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的脸上写满了“并不是很感兴趣”几个大字。
纪绥喉结滚了滚,结果什么也没说。
他转身打开房门,闷头走了进去。
一早就猜到自己会沦落到睡沙发地步的蔺言,先一步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床被子。
纪绥刚脱下外套,愣愣看着他把被子铺好。
蔺言神秘一笑,没想到吧,我连这个都想到了!
纪绥沉默了一瞬,冷着脸进了浴室。
半分钟后,他又走出来把蔺言赶到换衣间待着。
深夜,纪绥没睡着,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转头看见蔺言睡相极差,翻了个身,差点从沙发上翻下去。
纪绥连忙走过去托住他的腰。
他把蔺言往里推了推,动作不算轻柔,但对方却丝毫没有被弄醒的样子。
也是能睡。
纪绥轻嗤,走到落地窗前往外注视了一会儿。
这里能直接看到海景,远远望去,只能隐隐看到一条海平线。
纪绥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海风朝他狂涌而来。
以前总有人说他野心勃勃,想要打造帝国企业。
但纪绥深知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并不多。
母亲的遗产,爷爷的托付,以及……一个需要他为之负责的人。
翌日。
蔺言以趴着的姿势醒来,翘臀就这么□□的裸/露在外。
他一睁眼,正好看见纪绥从他面前经过,身上的睡衣早就换成了休闲服。
蔺言连忙揪起一角被子挡住。
纪绥疑惑地皱起了眉:“?”
出于换位思考的角度,蔺言巧妙解释:“怕你长针眼。”
纪绥:“……”
纪绥把衣服扔了过去:“起床,下去吃早饭。”
五星酒店必备的早餐通常都非常丰富。
蔺言一听这个,耳朵都竖了起来,连忙爬了起来。
两人一起出现在酒店餐厅门口,发现餐厅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
凑巧又碰上的何铭宇努力朝他们挥了挥手。
纪绥想直接忽视,结果蔺言已经往快走到何铭宇边上了。
纪绥只能无奈跟上。
蔺言识趣地坐在里面,然后等纪绥过来坐在他旁边。
由于昨天玩的很晚,今天又一大早醒来,不睡够九小时就没精神的蔺言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和旁边的精神饱满的纪绥形成鲜明对比。
这让小脑袋瓜一向不正常的何铭宇迅速联想到了什么。
他试探性劝导:“蔺言,你想吃点什么?要不然我给你点份八仙大补汤吧?”
蔺言小眉毛一皱,合理怀疑:“你是想把我送走?”
大清早喝大补汤,想害人就直说!
何铭宇噎了噎,又说:“我这也是为你好嘛,谁能想到你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私底下竟然这么猛……”
蔺言脸色一变:“?”
何铭宇立马噤声,没再说下去。
蔺言正声道:“什么叫私底下这么猛?我明明一直很猛!”
何铭宇:“……”
纪绥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别再聊这种无意义的黄色废话。
正巧程嘉泽出现,头发还是湿的,浑身都透着一股朝气。
他惊喜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好巧。”
说着,程嘉泽坐在了何铭宇旁边。
何铭宇打量了他两秒,问道:“又去跑步了?”
程嘉泽笑得很自然:“是啊,上次让你跟我一起,你还不肯。”
何铭宇瞬间颓了不少:“起不来,哪有人像你一样起得这么早?”
蔺言搭话:“绥哥就起这么早。”
纪绥:“……”
程嘉泽眼中一亮:“真的吗?那不然以后一起去跑步吧绥哥。”
蔺言想举手说我同意,但他刚才说完那句话后大腿就被纪绥轻轻掐了一下,这时候当然不敢再多说。
说实话他还是想纪绥出去跑步的。
因为这样纪绥就不用在房间等他起床,更不会把他吵醒了呜呜呜。
蔺言一脸期待地看着纪绥。
纪绥面无表情:“不必了,有人起不来,我就走不开。”
蔺言:“???”
纪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这么炉火纯青了吗?他什么时候让纪绥走不开过了?!
何铭宇默默添油加醋:“哦哟~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蔺言:求你闭嘴吧!程嘉泽要恨死我了!
他转过视线看向程嘉泽,发现对方的脸色果然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完了。
外面阳光燥热,蔺言心中一片寒凉。
他只想安安分分履行完合约,拿了钱就跑,根本不想得罪主角啊!
蔺言连忙找补:“不、不是,我有独居恐惧症,早上起来房间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所以绥哥才走不开。”
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啊!!!
何铭宇好学发问:“还有这种病?我怎么没听说过?”
蔺言嘲笑:“那是你见少识寡!”
何铭宇面部涨红:“!”
这时,程嘉泽的脸色才稍微好受些。
蔺言这才松了口气,摊在椅子上。
被迫得病.jpg
纪绥轻轻嗤了一声,冷不丁问他:“想吃点什么?”
蔺言一脸虚弱:“十全大补汤。”
这回他是真的需要补补了。
……
用完早饭,几人干脆一起去了拍卖会场。
进场前,蔺言再次自觉挽上了纪绥的手臂。
好在室内有空调,还能忍受一点人体温度,不然蔺言肯定分分钟就找借口甩开纪绥一个人溜达了。
今天的拍卖总共有七场,早上三场,下午四场。
并不是所有拍卖他们都要参加,只需根据想拍的东西确定卖品场次,然后依次进场即可。
蔺言看了一下,纪绥想拍的卖品只有两个,上午是一个青花瓷器,下午还有一个珠宝。
纪绥问他有没有想拍的。
蔺言小心试探:“钱你出吗?”
纪绥摇头:“从你那两亿里扣。”
蔺言:“……”
蔺言彻底看开:“我对这种身外之物不感兴趣。”
就这样蔺言跟着纪绥进了拍卖内场。
拍卖正式开始后,蔺言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钦慕纪绥了。
纪绥看中的那个青花瓷器是清朝的,起拍价是十万。
一开始,纪绥并没急着开口。
他坐在宾客席前列,双腿交叠,手掌交握着放在大腿上,俨然一副大佬坐姿。
等价格喊到六十万的时候,纪绥才稍稍抬了下手:“一百万。”
在场其他来宾纷纷大吃一惊。
竟然有人一次性拔高四十万,直接让所有人可望不可及。
原本那些对这个瓷器非常感兴趣的人纷纷叹了口气。
最后槌音落定,这个瓷器就这样归纪绥所有。
下午那场同样如此,不管前面竞争的再激烈,纪绥只需要轻飘飘说出一个他们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价格,卖品就会直接归属纪绥。
目睹一切的蔺言不得不感慨一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多钱!”
纪绥在旁边凉凉道:“以后我可以烧给你。”
蔺言:“……”
大可不必。
仿佛像个吉祥物陪在纪绥身边,蔺言一整天脑子都是晕乎乎的,他没睡够就会这样。
下午拍卖结束,蔺言本来打算回房间补个觉,结果半路被何铭宇拦住。
何铭宇看起来很激动:“蔺言,大哥这一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
蔺言有些后怕,连忙打住:“停停停,这要是在演电视剧,你说这话就代表你离死期不远了。”
何铭宇:“……”
何铭宇只好换了个语气解释:“好吧,他们说要去海边打排球,现在就我一个人,组不了队,蔺言,看在兄弟情谊的份上,你跟我组个队陪我玩玩呗。”
蔺言当然不想去,转头看向纪绥:“绥哥,你觉得呢?”
按照纪绥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让他去的。
这样他就能理所应当地拒绝何……
“可以。”
纪绥淡淡说道。