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晋邺城白素萝就从车上跳下来,少年叫道:“你要去哪里?”包素萝拍着手上的灰尘回头道:“不知道。”这三个字说的大义炳然理所当然,骄傲的像只大鸡公。

“啊?既然没地方可去,不如,去云龙镖局吧,我给师傅说说他一定会同意的。”少年摸摸鼻尖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吗?那好吧,我跟你去龙云镖局。”于是白素萝又兴高采烈的跳上马车。

跟随着他们去了云龙镖局,少年的师傅也就是镖局的大BOOS一脸探究了看了白素萝半晌之后悄悄的问少年道:“你走镖,怎么还带回来一位姑娘?你小子,还真是看不出来呀,有老夫当然的风范。”

少年白了一眼师傅,不屑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真是,我看她无家可归这才带她回来的。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少年一本正经的解释,却让大BOOS师傅撇了嘴。

“小姑娘以后你就在云龙镖局住下吧,想住多久都没问题。”关键是这小姑娘能把这只顽皮的猴子管住,一切都无所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能如愿吗?”少年冷冷的看着他,神情非常不悦。

“那便有劳了。”白素萝微微一笑,没想到这镖局大BOOS人还挺好的。她原以为这个人脾气肯定很难搞,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白素萝对少年招招手,微笑着问。“方彧,你呢。”这孩子有小孩脾气,看他那一点也不想吃亏的模样,白素萝就觉得很有趣。

“白素萝。”说完,她就开始不把注意力放在方彧的身上,开始打量起云龙镖局起来。场坝子里,十分宽阔,边上放满了各种兵器,有的正对打练武。只不过时而目光飘向自己这边。

白素萝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就朝里面屋里走去。

她走之后,练武的那群人急忙凑在一块小声的议论道:“快看啊,没想到阿彧第一次走镖,竟然还带回一个这个漂亮的姑娘,真是运气不错,艳福不浅。”一男子十分羡慕的啧道。

“是啊,早知道这镖我就该去,说不定人家姑娘会对我一见钟情呢?我这么有魅力,她一定看不上阿彧那小屁孩。”一个长的十分有型的男子很自恋的说道,旁边几位姑娘不由的鄙视的撅起嘴来。

“魅力?我看是怂样吧。”那女子说完提着扫把,气冲冲的走了。“唉唉,师妹我这不是开玩笑的么?别生气呀。”型男见女子生气的走了,急忙跟在她屁股后面说好话。

“邵麟就是犯贱,看着碗里还想着锅里。阿希一生气,他马上变的跟土豆一样摇头摆尾,你们说对吧。”一片年纪比较大的女子说完,蹲下身子抚摸着土豆的脑袋。土豆十分亲昵的舔了舔女子的手心,一只尾巴摇的可欢乐了。

“这话我赞同。”

“嗯,我也同意。”

其他人个个都点头,表示同意女子的说法。

“至于方彧这小子,肯定对人家姑娘一见钟情了。”

“何以见得?”

“看他的眼神啊?一刻不离的黏在人家身上?不过那姑娘估计八成对他没意思。”女子十分肯定的说道。

云龙镖局的人十分热情,大家的性格好,相处的也很欢乐融洽。一转眼几天过去,总算没有人找到这里来,白素萝想总算可以安定下来。

她跟着方彧一起上街买菜,途中遇见一个年纪不大但是十分机灵的小偷,正鬼鬼祟祟的跟着他,然后趁他不注意时,便将他怀中的钱袋摸走。

白素萝站在一旁看得清楚,见那小偷要跑走急忙大喝一声:“有小偷,站住,别跑。”方彧这才反应过来,一摸自己的怀里空空如也,气得他要死,急忙追小贼去了。

白素萝跑在小贼的身后距离不远,但就是追不上急的她满头大汗。她伸长了手,企图抓住小贼的衣角,但每次要抓住的时候,那小贼就离她一寸的距离。

白素萝卖力的跑,那小贼被吓的脸色一变,推翻了一旁的水果摊,白素萝没来得及收住脚,一脚踩在了苹果上,顿时天开始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她呈大字形的趴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白素萝满腔怒火抬起头时,那小贼已经不见踪影,方彧也不见了大概去追他了。而周围的众人对她更是表情千奇百怪了,白素萝脸一红,倍感无语问苍天,今天脸被丢大发了,丢到她姥姥家去了。

“姑娘,你没事。”就在白素萝郁闷片刻,一道叮咚如水般温润的声音飘入耳内,她抬头一眼,被刺眼的阳光晕了一下。只见那人乘着暖光而来,显得圣神而不可轻犯。

温和如玉般的微笑,举手投足都是充满了优雅。他伸出手,温柔的看着她。

白素萝愣了愣,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道:“谢谢你。”借力站起来。

“不用客气,刚才发生何事了?为何姑娘会这般如此?”男子不解的问。

“这个……刚才被小偷把钱袋给偷走了,这一追,就成这样。”白素萝十分无奈的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原来如此……”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位身穿官府的衙役冲冲跑过来道:“大人,桃花村发生一起命案,师爷叫你去村里查看案发现场。”

“好,我这就去。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辞了。”他回身对白素萝抱拳行礼之后冲冲离去。

原来还是个做官的!既然他是做官的,那钱袋的事就让他去追回吧。发生了命案,去瞧一瞧。

“死者身中数刀,有两处皆为致命伤,生前有搏斗痕迹。你们看,他的指甲内有肉屑,应该是杀他之人在搏斗中被死者所抓伤。”男子身穿官府,身形稍弱,但是却站而稳有力。表情浅淡,却十分严肃,双眼炯炯有神,从死者的身上移开打量着屋内。

初步鉴定不是入室抢劫,因为屋里的东西大约没有丢失,毕竟有二两银子还稳稳当当的在柜子里。不过仇杀的几率倒是挺高的。

死者身上除了致命刀伤之后,到处都有淤青,在没死之前应该受到过非人的折磨。杀他之人,铁定了与他有血海深仇。如果没有血海深仇,下手这么狠,也许凶手天性狠戾也说不定。

板凳,桌子,都倒在地上,应该是之前搏斗导致的原因。墙上还有许多血,血迹已经凝固,变成了红黑色。“博兰,死者大概的死亡时间是多久?”男子一边问一边又蹲在死者的身边检查,掀开死者的衣袖,一个手指大小的东西闪亮亮的出现在面前。

“约莫子时三刻。”蓝衣少年拿着小本子一边写着一边回答。

男子将那银色之物捡起,然后拿到水里清洗了之后,竟然是一枚戒指。

“咦,那不是刘三的戒指吗?”这时看热闹的村民中响起一道高亮的声音,男子抬头看去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你认得这戒指的主人?刘三就是那死者么?”男子问,小男孩摇摇头道:“被杀死的人叫张艺,戒指的主人是刘三,咱们村门口的那个人。”

“哦。”男子若有所思,又问道:“这个叫张艺的为人如何?平时有得罪过什么人吗?”小男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被一位妇人抢了去:“张艺可是个老好人,为人正直善良,也挺爱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

“是啊,像柳家村的那叫什么光来着?就时常来找他借钱呢。”

“是沈光。”小男孩这时冒出来一句。“哦,对对,就是叫沈光。”妇人被小男孩那么一提醒,急忙符合道。

“不过听说那人是个赌鬼,没钱的时候就来咱们村里找张艺借钱呢。哦,前不久就来过一回,那时我赶集正巧回来路过他门口,听见他们正在吵架。我停下脚听了一会之后正准备走,就见沈光推开门走出来。但是,哎哟,那眼神啊,到现在想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啊。”妇人像是被那眼神吓到了,抱着胳膊揉搓着。

男子好奇的问:“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呢?”妇人道:“眼神通红凶恶如仇啊,恨不得要杀人似的,当时我就被那眼神看的发毛,立刻转身就走了。到了今日才得知张艺死了,哎,真可怜。”说着摇摇头,满脸可惜的表情。

男子低着头,若有所思。

“那……刘三的为人又是如何呢?”

“刘三啊,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老实巴交的不过结交了一群猪朋狗友,哦,就是那叫沈光的就是他的朋友呢。”男子点点头然后转身吩咐道:“把死者抬回县衙吧。”

“听刚才那老妇人所言,大人觉得杀死张艺的人会是谁?”博兰问。“本官认为刘三和那沈光都有嫌疑?他俩又是朋友,也许是他二人合谋将张艺所杀?但是杀他的原因是什么?情杀还是仇杀?据刚才问过的几个村民他们都说张艺和刘三沈光三人并无情感纠纷。”

“不过还是先将刘三抓起来审问一番再说吧,毕竟这物证确实是他的。”说着二人加快速度往县衙行去。

“大人疑犯带到。”两名衙役将一位大约二十五六岁长的极为强壮老实憨厚的男子带进来,此人就是刘三,看起来果然很老实,只见他跪下道:“草民刘三见过大人。”

“刘三本官现在问你的话,你必须老实交代,这可是关乎你性命的大事。”男子十分严肃的说道,刘三顿时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今早刚回家睡觉没一会儿,便被官差给抓来了。他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了,此刻有些稀里糊涂的。

“是。”

“三月初六子时三刻,那时你身在何处?”

“那时候我在朋友家喝酒,子时三刻的话,我们应该都喝醉了。”

朋友家喝酒?这个时候还喝?“都有谁?”刘三回答:“杜修,黄天,沈光。”

“沈光?你们昨夜喝到什么时候?你又是何时回家的?”

“丑时,鸡鸣刚起,不久草民便带来这里。”

“也就是说子时三刻那时你们都喝醉了,而你第二天丑时回来家中是么?”

刘三点头。

“刘三,期间你没有离开过吗?或者其他人?”男子紧紧的注视着刘三,不过刘三似乎很平常的样子,刚被带上来时还有点迷迷糊糊,如果这样的人是凶手的话?但是张艺身下的戒指确实是他的,但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又是谁?这戒指又怎么会出现在张艺的身下。

“草民只记得当时喝醉了,并没有离开沈光的家,至于别人我不知道。”刘三摇头说道。“那你可曾丢过东西?”男子问。刘三脸色一变:“大人怎么知道?”男子笑了,问:“是一枚戒指么?”刘三惊讶的张大嘴巴点头道:“没错,是一枚戒指。”他这样直接承认,到令男子很意外。

刘三的确很老实,但是……会不会是装的?

“张艺死了,你可知道?”

“什么?张艺死了?”刘三的表情很惊讶目瞪口呆了半天,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我明明昨天还见过他呢,这……不可能。”男子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他是否是在做戏,但是他不能接受的表情相当真诚,如果老实人也能演戏像真的话。但可惜,他是个不会演戏的人。

“来人,把张艺的尸体抬上来。”

等看到张艺的尸体时,刘三终于相信了,眼睛瞬间通红,摇着头不可置信眼前死相惨状的人就是张艺。但他心知是张艺,却不敢承认。张艺是他的好友,对他极好的朋友。

“大人,张艺是怎么死的?他昨天还和我说过话,怎么今天他就死了?”

“昨夜子时他被人所杀,死的十分惨,全身上下被人砍了不下十几刀。而且浑身还有淤青,身前曾被抹布捂住口,吊在屋内打过。”男子看着刘三被震得脸色惨白的模样,接着又道:“而你丢失的戒指,就在张艺的尸体下发现的。”

“什么……”刘三坐到在地上,脸色更加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东西怎会无辜跑到张艺哪里去了?而且还在死去的张艺尸体下。

“刘三你说你在沈光家喝酒,但为什么你的戒指会在张艺的家中?难不成它还会长着脚自己跑过去不成?”听到男子这样说,刘三以为大人怀疑是他杀的人急忙道:“大人,这枚戒指也是草民今早才发现不见得,昨夜,昨夜它一直都在草民的身上。”

“可是你的戒指的确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这点毋庸置疑。”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和张艺的感情一向不错,而且我们之前并没有闹过矛盾,草民没有理由杀他啊。”

没错,刘三的确没有杀张艺的理由。至于戒指怎么会出现在张艺的尸体下,这个他一早就知道了。凶手故意利用刘三的戒指,目的就是为了转移目标,为自己脱罪而故意嫁祸的。只可惜他嫁祸错了人,刘三生性老实纯良,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