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萝回到客栈便将药交给店小二去熬成药汁,之后,冲冲的飞奔上楼来到范墨罹的房间里。

范墨罹正双手枕着脑袋闷头睡大觉。

“范墨罹你住在哪里?咱们今天晚上就回你家吧。”白素萝将他摇醒,无视他罗刹似的眼神,紧张兮兮的问。“怎么了?”看她紧张成这个样子,范墨罹坐起身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刚才抓药回来时,碰见了一位气宇不凡冷如冰山的男子,我怀疑他也许就是你的仇人。”

范墨罹神色更加严肃,长眉蹙起,白素萝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他看她问道:“也就是说,他看见你了?”范墨罹问的很好生奇怪,白素萝有点摸不着头脑,依旧点头:“是啊,他还认错人了呢。”

“好,我们今晚就走。”看着范墨罹如此笃定的模样,白素萝感觉很好奇。他和那个冰山男到底有何恩怨,白素萝又看了看范墨罹,这两人还挺像的。

都是冷冰冰的,只是一个冷的狂烈,一个冷得不羁,各有千秋啊。怎么连模样都有几分相似?难不成因为都是冷冽型的么?

“我是不会放过范墨罹的,今夜跃龙客栈便是他的葬身之地,至于那女子生死由命吧。”苍靳冷冷的道,语气不是特别僵硬,反而有几分冰冷的轻扬。

“为什么不看在她与弥烟长的相似的脸,放过她一马。苍靳,有时候,你不必非要断掉别人的后路,毕竟那女子是无辜的。”蓝衣公子皱眉的道。

“慕容,别忘记我的身份。”苍靳站起身望着沧澜的天空道:“身为皇家人,从来就没有心软。也没有心软这个词,帝王注定是没有心的。”除了一颗冰冷麻木的心,不知感情的心之外,还有什么?

“你对弥烟从来也没有感情,是吗?”

“我对她从来只是利用,她喜欢权利财富,所以我利用这些也利用了她,否则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当年前朝太子还活着的消息。”慕容音似乎有些怜悯的看着他,那丝光不过一瞬即逝。

“你说的是,苍墨罹?”慕容音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忽而又道:“范墨罹,苍墨罹,呵……早该知道的。”前朝皇帝苍擎也就是范墨罹的父亲,苍靳父皇的哥哥。

当年苍霄天篡位将自己的哥哥亲手杀害,以及七十二位嫔妃,六位公主,三位皇子杀害之后便只剩下范墨罹一人。

范墨罹的母亲,就是范姓,当年苍霄天逼宫时,范皇后为了拖延给范墨罹离开皇宫的时间,最后放弃了逃离,用最残忍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伺候范皇后的嬷嬷带着范墨罹离开皇宫之后,逃离到了自己的家乡,那时候范墨罹不过才十岁。十年,嬷嬷一直叫他为范墨罹,隐藏身份,苍乃犀照国姓,所以十年之后嬷嬷最终在死之前告诉了他身世的真相。

“所以,慕容,不是范墨罹死,便是我死。”

慕容音淡笑,如今陛下病倒,再过不久苍靳即位,他如此个性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不过说来,无辜的不仅是白素萝,范墨罹又何尝不幸?

“弥烟是叶宰相唯一的掌上明珠,太子妃的位置,似乎非她莫属了。”

“那是自然,我曾经许诺给她的。”

“哼,你们之间还真像,没有爱也不需要爱,权利就能满足你们。唉……还是平凡人最幸福啊。”慕容音温和一笑,然后潇洒的离去。

“大少爷,大少爷。”街道另一头传来入黄莺般清脆的声音,慕容音回头,原来是小丫头芗环。“你不在家伺候娘,跑街上来做什么?”

“正是老夫人吩咐奴婢请大少爷回府的。”芗环喘着粗气道。“你可知,因为何事?”慕容音皱了皱眉,感觉有麻烦了似的心里有些慌。

“陈家的小姐回来了,今日特地前来拜访呢,老夫人让你回去见见她。这陈姑娘长的可是国色天香,美的沉鱼落雁,和你自小还定过亲呢。”

“什么?”慕容音脸色一变,又道:“我为何不曾知晓此事?”芗环猜测道:“兴许是陈小姐自小很少在家,所以老夫人也没有提呗。”慕容音点点头道:“先回家瞧瞧再说吧。”

慕容音步伐轻快,转了一道弯,走经过一个小巷他家就到了。

慕容府,犀照第一大世家,富可敌国。据说是前燕慕容氏的后代,血统鲜卑人。慕容家人,代代生的姿容秀丽,男子生的比一些女子更为美丽。当年慕容冲,可不就是十二岁便已倾国倾城了么?

芗环直接带他入‘清响堂’走去,还未进去,大老远的就听闻里面传来笑声。慕容音嘴角微微轻扬,然后快速走进堂内。

“母亲大人,儿回来了。”慕容音恭敬的行了礼,慕容夫人抬了抬手,意识他不必多礼吩咐他坐下。举手投足间,皆带着贵气和仪范,坐的极为端庄,面带和蔼浅笑,一派家主典型的气度。

“来,为娘给你介绍。这便是你陈世伯之女,陈挽香。”慕容夫人淡淡微笑道:“挽香自小体弱多病,后又送去青华山,由方士为她治病。如今归来,想必体质已有所改变了。”

“伯母说的不错,挽香如今的身体和平常人一般无疑。”陈挽香生的明眸皓齿,蛾眉弯弯,冰肌玉骨是一个干净如同清泉一般玲珑剔透的女子。坐像端庄有礼,大方得体,乃大家闺秀的典范。眉眼间有几分书卷气息,看起来是个十分多情的柔弱女子。声音珠圆玉润,余音绕梁听罢回味无穷。

慕容音向她看去,却不知陈挽香也正偷偷的抬眼打量他。

两人目光相撞,陈挽香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急忙垂下头。慕容音不禁一笑,陈挽香双颊嫣红,羞怯腼腆,目光仍不住偷看慕容音。

慕容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点了点头道:“你们二人好好聊聊吧,老朽乏了。上了年纪,瞌睡也多。”说完打了个呵欠,在芗环的搀扶下,睡意倦倦的离去。

“恭送母亲大人。”慕容家教育礼仪颇为严格,每一步每一处都要彬彬有礼,礼仪尤为重要,对一个人的礼貌,在那个人的作风上就能看出,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眼神。

“慕容公子。”陈挽香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轻声唤道。“不介意的话,可唤音一声慕容大哥。”从第一眼,慕容音就把她看作妹妹一般。可是看他时目光含羞带怯的陈挽香,似乎并非就把他当做哥哥来看了。

“慕容大哥。”陈挽香从小被从去青华山修养,没见过多少人也没有见过多少事,不谙世事长大。生性腼碘,看着慕容音说话时既娇羞又胆怯。

时间不疾不徐,太阳落坡,在山的那一头映出红彤彤的半张脸。天上和云一片金橙色,艳丽而脱俗,美如彩色画卷。

白素萝坐在屋顶,双手拿着手机,按下快门,原以为是一幅美丽的画会拍下来,结果在那瞬间,却照进一个人。

“唉,你干嘛挡着我?我是在拍风景,可不是拍你。”白素萝脸色不善,颇有些烦躁的嚷嚷道。“给我看看。”范墨罹伸出手,眼神里含着威胁的意思。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凭……凭什么?”白素萝有些惧怕那没有感情色彩,冰冷胜似雪般的眼神,但是她从来不是狗腿的人,别人威胁她就立马服软。

范墨罹不说话,就用眼神看她。

白素萝不说话,也用眼睛瞪他。

可是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不言苟笑,一言不发,冷飕飕的冰块先森赢了。

白素萝把手机递给他:“可别吓着了,而且你看了也不懂。”范墨罹淡声道:“这是我?你画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要偷偷画我。”目光专注的投射在她的脸上。

却见她一脸吃惊。

“这是你没错,可我不是画的。就在刚才一瞬间你就在里面了,我没有偷偷画你,是你自个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咔嚓一声,你就被照下来了。”见他好像没听明白似的迷茫模样,白素萝拿回手机,对着红霞:“你看,是这样的。”按下快门,红霞被拍了下来。

“这是个好东西,能把这些东西一瞬间画下来,而且精准度十分高。”白素萝咳嗽了两声,既然他这样认为,她也就不反驳了,懒得解释。

到了夜晚,白素萝收拾好东西之后便跟着范墨罹回魑魅楼。

夜晚的街道没有一个人,风呼呼刮着。

“你家在哪里?远吗?”白素萝看着他。“不算太远。”这是一个不怎么明确的答案,白素萝闭上嘴懒得再问,反正走过才知道,何必浪费唇舌。

范墨罹突然停下脚步,几片残叶从天而落,白素萝张了张嘴刚想问,随即又闭上。

她感觉到此刻气氛很紧张!

右侧房屋上传来一阵响声,扭头看去,十几名黑衣人速度极快的从房上跃下然后将两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