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的生母丽妃收到消息就已经赶过去照顾九皇子了。上官隆的脸色越来越臭,那眼神恨不得要把赫连月给凌迟处死,砰地一拍面前的食案,吼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朕的皇儿,马上给我拖出去斩了!”

虾米?

赫连月恍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皇帝陛下您长得一副圣贤明君的脸,好意思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给灭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喊冤枉!话虽如此,赫连月两只胳膊再度被人提起来的时候,后颈还是止不住的一阵阵的发凉。

“皇上息怒!”

几乎是同一时刻,赫连威刷地一下从座位上起来,咕咚一声跪在了赫连月旁边,“臣罪该万死,这名女子乃是臣的女儿赫连月,望皇上查明真相,她是万万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上官隆与众人皆有几分惊讶,原以为底下湿答答的女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没想到竟是尚书之女,上官隆也是气昏了头,醒过神来想想,直接斩了未免有点草率的意思。

赫连月虚惊一场,随即“臣女冤枉啊!”五个字响彻了大殿,众贵女千金尤其是上官隆身边的昭阳公主猛地反应过来,竟然是她,冤家路窄!原以为赫连月得罪了自己,逃也来不及,反倒自己送上门来,哼哼!这下她死定了!

刚刚有宫人来报,九皇子已经脱离危险,这会儿昏睡过去了。上官隆一颗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恢复了些理智,厉声问道:“赫连月,你当场被人抓到,还有什么冤屈可诉?”大殿里惨烈无比的嘶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皇帝在屈打成招呢。

“皇上,臣女好心下水救人,您的侍卫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抓来,刚刚又差点丢了性命,不知道这算不算冤枉?您要定罪,总要拿出证据来?或者问问九皇子,究竟是不是臣女推的他?”赫连月一口气说完一堆话,有条有理,铿锵有力,瞬间把上官隆堵得一时无语,赫连威则跪在她旁边,冷汗直冒:我的亲闺女啊,说话悠着点,皇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

“牙尖嘴利的丫头,宋毅,把人证带上来。”上官隆开始仔细审视此女,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凌乱的发丝间,她的一双眸子极为清亮,黑白分明,眼神里尽是坦荡,正气凛然,倒不像什么奸邪之徒。

“是。”宋毅面上发热,依照赫连月这么说,这中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自己是听信了一面之词,再加上看到赫连月对九皇子的玉体不敬才断定她是害了九皇子的嫌犯。

上官隆身旁的几位嫔妃与皇子们表情不一,或严肃,或淡定,或看热闹,或幸灾乐祸。伺候九皇子的宫女绿竹一到大殿之上,就声泪俱下的指着赫连月控诉:“皇上,就是她,就是她把九皇子给推下水的,奴婢想拦住她已是来不及,请皇上为九皇子做主!”

赫连月睁大了眼睛:这眼泪,这演技,不颁个最佳女主角给她,实在太对不起观众了。

“赫连月,你口口声声喊冤,现在有什么话要说?”上官隆自然认为一个小宫女没那么大的胆子说谎。

“恳请皇上给臣女一个自辩的机会,让臣女与证人对质,如果证据确凿,您再拖出去斩了如何?”赫连月要是现在还认为九皇子落水是个单纯的事件,才真是蠢到家了,可是她刚刚进宫,也没机会与人结仇,怎么会独独要陷害自己呢,难道是昭阳公主?不,昭阳公主不至于拿九皇子的性命开玩笑。

“准了。”上官隆冷肃道,“但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赫连爱卿,就不要怪朕心狠了!”

“臣不敢!”眼下只有看月儿自己了,实在不行,赫连威已经做好了打算,去求求凤体抱恙未出席宴会的太后,太后心肠最是慈悲,况且九皇子并无大碍,月儿罪不致死。

赫连月站起身来,拨开额前的湿发,从裙边的一圈滴滴答答往下滴水,落在打磨的十分光滑的大理石上,还是十分明显的。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绿竹,“你是叫绿竹对吧,我问你,你说是我把九皇子推下水的,你当时在九皇子左边,右边,还是后面呢?”

绿竹看着她突然变凌厉的眼神,渐生畏惧,她下意识地往高台上瞥了一眼,方镇定了些,斟酌着回答:“奴婢是在九皇子的左边。”

赫连月当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人的精神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一定是最关键的,绿竹偷看的方向,应该是皇帝的妃子。皇后早逝,留下大皇子与昭阳公主。后宫最得宠的是丽妃,九皇子的生母,年轻貌美,却是毫无背景。三皇子的生母怡妃张扬跋扈,二皇子的生母德妃则低调宽容。难道和她们中的一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