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写主线了orz
在原本的剧情中,今晚秦然因为童竹濒死而首次向祁长乐之外的人道出了随身空间“秋水”的存在。他之前为了方便空间内储存的物资取用,都是将“秋水”说做空间异能,且只可储存没有生命力的物品。
丧尸除去异能丧尸,还有很大一部分非异能变异丧尸。这种丧尸在现世病毒爆发后一年左右开始大规模出现,千奇百怪,什么样都有,大体分为两种:行动上的和身体上的。行动上的就好比祁长乐一行人刚入南街时碰见的,速度不似普通丧尸行速缓慢,而是健步如飞快比闪电。这种还有力气特别大的、走路时浑身发抖摇头晃脑的、像国产老僵尸片四肢僵硬只能蹦着走的……基本上除了速度快的和力气大的有威胁,其余都特别憨批。身体上的花样则更多,像是皮肤莫名其妙绿了的啊、牙变尖了或者牙没了的啊、身上长刺长甲的啊……可以说是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有危险的和憨批的五五分。童竹便是因为为秦然挡了一只双手变异,变得似爪非爪、指甲又长又硬的身体变异丧尸而重伤濒死。
原著里秦然发现童竹濒死,匆忙之下顾不得其他,将童竹带入了“秋水”,试图依靠“秋水”内的神奇力量延缓童竹的伤势。接着,于小寒崩溃爆发,觉醒了声音异能,一声尖叫让身周十米内的丧尸全数毙命。同时,秦然绝地反击,灵机一动使出了和今晚同样的掀屋顶招式,这才使得大家最后都安然无恙。
之后秦然便将众人带入了“秋水”内休整,以备明日盐泽警局之争。“秋水”内的能量确实神奇好用,童竹不仅活了下来,伤势也好转飞速。进入“秋水”的众人也状态调整飞速,甚至连异能都多多少少有了提升。
不过如今……秦然的“秋水”没有暴露存在,童竹没有幸存,于小寒也没有觉醒精神异能。
世事万千,变化无常。蝴蝶的翅膀扇啊扇,若不是知晓原本的剧情,祁长乐还真没想到自己会造成这样的改变。
在返回南街小队驻扎的超市时,祁长乐就这样一直在梳理今晚的事。
除去上面被他蝴蝶扭改的剧情,他还想了想秦然。
想到最后……其实也没什么感想,就是叹气。为了对比之下原本还算美好的剧情,也为了秦然。
……虽然叹气也没什么用。
因为八个月前秦然总能脑回路大转弯、跳脱诡异的性子,祁长乐暂时还不敢想和秦然未来该如何相处,只是大概想了个应对方法。
原本祁长乐还对阻止秦然建立后宫的事充满信心,只是今天利用精神异能大致扫了一眼秦然的原定后宫,那各个都是貌美如花,各有各的风格各有各的美,寻常见了一个都短期内难以忘怀啊。还有童竹为救秦然而死的事件加持,时间过去这么久,系统也不提供给他秦然和他原定后宫的具体感情状态分析,虽然秦然今天看起来还是放不下他,但祁长乐还真的是没有当初那个信心了。
不过有没有信心是一回事,怎么做怎么选择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反正攻略秦然的任务已经完成,查明病毒爆发真相正在进行中,且他势在必得,剩下的无非就是阻止秦然成为末世霸主和拆散秦然后宫两个任务二择一了。
剩下的任务时间还剩下一年半左右,祁长乐并不急,思考下来心中也有了定夺。他向来要什么有什么,除去绑定系统被迫完成任务这么个衰事,他向来都是随心所欲、随性而为,在有自己的原则前提下开心最大,是完全不屑于和人争抢的,更何况还是些情情爱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祁长乐又没遇见真爱感受过真爱,他对这些事看的清楚明白,取舍一向是该断则断,断不干净就断不干净,没妨碍他就行,反正又不是他纠纠缠缠,难以忘怀。
他最后的定夺就是全看秦然,他该做的都做,和秦然能发展就发展,看秦然是选择四位美女还是选择他。这么说很渣也很不体谅人,但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秦然要是选择了四位美女,他当机立断专攻如何阻止秦然成为末世霸主,玩虐恋不情深,选择他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任务完成。
此时的祁长乐还没意识到那个他有时唾弃有时赞美的系统给他搞了多大一盘棋,他还认为攻略世界只是攻略世界,他只需完成任务即可,并不会影响现世。
就在这样短暂的对目前和未来的思考中,祁长乐回到了南街超市门前。
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多分,天上一轮明月与繁星相照,地上死寂的城市中只有超市的防盗门缝隙里还透着微微的橘光。
祁长乐怕跑车的声音又引起叶阳君的注意他不好解释,早在两条街外便将粉红超跑收进了“秋水”,点了根烟缓步朝超市后门走去。
后门锁上了,祁长乐把烟头踩熄,“咚咚咚”开始叩门。
叶阳君还没睡,搬了把椅子坐在后门这,听见响动举着把上了膛的□□给他开了门。
祁长乐见她这警戒模样,马上举手投降。
叶阳君白了他一眼:“进来。”
祁长乐耸了耸肩,放下双手,走进了门。
这间超市很大,后面离大家围绕成一圈休息的地方有些远,层层货架遮挡着,只依稀可见货架那头微弱的灯火。
守了这么久,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提神,叶阳君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在撑,她刚锁上门,收起了枪,便也一同收起了警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两个人一起朝灯火处走去。
随便侃了几句,祁长乐看她那副倦意难以抵挡的模样,道:“你直接去睡觉吧?后半夜我守。”
叶阳君看了他一眼:“守两个点把光头叫起来,就他睡得最香。”
空寂的室内除去他俩的交谈声就只有光头陈柳已经盖过马嘉慕的鼾声。
祁长乐点了点头。
“见到你小情人了?”叶阳君见他点头,便又随口问道。
“见着了,挺好。”祁长乐也随口答道。
“什么时候带给我们见见?”
祁长乐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并没有回答。
大概是因为之前失去过一名队员的原因,叶阳君疑心很重,事事小心为上,他还是别说秦然的异能小队明天也很大可能会前往盐泽警局的事了,说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顿小吵。
叶阳君大概是真的累了,见他不回答也没说什么,脱了外套直接钻进睡袋去睡觉了。
祁长乐在姜俊达之前坐着没收起来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一会,看叶阳君睡熟了,其他人也没有要醒的意思,便借着火系异能照明,寻了套换洗衣物,起身循着白天的记忆找到了超市的厕所。
他今天没怎么用刀,多是用枪和异能,因此身上并没有沾上多少血腥,全部都是秦然弄塌屋顶时沾上的灰尘,但这也够叫人难受的了。
祁长乐放出了精神异能笼罩超市警戒着,然后便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利用水系异能擦拭身子洗去了一身尘灰,又换了衣物,过去了快二十分钟才从洗手间内走出。
他大可直接进入“秋水”,省时省力,但进入“秋水”便有大概率碰见秦然,祁长乐还是没那么想现在就再见秦然。毕竟童竹刚死,他们那边还一片混乱,见到了也是尴尬。
凌晨快三点,祁长乐叫醒了一直鼾声连天的陈柳,和他又随便聊了几句,然后也钻进了睡袋休息补眠。
接下来一直到天亮都平安无事,大约早上八点钟,太阳已逐渐高升挂起,祁长乐被大家的吵闹声和诱人的饭菜香气叫醒了。
他是最后一个醒的,队里每天的伙食都是大家轮着来做,今天轮到阿青了,她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他起来吃了。
末世难得有什么新鲜食材,今天和昨晚一样,还是超市里封存的面食,加了些汤料和没开封的罐头,还算美味。
叶阳君一起来就挨个通知了大家接应地点改变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大约十点多一些,便全数收拾整齐,朝盐泽警局进发了。
从南街到盐泽区的盐泽警局大概要二十多分钟,中间要穿越市中区,姜俊达是队里的狙击手,叶阳君早上通过特殊装置接收上面讯息时听说了昨晚市中出事了,便叫孟惬换了姜俊达来前面,从车顶的天窗架枪警戒。
祁长乐这一觉睡得很沉,却不算好,他似乎梦见了些很早很早以前幼年时期的事,但清醒后却几乎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几个模糊的画面叫人匪夷所思。载货车厢新添了不少从超市搜刮出来的物资,祁长乐脸色微微发白,头有些晕,状态不佳,扫了一眼便硬商量着和小孩马嘉慕也换了位置,坐到前面车厢靠着窗假寐。
车子开动,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是又睡了过去,再一次梦见了那些幼年经历。
这回很清晰,却依旧只有几个片段,是他的第一人称主视角。梦里的他很矮,坐普通餐椅都能晃荡脚的那种,心态也像是小孩,相当稚嫩。
第一个片段是个看不清脸但比他高了些的小男孩,穿着小西装打着小领结,小小年纪但却足够绅士,牵着他的手跟他说了些什么,看起来有些羞怯。似乎是他的幼年玩伴。
第二个片段是卧室中摆在床头的精美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个留着长发的少女,笑容明媚灿烂,穿着明海私立的校服站在校门前,眼上与唇下各有一颗小痣,长相与他现在几乎一模一样。那感觉再回想就像他初次穿越时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时一样,梦中心里却只有陌生与好奇。
第三个片段是他少年时偶尔会惊醒的噩梦——熊熊燃烧的烈火逐渐吞噬了一座欧式古典风格宅邸,他站在大门外不远的地方,盯着赤红的火焰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火势蔓延到自己脚边……
……
祁长乐兀然惊醒,坐正了身子,大口喘着粗气,吓了前面车厢内除他以外的另外三个人一跳。
开车的叶阳君甚至直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转头蹙着眉,颇为惊诧的看着他:“怎么了?”
祁长乐脸上尽是惊恐,他抬头怔愣的看了叶阳君两秒,紧绷的面部表情才逐渐松懈下来。
“没事。”他闭上眼,摆了摆手,打开了车窗,然后重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不用管我。”
叶阳君却没有重新开动车子,她脸上的惊诧逐渐转为了担忧。
这时后面载货车厢的人发现车停了也发觉了前面气氛不对,陈柳敲了几下车壁,大声询问上面露出半个脑袋的姜俊达怎么回事。
姜俊达摇了摇头,紧接着,他也将惊讶混合着担忧的眼神望向了祁长乐。
祁长乐平时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无论遇见什么事,大家都从未见到过他露出这般惊恐的表情。
叶阳君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不消片刻便明白了内情,她看着祁长乐发白的脸色,有些犹豫地出声询问道:“你做噩梦了?”
“嗯。”祁长乐点了点头,努力平复着呼吸,视线却是没有落在车内的任何一个人身上,而是转向了窗外。
他这幅模样显然是对这件事不想多说,叶阳君看着,马上拉了拉旁边同样正要出声关心询问的宋思柔,示意她不要多说多问。
又犹豫了片刻,叶阳君重新开动了小卡,朝盐泽警局进发。
祁长乐这边,他望着窗外掠过的城市凋零景象,捏了捏鼻梁,只感觉那股恐惧的后劲还未褪去。
其实不仅车内车外的大家对他这个反应摸不清头脑,他自己也摸不清头脑。
梦中那从宅邸燃烧的火蔓延到脚边,烧着了他的衣角,灼热的温度仿佛就充斥在血管之中,叫人浑身发热。幼年的他哭的喘不过气,惊惧与恐慌使得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他的心脏都在不停加速,直到清醒的那一刻才骤停了一拍,又重新加速跳动。
太真实了,火焰“噼啦”的烧灼声犹在耳侧,热度也是真实的,即使这件事放在如今他面前已经完全不算个事,但梦中那重返幼年真切的代入感还是让人每每清醒后都是一身冷汗,浑身冰凉。
祁长乐这人胆大,会受突发事件的惊吓,但很少会有恐惧的情绪,细数起来这种从心底开始延伸的恐惧他似乎只在这个梦中感受过。这个梦在他刚被祁睿接回祁家那几年经常做,长大后对以前的记忆逐渐淡忘,便再也没有梦见过了。他本来就梦少,噩梦更是少之又少,经历了那么多事,连小学毕业那年那更为恐怖的绑架事件他事后都不曾梦见,丧尸更不用说,即使梦见也不算噩梦,祁长乐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又梦见那么多年前他几乎都记不清的事。
整个梦境一点诱因都没有,突然而然的就梦见了。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股从梦里带出的恐惧逐渐消散,祁长乐将心情逐渐平复,便又重新闭上了眼,边回想梦里的片段,边思考着。
总共三个片段,然而除去大火烧了宅邸这件事他还有头绪可理,另外两个片段却叫人完全摸不清头脑。似乎那也是他童年时期的回忆,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说真的是早已被遗忘的回忆,那细理起来,他这人生二十多年的经历与记忆大致可由坎坷分为四段。
第一段是五岁前,大火烧了他曾经的家宅,母亲在火中丧生,他对此的记忆除去自己一直被当作女孩养便几乎只有最后这段反复多次的噩梦;第二段是五岁到十二岁,被接回祁家到绑架事件发生,双亲接连去世,他因为幼年经历一直处于迷茫和怯懦间,认不清自己的性别,直到被绑架猥亵,险些受到侵害,从此开始改变自己;第三段是改变之后一直到成年考去Y市,赶上丧尸病毒爆发这种魔幻事件,中间他谈了恋爱,最为亲近的祁爷爷去世,他开始发愤图强,人生观和世界观不断被刷新;第四段便是从隔离区出来之后到强制绑定系统了,这段不用多说,他原本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却又被牵扯进了这些有的没的之间。
真这么分开来细想了,祁长乐却感觉心中诡异感更甚。
三段梦境应该都是第一段幼年时期的事,但第一段与第二段时期的经历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在那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这两段记忆早就变得模糊又陌生。他现在甚至都想不起来当初绑架事件发生时的具体情况,也想不起来他当初都想了些什么,就决定要改变。
实在是难以搜刮记忆回想清楚,祁长乐想的脑袋都疼了,无奈只能放弃,从三段梦境本身所呈现的入手。
第一个片段中的羞怯小绅士他看不清脸,说的话也在梦里被消了音,祁长乐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便暂时放下不理。
第二个片段……这段如果真的是他的幼年记忆,那真是细思极恐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照片被精装相框裱着放在看起来是父母房间的卧室床头,而他此时还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童……
想到此,祁长乐突然一怔。
他好像偶然听祁睿提过,祁父祁母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孩子,那似乎也正是他自出生起便被当做女孩来养的原因。
祁长乐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不是为这些深埋的往事,而是……这些关乎自己过往的事情,他从未有过主动了解的心,甚至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那场火也是,他只知道祁母死在了火中,他曾经的家宅毁于一旦,祁父没几年也因此郁郁而终,而他……他不知道火灾发生的原因,不曾试图去了解,甚至在火灾发生后都不曾哀念生母……
……
祁长乐不敢再想了,他猛然睁开眼,望向窗外,又望向车内的三人。
姜俊达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叶阳君一脸严肃的开车,宋思柔恰巧回头,投来担忧的目光。
“……”祁长乐深吸了口气,没有看她,将车窗又摇下了半截,探出半个脑袋大口呼吸着空气。
半晌,心情终于再一次平复,他努力不让自己再陷入关于梦境的复杂思绪里,开口问向叶阳君:“到哪了?”
“再过两个路口应该就是盐泽警局了。”
祁长乐又是微微一愣,他再一次探出脑袋,眯着眼睛朝远处望去。
这是一条直行大道,有两处红绿灯十字路口,从这看去,隐隐可以望见远处盐泽警局大楼上的蓝白标识。
而更为惹眼的是在盐泽警局前的那处十字路口,有一队在周围死寂的大楼映衬下气氛更为沉重的小队。
相隔了百米有余,祁长乐没有放出精神异能,只依稀能从五个小黑点中分辨出那是两男三女,背着行囊,彼此间都隔了不小的距离。只有队尾的一男一女不同,身影快要贴在了一起。
估计是秦然一行人,祁长乐放出精神异能,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队尾那离得很近的男女正是秦然和于小寒。于小寒脸色惨白,满脸掩不住的恐慌与焦虑,一看便知她精神状态不佳,紧紧的拽着秦然的衣袖,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安心一点。队里的其他人也是满脸倦容与哀色,对比之下只有秦然的脸色要好看那么一些,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童竹之死对于他们小队的打击显然不小。
哎。
也不知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祁长乐又捏了捏眉心,联想到那糟心的梦境和自己所改变的剧情,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难得感到了力不从心。
这时,姜俊达也发现了秦然一队人,敲了敲车顶,通知大家:“前面有一队活人,正向盐泽警局走去。”
叶阳君听见这句话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祁长乐,祁长乐却是仍然没有反应,捏着眉心兀自沉思。
昨天祁长乐后来又同她细讲了先前提到的城中另外三队人马的事,她沉吟了片刻,发现眼前这队与其中任何一队都对不上号,便不再犹豫,当机立断的下达了命令:“保持警戒,继续观察,发现不对立……”
“立即击毙”这四个字还没说完,祁长乐终于忍不住抬头打断了她。
“别了,那队人我认识,昨晚刚死了一个……唉。”他语气里透出无奈,说完便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