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洛月明再度醒转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大亮。

缓了许久才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很奇怪的是,脑子里空空如也,对具体情?形一无所知。左思右想,左想右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隐隐约约,好像知道昨夜的战况很是激烈,激烈到床板都震塌了。

好似还听见大师兄,带着一丝浓浓的哭腔,极委屈可怜地告诉他?,要叫给他?听,扭给他?看的。

洛月明缓缓起身,觉得后腰跟断了一般,酸疼酸疼的,低头扯开亵裤一看,一如既往,除了没毛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咬了咬牙,一狠心?,将手伸到后面摸了摸。

嗯,一如既往,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么也就是说,昨晚是他睡大师兄,而不是大师兄睡他?

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洛月明烦躁得伸手抓头,结果碰到了伤处,疼得嘶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昨夜脑袋磕床头柜上?了,铁定是撞得厉害,又喝了酒,直接就断片了。

还没等他?静下?心?来,细细琢磨昨晚种种,回想那销魂荡魄的滋味,便听见外头传来敲门声,有个弟子隔着门道:“洛师兄,你醒了吗?今日仙门百家齐聚天剑宗,大师兄他?们已经去了,就差洛师兄你了。”

洛月明一听,好家伙,差点把这事儿忘了,赶紧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还好还好,乾坤袋没丢。

于是应了一声,快手快脚地洗漱一番,就随着这名弟子往大堂去了。

人还没到那,便见满场人声鼎沸,挤满了各门各派的弟子,都是一堆一堆的,排列成行,远远一望,就跟彩虹似的。

在这种仙门百家齐聚的重要日子,势必来的都是一些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仙门仙首,以及座下?的高徒,儿子,或者是外甥侄儿之类的。这些人要么就是修为特别高深,要么就是姿色特别过人。

总之,必定有无数绝色修士混迹其中。

洛月明没有别的想法,就想着自己应该在这种万众瞩目之下?,御剑翩然而下?,风度翩翩的身姿,将会成为无数人心?中的高岭之花。

可他只是想一想,还没来得及御剑,就听头顶嗖嗖几声剑光,在场仙门百家闻声抬眸一瞥,便见柳宗师御剑自峰上?掠下?,一袭玄衣,墨发翩飞,手里执着一把折扇,颇为风流地款款摇着。

才一出场,就听见无数女修倒抽冷气的声音。

以及一些男修的低声唾骂:“呸!装腔作势!别人都是走来的,就柳宗师是御剑上?来的!凭什么!”

“就是,本来场上还好好的,看看这些女修,一个个就跟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羞不羞!”

洛月明听了几句,心?道,骂柳宗师就骂柳宗师,为什么要把围观的女修也骂上?了呢。毕竟师尊这张脸具有欺骗性,谁瞧见了,不得拍着大腿叫一声见鬼。

当即便走了过去,好言相劝道:“二位,你们这么说,那可就不对了,人各有志,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二人转过头来,见洛月明身着天剑宗的宗袍,便冷笑道:“你是天剑宗的弟子,当然这么说了!这次苍墟派召集仙门百家过来,就是要讨个公道的!看你们天剑宗怎么解释!”

洛月明觉得,没法跟这两个人沟通,索性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宗主这样姗姗来迟不好,很不好。”

二人道:“想不到天剑宗居然出了你这么个明事理的弟子。真乃修真界之福,小兄弟,你日后必定会有出息的。”

洛月明:“过奖。”

再一回神,便见头顶又嗖的一声,飞掠来一道白影,正是他心?心?念念,昨夜抱在怀里,百般疼爱的大师兄。

一见谢霜华出来,原本就有些杂乱的校场上,登时响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尖叫声。

方才的弟子见了,又呸了一口骂道:“装什么装!”

另外一名弟子见了,也骂:“飞什么飞!”

而后二人又双双转头过来,准备听洛月明应和两句。

哪知洛月明抬腿就将二人踹倒,指着他?们的脸骂道:“他?想飞就飞,他?的事你们少管!”

语罢,一挥衣袖,背着手挤开人群往台上去。

二人无缘无故被踹了一脚,又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互相望了一眼,满脸不解地嘟囔道:“那人是谁呀?”

柳宗师款款落座,侧眸一瞥,见除了大弟子之外,其余四个弟子都没到,不由眉头一蹙,不动声色地低声道:“霜华,他?们四个去了何处?为何还不来?”

谢霜华低声道:“回师尊,玄度犯了大错,弟子罚他?去戒律堂跪省,小师妹身体不适,清规过去照看了,想必稍晚些便会过来。”

柳宗师听罢,怎么都觉得还少了个人,略一思忖便问:“那月明何在,他?可是也犯了什么错处……”

话音未落,便见洛月明从台下走来,规规矩矩地拱手拜道:“师尊恕罪,弟子来晚了。”

柳宗师见他?来了,便不再多?言。

如此,洛月明如愿以偿地往大师兄的跟前一凑。

像这种仙门百家齐聚的盛况,平时并不常见,三年五载可能会聚一次。除了仙门仙首,或者有头有脸的家主,少主可以落座之外。身为弟子,就得时时刻刻站在师尊身后。

就跟哈巴狗似的,师尊让坐才能坐,师尊让跪就绝对不能站着。

按身份来说,洛月明是最小的弟子,本不应该站在大师兄的身侧,应该往角落里站着才是。

但反正其他三个师兄师姐都没来,也无人会说什么,便悄悄往大师兄身旁一凑,抬眸偷觑大师兄的脸。

大师兄的脸很白,常年如冰似霜,雪白的一团,平时不苟言笑,瞧着还挺凉薄的。身姿挺拔,偏爱披麻戴孝那一卦,常见穿着一身白,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就是这么一个如玉如树的人,在床上?竟然热情似火,勾得人魂牵梦萦,魄散魂飞,当真让人难以想象。其中滋味更是说不出的美妙,虽然具体的细节记不大清了,但让人回味无穷,一时一刻都在惦记着,什么时候才能再亲一亲大师兄的芳泽。

洛月明想着,昨晚自己喝醉了酒,酒品又很一般,没准把大师兄弄疼了,瞧瞧大师兄的脸色多白,眼底还有一抹淡淡的青灰,必定是昨夜没曾睡好。也就是说,又淦了大师兄整整一夜未曾停歇。没准早上大师兄醒来时,二人还没分开……

再瞧瞧那腰身,这般纤细,自己一手就能掐住,昨夜,必定是狠狠折腾了几番,也不知道大师兄的腰还疼不疼了。

悄悄探出手去,洛月明表面一本正经地听师尊与其他仙门仙首谈话,实际上?魂儿都飞了,暗戳戳地摸了摸大师兄的手。

触手冰凉,还戴着漆黑的护甲。洛月明不喜欢护甲,就喜欢贴着肉摸。

于是胆大妄为地捏着大师兄的手指关节,成功让其蜷了蜷手指,但也没阻止,变相默许了一般。洛月明尝到了甜头,转而去摸大师兄的手心?,小拇指有意无意的,轻轻在手心?里搔弄。

很明显能察觉到,大师兄的手心?热了起来。这还远远不够。

洛月明不动声色地往大师兄身边又站了站,手背在后面,表面极为一本正经,可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揉捏着大师兄的腿根。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就敢如此这般,丝毫不怕被人瞧见,更何况师尊还在跟前。

谢霜华如何能忍得,当即就想将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擒住。

可又怕被在场诸人察觉,只能强忍着,绷紧了身子不动。

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台下众人在说什么,这些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吐沫星子横飞,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直到那爪子已经探到了那处,谢霜华才如梦初醒一般,暗地里一把抓住洛月明的手腕,以千里传音之术道:“月明,难道你也想去戒律堂罚跪?”

洛月明听罢,心?里琢磨着,大师兄才不舍得让他去戒律堂罚跪呢,那里又阴又冷,终年暗无天日,又有许多弟子在那受刑,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光是血沫都不知道洒了多?少。

如此恐怖的地方,大师兄一定不舍得罚他?去那里跪着。怎么着,也是跪在大师兄的床上?,跪在他身上什么的。

遂特别有恃无恐地用千里传音术回道:“好啊,好啊,大师兄罚我去戒律堂啊,正好,我跟裴师兄还有个伴,我才不怕。”

谢霜华听罢,只当小师弟是故意过来惹恼自己,为了裴玄度,竟然甘愿也去戒律堂罚跪,当即手劲儿一重,钳得洛月明痛得脸色一白。

便听谢霜华道:“处置你,何须去戒律堂?晚上?你来我房里,我亲自罚你。”

洛月明疼得嘶嘶抽着冷气,心?道,大师兄这都是什么古怪脾气,晚上?想让他?过去,就直说啊,干嘛还这么使劲地捏他手腕。

可转念一想,大师兄都这么主动邀请他大被同眠了,别说被捏一下?手腕,就是捏一下?别的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也无所谓啊。

当即就咧嘴,极为开心?的笑了起来。同样以千里传音之术回道:“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谢霜华蹙眉:“你能准备些什么?”

听大师兄这个口气,洛月明觉得他?对自己多?少有点不尊重了,身为一名合格的年下攻,他?能准备很多?精巧的玩意儿。像是什么鞭子啊,绳子啊,蜡烛啊,海棠香脂啊,玉佩铃铛大核桃,或者是打情?骂俏用的狐狸尾巴什么的,他?都有。

只要大师兄愿意,他?还能当场用红绳编一条裤子什么的。如果大师兄还愿意,那么在屋子拉一条绳索,上?面多打几个结,那也不是不行。如果大师兄喜欢,那么他?就狠狠心?,出去削块生姜,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前提是,大师兄得愿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