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月只当没听见她们刚才的争论,这种口头婚约神马的最要不得。上官隆开口之后,她又进入福尔摩斯模式。

“宋统领,你为什么刚好就在附近?”

“是皇上派臣去找寻九皇子,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告诉臣,九皇子就在荷花池方向的。”宋毅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皇上,臣女请求传那名小太监。”

上官隆挥挥手,很快,侍卫们就把小太监带上来了。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经宋毅确认,此人是德妃宫里打扫的太监小福子。

小福子结结巴巴形容了当时的情况:“奴才看见绿竹在喊九皇子落水,因为不识水性,奴才很快就去喊人帮忙。”

赫连月微微挑了挑眉,“绿竹,你喊救命的时候有看见过小福子吗?”

“奴婢……奴婢记不清了,好像没看见过。”绿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自信。

“怎么会记不清,荷花池外较为空旷,身为贴身丫鬟的你当时应该心情很急切,肯定会注意到所有出现的人,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救九皇子的救命稻草,难道你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碰到?或者说你从九皇子落水之后,就无动于衷,一直看到宋统领来了,才装模作样的喊救命!”赫连月字字句句,声声夺人,从气势上完全把绿竹给压了下去,绿竹面色惨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宋统领,你遇到绿竹,她当时站在什么地方?”赫连月非常满意方才那番话的效果,其实绿竹心里没鬼,根本不会被她给震慑住。

“她站在荷花池的垂门外。”宋毅不禁对赫连月刮目相看,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又是养在乡下,竟有如此胆色。

赫连月眼露浅笑,眼神却是冷冽不已,“绿竹,你还不肯说实话吗?你若真的没有见到任何人包括小福子,为什么好半天的时间,依旧停留在原地喊救命,而不是至少找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难道你早就知道宋统领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在荷花池吗,所以根本是在守株待兔吗?”

“奴婢没有。”绿竹咬了咬泛白的唇瓣,慌乱不已,语无伦次的不知从哪里反驳对方。

“绿竹,你满口谎言,前言不搭后语,在皇上面前,你速速坦白,如果有苦衷,或许皇上会酌情从宽处理,一会儿九皇子醒了,他这个受害者可是最清楚出事前,究竟是我赫连月推的他还是你这个贴身宫女在陷害他!”赫连月最后一席话,压断了绿竹最后一根稻草。

她猛然清醒过来,面色煞白,身体如坠冰窖,因为赫连月的话句句说到她的软肋处,事情已然办砸,她却还存着侥幸心理,九皇子若是死了倒一了百了,现在活了,他一定知道是自己害得他,左右逃不过一死,她面如死灰:“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宫女绿竹,是谁给你胆子,敢谋害朕的九儿,污蔑赫连小姐?你幕后可有主使者?速速招来!”上官隆其实在之前就已经相信了赫连月的话,既然要杀人何必多此一举的救人,只不过觉得这丫头虽养在乡野,却胆大心细,口齿伶俐,思路顺畅又条理清晰,着实令人讶异与欣赏。

“奴婢——”绿竹被皇帝一吼,原本跪着的身体颤抖不已,正欲说话间,却是浑身痉挛抽搐起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翻起了白眼,嘴里不断地吐泡沫。

赫连月睁大了双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羊癫疯?不是吧,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真搞不明白这货当时哪来的勇气把稚嫩的九皇子给推下水的。

宋毅马上检查了一下绿竹的眼睛,鼻息,与口腔,神情越来越凝重,沉默了一会儿,方道:“皇上,绿竹已经断气了,几个小时之前她似乎服用了慢性发作的毒药,具体是什么毒药,有待御医的进一步的查证。”

大殿内鸦雀无声,气氛凝固得厉害。上官隆神情严肃,绿竹分明是畏罪自杀,或者被人威胁喂下慢性毒药,而这个人才是要害九儿的主谋。

突然,一旁的小福子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浑身抽筋,口吐白沫,眼皮不断地向上翻,众人哗然。宋毅迅速点了他周身的几处穴位,促使不让毒素扩散,但是已然来不及,小福子也死了。

“岂有此理!宋毅,限你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查明幕后主使,严惩不贷!”上官隆怒不可遏,太监与宫女接二连三的死在大殿之上,他的面前,严重挑衅他皇帝的权威。

“末将遵旨。”这下轮到宋毅苦恼了,本就是死无对证的案子,让他从何查起。

大殿上当众死了两个人,虽然已经拖下去了,那些个身骄肉贵的贵女小姐们个个吓得面色发白,赫连月环视了一圈,发现表情最可疑的有三个人,分别是怡妃,德妃以及昭阳公主,前两者看得她有点儿发毛,昭阳公主不消多说,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一脸气恼的样子。如果刚才被拖下去的是她赫连月,想必她现在应该是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