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天一惊:“陆少,请等等。”
“南总,储氏未来继承人都已经拒绝了我的好意。”陆易阳漫不经心似的,“那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梦琪……”南北天愧疚的看着储梦琪,“我想跟陆少单独谈一下。”
“南伯伯!”储梦琪焦急的道。
“伯伯心里有数。”南北天投给她一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
储梦琪心里有多不甘,又有多少疑问,都显示在她临走前那一眼的回眸里了。陆易阳仿若没有看到,淡笑着看着南北天:“南总,姜到底还是老得辣。该如何理智的选择,这终将决定着储氏的命运。”
储梦琪听得刺耳,竟然有些冲动的用力摔上了门。
南北天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梦琪是太在意这个公司,她年轻不懂事,请陆少不要跟她计较。”
陆易阳笑:“怎么会呢?我陆易阳从来不会对女人生气,这是我的原则!”
南北天的心蓦地一沉。
思量几秒钟后,南北天开口道:“陆少,现在就你我二人,能否敞开心扉说话?”
“南总,我想刚才我已经将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陆易阳说,“在生意场上,先礼后兵也是一种美德!”
“看来陆少是志在必得了。”南北天说,“但是,就如梦琪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储氏上下所有的人,都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局面。”
“是嘛。”陆易阳又笑了起来,“以我打探到的消息,贵公子跟储梦琪小姐貌合神离已经很久了。不仅如此,他还在储承志的葬礼后逼迫储梦琪小姐签署转让股份跟移交产业的协议。南总,您的儿子这么狠,您知道吗?”
“什么?”南北天浑身巨震,像是被雷击中了,脸上一片青一片白,“陆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储氏现在危机四伏,识时务者为俊杰,像储小姐这么苦苦死撑是没有意义的。”陆易阳说,“南总刚才让易阳敞开心扉,那么,南总您呢?”
“你……”南北天被他这话呛得语塞,脸色涨红,屈辱感升腾,“我南北天在储氏二十八年,一心只为公司,问心无愧。”
“既然您这么忠心,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陆易阳再度站起身来,“南总,您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在向储氏伸出橄榄枝,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不会再有!”
“陆少……”南北天冷静下来,“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扩张我的商业领土。”陆易阳不急不缓的说道,“储氏底子不错,我看中了。”
他深沉的话语,言语间仿佛透着一丝张狂,可是看向他完美的五官,上面波澜不惊,好像你心底产生的感觉只是一种幻觉。
“陆少,我不想站在你的对立面。”南北天站起来,神色很沮丧,“可是,我更不想让自己陷入千人所指的局面。”
陆易阳也站起来,不以为然的道:“南总,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陆少!”
陆易阳侧目:“嗯?”
“你刚才说的,我们家南诺真的对梦琪做了那样的事?”
“是不是……问问您的宝贝儿子,或者是你那未来的儿媳妇不就知道了吗?”陆易阳带着戏谑的神情,打开门,大跨步走出去。
陆易阳走到停车场,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拿起,他的唇不由的一勾。
果然,储梦琪沉不住气发来了短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坐进车里,想了一会,编了短信出去:晚上到公寓来。
等了一会,对方并没有回复,他笑着摇摇头,启动了车子。
想起她涨红的脸,还有愤怒的眼神,他就觉得有趣。或许,人生开始有了点乐趣了!南诺,你把储梦琪送到我身边,难道就是为了替我解闷来的吗?
手捏紧方向盘,神色一凛,限量级的跑车像箭一样的飞出去。
南北天走到酒店门口,看到储梦琪站在门边,一脸的沮丧跟忧伤。他很愧疚,在下来之前,他已经跟南诺通过电话。
那个小畜生果然对储家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想起若干年前,自己对安慕兰的亏欠,以及对储承志的承诺,心就变得更加的沉重。那些就像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储承志出事后,他竟然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他想反正梦琪也已经长大了,身边还有自己的儿子南诺。等她心情平复以后,自己就一点点的把公司交给她。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畜生暗地竟然存的是那样的心思。
他气得真想把电话给摔了,可是,却无计可施。
南诺一句话直接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他说:我感情的事,你也要管吗?
那个小子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他说的对,他南北天纵然表面风光,然而在感情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自己爱的女人,心里想着的是别的男人。而全身心爱着自己的女人,却又嫁给了别人。
因为他的一念之差,造就了他们四个人的错位婚姻,纠缠了三十年。不知道还要继续纠缠多少年,才会停止?
南诺说,强扭的瓜不甜,我现在不爱储梦琪了,就算是你把她勉强塞给我,她也不会幸福的!我要跟她分手,是为了她好!
他还说,其实当初跟她订婚,就是为了储氏。
他笑得张狂:爸爸,储氏你既然不好意思要,那就由我来要!
南北天气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恨不得从电话里跳过去,狠狠的甩那小子几巴掌,让他能够清醒过来。
可是,那也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儿子。他变成这样,难道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该付主要的责任吗?
储梦琪已经看到他了,冲他扯出一丝勉强的笑。
这个孩子莫名的教人心疼。她跟慕兰长得真像啊:苍白的小脸,黑玛瑙似的眼眸如水似雾,笔挺的鼻子,樱桃小嘴。
如果当年,他不是执念于她人,或许……
“南伯伯……”储梦琪怯生生的叫他。
南北天猛然止住自己的思绪,柔声道:“累吗?累的话,我让司机直接送你回家。”
“南伯伯,我刚才冲动了。我看那个陆易阳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人,如果惹怒了他,我们储氏……”她忧心忡忡,眼神变得深幽。
“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她又可怜兮兮的说,声音仿佛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梦琪……”南北天欲言又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满心的愧疚。
“南伯伯?”储梦琪歪着头看着他。
“南诺那个小畜生对你说那样的话,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储梦琪笑得勉强:“我想南诺也许只是一时被迷惑了。”
“迷惑?他有了别的女人?”南北天一惊。
储梦琪低头,声音细细碎碎:“只是我的感觉,他并没有说什么。我想过不了多久,他的心还会回来,我愿意等……”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作呕。
什么时候,她由一个天真少女变成这么虚伪的一个人?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这样的形势,还有残酷的现实不容许她再天真下去。
“你跟伯伯说,你现在心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南诺?”
储梦琪含羞带怯:“我……南伯伯,从订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认定了南诺他是我今后要一起牵手的人。”
“那你能原谅他这一次的荒唐吗?”
储梦琪抬起头,态度坚决的道:“我愿意!”
“好!”南北天认真的说,“梦琪,你放心。只要有南伯伯在,我一定不会让南诺那个小子欺负你,也绝对不会再让他做出伤害你的事。”
“不……南伯伯,你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储梦琪面上惊慌极了。而心里面却是冷意横生:南诺,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跟徐千儿好过的!
陆易阳今天下班特别早,还推掉了晚上的饭局。
秘书小杨心中奇怪,可是哪里敢问什么。不过陆少今天也太反常了,中午一回来就让她订晚上六点钟的鲜花。而且不是一束,是N束。现在还这么早就下班,难道是……恋爱了?一想想那么多的鲜花,肯定会堆满一屋子的。
这个传说中的爱情绝缘体也会恋爱吗?那对方该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啊!
心中羡慕嫉妒恨那个能跟陆少约会的女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啊!
而那个被羡慕的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却在黄昏时分坐车回到了储公馆。
储苑杰正在院子里玩球,见到她回来,兴高采烈的扑过来。
徐千儿很快就从屋子里赶出来,脸上堆着笑:“梦琪回来了?”
“小妈。”储梦琪却一脸的凝重,“我失败了。”
“什么?”徐千儿一愣,“什么失败了?”
“那个陆易阳太狡猾了。”储梦琪说,“他根本就是在耍我,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我,他把我当猴耍。”
“他……要甩了你?”徐千儿试探的问。
储梦琪不答,脸色愈加的难看。
“那可怎么办?”徐千儿很慌张,“南诺知道吗?”
储梦琪一筹莫展:“我哪里敢告诉他?”
徐千儿把储苑杰支到楼上去,两人面对面在小客厅里坐着。
“梦琪,既然陆易阳那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不如……”徐千儿偷偷的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有些害怕似的。
“你有什么计划吗?”储梦琪不动声色。
“不如就依了南诺吧。”
储梦琪一下子站起来,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徐千儿的眼睫毛颤了一颤。
储梦琪却坐下来,拍着额头,低低的带着些烦躁跟她说了一声sorry。
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楼上传来储苑杰拍球的声音,一下一下的,震得心颤抖。
过了一会,徐千儿道:“梦琪,我们只是弱女子,怎么斗得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