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一边看着书一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时蓝衣的博兰不急不缓的走进院子里道:“大人。”轻轻的唤了一声,苏晋抬起头问:“不会又有事发生了吧?”

“东上王爷来了,此刻正在客厅。”苏晋放下手中的书,从容的站起身跟着博兰去了。心中却是很奇怪,远在京城的东上王爷怎么大老远的会在这里?莫不是闲得慌了?

闲月阁,苏晋进去之后,只见堂上坐着一位紫衣的男子,正优雅从容的喝茶。他的身侧看着一位十几岁十分俊秀的少年,苏晋急忙行礼:“微臣参见王爷,之前不知晓王爷会来,没有出来相迎还让王爷再次等候,真是罪该万死。”紫衣男子东上王爷浅浅一笑,温文尔雅,抬了抬手道:“起吧,不用多礼。本王来这里也不过正巧在晋邺县,听说你破了案,所以特此前来看看你。”

“多谢王爷。”苏晋说完抬头,却见东上王爷的手指着右侧的椅子,似乎意识他坐。

“本王刚到晋邺不久,对这里不怎么熟悉,不知苏大人可否带本王到处走走。”

“但凭王爷差遣。”虽然这位王爷脸上总是带着莫名似有的笑容,但是永远笑不达眼底。看起来高深莫测。

苏晋一路走一路介绍道:“这里是鹊桥,每当七夕时,鹊桥会上都十分热闹,但也是这里的风俗。在那天所有的青年男女都在会鹊桥上放许愿灯,祈求天上的牛郎织女能够让他们一生一世幸福美满下去。”

东上王爷望着那鹊桥蹙起眉,似有忧伤划过眼底,一闪而逝,快的无法让人扑捉到。“牛郎织女,不是一年一次才能相会么?为什么还要向她们许愿?”苏晋微微一笑,和沐春风,慢悠悠道:“一年一次,只要对方幸福开心又何妨?也许是牛郎织女的坚信带给他们也是坚信的幸福力量吧。”

东上王爷微微一怔,似乎有些走神。

“那边是晋邺十分雅致的地方,整天都会汇聚一帮文人雅士在一起讨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直到天黑,东上王爷随着少年离去,苏晋本想挽留,好歹自己也是这里的地方官,人家又是远道而来的王爷,怎么好让王爷住客栈。但是东上王爷铁了心要走,劝了也就行了。人家不跟你走,难不成还绑了去?

几日过去,下了一场雨,可是这一场雨一下却没有停下。大雨的趋势越来越强烈,热度倒是没有了,不过照这样下雨,不过十天必然会涨洪水?这样一想苏晋顿时开始忧心起来了,干旱不好没有水没有收成苦的还是百姓,洪水?苦难的还是百姓,什么东西被会被水毁掉,而且家也会没有,甚至生命。

难怪之前不下雨,这一次下,真够让人难以忘怀啊。

“博兰你说照这样下雨,壁城的水库会不会很有危险。”壁城的水库管着犀照所有水源,也是最大的水库,若是水库被破坏,说不定整个长安都会被水淹没。“会,所以我们应该做好准备了。”博兰的意思,我们不等朝廷的圣旨,应该先去壁城看看趋势如何。然后再想办法应对,如果壁城的水库被破裂犀照就完了。而百姓的生命更重要,我们首当其冲让他们看到希望。

至于朝廷那边派没派人过去,他们就不得而知,但是他们对于壁城的距离较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过去,至少可以先应付一下。

两日之后大雨奇迹般的停下了,万物似复苏了一般,青绿悠悠,像是新生了般万物一新。

苏晋将县衙的事情简单的吩咐给了师爷,便和博兰带着县衙以及府内的一些人赶往壁城。

朝廷不知道拨款了没,苏晋不清楚所以他带着自己的家底以及购买了一些粮食,好备用。壁城很大村镇很多,沿途去也许会有很多灾民,虽然也许这戏东西不够多,但是也能解下近渴了。

才出县门口,便见前面走来诸多的老百姓,衣衫褴褛看起来狼狈不堪,老老少少,老弱病残什么人都有。这些人一定是壁城周边的百姓吧,苏晋皱了皱眉吩咐春衫道:“回去告诉师爷,凡是来这里的难民,都要好好的招呼,给他们找一个安身之所。你回去,就不用来了,帮着照顾下人。”春衫听了苏晋的话,急忙就往县里跑。

博兰这时跳下了车辕,走到一位老婆婆面前低声问道:“这位老婆婆你可是从壁城过来的?”老婆婆看了眼博兰道:“是啊,一场大雨让我们几乎没有了家,大水将我们的房屋全部冲垮了,听说水库都要被大雨下塌了,我们就赶来晋邺了……”说着老婆婆流下了眼泪。

博兰皱着眉十分凝重的跳上车辕,马车往壁城赶去。

苏晋掀开车帘问:“水库的问题是不是十分严重?”博兰点点头,却不说话,眉毛打结。

苏晋一行人到了壁城之后,被当地的地方官接待。不过当务之急不是两个当官的叙旧,而是赶往水库勘察情况。于是博兰苏晋在张大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水库的地方。

不过此刻却是遇到了麻烦,挨着水库的泥巴路被大雨冲没了,于是人被阻拦在了水库的对面。

水库都是用一些大石头和木块组合的,湖面十分大,一眼望不到头。上端木头搭建的梁,盖着琉璃碗,这水库看起来真是非常壮观,从这边到那边尽头,约莫四百米远。整个水库全面积的话,想必这样看着无法估算。这么大的容量,若是这些石块被冲破的话,估计真的会把壁城给淹了。

他们站在水库的这边,距离不远不近,差不多能看见起起伏伏狂啸的湖水拍打着岸边。

“如果没有这条断路当着,现在都可以把事解决了。只要开闸放水,尽量将水库的水减少一些便可。”不过如今应该想办法怎么过去。

“哎,这天又要下雨了。”这时张大人的声音变得怨声载道,苏晋抬起头,果然刚才还晴朗的天下,一下子就变得乌云密布。

苏晋的心不禁担忧起来,再下下去的话,估计水会把闸门给冲断,到时候大水直冲而下,可想而知。但是开闸放水就不一样了,张大人说,这水库有四个闸门,每个闸门管着一股水。如果放水的话,只要开一个就行了。但若是被冲断,就没有办法在关住闸门,水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豆大的雨点落下,浑身凉飕飕的,博兰道:“大人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没办法只好回去。

“张大人为何朝廷还没有下旨赈灾也没有派人过来?”苏晋十分疑惑的问道。“京城距离壁城很远,大概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吧。不过本官三日前已经将此事写成奏本,叫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相信皇上知晓此事,便会发下赈灾银解救这些苦难中的老百姓。”苏晋听后点点头,来的路上村民的房子庄稼全被毁了,今年颗粒无收,百姓不好过,朝廷也好不到哪里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苏晋的心也揪起来。

“博兰,这雨想是不会停下了,水库的水本来已经快满了,若不及早释放的话,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苏晋皱眉。

“那么……大人的意思?”博兰注视着她。“现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雨停了,等雨停下可能都来不及了。”博兰道:“大人想现在?”

苏晋重重的点头。

“那好。”博兰只是微笑,然后出去集合人了。

“苏大人莫非现在就要开闸放水么?”张大人问,看了看天,有些担心。“没错。”苏晋点头。“可是那断路,阻挡了我们的去路,没办法去水库上。”

“路虽断了,不过我们可以搭桥。”苏晋转身吩咐:“我们先过去水库那边,然后再砍几棵大树作为桥梁。”张大人顿时醒悟,然后急忙跟着去了。

雨下的十分大,伞根本就起不了作用。而且风大雨大,反而废掉了几把伞,索性大家都不打伞放开手干。

此刻水库的水急涨,几乎矮处水已经往外溢出,苏晋看得心里着急透了。一见他们把树放在断路中央,急忙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大人我也去,水闸你一个人无法扳开。”博兰跑上来如是说,苏晋点头,那就一块吧。

顾不得大雨大风,两人一前一后的跑过去。这边张大人吩咐属下过去帮忙。

四个闸门,苏晋看了看下面宽阔的大湖问:“这条湖能延伸到哪里?”博兰道:“东面环山,两边皆是高山水向那边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好吧,扳开这道闸门。”由于是钢铁铸成,再加上岁月的渲染,铁闸生了锈。变得更加坚固,估计两个人都无法扳开,于是五六人十几双手使足了吃奶的劲扳。

苏晋打量着水库的边缘,竟然发现有几处裂痕,不过还好不深。若是不赶快放水的话,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差不多能裂成一条小沟。

苏晋凝住神,注视着这大片海洋,真大,大的真吓人。听说没下雨之前,这水库几乎快干渴了,没想到仅仅半月时日,竟然将水库下的满满的。

所谓天灾人祸,真是可怕,而人类却无半点反抗的能力,唯有同心,其力断金,至少不能让灾难更严重。例如现在他们都在是拼命的将水闸扳开,放出一些水,这样水库重量减少了安全了,人们的生命也就保住了。

‘轰’的一声,伴着杂嘈的欢呼声,水如潮般汹涌扑下去。

“两日之后,看水势能不能减少。嗯……”咦,乌云散去,白云绵绵,一丝阳光照在大地。“差不多了。这两日张大人派点人来照看着吧,万一……”苏晋顿住口,看着张大人。

“本官明白了。苏大人衣衫湿透了,为避免染上风寒,还是先回府上换洗一下吧。”

苏晋点点头,的确该洗洗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了。

第二日苏晋以县衙还有事早早的离开了,张大人本想挽留,但苏晋执意离开,千恩万谢了之后便让他离去。

“这雨终于停了。”白素萝望着蓝天淡淡的道。“听说你明天要和你大师兄一起走镖,小心点路上别遇到危险才好。”

方彧的眸子一亮看着她应道:“你放心吧,小爷会武功呐。”听到她的关心,那比走镖还令他值得高兴。对于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方彧对她总是充满了无限期待。

虽然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