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莞有些不解,在前世,皇宫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每次跟随继母余氏进宫参加宴席,自己要么就是充当陈嫣然的陪衬,将这位已经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大顺第一美人衬托得更加知书达理,大方得体,要么,就是因为自己被治罪,进宫接受处罚。
宫里的人,怎么会和陆家有纠葛呢?
陆宁氏看了陈莞一眼,心里头也大抵猜到宫里是为了什么事请她进宫。
“莞娘,你许久没回外婆这里了,苏嬷嬷,你给莞娘将东苑收拾出来,莞娘,你暂且先在我这里住几天,安平侯府那边,我自然有解释。”陆宁氏目光坚定,“来人,备轿,进宫。”
陆宁氏走得坚决,陈莞在门口送别了陆宁氏,苏嬷嬷便将她带进了一间雅致清幽的小园子。
“这里过去就是陆二姑娘做闺女的时候住的,陆二姑娘嫁进侯府去了,这院子也就空着了,多少人想要住进来,老夫人也不准,陈二姑娘,老夫人对陆二姑娘还有你,那是相当念情的。”苏嬷嬷也算是跟在陆宁氏身边的老人了,这番话相当有分量。
安顿下来后,香林帮着陈莞铺床单,细软的苏绣缎面做被单,触肤生凉,十分讲究。
“二姑娘,我们当真要在这里住下?我们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呢。”香林担忧地道。
“自然不是了,”陈莞看着刚沏好的碧螺春慢慢泛出白色的水雾,“宫里头的水不是一般的深,我觉得,外婆只是担心她在宫里头若是遭受了什么事,我留在安平侯府会受到牵连,所以才将我留在陆家,好有个照应。”
“啊,原来是这样,那二姑娘,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听陆老夫人的吩咐,留下住几天吧。”
“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留下了,”陈莞摇头道,“我总不能一直仰靠着外婆,我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我,懂得为自己打算了。”陈莞边说,便端着桌上的碧螺春轻轻一嗅,却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香林,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很浓重的铁锈味?”
香林耸耸鼻子,摇头。
“不,这不是铁锈味,这是鲜血的味道,还很新,血源还在不断地流血。”陈莞心中也有些惊异,自己的嗅觉为何会变得这么灵敏了,“在后院,快出去看看。”
香林还没反应过来,陈莞便是健步出了房门,可后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二姑娘,你是不是闻错了?”香林使劲嗅了嗅,可空气了除了这后院的茉莉花香便什么都没有。
“在花根处。”陈莞指着那茂盛的茉莉花丛,“就在那里,而且是个男人,体型高大的男人。”
香林半信半疑,可拨开花丛,果然看到一个身穿玄色短打,头发散乱,脸朝下闷声不动的大男人,献血从他的腹腔处汩汩流出,那里必有重伤。
“将他抬回去。”陈莞当机立断,不管此人来历如何,受到如此重伤,难以活命,还是救人要紧,纵然这男人身材颀长,臂膀精瘦有力,可血流至如此地步,就算清醒过来,也构不成威胁。
床上,陈莞细心地将这男人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才慢慢看清他的脸,这是一张俊美得让女人都有些嫉妒的脸蛋,脸上光嫩无暇,和浓密的剑眉一对比,是如此的赏心悦目,他的指节微微弯曲,似乎昏迷之前还紧握着什么东西不放手,陈莞都掰不动他的手指,只能任由着他僵硬地半握着拳头。
香林从外面偷偷取了金疮药过来,一进屋子,看到这男人的脸却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别大惊小怪的了,你去屋子外头守着,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不知道为什么,陆宁氏走后陈莞总是担心之前遇到的那个梁起鹤,其为人放荡,恐怕坏事。
“莞莞。”突然,这男人喃喃地唤了一声。
陈莞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唤自己的名字。
“你在喊什么?”
“莞莞,对不起,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我却没能保护好你。”这男人身体微微一动,手一蹭,恰好蹭到了陈莞手边,他使劲一抓,这力道,竟然让陈莞完全无法动弹。
就是这般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的片段从陈莞脑海中闪过,画面里的人都穿着很奇怪的衣服,和这个朝代完全不同。
“莞莞,这位是秦特助和他的属下,是负责24小时贴身保护我们安全的,有秦特助暗中保护你,你去研究所上班,爸爸才放心。”
“喂,请问是中央药物研究所的陈莞陈小姐吗?我们很抱歉地通知您,你的父亲和母亲下午三天在苍峄路遭遇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滴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