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小姐,少爷叫您到书房!”
黄伯的声音从小院的门口传来,带着点急促。我转身就看着黄伯踏进来的步伐。
“安月小姐快跟黄伯走,少爷在书房等着呢!”
黄伯心里想:难得少爷还记得接安月小姐回来了这事,我以为少爷早把它忘到大西洋去了。
我跟在黄伯身后路过那些高大壮丽的建筑物。不知道这幅身体的父亲会是个怎样的人呢?之前都忘了先打听下,连人家姓甚明甚都不知,我这私生女的身份是不是做得有点失败?管他呢?这戏还是要看的。不知道这一出演的是什么?父女团聚的感人场景?这个压跟就没戏。煽人的凄惨身世?看来我确实是把前世的自己一点点的忘了,现在都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了。就在我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黄伯停了下来。恭敬地敲了敲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少爷,安月小姐来了。”
这把严肃却又不失恭敬地声音才是他原来的声音吧。我愕然地想。那紧闭的房门里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的同时黄伯已经把那扇门打开了,站在门边用眼神示意我进去。我从站在门口边的黄伯身旁走过,踏进了那个安静的空间。
看着安月那飘荡的衣角消失在门口,黄伯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是什么呢?想不起来,算了,去给安月准备晚饭吧!不去厨房吩咐下都没人会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女的存在的。
站在这幅身体的父亲的书房里,环顾着四周,这间书房的布置简单却又不失高贵,还带着点古古典气息,淡淡的檀香渗透在空气里。那个男人正姿势慵懒地斜靠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我朝他的方向撇了一眼,阳光透过那半开着的窗户照在他的身上,让人看不真实他的面孔。只有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还有那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厌恶。那厌恶的眼神带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前世的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看见自己身上手上那些粘稠的,充满血腥味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成个地面,那时早已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血还是他人的血了。只剩下的那厌恶的感觉,觉得自己很脏很脏,洗不掉的脏,浑身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神经。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自己身上那占着泥土的衣服和手,难道刚才背后那茫然的目光是因为这个?现在的自己看上去应该有点狼狈吧!我看着占着泥土的鞋子,自己现在这样的型象应该比较符合一个私生女的身份应该有的吧!我不由地无声地笑了。这时,只听见那不带情绪的语言从个男人的口中飘出。
“我只负责养你到十八岁。”
好熟悉的话语,记忆中谁说过同样的话。
“你永远都不会姓百里。也不用妄想可以成为百里家的一份子。”
原来这男人姓百里,姓百里的?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古老的英国华裔百里家族的当代当家百里藤原。印象中百里藤原好像是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的,不过样子不太记得,之前好像见过有关他的相片。
“百里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谁稀罕你的百里家呢!安月该不会只是名字吧?!连姓氏都没有?“安月”也许你是幸运的,在知道之一切之前就这样离开了,不用亲自来面对这样的自己的亲生父亲。你是带着对亲人那最后的一点希望离开了这样的一个世界的吧。姓不姓百里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没有姓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又不是没试过,前世的自己同样也是个没有姓氏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后来组织给了我名字,我却要把自己的全部卖给了组织。所以姓什么的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
我并不在意思他说了什么,无聊地盯着自己的脚看,觉得百里藤原有点唱独角戏的感觉。但是我却是实实在在知道百里藤原是很不喜欢这个安月的,不管是原来的安月还是现在的自己,因为即使百里藤原有意在压抑着那仇视,愤怒,厌恶的情绪,但充斥在空气里的在这些情绪强烈得令人无法忽视。但这些都与我无关,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想去洗个澡,身上和衣服上的泥干巴巴的弄得我有点不舒服。我毫不在意地说: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百里藤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不冷不热地说道:
“叫黄伯吩咐人来打扫书房。”
我转身,看着那些散落在地方的泥土,望望了干净的四周,嘴角微微上扬。踩着轻松的步子走了。
在小院的院子里看见了黄伯,黄伯正在指挥佣人打扫院子,和给那片刚种上种子的土地浇水。我站在黄伯的身旁,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在这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无声地穿梭着,看似热闹却显得冷清。
“黄伯,百里藤原找你。”
我说话的声音,语调都不大,但黄伯给我的反应却是强烈的。
我的说话声刚落,黄伯就惊慌地转过身,满脸惊恐地对我说:“安月小姐,您怎么可以直接叫少爷的名字。”
“哈,您刚才说少爷找我?!”
“恩。”
“安月小姐,您不应该直接叫少爷的名字的。”
“是吗?”
“安月小姐要叫少爷,父亲。”
“父亲吗?”
我低低地重复着,那么遥远陌生的词,就连有着两份记忆的大脑里,也搜索不出父亲这个词。
黄伯看着低语的安月,不由放轻了语气。语重心长道,“其实少爷心里也是有安月小姐的,”
“安月小姐,您看现在这不接小姐回来了吗!”
心想:虽然是老爷下的命令。
“安月小姐一回来,少爷就见小姐了,平时少爷都很忙的!”
“黄伯,你知道紫色玫瑰的花语吗?”我打断黄伯的长篇大论。
“紫色玫瑰的花语?安月小姐刚才种的吗?”
“恩”
“这个黄伯还真不知。”
人是不是老了,心性就会变回儿童时的心性?真的一点都不像一个这样一个家庭里的管家应有的样子。
“不被期待的到来。”
我淡淡地说。
“你快去吧,百里藤原找你挺急的。”
“啊,对!安月小姐晚饭都在餐厅里了,快去吃饭吧!”
黄伯匆忙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里。
洗完澡,躺在这张king—size的大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离开书房时,百里藤原眼东西一闪而过的东西,其实在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那是出于根深蹄固于神经中对危机意识的感知,所以在第一时刻就捕抓到了或许连百里藤原自己都没意识不到,自己那一瞬间无意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我知道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征服心理在作祟,那是出于猎人盯上猎物的正常反应而已,但是不管你是出于无聊,还是其他,百里藤原你有兴趣当那个猎人,虽然我也无聊,但我没兴趣当你的猎物。不过看一场猎杀戏的筹码也不错,那还只是场独角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