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不应该从小就生在府邸的吗?他为何要说他刚来这个府邸的时候?难道,他从小就没有出生在这个府邸?
迎着她诧异的眸光,他伸手探向了她的青丝上,这次,她没有躲开,这让他一怔,她竟然没有躲开?但,这样的怔愣很快就过去了,他看着她,笑道,“我,并不是我爹,也就是楚洛天的亲身儿子。”
西门茉眼里的诧异越加的浓重了,可,她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此刻,她心里的痛少了很多,似乎,已经分了一些到他的身上,可,他没有再继续说,即便现在他很想知道,可也不愿意问他,因为,她也有不可以说的秘密,这些秘密只能藏在心里,如果别人也有这样的秘密,她就不该去询问这个秘密。
楚昭一笑,倒是不甚在意,又继续道,“我的生父其实是楚洛天的一个副将,后来,为了楚洛天挨了一箭,活活的死在了战场,楚洛天念我娘孤身一人,带着我也不好过活,索性,将我娘和我接到了这府邸上来。”
可若单单是接过来,也不过是客人的方式住着,听他这么说,想来,应该后来他的娘亲又改嫁给了楚洛天吧。
他没有继续将这事儿说下去,可是,西门茉一惊隐隐才猜测到了,她缓缓的垂眸,没再说一句话。
他,那时一定也不好受。
“我那时候才六岁,不过,和你比不得,男孩子很小就懂事,不如女孩子。”他说到此,又看了她一眼。
她想,此番,他是明白他先前为何要护她了。六岁,他的父亲死之时,他才六岁,现在自己已经有十一岁了,年纪也比他长很多,那时候的他,应该比她更难过……
她微微垂下了头去,再不说一句话。
“呵呵。”楚昭笑了笑,深深的凝着她的眸子,道,“所以,你也能办办到的,对不对,茉儿,我以前也如同你这般,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我已经从伤痛中走出来了,所以,茉儿,你也一定要坚强,你一定也可以走出来的,对不对?”
听他这么一说,西门茉的鼻子更加的酸涩了,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涌动着,原本,她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深藏的很好了,可是,此番,听着她说出这样的话语,她的心终于崩溃了。
感觉他的眸光依旧是放在她的脸上,她终究是不好意思,缓缓垂头,想要将自己所有的心绪统统的掩藏起来。
楚昭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真是一个傻丫头。”他说完,又伸出了宽袖替她擦有些润泽的眼角,一会子,他的宽袖已经被她的眼泪给沾湿了。
她退后几步,因为不想弄湿他的宽袖,再来,只是因为她心里不自在,和人走这么近,那该是好昨日的事情,那该是爹死家亡的事情,可是,昨日和今日的距离好似已经很远很远了,他害怕和人走这么近,她很害怕,她害怕……
楚昭知道他的心思,索性,根本就不去逼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待她情绪缓和了很多,他方才缓缓的向她伸手,道,“我带你去你的房里。”
她看着他的手,那只手很修长,很美,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只手了,这番的愣神一愣就是半响,可楚昭也根本没有唤她,只是任由着她愣神,目光中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终究还是没有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只是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旁,垂头道。“哥哥,我们走吧。”
他一愣,倒也不多说,缓缓的将手收了回去,眸子带笑,冲她点头。两人走过水榭,夜色是那么的宁静,间或着吹来一阵凉风,他问她可冷,她淡淡的摇头,他抬眸打量着她身上的华贵衣衫,眉头终于皱了一皱。
先前,在饭桌上,碍于父亲在,所以,他不敢直接打量她,此番看来,确是让人诧异的紧,她的身上的衣着华贵到这般,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这说来,父亲为何都不好奇,父亲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是,父亲根本就不注意到这点?
愣神间,他道,“父亲,没有过多的询问你家里的事吗?”
听他说起这话,她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丝防备,她不应他,只是垂头,但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却还是泄露了她的心境。
他见她不愿回答,又是抿了抿唇,“阿离,我叫做阿离。”
她听得诧异,抬头看了他一眼,只瞧得昏暗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脸颊之上,他的眼里带着大大的笑意,他笑起来是那么的吸引人,不由得,让西门茉半响都挪动不开目光,还来不得等她开口问他,他已经笑着解释了出来,“我生父给我取得小名,这个府邸上,除了我的母亲,并没有人叫。”
这算是他们的秘密了。
她不由的笑了出来,里面含着会心和开心,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中的防备已经被这个楚昭的一举一动渐渐的磨损的只有三分了。
她回他一笑,用最甜的嗓音道,“阿离。”
他重重的应了应她,又是一段沉默的距离,他将她送到了房间,又冲她笑了笑,本还想着伸手去揉揉她的头,让她坚强一点,可那手刚欲抬起,又缓缓的缩了回去,他不想将她吓住,而且,他知道,在她心中,他们之间有着一个屏障。
又冲着她笑了笑,让她早些休息,他方才告辞。他一走,她看着他的背影久久的不曾回神,这样的男子真好,对,他叫做阿离,不知道为何,她竟将这个男子和她的未婚夫顾九做了比较,他们两?
“臭丫头,居然对我大哥有意思!”骤然听得一声嘲讽声,西门茉陡然转身,竟瞧得楚怜儿竟然还站在她的屋中,她一愣,她知道这个女孩儿不喜欢她,可她也不喜欢这个叫做楚怜儿的女孩儿,她的母亲从小就教育她,对人要和善,不可以仗势欺人,更不可以以为自己是小姐身份就哪般的对待别人!
西门茉踱着步子缓缓的向着里间走着,根本就不想搭理她,楚怜儿只道这人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父亲还是一个下贱的船夫,根本不配和她一般住在府上,更不陪和她以姐妹相衬,这番也就算了,偏偏这丫头不识好歹,在自己面前还敢不回话,她此番若是不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丫头,她还真的不是楚怜儿了!
她冷着眼,愤愤然的吼道,“小贱人,你给我站住,本小姐问你话,你听见没有,给本小姐滚过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