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待洛月明眼前?再能视物?时?,脚下已经?踩着了实地。
“大?师兄,我们出来了吗?”
“还没有。”谢霜华环顾左右,见二人正置身在一片竹林里,周围起了浓雾,空气潮湿寒冷,当即将?外?裳脱了下来,往洛月明肩头一盖,轻声道,“月明不怕,大?师兄会带你离开?此地的。”
“你真的是大?师兄吗?不会是我的幻觉吧?”洛月明吸了吸鼻子,之前?被打伤了,胸口现在还一阵阵的发闷,后脑勺也疼,伸手一摸,血迹还没干,哑着声道,“大?师兄,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喜欢柳仪景了,居然帮着他?,那么打我。”
“柳仪景?小师妹?”
“是,方才那个人就是柳仪景,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总而言之,小师姐原本是男儿?身,是被师尊喂了冥丹才由男转女的,方才那个人便是小师姐的男身。大?师兄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问我师尊为什么这么做,更不要问我,小师姐为什么为难我。等出去再说?。”
洛月明不知道怎么跟大?师兄解释这件事?,这话说?起来也太长了,又怕说?出来,大?师兄不会相信,心里还有些埋怨大?师兄封他?记忆的事?,以及此前?在鬼殿……
对了,鬼殿。
“大?师兄,之前?在鬼殿……”想起之前?与鬼王夜游,两人共骑了一头驴子,自己的腹部肿胀得?宛如孕中妇人一般。
那驴子别看腿短,生猛得?狠,在林间上蹦下窜,差点没把他?折腾死。眼下见了大?师兄,又颇为难以启齿。
哪知大?师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说?了句不知道,那么洛月明就懂了,必定是心魔那个狗东西又出来了。
顿了顿,谢霜华抓着他?的肩膀,沉声问道:“在鬼殿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月明,是不是?”
洛月明哪里好意思说?,摇了摇头,咬牙道:“没有,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谢霜华见他?眼神躲闪,面色红润,惊疑不止这般简单,当即又要逼问,忽闻一声极粘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仿佛拉丝的糖浆,又甜又腻,还参杂着几分痛楚,在夜色下显得?尤其诡异。
两个人飞快对视一眼,顺着声音来源寻了过?去,这林中雾气太大?,谢霜华怕与洛月明走散了,伸手牵他?。
可?小师弟竟然躲了过?去,低头闷闷道:“不牵,我不会跟丢的。”
谢霜华抿唇未言,知晓小师弟还在为了封他?记忆之事?,心里不爽快,当即抿了抿唇,低声道了句“抱歉”。
洛月明要听的,从来都不是这句抱歉,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师兄。
只要一想到自己从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面红耳赤起来。
在大?师兄心里,自己一定是人间至贱罢,千方百计地跑去勾引,还心里没有逼数地要给大?师兄买腰子补补。甚至还想到,之前?自己“闭关养伤”三天,越师兄在窗外?听见床塌的声音。
分明那次,大?师兄将?他?禁锢在床,一手死死叩着他?的后腰,迫他?摆出承受的姿势,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才震塌了床榻。
因为现如今通通都想起来了,洛月明的脑子里,甚至还清晰无比地回放着当时?的场景,自己痛哭流涕,面红耳赤的,嘴里被堵着衣衫,浑身濡湿滑腻。
虽然当时?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不是大?师兄替他?解了那药性,后果不堪设想,但无论怎样,事?后封他?记忆,这做的太不地道了。
怪不得?自己每次事?后腰酸背疼的,还尝不出什么滋味来。更可?恨的事?,他?还曾经?不止一次感慨让大?师兄受累了。
眼下回想起来才知,分明是自己受累了。
如此一想,洛月明更没脸见人了,抬手掩着通红的面颊,咬牙道:“你不要看我!”
越说?不让看,谢霜华越是想看,薄唇微微抿着,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话到唇齿间,还是一句“抱歉”。
但眼下不是扭扭捏捏的时?候,先出去再说?。
待二人顺着声音寻了过?去,便见眼前?是一处洞府,声音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洛月明一听这声儿?,立马便知里头的场景肯定不适合他?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看,当即就想调头走。
可?转念一想,不破不立,既然柳仪景指引二人来此,必定是想让他?们探究什么秘密。
于是乎,便悄悄潜入洞府,那哭音就越发清晰了,仔细一听,正是柳仪景的声音。
洛月明拉着大?师兄,藏身在暗处,借着洞府中些许的烛火,隐约瞧见一块巨石,上头铺了一层柔软的羊毛毡,旁边还放置了一块兽皮。
顺着兽皮望了过?去,可?以瞧见一只光着的脚,这是个少年的脚,不长不短,骨节分明,皮肉白皙紧致,脚踝上还套着锁链,伴随着少年的身体摆动,锁链撞击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洛月明下意识屏息凝气,又往里面凑了凑,便见柳仪景躺在上面,身上仅披了一层鲛鮹,发丝凌乱,满身热汗,身上还绯红一片,自口中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
谢霜华看得?眉头一蹙,当即捂住洛月明的眼睛,压低声道:“不要看!”
洛月明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真切了,刚要开?口,便听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腰间一紧,他?就被大?师兄挟持着,往黑暗处一藏。
之后,便敏锐地察觉到,大?师兄的身体蓦然僵硬起来。
当即洛月明便暗想着,大?抵是瞧见了师尊那个老东西,否则大?师兄不可?能这么震惊。
正如他?所料,来人正是柳宗师。
只见他?缓步从外?走来,手里还攥着折扇,冷漠地瞥了躺在上面的柳仪景一眼,冷淡道:“竟又恢复成了男身,你倒越来越像是个炉鼎了,长此以往下去,倘若被你几个师兄弟察觉,你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此话一出,洛月明很明显的感觉到,大?师兄的身躯一震,似乎极其不敢相信,师尊竟然会对座下的弟子,又是名义上的女儿?,说?这样的话。
叩着洛月明腰肢的大?手,越发用力,两个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洛月明甚至都能听见大?师兄牙齿咬合的声音,听见他?万分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小师妹可?是师尊的女儿?,如何能……如何能……”
其实,在原文?里,柳茵茵说?白了,就是个炮灰工具人,大?部分都存在于几个师兄弟的记忆里,也没正儿?八经?提过?她的身世,修真界多是传闻她是柳宗师年轻时?,与魔界的一个妖姬所生,但传闻也只是传闻,又没什么证据。
洛月明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初赶着投胎还是咋的,看文?也不看仔细点,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剧情往哪条血路上策马奔腾。
只是知道,柳茵茵根本不是柳宗师的种,她是柳宗师打外?头抱回来养着的。其余的,目前?来说?暂且不知。
可?关键大?师兄不知道呀,大?师兄还以为两个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万分惊怒之下,便是难以言喻的厌恶,以及不敢置信,连声音都颤了:“师尊,如何能……”
“他?如何不能了?大?师兄,你也亲眼看见了,师尊与柳仪景之间,同温宗主与温长羽之间,有什么区别?”
“你……你早就知道?你知道?”谢霜华的声音发颤,听起来隐隐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痛楚,“不会的,师尊不是这样的人,师尊不是的……”
洛月明:“师尊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大?师兄信不信,柳宗师私底下就是这样的!”
谢霜华实在难以接受,只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幻像而已,当不得?真的,只要幻像一破,所有的一切就会尽数消失殆尽。
可?眼看着师尊缓解衣衫,要与柳仪景亲近,谢霜华怒不可?遏,松开?洛月明,飞身一剑破了这幻像,怒声道:“简直荒唐!”
这里幻像被破,洛月明只觉得?眼前?一黑,立马天旋地转,身体很快就被扭曲的空间绞住,两个人的身影都逐渐透明起来。
不一会儿?就化作了碎片,风一吹就彻底散开?了。
与此同时?,在床上躺着的洛月明浑身一颤,身边的符咒光芒大?盛,很快就消失殆尽了。
他?从梦中醒来,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猛然抬头一看,大?师兄就立在他?的身旁,同样满身大?汗,脸色发白。
许久,谢霜华才低沉询问道:“月明,这法阵是何人所设,你可?还记得??”
虽然当时?洛月明没看清是谁迷|晕了他?,但在幻境中遇见了的柳仪景,再结合此前?的事?情来看,没准就是他?干的好事?。
还未来得?及告诉大?师兄,忽听外?头传来了吵闹声,裴玄度的声音咋咋呼呼的,跟打雷似的,由远及近地传来:“来人,去云水涧通知大?师兄,小师妹不知被何人所伤,吐血不止!快去!歹人还在山上,派弟子出去巡逻,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洛月明听了,抬眸与大?师兄对视一眼,忽然想到自己此刻连狐狸尾巴都冒出来了,眼看着裴玄度就要推门进来,也不知怎么想的,赶紧往被子里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