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她紧张的神色,黑衣男皱眉疑惑问。“没事。”白素萝摇摇头烦躁的挠挠额头,如果真是这块玉佩带她穿越的话,再想回去必须找到它才行。

想到这里白素萝不禁松了口气,至少知道可以通过玉佩让她回到原来的世界。

黑衣男泡在木桶里只露出后背,白素萝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背上的新伤不说,以往的旧伤就有好个条个个狰狞的蜿蜒在他的背后,而这新伤,此刻看来真是太重了,其中一条几乎见骨。之前怎么就看浅了?说他的伤不严重?

这得多痛啊,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承受能力。

“你在怜悯我?”他冷冷哼笑出声,十分不屑的说道:“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还有收起你看卑微蚂蚁似的眼神。”他的声音冰冷似染上了一层薄霜,没有一丝感情。

“我认为你并不需要我可怜,有些人认不清自己,所以才可怜。”白素萝蹲在木桶外乖乖的给他擦拭着背部,小心翼翼尽量不触碰到伤口。

黑衣男咬紧唇畔,额头青筋暴跳,似乎在忍耐。

他想,如果这个人不是救了他,不和那个人长得像,他一定会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捏死她。

“你背上的伤口真多?我猜你是做杀手的。”

“杀手?”他心中失笑,阴测测道:“信不信我杀你灭口?”白素萝一点也不害怕,心细的给他擦着身子道:“我认为我现在杀你,才是真正的举手之劳。”即便是黑衣男的武功很高强,可是现在受了伤,白素萝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之女,吃的苦耐得劳,跆拳道黑带,力气又大谁敢动她,首先的掂量自己触碰她底线的后果。

“哼。”黑衣男鼻子里哼哼,闭上眼睛。

“好了,背上擦好了,前面你自己擦。”站起身,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他的头上,顿时怒从心来扭头冷眼看她道:“你是第一个这样大不敬的对我,如果有下次我不敢保证你还有命。”

“得了吧,先把伤治好,你活着再说。”白素萝眨眨眼睛然后两步跨到桌边,将桌上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日记本,钢笔,电筒,手机,灭蚊器,一些药膏食物,易拉罐还有几瓶牛奶。

“呐,牛奶对伤口愈合有好处。”黑衣男收拾好之后,白素萝头也不回的往后扔,他接住很好奇的看着。

“这是什么东西?”皱了皱眉,闻了闻,不解的问。“牛奶。”白素萝从他手中抢回来之后,把吸管插在锡纸圈整个捅下去再递给他淡淡道:“喝吧。”

黑衣男奇怪的看她一眼,嘴含住吸管。

白素萝笑盈盈的看着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看着一个古代人喝着现代的饮料产品,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范墨罹。”这此他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告诉了白素萝。俗话说的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再不告诉她名字,怎么说怎么过意不去。

“好了,过去在床上趴下,我给你上药。”白素萝拿起药箱走到床边,拍了拍床弦。

他又得把衣裳脱掉,然后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雪白的药膏触感冰凉,擦在他的伤口上,发热的伤口顿时好受一些,白素萝是个虽然并不淑女的人,但绝对是个十分细心的人。

等把伤口的药上好了之后,却发现范墨罹已经睡了过去。白素萝摇头微微一笑,收拾好背包然后吹灭了蜡烛,出去将门拉上。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狼狈的收起往日的自信和勇气,此刻的她是脆弱的。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家乡,来到千年后的古代,这件大事很诡异,更加令她心慌。

她更加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如何生活下去,但现在她有一个目标,将玉佩找到,然后离开这里。

想通了这些她心中也就不紧张了,将背包放进床里面,扭头将蜡烛吹灭,然后沉沉睡去。

明月星稀,月似玉盘。

太子宫。

整个太子府似乎陷入了死静一般,人人自危,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那宛若阎王在世的男子。

“你说范墨罹被人救走了?”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但是却冷如北极之冰,丝毫没有任何感情,冰冷刺骨,似乎声音就能将人打入地狱。

“是。”他最信赖的属下,池霜淡淡的回答。“是谁这么大胆,连本宫想杀的人也敢救?”八尺多长的身高,身材伟岸天生带着一种俯视般的气度,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眸,尖锐深邃令人胆怯不敢直视。

“属下不知,不过看身形似乎是一个女子。那女子打扮奇特,竟从悬崖下将范墨罹背上去,看起来不简单。”池霜想了想依旧淡淡的回答。“哼……是么?敢救下本宫要杀的人,就要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池霜你去给本宫查查那女子的底细,然后把那女子活捉过来,本宫倒要看看,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下遵命。”池霜领命而去。

苍靳双手负立,望着夜色中的苍穹,冷笑道:“范墨罹,便让你再多活几日罢。”冰冷的哼笑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清晰。

晨曦第一缕阳光穿过雕花镂空窗,在墙上印出好看的金色花纹,白素萝的鼻息重重的放了口气,睁开眼睛。本来她还要赶着去上班,但是睁开眼发现此刻的处境不由的恍然如梦般。

她无精打采的打开门,却发现范墨罹正站在门前,她感到很意外和惊讶。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范墨罹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扭头看着别处不甚在意的道:“我刚过来,叫你下去用膳。”白素萝不疑有他,哦了一声便跟着他下楼。

范墨罹同时也在懊恼,他也不知为何会来到白素萝的门前,昨晚已经太累再加上受了伤,心情一放松就感到疲惫然后睡去,可是等他醒来时不见白素萝,以为她可能会离开,于是这才冲冲的去了她房门口。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白素萝已经穿戴整齐的出门了。一时被她撞得措手不及,心里有些慌乱和尴尬。

点了一两小盘菜,一碗蔬菜汤,两碗米饭。四个包子。

“你受了些内伤,还需要内服药,这样好得快。”白素萝笑盈盈的看着他道:“不介意把银子给我,我去为你抓药。等你好了之后,你还是赶紧走吧。”

“如果没有我在的话,你会死的。”

“他们并没有看清我的脸,所以不会知道是我救了你。况且你也说过咱们萍水相逢,既然他们要追杀你,我跟着你岂不是死得很快。”在没有找到玉佩回家死在这里,那才是真正的天塌下来了。想想啊,千年后的人,身穿现代服,死在封建古代。

咳咳,老妈说不定考古时,还能发现自己的遗体,那个时候可想而知的震动啊。

范墨罹不说话,铁青着脸。

他心中有点担心,白素萝和弥烟长的如此相像,若个性的话,苍靳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他更怕苍靳会看上白素萝,对弥烟不负责任。

想到这里,范墨罹不禁自嘲。

范墨罹啊范墨罹,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一个为了自己地位的女人,你现在怎么还为她着想?

白素萝发现他精神不在状态,挥着手在他面前叫道:“你在想什么呢?好端端的不吃饭,发什么呆。”范墨罹答非所问:“你必须跟我走,你初来咋到对这里一无所知,况且你又身无分文,在这里根本无法立足。江湖险恶,可是不分善恶,难免你不会被祸及鱼池。”说完他所有所思的注视着正在思考的白素萝,端起茶杯品着茶。

“你说的相当有道理,那我跟着你是不是就代表日后吃穿用住都有保证而且还不用给钱是吗?”白素萝一双眼睛此时此刻明亮的有些刺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范墨罹,微笑而期待。

“咳,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范墨罹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用过膳之后,白素萝拿着十两银子去了药铺抓药。

“老板你给我抓一些专治剑伤和内伤的药吧。”白素萝对于古代的药材不甚了解,只好把这些推给了大夫。大夫看了眼穿着古怪的白素萝,转身抓药去了。

谪仙居。

身穿黑紫相间华服的男子坐在靠着楼台之上,挑眼望去就能将街市收入眼底。他的身前坐着一位蓝衣公子,蓝衣公子发如浓墨般的黑发,两侧挽在脑后用一根碧绿簪子固定。

手持山水画扇,明眸皓齿白玉般的容颜似莲花绽放,举手投足皆透着一股子风雅,自然如风。

“听说到手的肥羊飞了,你心中必是难受的吧。”蓝衣公子轻轻一笑,似暖阳又似微风,暖凉交加如沐春风。好似一朵睡莲上的露珠,干净而澄澈。

“哼,今日你是来嘲弄我的?”苍靳重重的放下黑子,脸色不善的望着楼下,一道身影飘入眼帘。

他微微皱眉,轻声喃道:“弥烟?”但又觉着不对,扔下新拿在手中的黑子,从楼下跃下挡在了白素萝的面前。

突如其来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白素萝不禁吓了一跳,因此没给对方好脸色看:“唉,你不知道你这样突然出现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很容易引起交通事故,而且我还差点撞到你。万一把你撞坏了怎么办?下次出现千万不要这样突然,虽然有轻功很方便,但是走路才是安全的王道。请让一下!”白素萝一边走一边谆谆教诲,可对方就是不让她走。

“弥烟,你……”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了眼前的‘弥烟’似乎长高了很多,而且很不一样,一样的脸,但是眼神不一样,性格不一样,穿着……

他突然想起池霜说救走范墨罹的女子衣着奇怪,莫非就是眼前的女子么?她究竟是谁?为何与弥烟长的如此惊人的相似?

白素萝后退一步,她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子给看得有点发毛。

弥烟?她是谁?难道认错人了?为什么会认错,难道自己是大众脸,有人和自己长的很像吗?

“我叫白素萝,不叫弥烟。你认错了人,现在请让一下道。”白素萝依然面带善意的微笑,希望眼前的人别再拦着她过路了。虽然路很大,但是他拦着她也过不去。

“白素萝?”他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药包,伸手就拿,白素萝往后一伸警惕道:“喂,你要干嘛。如果你需要的话,药店就在哪里,自己去抓,我还花了七两银子呢。”

“请问你这药是谁给抓的?”他这问题问得很奇怪,白素萝有些戒备。与她面不相识,一来就问这个问题。果然江湖险恶,说不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范墨罹的仇人呢,还是言辞谨慎些才好。

“我给谁抓的,请问这和你有关系吗?本小姐生病了不可以吗?不可以吃药吗?”

蓝衣公子站在楼上摇着扇子,微笑的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白素萝,眼神中十分玩味,像是发现了瑰宝一样的目光。

他又将目光投在苍靳的脸上,见他脸色铁青似要发怒,急忙劝道:“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你就放她走吧。”白素萝听到这好听的声音,抬头看去。

一袭蓝衣,一把扇子,翩翩公子。

轻抿薄唇,含笑三分,温文尔雅。

身材秀丽,面若白玉,一表人才。

有才有貌,声线华丽,人中龙凤。

简直就是最佳良婿的则选人,看多了冷冰冰的人,白素萝对这样温和淡笑的人更有好感。

“哼。”苍靳冷眼瞪她,然后挥袖离去。

“谢谢。”白素萝对他轻轻一笑,然后挥手离去。

“虽容貌相似,可是这性格却是不一样的。清爽洒脱,动若脱兔,这样真实的人,才是一块宝。”对于蓝衣公子来说,白素萝就是一块宝。

“你怎么看?”苍靳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冷锐。

“我不怎么看,倒是那姑娘在下觉着很有趣。”

“你对她感兴趣?如果昨天救范墨罹的人是她呢?”

“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见范墨罹受伤自然会救。所以,你不必迁怒于她。”感到一丝杀机,蓝衣公子收拢扇子严肃的看着苍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