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那股爆炸的威力,让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紧绷起了身子,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兴奋。
“自然是保命的好东西。”
“还有吗?”
“没了。”
男人显然不相信楚行云的回答,直接支起身子,伸手就要去摸她的口袋。
“你干嘛,小心我喊非礼……”楚行云怎么可能让对方得逞,迅速也支起了身子,做出防卫的动作。却听对方,不怀好意的一笑:“你叫啊,夜黑风高,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我看你叫给谁听。”
说完,他伸手还要搜索楚行云的口袋。
靠,今儿个还救了白眼狼。
着手她就要去摸自己的军刀,却被对方早有所料,一个擒拿手就给挡了回去,还捏住了她的手腕,二人立刻在黑暗中,你死我活的就较量了起来。
“松手。”
“不松。”
楚行云怒极,但她很快眉眼一转,计上心来。索性松开口袋,单手直入,直接就来了个釜底抽薪。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的就松手,短暂的惊诧之后,手掌已经紧紧握住楚行云的口袋中的东西,然而得逞的微笑,还没露出来,脸色已经瞬间变的铁青,因为他裤裆里的第二条命,已经被一直冰凉的纤手,死死的握住。
耳边,就传来某女,奸计得逞的阴笑,“小子,敢动姐手雷,姐就敢卸了你的手榴弹,信不?”
“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女人?”
女人居然也可以干出这么下流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夜色如墨,楚行云肯定能看到对方,涨红然后转紫的臭脸。
这招当初还是水色那丫头教的,因为根据她多年的斗争经验,发现,越自视强大的男人,就越是重视自己的第二条命,换句话说,他们宁舍命,不舍根。
所以,对付这种男人,拿刀割他的喉管,远没有这招来的有成效。
“嘿嘿,傻了吧,姐是不是女人,姐床上的男人知道,你就别操心了,赶紧把手松开,不然后果自负。”
这种军营里的荤段子,楚行云上辈子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听在黑衣男人的耳中,立刻变了脸,别说是他,恐怕全天下,是男人的,都接受不了这种威胁。
所以,权衡之下,他不得不满面羞愤,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楚行云的口袋松开。
“放……开……”
这两个字,绝对是从男人牙缝里给挤出来的。
偏生楚行云艺高人胆大,就是不吃这一套,她一脸坏笑的问:“放开那里?”
“……”
冷寂的空气中,立刻燃烧起了一股汹涌的怒火。
最要命的是,掌中的‘手榴弹’,居然有了反应……这么没自制力。
凉风吹来,楚行云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嘟囔着道:“不跟你玩了……处男。”
说完,她猛的拔出泥土里的军刀,以最快的速度,迅速消失在了凄迷的暗夜,如一道璀璨的流行,却寻不到半分影迹。
男人软趴趴的仰面躺在原地,连吸了几口凉气,良久,也不知是出于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拳头猛砸了一下潮湿的泥土,恨恨的道:“臭女人,臭女人,爷不会放过你的……”
楚行云跑出去没多久,手腕上的芯片,就传来‘滴’的一声信号声。
能量时间解除。
失去了敏捷跟力量的辅助,快速奔跑中的她,立刻如被拆掉电池的机器人,‘啪’的一声就摔进了泥坑,半天才虚弱无力的爬起来,“还好,没晕过去。”
要是晕过去,在这种荒山野岭,不喂了狼才怪。
楚行云无比庆幸的想着。
转眼天明,当撑着最后一口力气,走到城门口时的楚行云,浑身上下,几乎已经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身粗衣麻布,还溅了一身的泥点子。
所以直接被守在城门口的士兵,给驱逐到了人群之后,“走开走开,叫花子急什么,后边去。”
形势比人强,楚行云只好缩着身子,跟一群叫花子站在了一起。
这时,城内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紧接着,那些进城的商人,也被驱逐了开,“去去去,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到有贵人要出城吗?让开让开。”
京城里的贵人?
楚行云出于一点点的好奇心,伸着脖子,张望了一下,就见城内宽阔的大街上,正驶来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马车周围,还随行了数名皇家近身侍卫,威风凛凛而来。
说来好笑。
过去的楚行云,与这马车的主人,可是交情不浅。
可如今,一个众星捧月,一个,却零落成泥。
“哎呀,好漂亮的马车,也不知这车上坐的是何等样的贵人……”
“这你就不知道,马车可是当今五皇子的,听说,过几日就是我朝太后的生辰,殿下孝顺,特到东山寺为太后抄写佛经,祈祷太后延年益寿……”
“五皇子真孝顺。”
巨大的车轮,‘咕噜噜’的从楚行云的身前驶过,她满面灰尘,目光似嘲非嘲,直直的就望向了车上的纱帘。
就见那纱帘之后,影影错错映出两道身影,男子器宇轩昂,妙语连珠,女子亭亭玉立,掩唇而笑。
轩辕凌啊轩辕凌,昨个才逼死了未婚妻,今日就能跟旁的女子,郎情妾意……真真是……
楚行云这才想起,她本人跟轩辕凌并不熟,但想起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她心里就是不爽,迟早剪掉你的小JJ。
“行了行了,进城吧,排好队。”
华丽的马车,已经渐渐远去,楚行云蓬头蓬面,还真是像极了投奔京城的难民。
凭着记忆,进城后,楚行云很快就找到了昨日落脚的四合杂院,一走进巷口,她老远就看到坠儿正站在街角,满面焦急的来回度步,似乎在等她。
“坠儿,我回来了。”
坠儿回身,一见楚行云的摸样,差点没认出来,天哪,这个乞丐一样的女人,是她昔日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吗?答案,是的。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坠儿无法掩盖自己的震惊。
楚行云无奈的裂出一抹苦笑,“死丫头,我都快累死了,立刻给我准备洗澡水,还有一张床,我要睡觉。”
“是,是……”
坠儿忙不颠的答应,这拥挤破落的四合杂院,一时间又沸腾的起来,隔壁蒸馒头的小贩,刚煮出的一锅热水,就被老刘头跟老张头几个人,软硬兼施,外加耍赖皮的给强要了过来。
就着这么一盆热水,勉强洗了洗脸,擦了擦身子。
一夜没合眼的楚行云,正要到头睡觉,就见坠儿一脸气愤的走了进来,“小姐,侯府的人来了。”
侯府?
原来昨天刚擦黑,忠勇侯府的人就开始大街小巷的打听她们下落了,几乎逢客栈就问,可一直无获。最后甚至连跟楚家沾亲带故的人家,都走过了。
但他们逢人只字不提赶楚行云主仆走的事,而是颠倒黑白,说楚行云因五皇子退婚一事,迁怒旁人,离家出走。
生生将昔日端庄有礼的一品贵女,给说成了任意妄为的小人。
坠儿一得到消息,就差点没气炸了肺,可如今,人都找上门了,若小姐就这么回去,今后还要如何在京城立足,若小姐挺着不回去,岂不是坐实了外面任意妄为的风言风语。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楚行云‘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毛巾扔进了水里,扭头道:“天大的事,先等我睡醒了再说。”
坠儿就要应是,就听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即,几个生的白白净净的婆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哎呀,小姐,您可当真叫奴婢们好找,自您昨儿个负气离开,府上老太太急的是喝不下水,吃不下饭,差我等,顺着京城大街,找了整整一夜……小姐,您就当可怜可怜老夫人的一片苦心,莫不可胡闹了呀。”
坠儿气不过,红着脸就骂道:“谁胡闹了,分明是侯府嫌弃了我们,要赶我们离开,如今我们都随你们的愿,还寻来做什么?”
一个婆子,气鼓鼓的瞪了坠儿一眼,尖着嗓子就道:“我说姑娘,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楚行云见此,喝道:“即自称奴婢,没主子的命令就敢硬闯进来,这是以下犯上第一条,主子没说话,就敢在此大发厥词,这是以下犯上第二条,坠儿,还不快替本小姐一人赏他们几个嘴巴。”
坠儿会意,抬手就要去打。
那婆子凌厉,平日又仗着是老夫人屋里伺候的,早已是目中无人,闪身就给躲了去。
“你……”坠儿气急。
那边,楚行云一声冷笑,毫不犹豫的就操起桌上的一把剪刀,狠狠的朝那婆子脸上仍了去,剪刀锋利,去势又快,直接就在那婆子白白胖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大口子。
“啊……”
那婆子一声惨叫,捂着脸,不可置信的就惨跌在了地上,片刻,她猛的反应过来,歇斯底里的就撒起泼:“啊,杀人啦,杀人啦,大小姐草菅人命杀人啦……”
对付这种撒泼奸猾的妇人,楚行云早有手段,她慢条斯理的拔出腿上的军刀,冷冷的道:“杀了你如何?你们都是在我侯府签了卖身契的,只要本小姐一日姓楚,便随时都能料理了你们的性命。”
说着,她缓缓上前,那多年血与火历练出来的杀气,如有形之物,笼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