他比祁长乐高，祁长乐不太是味的撇了下嘴，
皇甫景天还处于懵*状态。
祁长乐突然一把拽紧了他的领带，另一只手从他的肩膀上移，扣在他的后颈之上。
皇甫景天的身体随惯性朝祁长乐倾斜。
祁长乐扣住他的脖子，自己微微仰头，对着他的唇便吻了上去。
唇瓣的温度同那次他因伤发烧的滚烫不同，凉凉的，却很柔软。
皇甫景天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他的大脑也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一时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远去了，只剩下眼前的少年，唇瓣上的温度，还有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祁长乐对于接吻这种事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娴熟。趁皇甫景天发愣便顺势撬开了他的牙关，舌尖舔舐着他的唇齿，之后又与他僵硬的舌头口口在一起。
皇甫景天估计是真的没怎么接过吻，祁长乐几乎一点回应也得不到。
味蕾上是涩涩的味道，少年口中浓郁的烟草味也钻入鼻间，也不知祁长乐抽的是什么烟，除了烟草涩苦的味道以外还有一股香甜的蓝莓味，苦中带甜，还有口水的交换，说不出来究竟是一股什么滋味。
口腔里的气息被掠夺，被占有，他有些喘不过气，本就发红的脸被憋得更红润了。
其实真要说，这是皇甫景天第一次正经接吻。
他今年二十二岁，是很年轻的岁数。他少年时父亲就为他排了满满登登的课程，几乎很少有时间和精力去同人深交，高中才好了些，交了温瑜这么一个朋友，也交了唯一一任女朋友。那任女友只谈了半个月，接过吻，是女生主动，不过正都是青涩的年纪，浅触即离；后来他出国，学业繁忙，顶不住压力交过几个狐朋狗友，曾被挑唆叫了人解决生理问题，可他洁身自好，还有洁癖，事做了半截人就被他赶了出去；再后来，匆匆忙忙回国接任家族产业，他压根没时间去想这些，不说别的，接吻的味道他就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现在，皇甫景天整个人真的是懵的不能更懵了。
他睁着眼，平日精明运转的大脑此时就像是生锈了的齿轮，死死的卡住，无法动弹。眼前只有少年长长的睫羽，鼻间除了烟味，还有少年淡淡的发香，没人来叫醒他，他也实在……难以处理突然发生的一切。
……
这边，祁长乐得不到回应，对一个干巴巴僵硬的要死的接吻对象也寻不着乐趣，睁眼便对上皇甫景天呆愣、不知所措的眼眸，一时间特别无语。
他用牙齿不轻不重的咬了下皇甫景天的下唇，然后便要松开他。
这一下有些疼，所幸终于让皇甫景天清醒过来。
两人唇瓣分离，之中隐隐有一条银丝牵挂，祁长乐先注意到，又看了看尚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皇甫景天，特别嫌弃。
皇甫景天微微一动眼眸，也注意到这暧昧的不能更暧昧的东西，他一张俊脸几乎全都红透了。
气氛特别尴尬。
祁长乐想说些什么，系统的通知声打断了他的言语：“目标攻略度55％。”
而这边，皇甫景天终于完全反应过来，一瞬间的表情突然变得嫌恶起来。他怒瞪了一眼祁长乐，只是满面和窗外晚霞一般颜色的红晕，唇也被亲咬的发红，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他伸手，从烟灰缸下面的小抽屉里拽出一张纸巾，手几乎是颤抖着勾断了银丝，然后开始擦嘴。
“……”
真是够了。
祁长乐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也要纸巾。”
皇甫景天没说话，还在擦嘴。
“……”祁长乐自己拿，也开始擦嘴。
皇甫景天手上的力气特别重，唇瓣本就被亲的一片红，还有牙印咬下的肿胀，他这么一擦，更红了。
他似乎不经意看了眼后视镜，目光一顿，动作也是一僵。
祁长乐则只是随便擦了擦，末了，他看向皇甫景天，挑衅道：“没想到你早先吻技就这么差劲，怎么样？这算不算证据？”
皇甫景天沉默了半晌，过了有一会才出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祁长乐。”
他的声音不太对，闷闷的，刻意为之的压迫感都几乎被抵消的一干二净。
祁长乐也意识到不对，一愣。
抬头朝后视镜看去，皇甫总裁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了头头，只依稀在额头垂下的碎发间看见一只似乎……有闪烁着水光的眼睛。
祁长乐又是一愣。
皇甫总裁刚才也没被他亲红了眼吧？
这……被强吻给搞哭了？？
太搞笑了吧……
虽然是想着搞笑，不过祁长乐面上却是完全笑不出来了。
后视镜里那半只眼睛，眼尾微微发红，眼里像是刚下过雨，雾气蒙蒙遮住了令人惧寒的深黑。
“……”讲真，祁长乐有一点不知所措。
他想过皇甫景天红了眼的时候，他也很想看他哭，不过那离的很远，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时兴起的大胆想法，一个亲吻，就能把人变成这样。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过了一会，皇甫景天没再出声，祁长乐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你……哭了？”
“……”
瞅瞅，这问的是人话吗？
皇甫景天没说话，眼眸里的颜色深了一瞬，似乎是有杀意闪过。
祁长乐只是感觉周身冷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系统的警告又一次到来。
“警告！警告！攻略目标对宿主产生杀意，有瞬间攻略失败可能！请宿主检视自身，速速改正挽回！”
？？？祁长乐惊了。
他这还有个祁家宝贝孙子的身份摆那，皇甫景天就对他起杀意了！？就亲了一下！就这么刹那间！就想杀他！？
可不管他怎么惊诧愤然，联想到攻略失败系统的惩罚，祁长乐还是选择妥协，按系统所言，开始“挽回”。
“对不起……”他手试探性的想搭在皇甫景天肩膀上，但皇甫景天周身气息又是一冷，祁长乐一哆嗦，默默把手缩了回来。
他酝酿了一秒，说道：“我错了……我都忘了你现在还没和我在一起了。”
这句话深一点的含义就是——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皇甫景天依然不说话，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自动制冷机。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你……你未来老公。”祁长乐抿了抿嘴，一双眼睛特别无辜。
皇甫景天也不看他，他面部表情再怎么细致、反应再怎么让人信服也没用。祁长乐心思百转，攻略能不能成可能就靠这一时半会他的嘴皮子了。
皇甫景天还不说话，祁长乐想了想，直接开启bb机模式。
“咱俩以前也是这样，你特别嫌弃我，但是后来我慢慢的就清醒了，还开始努力读书，靠自己的力量考了S大（某国外名牌大学），然后我回国，咱俩在酒吧偶遇了，你在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你喝多了，咱俩就……嗯，你懂得，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我说到底还是喜欢你，那晚之后就直接让爷爷和祁家都帮了你，你放不下，慢慢的对我也有改观……你也喜欢我，爱上我了。后来我和你交往同居了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直到同性婚姻法通过，咱们就结婚了。”
皇甫景天听着，脸是越听越黑，刚才还发热布满的红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长乐还在接着说：“后来嘛，我跟你结婚了才一年，我就出车祸狗带了。醒了，我就回到这个时候了。”
祁长乐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咒自己也不慌，坑蒙拐骗瞎编了个开头结尾，又勉强基于现实，大致补充了经过。
末了，他见皇甫景天依然不说话，也没有动作，舔了舔唇。
“你要还想听，不如我们深度交流一下，现在就提前跟我谈个恋爱，我慢慢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