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一听,不太懂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大师兄是嫌弃他磨磨蹭蹭,没有一鼓作气,给他一个痛快?

可裴玄度就在门外啊,倘若屋里的动静一大,让他听见了,那怎么办?

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委屈了,必定是求而不得,心生?苦闷。

毕竟同为男人,情动而不能泄的苦闷,洛月明懂。

把?心一横,心想先用尾巴尖尖,给大师兄止痒,然后赶紧把裴玄度弄走,等人一走,他就立马满足大师兄。

于是乎,那尾巴尖尖越发收了力气,紧紧箍着大师兄,蓬松的狐狸毛又软又滑,还有些温热,拂在人身上,痒得抓心挠肺。

谢霜华的面色竟然红了,忍了又忍,才一把?抓住那尾巴尖尖,哑着声儿同门外的人道:“夜色已深,你快些回去休息。”

“大师兄,我……我真的只是来送伤药的,没别的意思,大师兄,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哑了,是不是……是不是疼得很了?大师兄,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替大师兄疗伤?”

说着,房门还发出轻微的响声,料想是裴玄度伸手贴在门板上,可没有大师兄的吩咐,又万万不敢进来,只能在门外听着墙角,不断踌躇。

偏偏洛月明吃痛,尾巴狠狠一甩,啪嗒一声,扫在了大师兄的手背上,立马抽出一条略深的红印,大师兄的手白,那红印触目惊心。

非但没能让大师兄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谢霜华沉声道:“滚。”

裴玄度怎么听,怎么觉得大师兄的声音不对,好似极为痛苦,又一直隐忍着不发。料想是负了重伤,又不肯让人知道。

把?心一横,索性推门进来,一入门便嗅到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下?意识以为是山上的海棠树又开?了,缓步走至里间,便见床幔垂下?,里头隐约能瞧见人影晃动。

洛月明早听见他推门进来,吓得赶紧往被子里一藏,如此一来,便躲在了大师兄的怀中,不偏不倚,还压在大师兄的腰腹之下?。

谢霜华的身子一僵,原本苍白的面色,竟然可疑的红了。

裴玄度好几次想撩开床幔,瞧一瞧大师兄究竟怎么了,可又实在不敢,只得低声下?气道:“大师兄,你纵然再生?我气,也不该不顾自己的伤,便让我为你疗伤吧?”

眼前黑漆漆的,洛月明团在被子里,耳边清晰无比地传来了裴玄度的声音,心道,这厮摆明了是过来刨墙角的。

大师兄心肠那么好,又容易心软,没准裴玄度在他面前哭一哭,求一求,大师兄就原谅了他。

倘若,裴玄度再对大师兄行下?什么事,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伏下头去,小仓鼠一般,含入口中。

只这么一瞬,床上的人影一晃,险些被逼得魂飞魄散,谢霜华深吸口气,脊梁骨绷得紧紧的,死死攥紧被褥,才将那一声低吟忍了回去。才一张口,便缓缓吐出一股热气来,伸手一拂,设下一道结界。

彻底将裴玄度阻隔开?来。宛如一面水镜,谢霜华能看见裴玄度,可裴玄度这边却看不见床上的情景。甚至都听不见任何声音。

裴玄度实在担心大师兄的安危,索性将床幔掀开?,可入目一片整洁,屋里竟然空无一人。他的目光,在床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心底生?疑,暗道,难道是大师兄设下了什么阵法,便在屋里四下?逡巡。

可奇怪的是,窗户紧闭,烛火摇曳,屋里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是隐约嗅到了几分淡淡的腥咸。便暗道,大师兄一定还在这间房中,不过就是藏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裴玄度出声唤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就在这间房中,你快些出来,大师兄?”

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洛小狐狸摇动着蓬松的狐狸尾巴,正跪伏在床,吃得正在兴头,周身妖气萦绕,兽耳兴奋的支棱起来,一手还摸索着,与大师兄十指相扣。

他是这么想的,作为一名合格的年下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给大师兄极致的快乐。

一般来说,就跟大自然的捕食者一般,吃别人的都是猛虎狮子野狼,被吃的都是些野兔,羊羔子,小鸡崽子。

因此,吃与被吃,就如同床榻之间谁上谁下?。能吃别人的才是上面那个。

遂格外卖力的吃下?大师兄。可又偏偏天生嘴小,不过片刻工夫,脸皮就绷得紧紧的,似乎下?一瞬就要撑破了。

他分跪在大师兄的腿侧,又弓身俯腰,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痛,难过得喉咙骤缩,猛然一抓,竟还留有好些在外头。

都这般卖力的侍兄了,结果大师兄跟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洛月明有些郁闷的想,这年头的高?危职业,隐忍的功夫都这么牛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头顶猛然一沉,竟被一只大手狠狠往下?一压,只一下?,喉咙里就跟被火燎了一下?,疼得眼泪胡乱蹦出眼角。

头皮紧跟着一痛,就被人隔着被子抓着头发,往上猛然一拽,洛月明大口呼吸,都没等气喘匀,脑袋又被沉沉按了下?去。

如此这般拽他,按他,再拽他,再按他,不知多少个来回之后,宛如下?起了小雨,被褥都被泪水打湿。

洛月明从破损的嘴角中,嘶嘶抽着冷气,暗想,原来吃人也是要分人的,大师兄可不是什么兔子,羊羔羔,小鸡崽子,分明就是穷凶极恶的巨兽。

一着不慎,就要被大师兄反擒了。

头顶骤然一片明亮,烛火晃得他眼前昏花,洛月明脑子一懵,看大师兄都重影了,下?意识往前一扑,口中道:“我抓住你了!”

结果扑了个寂寞,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床头柜上,登时眼冒金星,耳边轰鸣。

谢霜华惊见,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急声道:“月明,月明,你怎么了,月明?”

洛月明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隐约能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海棠香,好半天才回想起来,自己在宠爱大师兄。

余光一瞥,惊见裴玄度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勉强挣扎着问:“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个外人在?”

谢霜华:“我设下了结界,他看不见的,你不必怕。”

而后,伸手一挥,原本透明的结界,就彻底暗了下?来,屋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谢霜华的目光,死死盯在小师弟嫣红的唇上,隐约还能瞧见几分油光,面色一红,赶紧将头偏过去道:“月明,今日你也累了,你从窗户跳出去吧,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略一思忖,伸出一指,轻轻在洛月明眉心处一点,“去吧。”

原本洛月明头就疼,被大师兄这么一戳,又疼又晕。眉心处也留下?浅浅的红印,侧身摇了摇尾巴,兽耳支棱着,抬眸望向?谢霜华,满脸认真道:“你在说什么?狐狸听不懂,狐狸不知道,不关狐狸的事。”

谢霜华惊愕道:“你?狐狸?月明,你不是狐狸,你是人。”

洛小狐狸露出一副很鄙夷的神色来,抓过狐狸尾巴,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这是什么?”

“尾巴。”

“什么尾巴?”

“狐狸……狐狸尾巴。”

“那你还敢说,我不是狐狸?我有尾巴,你有吗?”

谢霜华:“……”

赶紧双手捧起洛月明的脸,压低声儿问:“月明,醒醒。”

洛小狐狸深嗅口气,忽然往谢霜华怀里一扑,张口就往他肩胛上一咬,当即呸呸几声,嫌弃道:“不好吃,难吃死了!”

而后转身下了床榻,在屋子里逡巡一遭。

谢霜华见状,也跟着起身,追问道:“你在找什么?”

“找好吃的,我饿了。”

谢霜华听罢,问他:“那我下?面给你吃吧?”

洛小狐狸一听,单纯的小脑袋瓜里,蹦出来的不是什么葱油面,阳春面,也不是什么馄饨面,油泼面。

当即就折身回来,立在大师兄跟前,歪头看他:“真的?”

“真的,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谢霜华随意捏了个清洁术,立马又恢复成了往日模样。略一思忖,决定还是先将裴玄度带出去,省得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屋里子乱转。

遂随手一挥,便将人送回房中。之后落下一句“你在屋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转身便要出去。

哪知后背被人重重扑了过来,洛小狐狸圈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道:“别走。”

谢霜华脚下?一顿,心尖麻酥酥的颤了起来,温声细语的安抚道:“你听话,在这乖乖等着,师兄这就去下?面给你吃。”

“别走。”洛小狐狸往人身上一缠,满面酡红的咬他耳垂,“不要吃面,我们狐狸都是吃肉的。”

谢霜华连声音都哑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洛月明怀疑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自己都说的这般清楚明白了,怎么就不理解他的意思呢?

遂好心好意地解释道:“我是狐狸啊,狐狸不是吃草的,狐狸一生?下?来就是要吃肉的,狐狸最爱吃|鸡了!”

说着,还扑过去,扯着谢霜华的腰带,连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狐狸吃|鸡,天经地义!”

谢霜华:“……”

疯了,小师弟一定是疯了。

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他平日里,也是这般举止轻浮,在裴玄度面前,说什么狐狸吃|鸡,天经地义之类的话?

难道小师弟不知道,这种话分明就是挑逗,勾引,暗示他可以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