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用过膳之后,彩香就对白素萝道:“素萝姑娘你初来咋到什么还不懂,奴婢就安排你先去打扫院子吧。”白素萝点点头道:“好。”不就是扫扫地,只要不看见那太子爷就行了,再找个机会偷偷离开皇宫。

白素萝拿着扫帚哀哀戚戚的走到御花园扫地去了,满园的花开的怒放,五颜六色缤纷色彩美艳至极。一些凋零的花叶已经落下,地上也铺上薄薄一层残花瓣和新鲜的花瓣。

白素萝拿着扫帚刚扫了两下,只听得前方传来了莺莺人语声,白素萝赶紧俏步走到花丛里趴下,透过空隙看见两名身穿宫装长相极美的女子。

“唉,皇上久病不已怕是坚持不下了。太子登基之后,这后位恐怕便是叶弥烟的位置了。他父亲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后怕是没有我们的位置了。”身穿水蓝色绸缎绣兰竹锦袍外罩拽地轻纱的女子道。

“你说的对,她现在就已经瞧不起我们,日后若是被封为皇后,恐怕暗地里会对我们下毒手。”与她同肩而行的女子点点头,白素萝猜想这两人必是太子的妃子吧,好福气这两人真是长的极为美丽。

白皙的皮肤美如白玉般的容颜,柳叶弯眉,眸如秋水,朱唇嫣红艳而不俗,透着三分清雅的风姿,若风杨柳,步履轻慢巧盈,薄纱随着步伐无风而飘。

两位美人又在这万花丛中过,真是人比花还娇美,美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顾盼生辉,巧笑吟吟。虽然此刻两人柳眉微蹙,但是一种暗自神伤的忧郁美呈现出来,颇有一种黛玉的柔弱之美,令人觉着楚楚可怜,让人怜惜的感觉。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白素萝慢慢的站起身,这叶弥烟好像还是个狠角色,只是自己干嘛要和她长成一张脸?真是很好奇,很像瞧一瞧究竟有多像。

望着那红墙,若是能翻出这墙,一定可以逃出去。

范墨罹一定会救她的吧,可是这里是皇宫,他就算能进来,但是皇宫有这么多的高手在,进得来未必出的去。那太子又那么想置他于死地,可关键的是,为什么要非杀他不可呢?

一个太子深居宫中,为何要杀他呢?难道范墨罹得罪过他么?应该不可能吧!两人差距明显,一个宫外一个宫内,牵扯不到一块去。范墨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一定很不一般不然的话,那太子就不会紧追他不舍了。

只要弄清楚范墨罹的身份,就应该能知道太子为什么要杀他了。

下午太子殿下要练字,彩香把她叫去了太子的书房。

白素萝很不习惯太子惯用冰冷深沉如海的眼神,低着头走进来唯唯诺诺,口气毫无婉转的问:“不知太子吩咐奴婢过来?有何要事?”苍靳凉凉的看她,眼神似乎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般,他走到案几边上,拿出一张雪白宽长的宣纸出来。

“你来为本宫研磨。”他看着她,眼神像一把尖利的冷箭,凉凉的罩在她的周身,白素萝吞了口口水,慢慢走过去。

这个人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好过,明明可以叫别人的,偏偏叫她一个啥也不懂的新人来做,这太子安的是哪门子的心?

“好。”白素萝回想一遍电视剧里面研磨,然后开始动作。或轻或重,研磨是很有讲究力道的,因此刚开始研磨的白素萝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及力道的掌握,所以力道微重点,那个后果可能就有点糟糕了。

例如墨汁溅在了苍靳的锦袍上,而白素萝的衣服上没有。刚才她见墨汁飞起,快速的一偏身,然后墨汁就溅起坐在旁边看书的苍靳身上,事后,肇事者一片害怕担忧谨慎小心翼翼的瞧着苍靳,一脸的自责心慌。

双腿都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我……奴婢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奴婢一时出手太重,不懂研磨的技巧,还请太子殿下能体谅一下奴婢。等奴婢练好了之后,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白素萝哆嗦着嘴巴小心翼翼慌慌张张的解释,企图眼前这个脸黑如罗刹的太子,千万不要生气然后拖出去把她给斩了。

苍靳冷着脸看着她解释,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他一语不发,不动声色的瞅着,比原先更加慌张的白素萝。

而白素萝见他不说话,只是仍然像一块冰雕似的注视着自己,很显然受不了了,于是昂首挺胸的道:“要杀就杀,别给我眼神看。”这人一冲动什么害怕都忘记了,白素萝很显然忘记了死这个字。

“本宫没有要你死。”他站起身脱掉外袍道:“不用你研磨,去把这件锦袍给我本宫洗干净,不准留下一点墨汁,否则的话,你就把这些墨汁全都喝掉,记住今日的教训。”白素萝吓的心慢一拍,低头看了眼墨水,这要喝下去,心肝肺都变黑了。

“是,奴婢遵命。”白素萝接过锦袍低头弯腰深深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快速的离开了书房。

一出书房白素萝就撇撇嘴,哼,分明就是为难自己,弄你一身泼墨,活该。

一路上白素萝脸色不善的回到了‘碧荷堂’,彩香见她如此脸色,又见她手中捧着太子的锦袍,有些惊讶的问:“素萝姑娘,这是?”白素萝将锦袍放进木盆里然后把木桶里的水倒进去,之后才回答:“你自己看吧。”

彩香就势走过来一看,白素萝食指指着的地方有几点手指头大小的墨迹痕印。

彩香面露震惊的表情,低头看了眼白素萝,眼神特别奇怪。

“就是你看的那样,而这就是我的杰作。”说着把皂角粉抹在锦袍上用手搓洗。

“殿下没有罚你,就只让你把锦袍洗干净么?”彩香更是惊讶了不少。“是啊,怎么了?”很好奇彩香为什么这样惊讶。

“以前也有一个宫女为殿下研磨,结果一时没有掌握好力度,有几滴墨水溅在殿下的锦袍上,结果下令把手给剁了,还不允许太医治伤,最后那宫女被活生生的血流过多疼死过去了。”说到这里彩香都忍不住颤抖,可想而知那时候是多么可怕。

白素萝深深的打了个抖,心想,这太子真是太可怕了。这点小事,就能要人赔命,太没有人性了。

“不过殿下竟然会放过你,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弥烟小姐的关系而舍不得?彩香猜想到。

把衣服洗干净之后白素萝晾在绳子上,用手将衣服打平,免得弄起褶皱惹得太子殿下不满,随便找个理由惩罚她。

夏季的太阳很强烈,照的人眼睛都不敢睁开,尤其是一出汗,身上就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真想洗个凉快澡啊。

晚上掌灯时分,白素萝将锦袍送去太子的宫殿,走到门口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白素萝本想敲门进去,可是里面传来了一道女声,那女声口中提到了一个人名,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向四处瞅了瞅发现没有人,于是侧立一旁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声偷听。

“太子,范墨罹竟然没有死么?如果这样,他一定会怀疑是我和他约会的地方告诉你的。这样一来,恐怕他会杀了我的。”

白素萝戳破窗户纸,朝里面看去,只看的那女子的背影,而太子却仍然一张面瘫脸。

那女子是谁?她认识范墨罹,又和太子有牵扯。而太子却要杀范墨罹,也就是说,这女子游离在太子和范墨罹之间。而又是她告诉太子范墨罹所在的地方,险些遭杀害。

白素萝真想知道这女子究竟是谁了,奈何对方一直背对着她。

“那可不一定,如果他真的爱你,最多痛苦几天,只要你好好安慰他说不定他又会不计前嫌。范墨罹这种人,你要用你的温情去哄他,他就会忘记你曾对他的伤害。”苍靳手握金樽神情散漫,白素萝竟然看见他笑了,然后一把拽过那女子,将她圈入怀中。

而那女子的脸正对着白素萝,而白素萝看清楚她的容颜时,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这就是叶弥烟么?果然和她的样子长的一模一样,白素萝看着她宛如在看自己的脸,不由得觉得很惊悚。

范墨罹喜欢的人就是叶弥烟,而叶弥烟和太子竟然还有一腿,这什么跟什么啊?三角恋么?受害人还是范墨罹,他一定很难过吧,怪不得看自己的眼神有时候很奇怪。

当初他就将自己认成了叶弥烟了吧,难怪啊!

再看了眼面带羞怯的叶弥烟一眼,白素萝转身悄悄的离开了。

“哎,你不是给殿下送锦袍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彩香正在整理被子,见她抱着锦袍回来疑惑的问。“呃……天色已晚,外面很黑跑出去才知道,迷了路,只好倒回来了。”

“原是这样。不过没关系,你明天再给殿下送过去好了。”

“嗯,只能这样了。”白素萝点点头,转身将锦袍挂起,然后走到床边倒头就睡。“彩香问你个事。”白素萝翻过身趴着,注视着忙碌的彩香道。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不用客气的。”彩香微笑的看了眼白素萝。

“殿下是真的喜欢那个弥烟小姐么?那她又喜欢殿下么?”

“这个么……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哪敢猜忌主子们的心思。”彩香摇摇头道:“所以,不知道。”

“哦。”白素萝点点头,然后翻过身平躺着,眼睛大睁着心里有些唏嘘。

看来还是赶紧离开皇宫才行,太子一定想利用范墨罹对叶弥烟的爱,然后乘机将他除掉。看得出来,范墨罹对叶弥烟爱之入骨,所以不管怎样都要提醒他一下才行。

这样想着,白素萝叹了口气,将被子拉过来盖住,然后闭上眼睛睡去。彩香忙完了之后,吹灭了蜡烛也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